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骯髒的手段。」

恩尼亞頓了頓，繼續說，「然後拍下他們的照片，在網路上售賣。」

「估計李斯特最早賣的，是我們高中時...的那些照片，那一會他自己也還是高中生。」

「有些人渣無關年齡，他們天生就是人渣。」

「如果我受流言影響，然後去找李斯特，他再告訴我他有我的把柄，如果想讓流言消失就要聽他的，那我就和那些男孩一樣。」

恩尼亞總結完，氣壓低到極點。

「我要給那些男孩討個公道。」

「背後的人也一個都別放過，那些網上的人他們也都該得到懲罰。」

托尼站在沙發前說到。

「躲在網路背後的每一個渣渣，李斯特的『朋友們』，賈維斯，把他們都揪出來，我要一個不漏的知道他們現實里的真實身份。」

「是，先生。」

—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你把我當作目標，為什麼要牽扯進莫里森。」

性質太過惡劣的多起犯罪事件里牽扯的人，全部查清楚以後，恩尼亞把賈維斯查到的證據交給警察。

警察行動得很快。

審問室里，恩尼亞坐在李斯特對面。

「呵，因為有意思。」

李斯特整個人狼狽不堪。

「那些照片可是我性偏好的啟蒙，一開始我發現你倆在在這個學校的時候，我興奮得不得了啊，太高興了。」

「他不是追著你來的這個學校吧，那還真是倒霉，如果不是追著你來這個學校，也不會被我給抓住，可憐死了，哈哈。」

恩尼亞說到，「你在高中時，突然父親成了犯罪者，你的生活環境應該一落千丈，所以你感到怨恨，但是你沒有恨你的父親，反而是怪我們這些受害的人。」

「你認為如果沒有我們，你的父親就還是有光鮮亮麗的表面又受人尊敬的高級學校的教師，是嗎？」

「你可以說是你的父親影響了你，但是那之後你做下的諸多惡事，無不說明你本質就是個人渣，你整個心性一開始就扭曲骯髒。」

恩尼亞閉了閉眼，「你會在監獄里待到老，你記住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帶來的。」

不欲再多說，他轉身離開審問室。

托尼就在門口等他。

他看見男人沉靜的側臉，輪廓分明的五官，他本來就樣貌出眾，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女孩想和鋼鐵俠不求長久只求一夜共度。

「托尼，謝謝你。」

男人回過神來，對著他露出來一個笑容。

「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遇上了好人。」

所以謝謝你在這裡，恩尼亞在心裡默默的想。

如果我身邊沒有有能力的人，我也做不了什麼，只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就會被困住，即使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沒有能力幫助其他人，我現在明白了這點。

要想不再愧疚，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身份變為有能力保護他人的那方，站到能讓力量盡情顯用的地方，不再逃避，也絕不再妥協。

這種妥協就像他高中的答應校方的條件，其真實就是一種惡，這種妥協，是一種往往不被人看到的，但真實存在著的他的惡行。

弱小的人絕不是有罪，而因弱小向罪人妥協的人，也一定程度上助長了惡。

恩尼亞經歷這些事情，終於明白。

英雄不是因為自大或強大而出現的。

只是因為...某些時候的他們看見了惡，而他們不願妥協，他們決定了不再逃避。

於是他們做了能做的事情，擁有能力的人站在高度，不是平民的時候，他們變特殊了，因為做的事特殊，也因為特殊，才能做到某些事。

僅此而已。

不知道...托尼是不是曾經也想過這些。

走出警局時，陽光正好。

「恩尼亞。」

恩尼亞聽見有人叫他，看見莫里森站在對面的樹蔭下。

......

兩人站在樹下，沒有人說話，安靜了一小會，莫里森開口了。

「...謝謝你。」

「...是我應該做的。」

恩尼亞注視著斑駁的樹影，他也不知道和莫里森在一起該說什麼，畢竟他們的關係很微妙。

「以後，你可以來找我的，額，如果你不想就算了。」

莫里森突然笑了，他笑起來原來很好看，沒有帶任何陰森，和原本的他完全不同，像是一片安靜的綠葉，那是一個讓路過的人都感到美好的笑容。

「改天...還可以再見面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

莫里森看見一直默默站在遠處的男人，「那是鋼鐵俠？」

「額，對，你應該認識他。」

「嗯，超級英雄...」

......

