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

今天也感受到了體內深深的黑暗，在那睡夢當中侵襲著自我，但是當他醒來，看見身邊的恩尼亞，那深深的黑暗就一霎那轉變為光明。

溫和而純凈的感情在他心中留下，即使在面對黑暗的那部分，也保持本色，而每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在醒來后，托尼回憶不起來夢境，或許是他已經記不起來的某些不重要的事情，或許自己心中有過的很多痛苦。

但重要的事情都已經在眼前和當下，倒也不必多在意。

自隊長離開以來已經一個星球，今天他們難得能休息，這個周末沒有工作，但會不會有緊急事件就不好說了。

恩尼亞一個人既要幫復仇者這邊的忙，又要時不時跑回聖殿，他也累慘了，睡著的男孩眼下有淡淡的青痕。

在這間屋子裡他們又布置了一些風鈴，在清晨風起時，陽台門外傳來到清脆悅耳的聲音，很輕微，一點也不吵人，反而像自然的伴樂，非常清靜。

只是好時間總是不多的。

托尼在這個環境里發獃夠了才起床，但那一下的動靜就帶醒了恩尼亞。

恩尼亞迷迷糊糊的，過一會眼睛才聚焦，他看到走向門外的人對自己說了句話。

「我去做早餐，你自己下樓等我。」

他喉嚨還有些啞，不是很想說話，就點了點頭倒回床上，又安靜的躺了一會，才動了動。

今天他本來想回查爾斯教授那邊看一看的，因為一直都在忙，一直沒有空。

已經許久沒有和學院的大家見面了，幾乎有半年那麼久，和查爾斯通過電話，他們聊了很多，包括這些時候以來發生的事情。

許多真相他不覺得查爾斯沒有資格知道，也都告訴他了，只是令人驚訝的是教授好像早有預料，他的心靈能力使他在許多方面都比別人敏感，且敏銳。

而世界回歸正軌后，些許帶有平行世界記憶的靈魂碎片也在和本體的靈魂融合，所以他看到了許多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查爾斯問他，那個世界為什麼會走到那一步。

恩尼亞回答他，超級英雄和變種人都沒有錯，只是普通人不能和他們在一個世界共存。

說實話，那就是個扭曲的世界，在超級英雄死後，普通人也自取滅亡。

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就讓它淹沒在時間的潮水中，被歲月的灰塵覆蓋，最後風化，記得他們的人已經沒有了，而他們或許也在這個世界得到安息。

他在床上動了動，「唉，起床了。」

恩尼亞爬起來洗漱完后就見托尼上來找他了。

他走到男人身前，托尼就碰著他的臉說，「你今天還要出門嗎？」

「我明天不知道有沒有空，所以想今天去學校看看，你想的話也可以陪我去。「

手上捏著男孩白乎乎的臉蛋，托尼眼睛朝下像是想了一下，「那就和你一起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問查爾斯。」

恩尼亞笑了一下，「好，莉婭會開心見到你的，學校里的孩子們其實都是鋼鐵俠迷。」

「你哄我呢？他們難道不都是美國隊長迷。」

托尼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非常吸引人，深邃而明亮，反而越來越被他迷住的恩尼亞確定自己是鋼鐵俠迷。

大概從見他第一面起就註定是這樣的命運了，他一生只會愛這一雙眼睛，一個人。

.

地球上秋風瑟瑟落葉紛飛，宇宙深處，洛基已經找到了他要找的那個人。

在世界轉化之前，索爾自己在宇宙里開著飛船到處找弟弟，在一個星球上停留時，一切事情就發生了，在遙遠的宇宙里沒有人知道是在地球上的人們造成這一切，重新改變了世界。

但他們也有許多猜測，索爾變回原本的自我后，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卡魔拉他們在一起，但現在卻一個人在宇宙里。

於是他也找不到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索性轉道回地球，在路上和離開地球的洛基剛剛好在一顆星球遇見。

