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如果這就是結局（8）（8000＋）

她的手機，凌莫風何其熟悉。

但是從前的屏幕並沒有如此嶄新和清晰，明顯是後來又換過了。

他按下手機的內存管理，發現手機里只有一張圖片。

屏幕上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張圖片——他攬着她，她靠在他的胸膛，臉龐上漾著燦亮恬淡的笑意。

她曾經將這張照片撕毀了，卻又將照片拼湊，重新將照片攝入手機。

很顯然，她對這張照片有着很深的眷戀……

他準備將手機收回的時候，無意間卻發現圖片的一旁附有一排文字。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卻還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離。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這排文字的時候，他彷彿能夠看見她當時的憂傷。

他輕輕嘆了口氣，隨意地開了手機內的幾個功能鍵來看。

驀地，他看見手機內的一個草稿箱內放置著無數沒有發出去的短訊。

他微微皺眉，隨意打開一條查看。

「老公，我今天我去了你將戒指拋出車窗的那個位置找了很久很久，卻沒有找到我們結婚的那枚戒指……」

「老公，孩子沒了……你為什麼不抱抱我，親親我，而是緊張地將嚴雅抱走？」

「老公，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徐楚……」

「老公，如果我不能從這場大病里存活下來，我希望你可以徹底忘記我……」

「老公，我好開心啊，我的病好了！原來，老天並沒有遺忘我，給了我一個好舅舅……我馬上就去找你！」

「老公，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碰嚴雅，可我還是覺得很難受……你為什麼也不向我解釋？」

下一個草稿的時間是200多天後。

第一條短訊便是，「老公，我終於找到這個手機了，我失憶了多久，它居然就丟了多久……」

「老公，你幹嘛對我冷冷淡淡，是不是不喜歡現在的我了？」

「老公，我很想告訴你結婚那天我去了，可是我遲了……但是神父說上帝會原諒我。」

「老公，醫生說寶寶很脆弱，你能不能每天都陪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想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

「老公，這部手機差點就壞了，不過，我一定會找人修好它的……」

「老公，我知道我的性格很不好，我會改……只要能陪在你身邊。」

「老公，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老公，你是不是生氣了？為什麼都不回家？」

「老公，我不知道莫臣為我們付出了這麼多……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對不起……」

「老公，我知道你很累，跟我在一起一點都不開心……」

「老公，既然你無法殘忍地說出分手的話，那就讓我來說吧……」

「老公，離開你的第一天，我就很想很想你……」

「老公，雜誌上說你正和一個年輕的女星在交往……我替你開心。」

「老公，看來我的選擇是對了，沒有我，你過得很好……希望你可以和冷若冰修成正果。」

「老公，我要回國一趟了，媽咪不能繼續住在「海世盛園」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要我回去，可是我想去「海世盛園」為媽咪上最後一炷香，因為我知道媽咪不會捨得離開那裏……「

「老公，我沒有想過我們會再見面……其實，你來酒店找奧斯卡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已經在街上見到你了……真的好湊巧啊，好像老天故意不讓我下定決心離開你一樣，總是安排你出現在我的周圍……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國了，我會祝福你和冷若冰的……別取笑我還喚你『老公」，反正就只有我一個人看見……等我忘了你以後，我肯定就不會再這樣喚你了！「

短訊在此刻結束。

凌莫風緊攥着手機的五指逐漸泛白。

每一條未發出的短訊都記錄着她當天的心境，有悲有喜，更多的卻是淡淡的憂傷，可是每一條都只有期許，沒有任何的責怪與抱怨。

這一刻，他突然開始恨起自己。

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連她的手機都沒有仔細地去翻閱過，甚至忘記了她一直都有記事的習慣。

原來，有這麼多的話她只能埋藏在心底，甚至連發給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居然一點都不堅強，每一條短訊背後都藏匿着她的孤寂與無助，可他自詡了解她，卻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這些。

