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的大哥
「借課堂筆記，和陳天宇借？」
愣在旁邊的陳天宇聽到他名字，立刻點頭。
「對，老大就是跟我借課堂筆記的。」
何永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呸了聲：「騙鬼呢？陳天宇什麼時候做過課堂筆記？你們兩個，跟我去辦公室。」
趙凡和陳天宇對視，同時嘆氣。
老何啊，人好是好，但學生見他也怕。
沒辦法，整個學校的老師加起來，都沒有何永山能嘮叨，那是一嘮叨就半天，完全沒個停的意思。
可以說，趙凡的整個學生生涯里，最怕的就是何永山了。
「磨磨蹭蹭幹什麼？趕緊跟上！」
「來了。」趙凡和陳天宇有氣無力的應聲。
兩節課後，趙凡和陳天宇神色恍惚的走出辦公室。
剛轉過拐角，陳天宇撐住牆壁，「刷」一下滑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我說老大，下次有事咱去學校外說，啊。」
就那麼幾句話，他被老何壓著寫課堂筆記，還得每節課後都拿到辦公室給老何看。
陳天宇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老大，寫筆記這事，我真是頭一回。」
趙凡乾咳一聲，正色說：「這對你是好事，看看你，都高三了，還一點不知上進，去去去，趕緊回教室去。」
陳天宇被趕回教室，趙凡出了學校，回家做計劃。
筆才落在紙上，就聽見敲門聲，他頓了頓，過去開門。
「大哥，你怎麼來了？」
門外站著個男人，長相俊郎，卻穿著不合身、皺巴巴的黑西裝，只在門外站著，整個人就有股說不出的局促以及窘迫。
趙海天，趙凡的大哥。
「那個，爸媽在家嗎？」
趙凡：「不在，先進來坐吧。」
他後退一步，去給趙海天倒水。
放下杯子，趙凡盯著趙海天：「大哥很久沒回來了。」
趙海天低頭：「是，是啊。」
眼看著氛圍陷入僵持，趙凡暗中嘆了口氣，他這個大哥，性子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這六年，大哥過的怎麼樣？」
「挺好。」
六年前，趙海天和現在的老婆楊青青認識，談婚論嫁的時候，楊家提出他們只有一個女兒，讓趙海天入贅。
起初趙海天不同意，後來也不知楊青青說了什麼，他主動找趙父、趙母討論，再加上楊家也表示會讓夫妻經常回家看，趙父、趙母就同意了。
誰知結婚不到半年，趙海天就和趙家斷了聯繫，趙父、趙母為此還跑過楊家，後來回來就再也不提楊家和趙海天。
前世，趙凡開始並不知道原因，後來因為王瑩的事，三人跑了趟楊家，被楊家人狠狠羞辱了番。
說什麼趙父、趙母同意入贅就是為了賣兒子，還說趙家窮酸，就是圖他家的絕戶錢，總之把趙家人往地里貶。
趙凡被氣的動手，砸了楊家就扯著趙父、趙母回家。
想到前世，趙凡的情緒有些波動，但很快他就穩住了。
不管楊家怎麼過分，前世的趙海天沒有對不起他，因為他知道，他的婚房就有他大哥給的錢。
「我給你拿點吃的。」
「好。」
吃的拿上桌，趙海天看著看著，眼眶控制不住泛紅。
「小弟，你是不是覺得我白眼狼，狼心狗肺？」
趙凡微愣：「大哥，你說什麼呢？」
「我，我也不是不想和家裡聯繫，但青青總……算了，不說這件事了。」
趙凡皺眉，再看眼趙海天的衣服，問道：「大哥家裡出了什麼事吧？」
「沒……」
「大哥，你從來不穿不合身的西裝，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更別提西裝還皺巴巴的，一看就沒打理過。
趙海天攥緊膝蓋上的手：「允兒生病了，白血病。」
白血病！
趙凡瞳孔一縮，驟然站起：「大哥在開玩笑吧？」
趙海天眼眶紅的更厲害：「我也希望是開玩笑。」
不對。
趙凡望著趙海天，回想前世，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對勁。
趙海天的女兒叫趙允兒，他重生回來前，趙允兒還是健健康康，都快大學畢業了，怎麼現在卻得了白血病？
難道，是他重生后引起的變化？
可是也不對，真要是他重生引起的變化，為什麼會是趙允兒生病？
思緒快速閃過，趙凡將各種想法壓在心底：「大哥，允兒現在在哪裡？」
「就在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趙凡的聲音驟然拔高，「你就把她一個五歲孩子放在小區門口？不對，她生病了，應該在醫院才對，你帶到這邊來幹什麼？」
趙海天神色越發苦澀：「醫院的錢用完了，你大嫂說湊不了錢給允兒治病，還要把允兒丟掉，我跟她吵了一架，沒辦法，就……」
趙凡沉默，過了一分鐘，他大步走向門。
「我去把孩子抱來。」
十幾分鐘后，趙凡抱著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迴轉，五歲的孩子正是可愛懵懂的時候，縱使生了白血病，也是見人就笑，非常可愛。
「爸爸，抱。」
小姑娘沖著趙海天伸開手臂。
「嗯，爸爸抱。」
看父女兩個臉貼臉說話，趙凡把自己屋收拾了一下。
「大哥，家裡房子有點小，你先跟我湊合住，別嫌棄啊。」
到底是他的大哥，還帶著個五歲孩子，趙凡狠不了心，只是現在的房子小，只能挨一起住。
當天晚上，趙父、趙母回家，看到趙海天非常意外，但很快意外就轉成了憤怒。
趙凡把楊青青不想給孩子治病並且想丟掉孩子的的事說了，趙父憤怒：「那一家簡直，簡直……」
趙母拉了下趙父：「老趙，你先坐下。」
趙父忍了忍，憋著火氣坐下。
孩子已經睡著，趙海天坐在趙父、趙母對面，另一邊是倒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的趙凡。
寂靜中，趙父問：「這件事怎麼辦？」
發覺趙父是在問他，趙凡立刻表示：「先把孩子送回醫院，我了解過，白血病也有能治好的，得給孩子找個好醫院，先查一下，再做針對治療，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趙海天恍惚了下：「挺，挺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