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

恩尼亞一下子愣住了，看著他的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琥珀色，眼神卻彷彿不認識自己。

「你...」

深更半夜兩個人待在一間房間里也不像話，托尼揉了揉額頭，「你趕緊走，看在你還是個小孩，我不為難你，以後不能這樣做。」

面前靠得很近的男孩臉上帶著幾分哀傷，他可憐的說到，「這裡就是我的家。」

「不可能。」

托尼抓住男孩的手臂像把他推開。

但男孩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像是想和他說什麼，但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

恩尼亞蒼白著臉看著對方的表情和反應，他感到焦急，房間里的氣氛緊張。

托尼的神情看起來是真的不認識他。

他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到氧氣，逐漸陷入了絕望，在男人警惕的眼神下，他如同被圍困在男人內心以外的一座孤島上。

本只有那個人能救他出去。

他現在卻不記得了。

就像俗套的電視劇，可是真的發生了原來會這麼難過，就好像心臟被扼住，喉嚨哽著異物，眼前都有些暈眩。

托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讓他不要對男孩說出太糟糕的話，否則自己一定會後悔。

他揭開被子，站起身來，「如果你不走，那我去另一間房間，但是不要讓我看到你明天早上還在，那我真的不留情面了。」

恩尼亞低著頭沉默不語，他握緊拳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本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托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伸手抓住起身的男人的衣角，「你不用走，我也沒有說瘋話。」

「這裡確實就是我的家，你自己可以去查。」

是我和你兩個人的家。

恩尼亞站起來離開這間卧房，他關上房門留下男人在裡面。

他疲憊不堪的倒在隔壁另一張床上，感覺精力都被抽空了，平靜的空間讓人昏昏欲睡。

但他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於是一整夜都在床上翻滾，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外面的世界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

第二天一睜眼，托尼就發現自己睡在不太熟悉的房間，他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掙紮起床以後，他走到衛生間。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賈維斯告訴他現在是早上六點，還很早。

托尼問他昨天那個男孩離開了沒有。

賈維斯迷惑的回答，「sir，您說什麼人？」

「昨晚上，闖進了我房間的那個。」

「不，先生，在您昨晚在這裡休息了以後我一直都有監控，包括卧室里的情況，屋子裡沒有出現過第二個人。」

「不可能！」托尼斬釘截鐵的否認，「昨天半夜確實有個人，穿著白色衣褲的男孩子，大概深夜出來的，老賈你是不是沒注意。」

「...據我的分析，您最可能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我為什麼要夢見一個沒見過的人...」

托尼自己的話停頓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

「昨晚真的沒有監控拍到有人嗎？」

賈維斯無奈的回答他，「是的，您一直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

深更半夜的是怎樣的狂熱粉絲能進到鋼鐵俠的別墅來還能了無痕迹的。

「那是做夢嗎...」

托尼恍惚著說到，「我真的有見到一個人，還抓住過他，而且...」非常真實的感覺。

不像是一個夢，他突然想起來夢裡男孩說的幾句話。

「賈維斯，幫我把這棟房子的證件調出來，我要看所屬人。」

「好的。」

在賈維斯調出房產證明以後，上面並排的兩個名字，讓托尼出來一身冷汗。

恩尼亞，又是這個名字。

而托尼不受控制不了強烈回想到昨晚男孩的樣貌，他不知為何就深深明白，他就是恩尼亞。

六點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輕薄的窗帘打在他的身上，他卻感覺到荒謬。

自己夢見了一個人從沒見過的人，或者是被自己遺忘的人，遺忘的記憶。

曾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忘記他，又還潛意識裡記得他。

.

恩尼亞還在熟睡。

等四個小時后他醒過來，立刻跑到了隔壁，隔壁的房間空空如也。

他趴在被子上，愣了幾秒鐘，輕輕吸一口氣，空氣里彷彿還殘留那個人的氣息，於是一陣久違的回籠覺的困意又湧上來，他一下爬上床，臉朝下閉著眼睛，漸漸失去意識。

時隔這漫長得如同龜爬的兩個月，他終於再見托尼，既安心又難受，對於這些事情依舊很迷茫。

恩尼亞進入了夢境，在靈魂維度里他從來沒有做過夢，但是不知為何卻突然做夢了。

他看見古一法師笑著看著他，她一身黃袍，非常清靜的模樣。

「您是？」

「叫我老師就好。」

古一笑眯眯的看他懵懵的樣子，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里飄蕩過來的年輕的靈魂，恩尼亞他是個很特殊的人，從過去她就一直有觀察他。