她認真地改變，由衷地祝福他，卻只是一次一次被他誤解。

「混蛋！！」

他攥緊的拳頭打在了面前的落地窗上，玻璃沒有震碎，他的手卻因為使出的力道之打而摩擦受傷。

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心居然麻木起來……

凌莫風，你就是一個混蛋！

他在心底不斷地咒罵自己，一記記的拳頭錘擊在落地窗上。

最後，落地窗上留下了他受傷的印記，條條血痕深淺不一地印在了透明的玻璃牆面，看起來觸目驚心。

難怪昨天她會無言以對，難怪她會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她受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委屈，卻從來都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諒解，似乎，整個世界都將她定了罪……

就連她想要改變，想要表現出她真實的自己，亦沒有相信她，甚至連他都在質疑……

「該死的！！」

他咬牙切齒，這一次卻是在隱忍着想要撕了自己的衝動。

「離諾……」他無力地將身子靠向椅背，深深地喊出她的名字。

對不起……

他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激起了洶湧波濤，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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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撐開無力的眼皮，離諾幽幽自夢境中醒來。

醒來的第一眼，她看見的是一張模糊的俊逸臉龐，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眸，「凌莫風……」她本能地逸出。

「小諾。」屬於凌莫臣的溫暾嗓音傳來。

離諾的視線愈來愈清晰，終於能夠肯定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她睡夢中的那個男人。

她掙扎地坐起身，凌莫臣連忙扶起她。

她的頭部昏昏沉沉，不由撐住額頭，逸出聲時才發現自己的虛弱，「莫臣，我睡了很久嗎？」

凌莫臣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那天回來以後，你就病了……連續三天都沒有醒來。」

「我睡了三天？」離諾不敢置信地瞠眸。

凌莫臣頷首，「恩……不過，我已經讓醫生給你看過了，醫生說你沒事……只是這些年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致使身體變得很糟。」

離諾將身子靠向床頭，感激地望向凌莫臣，「你一定在這裏照顧了我三天……」

凌莫臣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予離諾，語調含帶着心疼，「我怎麼能夠放心。」

離諾勉強扯起一抹笑，「我沒事。」

凌莫臣伸手輕輕拭去離諾眼角未乾的淚痕，「即便是熟睡的時候，你的眼淚也不曾斷過……」

離諾突然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我是不是很傻？」

凌莫臣倏然將離諾摁在懷裏，疼惜的語調低嗄逸出，「小諾……不要再為他哭了，不值得……」

離諾靠着凌莫臣寬闊的肩膀，淡淡一笑，「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太下作了？」

「不……」凌莫臣抱緊離諾，奮力搖首，「我只是心疼你……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喊着他的名字，醒來后也是下意識地喚他的名字……」

「莫臣，我真的沒有再去惦記那段感情……我和他說好放手的時候，我就知道，如果他愛我，他絕對不會放開我，就像我從來都不想放開他一樣……」離諾瞬間崩潰，聲音帶着委屈的哭腔。

凌莫臣輕拍離諾單薄的脊背，「沒事了，沒事了……我保證他以後都不會再傷害你……」

「我沒有刻意去找他，也不是想去看他和冷若冰發展得怎樣，我只是想要去看看我媽咪，然後帶媽咪回美國……」為什麼她所做的一刻在他的眼中都變得刻意？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能夠那樣羞辱她……

他可以那麼輕易地放下，她卻做不到……如果她做得到，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凌莫臣輕哄她，「別說了，我知道……」

