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戲（四千字）

張瀟沒想到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居然會碰到一個業內有名的古裝劇導演，看到張瀟放在桌子上的印穎古裝扮相照片後主動跟張瀟聊起了天。

他也沒想到那天拉著他要他演戲的白胖子居然也會在這裡遇上，用一句姓夏的穿越前輩的話來形容就是：「造孽啊!」

「呦這麼巧來吃飯啊，這家店的炒米粉不錯，你也嘗嘗。」張瀟先發制人不給白胖子開口的機會。

姚豐一見對方這態度也知道沒必要開口了，也就不惹人厭了：「我就是來訂飯的，老闆三十份雞蛋炒米粉，加雞腿啊，打包。」

「好嘞，你稍等。」

老闆去炒米粉，姚豐便一屁股坐在張瀟對面：「我坐這兒應該沒關係吧。」

張瀟嗦口粉嚼完咽下去才說道：「這人家的地盤我能有什麼意見，你等你的我吃我的互不干擾就行。」說完張瀟繼續埋頭嗦粉，卻用一沓簡歷蓋在了照片上，還是背面朝上，一點關於印穎的信息都不透露。

姚豐看在眼裡，不滿地翻著白眼，張瀟埋頭嗦粉根本沒看見。

「搞半天原來你也不是遊客，還說自己不會演戲我看你演的挺來勁的，剛才那位是個導演吧，你這做生意不行啊，人家導演有女明星伺候著要你來介紹什麼，你介紹的那些能跟人家明星比嗎？你要想賺錢，一開始就不該把目標放的那麼高，導演、製片人看不上的，你該找演員尤其是那種有點小名氣但還沒紅的，其次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呢。」

「等等。」張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越聽越不像話：「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做什麼生意，介紹什麼啊，你當我是做什麼的?」

「嗯?難道不是……」見張瀟臉色越來越難看，姚豐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回誤會大了，連忙雙手合十向張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嗨，我還以為你是做那個的抱歉啊。」

做那個的?做哪個的張瀟沒打算問也不想知道，肯定不是好話就是了。

「哥們兒說真的，，你是做什麼的呀，別跟我說是遊客啊，真要是遊客知道有機會參演電影那可熱情了，哪像你全身每個細胞都寫著拒絕。」

張瀟喝了一口水：「胖子，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因為你我才拒絕的。」

「喂喂什麼意?別以為你沒說一個髒字我就不知道你在罵我啊，我雖然胖但也不能這麼被你侮辱吧。」

這都哪跟哪兒啊?

「胖子，勸你一句，你真的不適合當副導演，轉行當編劇吧。」說完張瀟拿上自己的東西結賬走人。

「欸，別走啊，話還沒說完呢，怎麼我就不能當副導演了，你回來，把話說清楚……」姚豐想起身去追，結果本應在炒粉的老闆突然冒了出來，也不說話就盯著姚豐看。

「別看我呀，你炒你的粉，我是副導演我不跑。」

————

帶著送餐的老闆兒子回到《卧底》劇組：「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叫人來拿盒飯。」

「得嘞，我等你。」

《卧底》劇組是個小劇組，小到連幕後工作人員加演職人員只有三十來人，姚豐更是副導演、場務一肩挑，進來后本來想找沒有拍攝的小演員過來幫個忙的，結果發現導演居然不在他的崗位上，所有人都處在一個「悠閑」的狀態中。

「來幾個人拿一下盒飯，開飯了開飯了。」

「哦，來了來了。」

瞬間劇組「活」了過來。

姚豐則去喊導演吃飯，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導演在跟一個年輕人聊天，好像還是導演主動叫住對方的，姚豐就特別好奇，難道是導演的晚輩?

