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什麼?

你知道了什麼?

「…司總,請借一步說話。」

副院長迅速地抬眼掃了一眼緊緊跟在司羽辰身邊的蕭厭期。

「怎麼了?」

司羽辰挪開幾步。

副院長自以為壓低了聲音,殊不知他的聲音對於鍛過體哪怕如今沒了修為,依舊耳聰目明的蕭厭期來說,足以聽清每一個字,「總裁,張醫生跟我上報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精神病人。給您添了麻煩是我們做事不周,您看我們是不是要把他送去青山精神病醫院那邊?」

司羽辰禁不住轉頭看了蕭厭期一眼。

然而這一眼,卻讓他清楚看到,身後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打扮怪異,且顯得有些狼狽,但偏偏那雙流星飛動的眸子卻清明的過分。

完全不像精神病人那種混沌或者污濁不清。

「不用了,他是跟着我的。」

司羽辰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瞬間在想些什麼,微薄的唇瓣便已經動了動,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中年人一愣,還欲張嘴在多說着什麼以求司羽辰不要生氣的話都被盡數噎回了喉嚨,「他,是您的人?」

司羽辰再次回眸,深深望了一眼同樣意外了一瞬的蕭厭期,卻沒有後悔自己的話,「嗯。」

不管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武力值,無疑都是讓人動心的。

中年人很快從訝異中回神,同時狠狠鬆了一口氣,只要司總不追究他們的過錯就好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您探望司董了。

司老董事長已經在這裏的貴賓病房住了幾個月,司總裁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副院長當然不會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既然我的保鏢不敵你一掌之力,那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保鏢了。」

重新變得安靜的走廊中,司羽辰忽然開了口,霸道總裁的語氣里既沒有詢問蕭厭期的意思,也沒有留下任何回絕的餘地,便單方面決定了魔尊大人接下來的崗位職責。

腦子有問題,武力值卻很高,司羽辰內心盤算著,這種人,用的得當那就是一個大殺器啊……

魔尊大人:「……」

本尊不是這個意思!

本尊是想忽悠他當本尊的徒弟!

不是要紆尊降貴當他保鏢!

於是魔尊大人開口試圖挽回幾分地位與顏面,「不如你拜本尊為師,本尊自然不會不護著自己徒弟,如何?」

「不如何。」

司羽辰無情拒絕,基本是上司般的語氣扔下了一句,「等在外面。」

這麼快就被迫進入了下屬角色,高高在上了上千年的魔尊大人差點沒反應過來,抬眸深深看了一眼那個耀眼的大光環,堂堂魔尊大人用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閉了閉眼,又緩緩睜開。

不生氣,不生氣,為了大光環,不能生氣,能屈能伸,才是真的大丈夫。

等他哪日重新修鍊,將這個鳥不拉屎的世界變成掌中之物,有的是機會教這個有眼無珠的傢伙重新做人。

「是,總裁!」

聲音來自好不容易從電梯里爬出來的大塊頭。

嗓門之大,彷彿他一個人,仍舊是一個隊伍。

司羽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皺眉看了他一眼,「你——」你被解僱了。

不等司羽辰說完,誤以為要被誇獎的大塊頭一拍胸脯,「總裁,這是屬下的指責所在,應該的!別說只是被拍開,就算只剩一口氣,屬下也要爬出來繼續保護總裁!」

司羽辰:「……」

那我可真謝謝你。

司羽辰繼而看向沒有反應的蕭厭期,似乎也沒指望他應答,便已經收回目光,踏進了病房門。

一牆之隔,卻彷彿隔開了一切聲音,門外的蕭厭期自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就無法再聽到裏面半點動靜。

於是……魔尊大人習慣性地放出了神識=_=

「…你這個逆子!只要我不同意,豐悅集團就不會是你的!」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那個私生子的?我已經是總裁了,他這一輩子都只能是個私生子。至於您,就歇了繼續攪風弄雨的念頭,安心在這裏養老吧!我想,你也不想帶着這身病,還進局子去養老吧?謀殺親子的罪名,可實在不好聽。」

司羽辰的聲音聽起來尤為情緒外放,壓抑不住的怒氣彷彿洶湧波濤般穿透牆壁一樣噼里啪啦砸進了蕭厭期的識海,完全不像在外面時那樣「高貴冷艷」和「神聖不可侵犯」。

神識探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當面迎接他潑天怒氣的人,感受會是個什麼樣。

「你,你知道了什麼?」

帶着幾分虛弱無力的蒼老聲音陡然摻雜了數不清的震驚和心虛。

剩下的對話聽起來沒有了多少有用的,但蕭厭期聯想到司羽辰那種看似不容冒犯,卻隱約帶着幾分刻意為之的模樣,多少有了些猜測。

縱然處地不同,但父子相忌,嫡庶相殘這種事,修真界也素來有之,沒什麼不好理解的。

不過如今看來,這司羽辰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狂妄自大,愚蠢可笑啊。

發現人沒那麼好糊弄,心中還在覬覦光環的魔尊大人不得不多了一分謹慎,同時也對「光環支架」不免多了一分興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蕭厭期已經徹底收回神識不再去聽,整個人輕輕倚靠在金屬欄桿上無聊地用手指梳理著早就凌亂的長發時,病房的門終於被人從裏面猛地拉開,瞬間裹起一簇風,將魔尊大人剛理順的長發再次颳得凌亂。