「我好難受，好難受……我不想為他哭，可是眼淚一點都不聽話……」她像是宣洩一般輕捶著凌莫臣的肩膀。

凌莫臣緩緩地鬆開離諾，扶住離諾無力支撐的雙肩。

離諾哭得像個淚人，清漾的眼眸此刻只有委屈與心酸。

凌莫臣的手移至離諾的臉頰，輕柔地拭去離諾滑至臉頰的淚水。

凌莫臣深深地看着離諾，她的眼眸無神，淚水肆意地奪眶而出。

倏然，他的首微偏，狠狠地襲上了離諾的唇瓣。

離諾的眼淚濕濕鹹鹹地進入了凌莫臣的口中，凌莫臣感受着她眼淚的鹹度，彷彿也觸摸到了她心底的傷痛……

「唔……」離諾掙扎。

凌莫臣卻沒有因為離諾的掙扎而鬆手，反而將離諾抱着愈緊，試圖想要撬開離諾緊閉的貝齒。

然而，離諾的身體愈加抗拒，她不斷地扭首，「不……要……」

這一刻，凌莫臣就像是瘋了一般，絲毫不肯放開。

「莫臣！！」

在最後一次使力全力掙扎后，離諾終於推開了凌莫臣，恐懼地退後。

凌莫臣直到見到離諾懼怕的神色后才恢復理智，歉意逸出，「小諾……」

離諾奮力搖首，拿起枕頭砸向凌莫臣，心有餘悸地逸出，「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凌莫臣立即退後，「好，我不過去……」

離諾抱緊自己，悲戚出聲，「你們為什麼都要這樣對我？是不是都要羞辱我才滿意？」

凌莫臣連忙解釋，「不是這樣，我不想這麼對你，我只是……」

離諾慟哭出聲，削弱的肩膀因抽泣而顫抖。

凌莫臣無措地移至離諾的身旁，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諾……」

離諾沒有轉向凌莫臣，依舊難以遏止地抽噎著。

「對不起，我現在就走……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是全世界都拋棄了你，你還有我。」

話畢，凌莫臣轉身。他離去孤寂背影帶着失落，也有對方才所發生的事感到懊悔。

「莫臣！！」離諾的聲音突然在凌莫臣的身後揚起。

凌莫臣停住步伐，卻為剛剛的衝動而無法原諒自己，不敢回首去面對她。

「我知道……」她知道他是在心疼她，知道他剛才只是一時衝動，知道如果不是她的眼淚，他亦不會如此地失控。

凌莫臣無比自責，「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無法原諒自己……我欠你的已經太多太多，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還……」離諾痛苦搖首。

凌莫臣轉過身，眸底亦帶着閃爍著隱約的水光，「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回報……」

她用力咬緊唇瓣，「可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很多時候，她寧願自生自滅，也不要這麼虧欠一個人。

遠遠地，凌莫臣一瞬也瞬地凝睇着他做夢也想要疼惜與保護的清致面容，「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報，那就給我一個可以照顧你的機會！」

她猛然抬眸。

他依舊緊緊鎖着她，「如果這樣的要求能夠讓你好受一些……」

凌莫臣灼烈的眸光令她垂下眼帘，她苦澀地嗤笑自己，「我現在還配得上任何人嗎？」

凌莫臣移至離諾的面前，深情逸出，「在我看來，你還是曾經的小諾，一點都沒有變……」

離諾搖首，「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比我優秀千倍萬倍的女人……」

「我誰都不要，只要你……哪怕只是像現在只要一輩子照顧你，我也願意。」凌莫臣看着離諾的眸光無比堅定。

離諾哽澀逸出，「可你清楚，我這一生或許都無法給予你你所想要的……」

「我可以等。」凌莫臣將身子蹲靠在離諾的面前，直直地望着離諾，「你只需要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勉強你，但我會竭盡所有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不會再你流淚……」

「為了我不值得……」凌莫臣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令離諾的心底充滿愧疚。

凌莫臣以溫暖的語調道，「如果我提出的要求是勉強了你自己，那你就不要再感覺對我有所虧欠……」

很明顯，凌莫臣並不是真的想要離諾給予他一個機會，不過是想要離諾能放下對他的虧欠。

離諾試圖勸說，「莫臣……」

凌莫臣立即出聲打斷，「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幫你熱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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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離諾的心境已經平復了許多，凌莫臣替離諾準備了清淡的晚餐……

這是凌莫臣親自下廚替離諾準備的，離諾本沒有胃口，可是，想起凌莫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離諾便主動將清粥端起。

