第1章穿了

第1章穿了

「一口價,二十兩,少一個銅板都不行。」

「林嫂子,前陣子十里八村鬧豬瘟,我這好多天沒豬殺了,一下子確實是拿不出這麼多呀,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唉,看在當家的和你也算有些交情的份上,這樣,你先拿十五兩,剩下的你寫張欠條,承諾一個月內給我,人你今天就可以領回去。」

「行,我這就回去取銀子。」

兩人敲定后出去,門』吱呀』一聲合上。

元向晚睜開眼睛,望着陌生的茅草屋頂,眼瞳驟然緊縮。

她記得剛剛實驗室爆炸震碎玻璃,她被掀出窗口掉下二十五樓……突然,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擠進大腦。

元向晚,七歲時父親發達,丟下她和她娘,在這清水村一住便是九年,而她那薄情的爹早已另娶當朝公主為妻,位及丞相,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前幾天她娘得風寒沒錢醫治死了,臨終前將孤苦無依的她託付給嫂子,也就是她的嬸嬸林氏照顧。

誰知林氏心腸歹毒,竟要將她賣給隔壁村四十五歲的老屠夫做填房。

她又怕又慪,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床上……

元向晚坐起來,看了看這具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心情複雜。

她……借屍還魂了。

眼下最緊迫的,是剛才林氏說,只要張屠夫拿來二十兩銀子,立刻就可以把她買走。

如今雖然換了個靈魂,可仍舊孤立無援、身材瘦小,逃是眼下唯一的法子。

林氏壓根沒想過膽小的她會逃走,沒鎖門,也沒看着,在原主記憶的指引下,順利的出了清水村。

可是很快,林氏氣喘吁吁、假仁假義的聲音,隱隱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勞煩鄉親們再快一點,一定要幫我找到我那苦命的侄女,她娘屍骨未寒,萬一她又尋了短見,別人還以為我這個當嬸嬸的容不下她……」

虛偽到這種地步的人,她還是頭一次見。

元向晚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秉著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原則,從田間小路迂迴,往清河村的後山上跑。

果然擺脫了林氏他們。

只是天色眼看就暗了下來,深山裏晚上也許會有野獸出沒,正當她猶豫不定時,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當即決定在那兒落腳。

小跑過去,乍一看洞內還算寬敞,並且有人來過的痕迹。

剛跨進去,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果斷轉頭就跑。

反應再快,卻快不過一把泛著森冷寒光的長劍,眨眼間便架在了脖子上。

鋒利刀口只要再往前一丟丟,頸動脈必斷無疑。

元向晚后脊背嗖地冒出一層冷汗,頭皮發麻,僵如雕塑。

「好漢,大俠,饒命啊……」

她才英年早逝一次,不想這麼快就再死一次啊。

「說,誰派你來的?」質問間,劍往前移一分。

感覺到皮膚被劃破一條很淺的口子,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浸出,元向晚渾身狠狠一哆嗦,死亡的緊迫感反而讓她迅速鎮定下來。

眼角餘光看到洞內還坐着一個受傷的男人,銀白色面具在劍身映射下反著光,最詭異是那人有着一雙異於常人的綠瞳。

像一汪清澈的潭水,卻又深不見底,讓人稍不留神便陷進去。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耐煩的催促聲,令元向晚迅速回神。

「我就是清水村的村民,我娘剛死,我那狼心狗肺的嬸嬸,就用二十兩銀子把我賣給隔壁村的老屠夫,我一氣之下逃出來,眼看天快黑了,無意中發現山洞碰巧過來……」說到這兒,她忽然話鋒一轉,「你們見過像我這麼弱小的殺手嗎?」

李疆上下打量她一眼,又抓住她的手腕一探,恭敬對裏面的男子說道:「沒有內力,手也沒拿過劍。」

不待元向晚鬆口氣,李疆又說:「殺人不一定非得有高深的武功。不管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為了公子的安全,你非死不可!」