洛基身為能掌控心靈力量的神，在世界轉化后他也順其自然有所有的記憶，和其他人半知不解的不同。

他很清楚自己的世界和另一個自己的世界發生的事情的不同。

但看到索爾的時候，他還是失敗了，他就不應該一時衝動來找這人。

因為他緊緊的抱了上去，一言不發的。

「洛基？」

「我不許你再離開阿斯加德，你就永遠的在那裡當你的笨蛋王，這樣就好了。」

洛基他的舉動已經非常不尋常。

「怎麼了？」

索爾收起自己差點崩掉的表情，冷靜下來問。

「發生了什麼事？」

「索爾，你該回去阿斯加德了。」

說完洛基就轉身想要離開，他走出一步就被一隻手拉住衣服后擺。

「你應該和我一起回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現在可不能放你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看到洛基自己的心一瞬間就安定下來了，不像之前那樣忐忑，而自己也絕對不想再放他走，甚至離開視線都覺得不願意，非常不想。

索爾一隻手拉住弟弟的衣服，神情中有不安。

洛基頓住了一會，想要用權杖打開他的手，但也沒打開，這個人像賴皮狗一樣黏上來了，就是不撒手。

「我不會跑的，你放開。」

洛基放棄了，他回過身，正視著索爾說，「你如果答應我永遠守住阿斯加德，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回去。」

他在經歷過兩個世界的記憶后已經明白，自己的選擇和內心對於某些事情和命運來說沒有意義，沒有任何影響。

這樣倒不如自己變為主動，把前進的道路掌握在自己手裡，即使那是曾經自己不屑的，但只要能改變命運，就值得。

「你回去先去問問奧丁，你姐姐的封印該怎麼加強。」

「什麼姐姐？」

「你讓奧丁去和你解釋！」

索爾和洛基一前一後的往飛船停放的地方走。

「你放開我的衣服！」

「啊。」

雖然沒注意自己的手，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放呢，放一秒鐘都不想。

......

所以他們真的有個姐姐。

主殿上，索爾和奧丁一高一低的對著看。

洛基完全不覺得他們能通過對視交流，只不過是兩個白痴在搞出嚴肅感而已，而且索爾八成只是傻掉了。

「父，父王，那個姐姐為什麼會被封印呢？」

「她是我最早的孩子，在沃早年還十分熱衷征戰的時候，她從小就一直作為我的副手上戰場，但後來我們的王國已經不需要戰爭了。」

「她，海拉卻已經不能從戰爭的漩渦之中脫離，她只渴望有新的戰爭，血和征服才能讓她快樂。」

「於是她不顧我的命令，帶著一部分軍隊反叛了，打算取代我的位置，好繼續征戰世界。」

「我只好將她封印在一個獨立的人空間里，以免已經和平的國度遭受傷害。」

索爾以為自己了解自己的父親，但他還是在此時發現自己原來有許多無知，或許洛基早就知道了。

說不出來自己心中的複雜，他問到，「那海拉她快要出來了嗎？我們有辦法對付她嗎？」

奧丁眼神像鷹一樣，他看了一眼在旁邊一人站著，也不看他們的洛基。

「雖然我還沒說，但我正打算和你們說這事，我最後一次長眠就要到來，力量也大大減弱，只要我進入長眠，海拉就有很大可能，有足夠的力量衝破封印，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那時她一定會給這個王國帶來巨大的災難。」

「我希望索爾儘快有足夠繼位的力量。」

「這樣才能加強封印，但她一旦衝破原本的封印，就沒有挽救的方法了，因為只要回到阿斯加德，她也是這裡的神，這片土地會源源不斷的給她力量。「

索爾愣了愣，他握緊了手，回頭看了眼洛基。

「你看我幹嘛？」

「洛基，我應該怎麼做？」

「別問我。」洛基嘆了口氣，「不管是王還是什麼，你做就是了，不然還能等死嗎！」

「哦，可是我不知道變得更強，我要去找更強大的敵人打一架嗎？」

索爾居然在認真思考可行性，但奧丁打斷了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

「不，我的孩子，我在陷入沉眠之前，會將我的力量交給你，只要坐上了我的位置，你的力量自然而然就會強大一倍，然後你需要立刻加固封印。」

「我明白了，父王。」

「但是在失去力量和王位以後，您會怎麼樣呢？」

索爾皺著眉頭問。

「我還是會活一段時間，但也不會多久，大概會走在你母親之前，以後就都交給你了，索爾。」

「還有...洛基，交給你們了。」

在一邊的邪神面無表情，卻抿住了嘴唇。

「以後你們也會遇到很多困難，希望你們互相扶持，去渡過這些難關。」

奧丁說完就站了起來，走下殿上高處的座椅。

他走到兩個孩子面前，第一次露出溫和的笑，「我很高興看到你們一起回來，其他事情明天再解決，現在去看看你們母親吧，她很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