司羽辰的眼眶有些泛著紅,本就略薄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余怒未消。

他步子急驟地踏出門來,一眼看到憑欄而立的蕭厭期和旁邊一根粗壯的「黑木頭」,似乎才剛想起來門外還等了人。

一步站定,司羽辰深深呼吸一口氣,暗暗平復了一下情緒,很快又變成那副冰冷不好接近的模樣,抬眸掃了一眼蕭厭期,口中依舊是典型上司語氣,「跟上。」

蕭厭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這次卻沒再因為他的語氣而抗拒,無聲跟了上去。

蕭厭期跟着司羽辰回到一樓時,幾個保鏢已經陸續爬了起來,一看到跟在司羽辰身旁的他,個個渾身警惕起來。

「他的傷,開點葯。」

司羽辰沒有對一群廢物多做解釋,直接看向等在這裏的副院長。

「可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具體檢查,不知道他的傷到底什麼情況。」副院長有些為難。

「無妨,本尊的傷本尊自有辦法。」

蕭厭期語氣輕鬆。

既然已經離開當初那般死境,他總歸會有時間和精力慢慢處理身上的傷。

只是被廢的丹田,恐怕……

蕭厭期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凝聚到身前的光環上,心中暗暗多了一份志在必得。

也許,真的只有依靠這個光環,才能找到重新修鍊的可能。

畢竟,他可沒打算以後就真的在這個無靈之地,當一個真真正正的凡人。

「嗯,隨你。」

聽到蕭厭期這樣說,司羽辰便誤以為他的身上真的只是看起來慘烈而已,其實並沒有太嚴重。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不,聽到蕭厭期把他那群保鏢一個個甩在地上的。

至於之前的昏迷,果然就是裝的吧!否則怎麼會那麼巧,被送去檢查,就坐不住了,及時「醒」了過來?

看到司羽辰並沒有讓他們跟蕭厭期動手的意思,重新站起來的保鏢們無疑偷偷鬆了一口氣。

此時看到司羽辰抬腿要有,便迅速訓練有素地跟上前,開門的開門,引路的引路,當司羽辰踏出門口時,一輛全新的黑色的WL車便已經穩穩停在了那裏。

估計之前被追尾的車,已經換掉了。

一個保鏢頓時有眼色地快步上前,替他拉開了車門。

司羽辰彎身坐了進去,卻慢慢看向了站在車門之外,審視着車門子的魔尊大人,「作為一名新上任的保鏢,你很失職。」

語氣中大有一種「你看看其他保鏢怎麼做事的,再看看你」的意思。

魔尊大人:「……」

他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為了探究光環的隱秘,這樣委屈自己跟這個高傲的光環支架打交道,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了。

「還愣著幹什麼,上車。」

司羽辰見他依舊一動不動,抬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座。

坐在大總裁身旁,這可是任何一個保鏢都沒有的待遇,因為這輛車可是司總專車,他們這些保鏢可是要坐另一輛車的。

…車?

蕭厭期打量這個四個輪子跑的很快,還曾經差點把自己撞飛的物事片刻,並沒有露出過多疑惑不解的神色,緊接着就學着司羽辰的樣子彎身坐了進去。

嗯,叫車好像也有道理。

就是有點憋屈,人一坐進去,連腿都伸不直,整個人都不得不跟司羽辰就近挨着。

「你的名字,叫司總裁?」

既然現在已經跟這個人短時間脫不了關係了,魔尊大人自然得多了解一下。

「…噗。」

剛剛拿起車裏保溫杯想潤潤喉,也平復一下在老頭子那裏被惹亂的情緒的司羽辰,一口水還沒來及咽下,就噴在了前排車座上=_=

他深深吐了口氣,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但那副看土包子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你不知道總裁是什麼意思?」

明顯感覺到被鄙視的魔尊大人有些掛不住臉,「難道不是你的名字?本尊聽他們喊你這個。」

司羽辰:「……」

這到底是太沒見過世面,還是真的精神有問題?

或者,故意裝傻?

司羽辰忍不住看向蕭厭期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這真要是個精神病,真不是一般的可惜。

「那你的名字是什麼?」

魔尊大人壓下惱羞成怒的衝動,虛心求教。

「你只知道你這個保鏢,的確應該叫我司總裁就夠了。」司羽辰抱起胳膊,身體緩緩后靠,已經閉上了眼睛。

蕭厭期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殺意,卻又很快收斂,貿貿然對光環的主人動殺念是什麼後果,他已經在龍傲天那裏體驗過了。

這次,必須強迫自己耐著性子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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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看上了霸總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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