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何挨打

半月來，和蘇犰安的談話只有寥寥幾句，但是姚葯卻明白了這些年一直沒有解開的問題。

芍藥族族史五百年，被各種各樣的種族、部落甚至國家不惜財力物力的侵略無數次。他們，為的從來不是他們族少的可憐的土地也不是要養到老了才捨得宰去的牛羊。

他們為的，只是武力高強的芍藥族殺手。

而金絲國，雖未真正侵略芍藥族，卻是在他們最危機的時候撈走了所有種族部落國家一直想要的好處。

他們救下了危難中的芍藥族，給了婦女小孩老人土地和食物。可現在的芍藥族，已經無力用金錢或是牛羊償還。

「你們戰場上的族人，我救下了六百八十三個。還有一些身手不錯，從後路逃跑的女子，我也徵用了，加到一起差不多一千人。」

芍藥族人，武藝高強，且善用腦，戰場上可以一敵十，若當刺客行刺，效率當是尋常刺客數倍。

「他們都已經同意暫時歸順我國，替我國，效力。」

而之所以要留住姚葯，目的只有一個，人質。

「而你，需在我府內修養一段時間。」

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蓋住的姚葯所有的希望。很恨這個男的，但是，他做的卻又挑不出一點錯來。

救了他們六百多名士兵的命，給了他們族數千個老人孩子婦女一個安居之所，這樣是恩。

讓他們一部分族人從此走上一條沾滿鮮血的路，這是恨。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蘇犰安：「金絲國做事不喜強求，芍藥族做事不喜虧欠。所以此事，是我與你們族人你情我願的。」

蘇犰安：「等你傷養好了，你可以去見一眼你的族人。」

姚葯傷養好的那一天，恰好在客棧住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晴天的時候，她坐在窗邊曬太陽，一曬就是一天。雨天的時候，卧床將窗戶開着，任由雨水飄進窗惹得房間里蕩漾著一股水腥味。沒有太陽也沒有雨的時候，她就抱書有一頁每一頁的讀著。

吃食任憑侍女端進來，洗浴的用品也任憑侍女準備擺放在屋內。

蘇犰安命人不準備油膩的葷腥吃食，一應俱是青色。姚葯也不挑食，吃的不多，但也足矣不餓。

起初姚葯滿身皆是傷痕，不得用浴盆洗澡，她便由著兩個侍女替她脫去身上的衣物，又趴在床上任由她們一左一右替她擦拭身體。後來，她的傷口癒合的差不多了，兩個侍女便會將浴盆擺放在屋內讓姚葯進去洗澡，但依舊是兩個侍女在旁替姚葯擦拭身體。

飯食她乖乖按他的菜譜吃了，澡她乖乖按他的方式洗了，半個月內，也愣是沒有踏出房門半步。

直到第十五的天的時候，她才主動跟侍女說了第一句話：「告訴你們太子，我的傷已經養好了。」

侍女來報蘇犰安的時候，他正訓練著芍藥族自願被徵用的殺手。

僅僅只用了半月的時間，芍藥族一千名的殺手就已經學會了所有蘇犰安讓他們練習的暗器和刺殺手段，其中包括了芍藥族年紀不到十六歲的孩童和兩百餘名的女子。

當今天下有三可惜。一可惜金絲毒不用做戰場毒，二可惜葯老山谷難尋，三可惜芍藥族人不為殺手。

現在，第三個可惜已經不可惜了。

「你讓她準備明日來見她族人吧。」

訓練的隊伍中，兩個芍藥族的女子相互拉扯著。

秋陽用力甩著小青的手：「你別拉着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侍女肯定是我們族長派來的。我要上去問一下我們族長的情況，都半個月了，都半個月沒有見到我們族長了。」

小紅用力的攔著秋陽：「你瘋了不成，太子殿下雖然沒有把我們怎麼樣，可他看上去凶死了，如果你上去了，被砍死了怎麼辦？」

秋陽繼續掙脫：「你放開我。」

小紅：「我不放，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半個月了。

這半月間，芍藥族人起先兩天先是有大夫有葯又有吃有喝的過着小日子。而後就是開始被拉過去訓練。再蠢的芍藥族人也能明白訓練的到底是什麼了，但是這個國，這個國的太子殿下，卻絲毫沒有給他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秋陽：「哎呀你就放心啦，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金絲國的太子殿下只是看上去比較凶，但其實是一個好人，他不會輕易生氣，不會輕易就殺人的。」

小紅：「小陽姐！」

秋陽：「乖啊，我是肯定要去的，我的兄長前天因為傷勢嚴重掙扎近半月前天剛剛咽氣，走的時候讓我千萬找到族長追隨她。我從小和我兄長相依為命，沒了我兄長，我便從此孤身一人了。讓我追隨族長是我兄長的心愿，我是一定要去完成的。」

在亡族之時，小紅和秋陽友誼的小船蕩漾的十分不易，所以小紅依舊緊緊的拉着秋陽的袖子：「小陽姐！」

秋陽武功底子不差，力道也比小紅好很多。她用力收回袖子，而後輕輕拍了拍小紅的肩膀：「好了，別再勸我。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試一下。」

侍女退下后，秋陽假裝恭恭敬敬的從訓練的隊伍中走出來走到蘇犰安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跪下，問：「太子殿下，請問剛剛那個侍女是我們族長派來的么？」

「是。」

秋陽不顧蘇犰安的存在，高興的轉身大聲的對着芍藥族其餘的人道：「太子殿下說，剛剛那個侍女是我們族長派來的！」

頓時，許多曾經和姚葯並肩作戰過得士兵們轉向這蘇犰安這裏，有些則是直接放下兵器跑到蘇犰安面前詢問情況。

「太子殿下，這是真的么？」

「我們族長如今身在何處？能否讓我們見一見她？」

「族長傷勢如何了？」

「太子殿下你要我們做什麼都好，只要你保證我們族長安全。」

……

這個集訓的訓練場是蘇犰安命人隨意在芍藥族所在的草原上佈置的，草原上的羊群咩咩地叫着

一時間，訓練場上的芍藥族人上躥下跳，七嘴八舌，亂作一團，聲音就如同羊群一般。

蕭秋意在旁打趣：「這樣的軍心，不來我金絲國當一個女大將軍可惜了。」

蘇犰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對芍藥族人苛責，只儘力放大音量的道：「你們的族長很好，剛剛的侍女是她自己派來告訴我她傷勢已經好了的。」

「明日，你們就可以見到她了。只是有一件事情，你們要做到。」蘇犰安將手背到身後，放緩了語速，「培養你們的做刺客的用處，不可告訴你們族長。」。

芍藥族人聽完蘇犰安說的話先是靜了一會兒，而後又有聲音陸續跳出來的問緣由。

「你們的族長來見你們，是為了知道你們的安全，你們要見你們的族長，是為了確定她的安全。而我，讓你們見面，是為了你們安心。不讓緣由給她知曉又有我自己的原因。你們別再過問也別再關心。」

「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你們收拾一下，最晚後日，隨我回國都。」

芍藥族人齊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