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舞劍

體育館內突然歡呼聲不斷，所有人都隨著目光看向了體育館內門的方向，從門走出來的人，穿著的服裝充滿俠客風，上衣和褲子都是黑色的，腰帶綁著下裳左右兩邊都是黑色的紗織感，外面穿著的短袖的紗質馬甲，從尾白色漸變到黑，手腕上的綁手是突出的金色，袖子上也綉有金色的錦雲，胸口左側有三隻白色的仙鶴，仙鶴的翅膀有那麼幾處用金絲勾勒，栩栩如生般。

秦竹鳴手裡握著劍，他單手背在身後，連入場的動作都穩當，真如武林高手入場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這位穿著黑色俠客服的男子，這般英氣，誰不想多飽眼福。他摸了一下額頭上戴著的髮帶，整理了一下衣領。

厲杏梅沒想過秦竹鳴會穿得這麼帥氣，她還以為會跟旁邊耍刀的男生一樣，隨便穿個普通的褂，或者穿個普通的服裝，沒想到這跟海報上的完全不一樣。

「我就說秦少俠換個氣質相當的衣服，肯定很帥。」趙曉婉為了說這話從人群裡面擠過來，說完了又擠回去揚琴的位置那邊坐著。

「……」這可怎麼辦啊……厲杏梅緊張地手心都出汗了，還想等他進場跟他搭話，這連走過去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怎麼搭話呢……

說句實在話，真如趙曉婉所說，秦竹鳴完全是耐看類型，這看一眼沒法get到秦竹鳴的帥氣，還很有可能被秦竹鳴那無神的眼睛給嚇退好幾米遠，但習慣了之後，能夠get到秦竹鳴的帥氣，那情況可跟厲杏梅一樣，這男子只要眼神與你對上視線，就感覺自己變成了他的獵物。

厲杏梅只能靠調整自己的琵琶弦來緩解尷尬了……這臉越來越燙……

像是她不久前在家裡翻閱過《厲聲自傳》裡面描寫的各路武林高手，特別是裡面的秦君子，瀟洒自由，英氣逼人，秦竹鳴完美地對上號了，真的跟江湖世界裡面會看見的帥氣大俠。平日完全沒有這個感覺，是現代服裝把秦竹鳴的氣質藏了一半嗎？！

「杏梅姑娘。」

「！」厲杏梅驚訝地抬起頭，她從凳子上慌張地站起來，手裡抱緊了琵琶。

「今天的奏樂拜託你了。」秦竹鳴眼睛彎了彎，這跟他在照片裡面看到的仙女一模一樣，厲杏梅換上了服裝之後，在秦竹鳴眼裡真的是當成梅花仙女了。嘴角快要忍不住上揚。

「好、好的。」厲杏梅臉都想藏在琵琶後面。

「今天的服裝很適合你。」

「謝謝……」

「……」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相互都只是悄悄瞥了對方一眼，兩個人都沒敢對上視線，第一次看見對方這樣的裝扮，這樣符合對方的氣質，又完美符合他們內心裏面對於對方的幻想，害羞得都沒法將話題繼續下去了。

在旁邊人看來，真的像是看到什麼仙幻小說，俠客歷經磨難終於遇到仙子的故事，能夠腦補的都能腦補上幾十集仙俠電視劇。兩個人穿著的衣服，又莫名跟對方很搭得上，明明秦竹鳴深色偏多，白色部分的地方卻能夠跟厲杏梅的服裝搭得上。

趙曉婉已經在後面瘋狂拿手機在給拍照了，事後發給厲杏梅讓她好好感謝自己。

李曉琴看見秦竹鳴站在奏樂隊前面，她可算找到這個經常失蹤的同班同學，急忙地呼喊著：「秦竹鳴，過來集合！」

「好！」秦竹鳴立刻回應，他轉頭過來看著抱著琵琶滿臉羞紅的厲杏梅，他微微彎了一下腰，視線與厲杏梅的視線水平著，說：「我的奏樂就拜託你了。」

說完，秦竹鳴腳步輕快，立刻就回到自己班級集合。

厲杏梅愣在原地，她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剛才的自己怎麼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呢……好歹也回誇一下秦竹鳴吧……這傻站的好像不止一次吧，難不成自從自己自由身之後，整個人都煥發光彩然後「返老還童」？返老還童這個詞用在這裡不太對，但真的很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孩子啊！！

「得提起精神來才行……」厲杏梅小聲地鼓勵自己，一抬頭就看見武術班的站在表演場的對面，這一瞬間又跟秦竹鳴對上了視線，她立刻就拿琵琶擋住自己的臉。

剛說的提起精神，一下子就又慫了……

好歹也是二十歲的人了，遇到這些情況腦子跟斷了片一樣，簡直就是重返十六歲的感覺，厲杏梅嘆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端莊地抱著琵琶，做好了演奏的準備。

在專業領域上面的話，厲杏梅可從來都沒有低過頭，要回神可是一秒鐘的事情。

前面幾曲彈奏，琵琶的獨奏都如數珠落玉盤，厲杏梅那綉了花紋的大袖口完全不影響她的發揮，喜曲奏如迎春，悲曲如細雨梨花，每次點睛的部分，都讓聽眾再入一遍意境，再配合上場上在表演武術的少年們，厲杏梅的演奏能力真的不是吹噓而已。

最後的壓軸表演是秦竹鳴的舞劍，厲杏梅在前面的幾首裡面已經很吃力了，她的汗水掛在了下巴邊上，中間中途休息有補好了妝容，現在是全副武裝要配合上秦竹鳴的一招一式。

《倩女幽魂》的曲譜有發給班上的同學，以厲杏梅的主音來演奏，還是能夠把奏樂跟上秦竹鳴的步伐。

體育館里的一聲笛鳴后，輪到了秦竹鳴出場了。

民樂班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畢竟之前練習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沒跟上秦竹鳴的動作，又或者是被秦竹鳴的動作吸引了目光，演奏得一塌糊塗，只有厲杏梅能夠讓樂曲流暢地進行下去。

秦竹鳴拔開了劍，雙目盯著劍刃，反射著他那雙專註的眼神，他單手背在身後，右手握緊劍柄，朝著一處往上一刺，空氣像是被他劃開了口，就是這一劍，所有的奏樂開始了，由厲杏梅那落入玉盤般的琵琶聲開始了。

秦竹鳴舞劍的姿勢輕盈，每一處如流水般起伏的樂聲，他像是一隻輕盈的燕子在空中側空翻，落地之後又架勢穩當，往前劃出一道劍影，秦竹鳴華麗的后翻讓他的衣服如在風中旋開，就連衣服的尾角都像在練功一樣。

每段加快的琴聲他都會隨著聲音讓舞劍的速度變快，之後的緩慢又若運氣丹田一樣，像流水一樣波涓涓細流，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秦竹鳴帶進了他的武俠世界裡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看一位在江湖上會伸張正義正氣凜然，又會為兒女情長憂愁的俠客。

連曲子最後的結束的一瞬，秦竹鳴很快地轉了一身，單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劍朝著右上方一劍刺去，以這個結束動作來完成了「江湖一生」……

所有人都站起來歡呼鼓掌，秦竹鳴才緩緩起身，朝著四方抱拳行禮以表感謝。

厲杏梅滿頭大汗，她不但要觀察秦竹鳴的動作是否到下一小段，還要成為團隊裡面領頭的主演奏，但演出的完美程度，讓她鬆了一口氣。

今年傳統節，武術專業拿第一名肯定勢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