凌莫臣坐在離諾的對面，語帶寵溺道，「如果你每次用餐都可以這麼乖乖聽話，我一定能將你養得白白胖胖。」

離諾微笑，「粥很好喝。」

聽見她的讚賞，凌莫臣喜悅道，「我再幫你盛一碗……」

離諾頷首。

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離諾開口，「莫臣，我想明天就回公司……」

凌莫臣擔憂道，「你還是在家多休息兩天吧……你是『昊天實業』的負責人，不需要事事親歷親為，下屬會將你打理好公司的。」

離諾搖了搖首，「正因為我是『昊天實業』的負責人，我才要以身作則……況且，我已經將『昊天實業』當作是桑家的家族事業，我不想『昊天實業』最終會毀在我的手上。」

「如果你堅持，那就回公司吧……」凌莫臣沒有勉強，輕聲道，「只是不要累壞自己。」

「我知道。」

「那再多吃點，這樣才能養好身體，好好打理『昊天實業』。」凌莫臣一邊說一邊替離諾盛了一碗湯。

「好。」

看着離諾乖巧的模樣，凌莫臣無比滿足。

驀地，離諾好突然想起什麼，她放下餐具，認真地詢問凌莫臣，「對了，你有看見我的手機嗎？我不記得我將手機放哪了……」其實她恐懼的是手機可能遺留在了Ｈ市。

凌莫臣搖首，「我打你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離諾的身子微微一怔。

「怎麼了？」凌莫臣看出離諾神色的異常，擔憂問道，「手機里是不是有很重要的東西？」

「不是……」離諾連忙否決，「可能是那手機跟了我很久，所以有感情了。」

凌莫臣體貼道，「不過是部手機罷了，我等等替你買個新的。」

離諾失神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就在這時候，離諾的公寓房門突然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凌莫臣與離諾同時望向房門。

「你有朋友？」凌莫臣開口問。

離諾道，「可能是依琳，她是我的秘書，可能聯繫不到我，所以來公寓找我。」

凌莫臣困惑皺眉，「但我已經打電話告知依琳你生病的事！」

「那會是誰？「離諾跟着不解。

規律的敲門聲依舊不減，凌莫臣起身，隨即移至門前扭開門把。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凌莫臣的眼眸卻難以置信地瞠大。

離諾見凌莫臣沒有絲毫的動靜，不禁疑惑地問，「莫臣，是誰啊？」

當離諾的視線注意到佇立在門外的那抹昂然挺拔的身影時，離諾亦跟着怔愣。

屬於凌莫風的清冷聲音逸出，「跟我走！」

離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來人發出的聲音是她所熟悉的磁性低沉……

凌莫臣第一時間將離諾護在身後，「你還來做什麼？」

凌莫風的眸光直接越過凌莫臣，幽幽地停駐在離諾的身上，「我有話要對你說，過來！」

凌莫臣的雙拳在此刻攥緊，「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小諾！」

凌莫風依舊直視的離諾，雖然眸光幽冷，但卻沒有平日的危險與凌厲。「過來。」如果說他前一秒逸出口的話是命令，這一秒逸出的卻更像是他在妥協。

憶起那一天的羞辱，她的眼眸已經傳來微微的灼痛感，但她沒有再他面前掩飾，而是睜著疼痛的眼眸望着他，「你還想要怎麼樣？」

看着她恐懼加疏離的眸光，凌莫風試圖靠近離諾，奈何，凌莫臣的身子卻直挺挺地擋在離諾的身前，「風，不要逼我動手！！」

凌莫風仍舊凝望着離諾，「……我需要和你好好談一次。」

「你和小諾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凌莫臣咬牙迸出，「我再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小諾！」