「我們明白的，一定嚴密保護他們的個人隱私，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泄漏一點出去...」

「托尼，你在做什麼？」

恩尼亞回來時看見他在打電話，他等他的電話掛了以後問到。

「我在聯繫負責案件的警官。」

恩尼亞疑惑的看著他。

「就是，受害者眾多，我交待他們處理好一點，讓他們能平平靜靜的生活，就是我們能做的最大幫助，剩下的心理的修復，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恩尼亞愣了一下，「啊，幸虧你想到這個。」

他看這莫里森剛才離開的方向，微笑了笑，「希望他們都能有走出來的運氣，在未來。」

托尼看著男孩微笑的臉，陽光落在他的頭髮臉頰，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里，冷棕色的頭髮和眼眸都帶上一層暖調。

「我們該回去了。」

恩尼亞看著他點了點頭，「嗯。」

痛苦和尖銳都不存在時，男孩的眼神清澈明朗，看著他的時候，尤其像在發光的星辰。

「恩尼亞。」

「嗯？」

托尼微笑地看著他說，「今天回去會有甜點嗎。」

他不自知道自己眼睛里也蘊含著明亮的溫暖的光。

「你想有就有啊，回去我就做。」

「那我們快點回去，快快的。」

......

「恩尼亞，你今天去澤維爾那裡啊？」

「周末我也沒有任務，教授那邊再不過去是會被打的，我要回去拿作業了，唉。」

「也得去看看小姑娘們。」

恩尼亞把兩個不同顏色但同個款式的禮物帶上了飛機。

到的時候還是上午，他跟查爾斯教授打了招呼，就去找小姑娘了。

兩個小姑娘今天沒課，不知道在哪裡玩著呢。

查爾斯教授又神神秘秘的不肯直接告訴他。

走在這個學校里，感覺很久沒有回來了，雖然在這裡只待了半個多月，但是他已經對這裡產生了感情。

帶有特殊能力的變種人的孩子們在這裡打鬧玩耍的樣子，每一次看到都讓人感慨，如果世界和平就好了。

但是這個世界不是這個樣子，反而壞得多了。

正因為不是那種樣子，城堡就名副其實是一座堡壘，這裡著這裡的變種人，不受外面的殘酷迫害。

托尼建議他去復仇者時。

其實當時，查爾斯教授也建議他留在這裡。

因為他是一個強大的變種人，留在自己的同伴身邊，他會是最安全的。

就像查爾斯教授說的一樣，他也是這些變種人的其中一員，他的同伴就在這裡。

但是他還是想有更強大的力量，而不只能被保護在變種人這一個圈子裡。

特殊會滋生美麗。

力量總是動人。

危險和排斥也離之不遠。

他不希望等莉婭和妮娜長大以後，也只能理所當然的面對那些普通人的攻擊。

如果要改變這個世界，就不能只待在這裡。

查爾斯教授應該也明白，變種人和人類的分歧嚴重，總有一天如果他們不再被歸為人類的一部分。

如果人類想要和他們徹底割裂，完全清除，將他們視作人體內的病毒。

那個時候，沒有變種人能存活下去。

而現在，有一些人也越來越顯現出貪婪和偏見，邪惡的人類的腳步不會停止。

變種人不能繼續只在被傷害的時候才自保，但也不是說要像萬磁王那種作風，但僅僅選擇保護是不夠的。

萬磁王會認為攻擊就是最好的保護，但是，無謂的攻擊只會招致變成更惡性的反擊。

變種人成為一個復仇者，這是一次嘗試，如果能做好也會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他或許能夠改善為自己的同類的處境。

如果可行，他們就得到一部分民心。

恩尼亞願意相信每一個變種人的命運，莉婭和妮娜將來也會面臨選擇，所以現在只需要去做，去保護，去戰鬥，去改變，去相信自己的意願。

為了這個美麗易碎的變種人花園，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

繞完校園一圈，他大概也明白查爾斯教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莉婭兩人的位置了。

路過的每一個人，都用一副孩子媽媽你總算回來了，你看看你家孩子到底幹了多少壞事的表情看著他。

但是問他們又沒有一個人回答，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告訴他「該教訓了」。

恩尼亞每收到一個這種表情，簡直摸不著頭腦，莉婭和妮娜明明都那麼乖。

他找了公共區域哪都沒找到人，所以現在他在學生宿舍樓下，這是最後一個地方。

房間里兩個小姑娘正一起看繪本。

「妮娜，莉婭，好久不見。」

「哥哥！」「恩尼亞哥哥！」

「好像都漂亮了，看來你們都有好好吃飯睡覺，我有帶禮物哦。」

抱抱兩個小姑娘，恩尼亞把行李箱里的禮物拿出來，「我還找到好多好吃的零食，還給你們做了甜品。」

「要吃嗎？」

「要！」

莉婭和妮娜看起來都過的很開心，並沒有什麼異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