「等等!」元向晚拔高聲音,眼珠靈動一轉,「我知道下山的路,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實在想不到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

不過從拿劍的人遲疑的情況來看,她賭對了。

李疆回又看了男子一眼,得到應允后收起長劍,一把將人拎進最裏邊的角落扔下。

摔得元向晚『哎喲』一聲,五官皺成一團。

「我又不是不配合,需要這麼粗魯嗎?」表面委屈的說着,心裏卻在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閉嘴!」

李疆狠瞪一眼,頗有種再說一個字就殺了她的態勢。

元向晚不服的撇了撇嘴,倒也不敢較勁。

曲腿席地而坐,剛找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洞壁,戴面具的綠瞳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極具威懾力。

她下意識看過去,只一眼便被那凜然的氣勢逼得收回目光。

心中暗暗腹誹,都快奄奄一息了,氣場還這麼強,想必身份定然不簡單吧。

側過身閉着眼睛胡亂猜測,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實驗,她明明推演了很多遍,怎麼就在做的過程中爆炸了?

而且還魂穿了,這不科學呀……

墨御塵英挺劍眉微不可察蹙了蹙,眼底掠過一絲懷疑。

如此鎮定,她當真只是一個被逼逃婚的鄉村小丫頭么?

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前,李疆生了堆火,洞內霎時明亮暖和起來。

「唔……」一股熱浪忽然從胸口躥起,墨御塵身子前傾,吐出一口鮮血。

「失禮了。」李疆跪到一側,從墨御塵腰間取出一條幹凈的手帕遞到他手裏,滿臉焦急又無可奈何,「公子,您再堅持一下。」

「沒事。」墨御塵擦了擦嘴角,無力擺擺手,閉上眼睛,面具下的臉色蒼白如紙。

也就是他身體底子好,意志力強,換做別人恐怕早就倒下,都不可能走到山洞來。

李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元向晚本不想理會,可作為醫生,見死不救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看着傷得也不重,至於急得像只無頭蒼蠅嗎?」

她慢悠悠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正要過去仔細查看,長劍『刷』一下指向心口。

「你懂什麼,坐回去,再亂動,小心你的小命。」李疆暴躁吼道。

「我至少比你懂。」元向晚翻了個白眼,她不懂?

她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碩士,要不是意外爆炸,新葯研究出來,是能造福人類,載入醫學史冊留芳百世的好吧。

李疆見她如此自信,稍微有些動搖,「你懂醫術?」

元向晚看了眼近乎昏厥的綠瞳男人,「再不讓我給他醫治的話,不出三個時辰,你就可以給他收屍了。」

「大膽!」李疆怒呵。

「讓她試試。」墨御塵仍緊閉雙眼,語調微弱,但不容置疑。

「公子……」李疆不敢把公子的命交給這個陌生女子,可又不敢違背,便將用劍架着她過去,「要是我家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活剮了你。」

元向晚沒理會這個暴躁的傢伙,過去蹲在男人身後,仔細查看了下後背最致命的傷口,語氣輕鬆,「簡單,刮骨療傷就可以了。」

李疆沒聽過這個聽上去就很痛苦和危險的療法,眼中的質疑更濃了,厲聲道:「我看你就是來暗害公子的!」

墨御塵掀開眼皮,側過頭,深不見底的綠瞳,看了從容鎮定的小丫頭一眼,選擇了相信,「李疆,劍拿開。」

李疆微愣,隨後收斂,恭敬退到一旁。

元向晚很是詫異於男人的膽識。

雖然被傷患信任的感覺很不錯,但她剛才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她沒有麻醉藥。

如果實驗室能隨着她一起穿來該多好……

幾乎是在念頭剛冒出來的同時,手裏多了一支清冷的玻璃管,低下頭的瞬間,驚喜瞪大眼睛——麻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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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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