離諾好似沒有聽見凌莫風的說辭，垂下眼帘，淡淡道，「莫臣，我累了，我去睡了。」

「好。」

凌莫臣轉身欲替離諾關閉房門，孰料，凌莫風卻在凌莫臣轉身的這一刻將手橫在了未關閉的門縫內。

凌莫臣的怒意上涌，「風！！」

離諾努力想要關閉房門，奈何凌莫風始終將手橫在門縫之中。

離諾狠著心使用所有的氣力掩上房門，孰知，手臂上已經有着條條淤痕的凌莫風依舊不肯放手。

在發現凌莫風的手臂上的淤痕逐漸滲出血后，離諾憤然地將房門開啟，「你究竟還想要怎樣？」

凌莫風掏出袋中的手機，低聲道，「我只想和你好好談一次。」

看見自己的手機在他的手中，離諾怔愕。

凌莫臣慍怒出聲，「小諾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裏？」

「走！！」凌莫風徑直握住離諾纖瘦的手腕。

離諾奮力掙脫，「放開我，放開我……」

凌莫風使力想要將離諾摁在懷裏，聲音帶着低落的暗啞，「我不放，我再也不要放開你！」

離諾掄起拳頭毫不保留氣力地捶打凌莫風的胸膛，「我不是玩偶，不是你想玩就玩，想棄就棄……」

這一刻，凌莫臣橫在離諾與凌莫風的中間，將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了凌莫風的俊顏上。

凌莫臣命令，「你給我放開小諾！！」

凌莫風的嘴角已因凌莫臣的那一記重拳而滲血，但凌莫風的手依舊緊緊地摁著離諾。

凌莫臣再次使出拳頭揮向凌莫風，「放開！！」

凌莫風依然沒有閃躲，臉龐再次留下受傷的印記。

離諾驚恐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知所措。

凌莫臣再次揮拳。

這一刻，離諾伸手阻擋住凌莫臣，懇求般地逸出，「莫臣不要……」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心疼他？」凌莫臣又怎麼捨得如此對待凌莫風，只是凌莫風對待離諾的態度已經在凌莫臣的心底形成憤恨，凌莫臣再也壓制。

離諾推開衝動的凌莫臣，痛苦地垂下眼帘，「就讓我和他談一次吧……」

凌莫臣搖首，「小諾……」凌莫臣已經懼怕凌莫風帶給離諾的傷害。

看見凌莫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頭都像是遭遇着凌遲般的痛楚，她深深吸了口氣以緩解心頭的疼痛，「我沒事……」

凌莫臣無奈地站在了一旁。縱使心底萬般不願，凌莫臣卻無法再去阻止凌莫風……因為凌莫臣清楚離諾對凌莫風的感情。

凌莫風牽着離諾欲入電梯，然而，離諾的身子卻一動也不動地停駐在原地，「有什麼話就當着莫臣的面說吧！」

「我要你跟我走！」凌莫風加重手便握著離諾的力道。

她堅定地逸出，「我不會跟你走！」

凌莫風幽深的黑眸開始微微眯緊。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如果三分鐘后你再不放開我，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報警。」她沒有掙扎，只是淡定自若地看着他。

他倏然伸手擁住離諾，緊緊地箍在胸前，「我們之間的事不關凌莫臣！！」

離諾淡然道，「抱歉，在我看來，凌莫臣是我的朋友，而你……如今在我的心底已經什麼都不是。」

凌莫風冷聲逸出，「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說謊！」

離諾轉過頭，不看他近在咫尺的臉，「你還剩下兩分鐘的時間！」

凌莫風眯起的黑眸愈加散發出倨傲的眸光，「這個時候，我們難道就不能好好談談？」

看着凌莫風自負囂張的神色，離諾嗤笑，「看着我這個曾經能夠時刻被你掌控的女人如今如此忤逆你，你是不是感到很不習慣？」

她的諷刺更像是指控，令他無法再逸出任何字眼。

「我說過，我不會再那麼傻了……」心靈上的傷痕是沒有那麼容易康復的，何況她曾經無數次地去選擇相信他。

她再也不想去糾纏過去的種種了……

過去，是她太傻，才會被他當作玩偶一般肆意地戲耍……正是因為她的執著，才會換來他的肆意侮辱。

她沒有那麼下作，更不想再見到他自以為是的模樣……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你不用對我訴說抱歉，我更加不願意想起那天的事……三分鐘時間已經到了，你走吧！」她開始掙脫他的鉗制。

他牢牢地握着她，「我說過我不會放開你！」

她停止了掙扎，憤恨地瞪望着他冷肅的臉龐，「這樣的話你說過了多少次？凌莫風……不要再這樣狂妄地以為全世界只有你，過去的我已經讓我悔恨不已，從今往後，我只想守候着值得我去愛的男人！」

她最後逸出的幾個字眼刺痛了他的心臟，他自齒縫中迸出，「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