「我是來教你離開的辦法的。」

恩尼亞看著這個神秘的法師。

在她身上感覺到和斯蘭特奇法師相似的氣質。

該說是神秘還是虛無飄渺。

古一真摯的看著男孩，「你知道你的靈魂本就存在特殊嗎？」

恩尼亞眨了眨眼睛，「您是說什麼？」

「具有成為法師的潛能。」

「我是一名法師，也是斯蘭特奇的老師。」

「你應該認識他，我今天來這裡是因為你是我早就想好的第二位弟子，雖然有些遲了，但也恰好。」確實是恰好，都是計算好的命數。

「你是一個來自異時空的靈魂，在十多年前來到了這個世界，對吧。」

「當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發現你的靈魂異常堅韌，且具有潛力。」

「你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麼會被帶來這個世界？」

恩尼亞怔怔的看著她。

「在你上一世死去之後，常人的靈魂應該就隨生命消散，但是你不是這樣，因為你具有成為法師的潛質，其一就是靈魂的強大。」

「你或許以為自己一睜眼就到了這個世界，其實你失去身體以後，脫離了引力，或許是你自己的願望，你一直在宇宙里飄蕩，就像一顆小小的星星。」

「事實上只有法師能役使自己的靈魂，使用靈魂移動，普通人在靈魂離體的同時就失去意識，但你卻能在靈魂狀態時移動。」

「你被正在旅途中的那個以太發現，被它用力量裹挾著帶到了這個新的時空，然後它為了利用你躲藏這個世界的規則，讓你成為了恩尼亞拉納達。」藏身在你的身體里。

原來以太說過的話是這個意思，恩尼亞已經笑不出來，他獃獃的看著古一，「您繼續說。」

古一看他一眼，「你可能覺得法師很不可思議。」

「現實中法師你早也見過，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是個普通人，你也是，但你們都是有些特殊的天賦的孩子，也因此有了看到更多世界的可能。」

恩尼亞其實很喜歡斯蘭特奇博士那些帥氣十足的法術。

「你是可以成為一個法師的，你有這個資質，再加上你的靈魂來自異時空，只要善於使用，你會有跨越這個時空規則的力量。」

恩尼亞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可以嗎？我從來沒發現啊。」

「斯蘭特奇在成為我的弟子之前也沒發現自己會法術啊。」古一俏皮的跟他講。

「我也只能在這裡教你到學會基礎，時間不多，後面的教學就交給斯蘭特奇了，然後你就可以靠自己離開這裡。」

「本沒有什麼能囚禁得了你的靈魂，首先因為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原生靈魂，更加具有自由的性質，如果能掌握法師的能力，至少這個靈魂維度的規則壓制不了你。」

「就已有跡象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不是嗎，你能在這個維度接觸到現實的某些部分，那就是因為你的靈魂不太受這裡的規則掌控，在無意識地發揮你本應有的能力。」

恩尼亞已經眼神堅定，只要能離開這裡，他就能去了解外面發生的事情，何況成為一個法師是多好的事情，他聲音清亮地叫了一聲，「老師。」

「那你就是我第二個弟子了，乖，老師能教你的不多，你要早點開竅，一開竅就萬事大吉了。」

「老師？為什麼您能進來這裡？」

恩尼亞疑惑的問她。

古一併不想告訴他實情，在黑暗力量的侵蝕下她的肉身已經逝去的事實，法師的靈魂也只能彌留一定的時間，她早就想好了，如果事情真如她所預見的到了這一步。

她就進入靈魂維度，來接收自己的小弟子。

幫他最後一個能幫的忙。

只有恩尼亞出去，某個死結才能找到解法。

—

在宇宙深處最黑暗的角落，王座上的人手中轉轉著藍色的宇宙魔方，半響他頗有意思的笑了下，「一整個宇宙的改變...果然是無限寶石。」

「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做法，來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在另一個世界里本已經靠軍隊征戰毀滅了山達爾星取得了宇宙靈球即力量寶石，而後又前往攔截阿斯加德的逃生艦，將其全滅取得了宇宙魔方即空間寶石。

但一眨眼他就失去了一顆本已到手的寶石。

可以說是無妄之災，但是也很方便，只要再去一趟新星軍團那裡取得就行了。

而事情並不如他所預料，在去了一趟山達爾星以後，他得知宇宙靈球現在並不在那裡，而是在他不知道叛逃到宇宙哪個角落的養女卡魔拉身上。

而本已經確定被阿斯加德的人交給收藏家的現實寶石以太也不在收藏家那裡，下落未知。

看來目前只能確定至少四顆寶石的位置，一顆在自己手上，一顆在卡魔拉身邊，兩顆在地球，不對，是五顆，卡魔拉是那個族裔的唯一後人，只有她知道靈魂寶石的位置，當初也是因此留她一命。

五顆無限寶石，一顆一顆先取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