「導演吃飯了，這位先生一起……怎麼是你?」

姚豐一臉懵逼地看著張瀟，這傢伙未免有點陰魂不散了吧，怎麼哪哪兒都有他。

「你們認識?」《卧底》劇組的導演韓方指指張瀟又指指姚豐。

「是這樣韓叔，我跟這胖子見過兩面，人不錯幫了我一個忙。」張瀟見姚豐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樣子便如此說道。

韓方笑道「是嗎，這胖子人是挺不錯的，你吃了嗎韓叔請你。」

「別，我吃過了來的，我也不知道您在這兒拍戲，要早知道我早就來了。」

「嗨你這不是知道了嘛，之前要不是你爸幫忙我韓方也不會有今天，你啊早該來找我的。」說著韓方彈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照片拍的不錯有時間讓她過來試試，我……姚豐你先去吃飯吧我一會兒就到。」

姚豐瞬間從八卦狀態調整回來，不敢多話扭頭就跑：「我去吃飯了，你們幾個別搶給我留一份。」

等姚豐走了韓方才對張瀟道：「我這部戲現在的女二號實在是，看看這都幾點了到現在都沒到，還有那個男三號就跟約好了似的到現在也沒見人，要名氣沒名氣要演技沒演技，大牌脾氣倒是一樣都不少，我真的想把他們都給換了，你介紹的這個叫印穎的女演員外形不錯，你讓她過來面試一下，演技過得去我就要了。」

張瀟笑道：「那太好了，謝謝韓叔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

「去吧。」

「誒那個……」張瀟突然磨蹭起來。

「怎麼還有事?有事趕緊說，我還得去吃飯呢，一會兒要開工了。」

「我就是想說印穎之前拍戲的時候得罪過人，所以才一直沒什麼好機會，我就想問你要是用她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韓方還以為什麼事呢擺手道：「這些你別操心了，娛樂圈那麼大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況且我拍的是電影拍電視的跟我扯不上關係。」

「得嘞，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啊韓叔。」

「別麻煩了，你爸媽晚上在家吧，我剛好去拜訪一下。」

「這怎麼行呢。」

「就這麼定了，順便把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帶過來我看看，就當面試了。」

張瀟也沒解釋，誤不誤會的不重要，跟韓方告別後張瀟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印穎。

張瀟剛把晚上「試鏡」的事說給她聽，電話那邊立刻傳來高分唄的慶祝聲：「瀟瀟你太棒了，我愛死你了!」

「我要愛不要死。」張瀟也高興，一高興嘴上就沒把門的。

「要死啊你說這種話，當心我回頭告訴顧姨。」

張瀟其實也沒想到會遇到「熟人」，他本來因為對姚豐觀感不好甚至都不想了解《卧底》劇組的一切信息的，誰想到吃完飯再次走到這裡會被人叫住，叫住他的人不是韓方是一個群演，張瀟不認識對方但對方說有人認識他，姓韓是個導演，張瀟便搜腸刮肚地想著自己這幾天見過聽過的導演沒有找到有姓韓的，就在他要拒絕的時候突然想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中確實有一位韓導演。

那位韓導是父親張雲舒的朋友，準確的說韓導拍電影那會兒因為沒什麼名聲，拉了好幾年投資才好不容易湊齊啟動資金，拍完后又因為投資商基本上不是圈內人對這行業根本不懂發行方面遇到了大問題。

不是根本看不上他的電影就是發行商要價太狠，投資商不願意，本來韓方只是一個導演拍完電影就是他的工作，按說他工作做完了拿著導演工資就能走了，但這個項目是韓方自己牽頭拉的投資，是他第一部獨立指導的電影，能不能順利上映對他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韓方只能自己跑發行，可他一個沒什麼名氣也沒什麼作品的小導演自然也是四處碰壁，關鍵韓方的性格不懂生意人的彎彎繞，他只知道自己的作品是個好電影，好電影就應該在大屏幕上面相所有觀眾。

本來已經有家發行商已經被他說動了，結果當時有部大導演的影片要上映，消息已經放出來了，發行商思慮再三依舊同意幫韓方發行但是上映時間卻只能拖到第二年。

這點韓方是萬萬不認同的，不說投資商不允許就是他韓方也不願意，出名要趁早韓方是導演更要出名，早已經早不起來了但不能更晚了，所以為了他自己他也要再試試。

跟發行商談不攏，韓方就乾脆一家一家電影院去談，大城市電影院基本上都加入了院線，院線統一放映電影，而且基本上排片已經滿了韓方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名氣還沒有有分量金主的導演根本說不動院線負責人。

