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彼此心意

厲杏梅才反應過來，她立刻撒開手，想離開秦竹鳴一點保持距離。

秦竹鳴伸手一下就捉住了厲杏梅的手腕，厲杏梅驚訝得說不出話，夜晚的晚風吹拂著發尖，秦竹鳴認真的表情讓厲杏梅心跳不已……

難道在這裡就是擁有所謂的「弔橋效應」了嗎？

「小心，這個平台的位置很小。」秦竹鳴拉了一把厲杏梅。

回頭看著腳邊，剛才確實是在邊緣上了，要是往後退一步就掉下去了。

秦竹鳴單手背在身後，他指著天上的星星，笑著說：「沒想到山下也會有這樣的星空。」

「星空？」厲杏梅抬頭去看，空中的星星並沒有多不勝數的程度，可每一顆星星都如若寶石一般發光發亮，站在更高的地方，彷彿能夠觸手可及一樣的距離，厲杏梅抬頭看星空入了神，又多少年沒有抬頭去看看天空的景色。

「你找我什麼事？」

「……」

厲杏梅才回神過來，她看向秦竹鳴，說：「今天的事情，我說話有些莽撞，我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

又是這一句話，這好像是在他們之間劃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她本來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今晚的這個地方，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也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秦竹鳴眯著眼睛強顏歡笑著。

秦竹鳴彷彿知道自己一廂情願不會擁有更好的結局，或許君子門和梅花引這一輩也要錯過，或許秦竹鳴以失敗告終回到君子門，會被父親所訓斥，被困在竹林之間度過數年的懲罰，又在之後的日子找來別處來相親的門派弟子，為君子門後代再續香火。

過著他平淡無味的一生之後，就如竹葉落地一瞬那麼短暫那麼無味，落入地面，化作土壤，化作虛無。

其實是可以強迫厲杏梅……可這麼做的意義，又比化作虛無更無意義。

就那一句兩個人的秘密，像是點醒了厲杏梅，厲杏梅看著秦竹鳴失落的表情，秦竹鳴平日裡面都沒有表情，但這一次就算強顏歡笑了一次，就算又回到本來的面癱，厲杏梅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口一緊。

跟他第一次見就若有一根無形的線把她和他捆綁在一起，厲杏梅找不到任何的答案，她又不想改變自己，這兩種矛盾之間，讓她身體跟空殼一樣，只有遇到秦竹鳴的一舉一動，空殼裡面會有心跳的聲音在迴響。

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厲杏梅往前一步，靠近了秦竹鳴，秦竹鳴嚇了一跳，本來無事的表情變得驚慌失措，甚至能夠看見他有一瞬間嚇得炸開毛。

「你喜歡我？」

「喜歡。」秦竹鳴見仙女靠得如此近，他臉頰紅得一片，夜空不亮，可他眼眸里的她卻這麼閃閃發光。心臟的噪音讓秦竹鳴沒法好好思考，比之前跟其他弟子決鬥生死一懸的時候，還要吵。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我好像對你有感覺。」厲杏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理性已經完全消失了，她害怕再說一句話，秦竹鳴就跟白天那樣，從她視野裡面消失不見，連回複信息都不會回復。

「……！？」秦竹鳴雙手懸在了空中，他的身後是無窮的夜空和幾顆如若寶石的星星，只有星星在看著他們。

厲杏梅臉頰已經紅得發燙，她靠近過無數個男生的近距離，都不會感覺害羞，只有對秦竹鳴才會如此。

兩個人的秘密就好像沒辦法保留著，秦竹鳴對厲杏梅的喜歡怎麼可能只是外貌上，就連看那麼丁點的信息資料，再到梅花引逐漸滅門的歷史，再到厲杏梅從開始計劃所受的所有委屈歧視，秦竹鳴沒有一處不觸動心情，他伸出右手輕輕托著厲杏梅的右邊臉頰。

若是眼前這堅強的女子，化作依人的小鳥，對厲杏梅來說，那是得多痛苦的決定。

她本不應該變成如此，是所有人的推力讓她成為決定。

厲杏梅的眼睛裡面彷彿轉著光，她滾燙的臉輕輕靠在秦竹鳴的手掌心裏面，要融化掉秦竹鳴手的寒冷一般，垂下眼眸，她沒法再對視著秦竹鳴，再對視一秒，理性會徹底崩盤，那時候的自己並不再是自己。

她閉上了眼眸，微微抬起頭。

秦竹鳴愣了，他東張西望著企圖找點什麼來轉移一下話題，可現在這個氛圍，又怎麼可能結束。

秦竹鳴各種猶豫，用左手的指尖輕輕撥開厲杏梅額前的劉海，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厲杏梅緩慢地睜開眼睛，只見秦竹鳴只是笑著看著她。

「當作秘密嗎？」秦竹鳴說。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以往的事情。」厲杏梅對家族的過去從來都不敢興趣，可秦竹鳴每次都會提起，引起了她的興趣。

難不成……自己真的是梅花引的後人？那為什麼，在自傳裡面寫著梅花引一直都是大門派，君子門是從小小的武館逐漸變為大門派，最後卻只剩下了君子門，真的是社會的改變讓梅花引徹底消失了？

秦竹鳴嘆了一口氣，他背著手，站在平台的邊緣上，仰頭的時候，晚風吹過臉頰。

「梅花引曾經遭遇過一次滅門，那時候江湖上爭奪著一種致幻的花藥，認為以聲以音為攻擊手段的梅花引，肯定會培育這些花來製藥，江湖流傳甚久信以為真，大家都蜂擁而至去梅花引門派燒殺劫掠。」

跟自傳裡面提到的一樣，在書本裡面有隱約提到，但沒有說被滅門，是還在萌芽期間沒有到信以為真的程度，厲聲大俠就已經離開人世了……厲杏梅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存活下來的梅花引弟子，為了重振門派，在山崖上建立歸宿，但並不是梅花引所有的弟子，都會功傳樂音的武功，大多都是在外漂泊的挂名弟子，而那次滅門沒有留下任何武功秘籍，梅花引武功從此便在世間消失。」

「……」厲杏梅愣在了原地，她好像從未聽過家族內有人提起，只有爺爺那輩就笑笑說家裡的音樂基因挺好的之類的話。

「我與你有約，乃是因為曾用輕功在江湖內劫富濟貧的大俠秦君子後人，而秦君子有位好友姓厲名喚聲，厲聲大俠乃梅花引門派大弟子，滅門那日厲聲後代受任務所託並在門派內，但資質並不聰慧，無法將梅花引武功流傳至今。」

秦竹鳴說完，轉身過來，他伸手捉住了厲杏梅的雙手。

「我們君子門擅長追蹤術，我們幾百年都在尋厲聲後人，直到找到你，你不但是我喜歡的人，還是厲聲後人梅花引後人。」

「這信息量也太龐大了……」厲杏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