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
這種時候，任何人的情面都是無效的。
在戚母心裡，會逗她開心，看著長大的齊悅，其實是比陰沉沉的，八字硬的孫子，討喜的。
但，這是在戚家祖宅，最講規矩的地方，一個傭人再得寵，也不可能越過主子！
所以，毫無疑問的，齊悅被帶下去審問了。
齊悅心再大，心底再扭曲，也只是個剛出學校的二十來歲的女孩子。
對著個將將四歲的戚染小盆友，她能面不改色的在暗地裡用著不留痕迹的歹毒手段欺辱，笑著享受著凌辱他人的快感。
但，如果那些手段施在她的身上，她淡定不來了，享受不來了。
戚家是清正人家，私底下手段不會太歹毒，齊悅所受的那些，是戚陌特意吩咐下去的。
疼啊，怕啊，哭啊，叫啊，喊啊！
齊悅深切的知道了後悔兩個字怎麼寫，不消多長時間，她便服了軟了，不過她只有一個條件，那些話只跟戚陌一個人說。
「你出去。」戚陌是去了，不過不是一個人去的，他還帶上了常菀，看到常菀，齊悅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尖利的喊出了聲。
這會兒的齊悅面上沾染了血污，頭髮有些亂，因為疼痛，五官狠狠擰在了一起，平日里鄰家妹妹的甜美模樣不見，看起來就跟個瘋子似的。
常菀沒理她，自顧的取出張餐巾紙，細細的把凳子擦了擦后，方慢條斯理的坐了下去。
如果這地方不是有些陰森的地下室，如果丟的不是她親兒子，換個場景，再換個情形，那常菀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放在大家閨秀的教科書里了。
對於這種情形，你越順著齊悅，只會越糟，還不如裝著不甚在意的模樣，讓她沒有多少餘地去提要求。
「戚大哥，你看看這個女人，她長心了嗎？居然這麼鐵石心腸的，自家生的孩子，四年不看一眼，現如今，出了小染不見了，她半點不著急的樣子，還有閑情雅緻擦板凳。」女人是這世上腦迴路最清奇的生物，這個關頭了，齊悅居然還能惦記著在戚陌面前給常菀上眼藥。
這份執著，如果她喜歡的不是個有夫之婦，如果她手段不那麼下作的話，去倒追個單身漢是完全可以成功的。
可惜她的這份扭曲的執著，註定換不來她心上那人的注目，冬天跟春天的差距，在戚陌臉上完美的呈現了。
對著常菀，不光聲音是柔的，眼神也很柔：「阿菀，你出去吧，這裡空氣循環差，環境不太好。」
而對著齊悅呢，什麼叫冬天的風，后媽的巴掌，這就是，「有話快說，不要說廢話，攀扯他人。」
「戚大哥，你是被她餵了迷魂藥嗎？這個女人哪有半分做母親的樣兒，她一點兒也不關心小染。」齊悅不敢置信的說著。
地下室的暗牢是有監控的，戚三代在監控室里，看著這地下室里略奇葩的一幕。
片刻后，戚娜聳聳肩，感嘆道：「大嫂好神奇，如果不是理智還在兒，我都要懷疑，其實齊悅才是小染親媽了。」
這時候高chao部分來了，常菀慣來溫和的面孔上，裂了一道縫，那縫裡是深深的悲涼：「呵，你以為，我為什麼生了戚染，看都不看一眼就出國？你左一個小染，右一個小染的念著，不覺得很耳熟？方可冉，可有個小名是小冉。」
這年頭，怎麼說話，才更讓人信服？
在話里適當的留白，給人以遐想，腦補的空間，對方自己動了番腦，朝著你設定的那個方向去想，得出的結論，因為是她自己想的，她會覺得那更加有說服力。
這話宛如一道晴空霹靂般劈在了齊悅的心頭，其實常菀這話是有些漏洞的，有些地方經不起深敲，但受過驚嚇，而且內心深處盼著常菀不幸的齊悅會下意識的忽視掉那些。
「不，不，我不信。」內心出現了裂縫，但齊悅不敢接受兩個小盆友這道護命符，變成了廢紙，她搖著頭，口裡喃喃道，這一搖，她看起來更像個瘋子了。
見到這個情形，常菀眼裡微光一閃，她慈和的撫摸著小肚，有些憂心道：「阿陌，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父子之間也要看緣分的，所幸，我肚子里這個跟你緣分挺深。」
常菀說到做到，當即站了起來，看那情形，是要立時走了。
戚陌倒也從其善者，在進來之前，阿菀往身上配了個香囊，說進來以後，全由她發揮。
齊悅被這兩人整的有些蒙圈了，他們怎麼跟劇本里寫的不一樣，他們應該對她予與予求才是啊！
這一個二個的，對她下臉子是什麼鬼？那個小雜種，他們一點兒也不在乎嗎？特別是常菀，你還沒開口問戚染他們的下落呢，就張口說她不會說，敢不敢再盼著點戚染他們走。
「戚大哥，戚染是你兒子，你不能聽這個賤女人的話啊！」齊悅凄厲的叫著，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都哭訴了出來。
在她的哭訴里，把她自己給洗白了又白，有一伙人，綁架了她養父，要挾她，讓她把兩個小傢伙綁了放在她房間，後續她不用管，自有人去處理。她當時留了個心眼，把兩個小傢伙綁了以後，躡手躡腳的跟在了他們後面，她不敢跟的太近，怕被人發現了，所以他們的面容看不大真切，只知道是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她親眼見著他們把小傢伙從東側門，通過運米糧的車運了出去。
說完這些經過的齊悅，淚眼婆娑卻又如釋重負的說：「戚大哥，對不起，我當時鬼迷了心竅門，只想著盡孝去了。現在全盤托出，心裡好受許多。戚家，對我們家的大恩人，沒有戚家，何來的我們家。
我父親，當年舍了命，也要去救你，我當時想左了，如果，我爸知道了，肯定得懊惱死。呵，我現在也不需要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了，那些歹人，不一定說話算話，放了我爸，如果我爸跟小染，小小姐他們出了什麼意外，我就去陪葬！」
這番話說的，水準是在線的，不過，到底是參了不少假在裡面，斷尾求活，置之死地而後生，齊悅這段數挺高明。
就在這時，戚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出去搜人的戚一打來的：「大少，十點鐘從祖宅離開的運糧車，在G106國道上，漏油，發生了爆炸，車上無一倖免，其中發現了兩名孩童的骸骨，不過具體人員，還有待法醫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