院線下的電影院老闆也不會因為他吹幾句電影好就會改的，一切只看哪部電影能替他們賺錢，韓方的電影怎麼看也不像能比得過別人的。

韓方沒辦法只好去二三線城市跑排片，還是一家一家的電影院的談可惜都沒能談出個雙方滿意的合作方案來，張家的清河院線自然也是韓方的談判目標。

在天海市張家只有一家電影院，五個放映廳不小了，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是韓方還是去了一趟，結果當時張雲舒帶著顧瑾去旅遊了，電影院負責人不敢擅自做主，沒想到後來在二線城市的清河院線下一家電影院里卻遇到了旅遊歸來查賬的張雲舒。

張雲舒當時正在為影院收入不好而犯愁了，那些個天天見報宣傳的大片早就找好了發行商，清河院線雖然也是院線卻只有十家電影院，根本競爭不過大院線，所以張雲舒經常要為片源問題勞心傷神。

韓方來推銷他的電影，張雲舒正愁沒有電影可放，雖然也擔心韓方一個沒名氣的導演和一幫沒名氣的主演拍出來的電影會不怎麼樣但還是讓韓方帶片子過來看看再說。

看完之後張雲舒覺得電影拍的不錯應該能賣座當即拍板，可是當時投資商覺得電影始終放映不了這筆生意多半是賠了，不願意再花錢宣傳，張雲舒一咬牙大手一揮花了三百萬把這部電影的版權給買了下來自己發行。

張雲舒幹了這麼多年院線，雖然一直無力擴張但也認識不少影院老闆，大院線的張雲舒也不認識但也有很多跟他一樣體量小勉強維持的電影院，張雲舒帶著韓方親自上門遊說，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也有開價狠的，最後除了清河院線外又拉了三十來家小電影院願意同時放映韓方那部電影。

張雲舒還花了兩百萬給電影做了宣傳，沒錢做大規模宣傳張雲舒就只請人在網上發帖炒作，幾十家電影院門口也掛上了新海報。

韓方的電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低調上映了。

過程萬分艱辛，結果卻是非常好，起初那部電影因為沒什麼名氣加上都是些小電影院在防所以上座率不高。

但是第二周事情出現了轉機，韓方的電影拍的卻是好，商業性也強唯一缺點就是導演和演員都沒啥名氣，但是隨著播放時間推移電影口碑發酵，上座率直線上升。

偏偏又趕上一部之前宣傳的沸沸揚揚的大片撲街了，又沒有其他同體量電影接檔，其他電影也都表先平平，種種因素下韓方那部電影成績以黑馬之姿迅速成為媒體寵兒。

接下來就有大院線找上門來商量電影放映事宜。

那部張雲舒花了五百萬的宣發成本的電影，最終獲得了八千四百三十二萬的票房，張雲舒賺的盆滿缽滿，韓方也因此晉陞為知名導演。

韓方成名后也沒有忘記張雲舒對他的知遇之恩，兩人經常互相寫信問候，韓方成名後人也變得忙碌了，但是過年是依舊會到張家拜年自然也就認識了張瀟。

張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韓方，而且差點因為對姚豐的觀感不佳而對《卧底》劇組產生了不信任情緒，不過現在誤會都解開了而且張瀟也了解到更多《卧底》劇組的情況。

張瀟甚至從韓方手裡要來了《卧底》的劇本，看完劇本后張瀟覺得這一步很不錯的警匪片，只要來的好票房是有保障的，但是問題也很多。

韓方有了名氣，找他拍電影的投資商也就多了，圈裡圈外都有，這次也是一樣，不過投資商多了也有「副作用」，韓方的劇組再也不是一言堂，總有那麼些個關係戶。

韓方雖然是有名氣的導演，但還沒有到可以不管投資商意見的程度，像現在男演員因為趕別的通告把劇組和導演晾這兒了，女演員演技差男演員演技也不咋地，拍出來的東西，韓方自己都不想看。

在遇到張瀟之前，韓方甚至已經想好了辭去《卧底》導演一職，投資商愛怎麼玩怎麼玩他不伺候了。

是張瀟勸他繼續拍下去，但是演員要換，投資商要是不願意就換一個投資商，韓方心動了，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得一步一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