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聚

「阿洪今天收工早，一會去老費那裡喝點啊。」一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嘴角有亂須的男子笑著對在收器械的阿洪道。

「今天不行啊，我同學從國外回來了，今晚得給他接風。」阿洪憨憨地笑著，他在劇組給人當攝影助理不過不是給這個人當，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總喜歡叫他一起去喝酒，一下工就拉著幾個年輕的去喝酒，攝影師老曹說他早晚有一天因為這一口闖禍。

對方闖不闖禍阿洪不知道，但阿洪覺得這位要是再這麼喝下去這一行是待不下去了，攝影師的手必須得穩，而這位喝酒喝的手都開始抖了，阿洪發現過好幾回不過這傢伙掩飾的比較好所以還能早劇組裡混的下去。

「原來是同學回來啦，也是咱們這行的?要不叫過來一起吃飯好了，他找到工作了嗎，要是沒有可以來咱們劇組啊，也讓我們學學國外的經驗。」

「別別我那同學學的不是攝影，他學美術的，在國外學什麼專業我也不清楚，以後以後有機會我帶他過來。」阿洪謝絕了「酒鬼」的好意。

一家普通的火鍋店內，張瀟，西日阿洪，印穎三人圍坐一桌，阿洪時不時轉頭看四周像是在躲什麼人一樣。

「你幹啥呢，脖子不舒服啊?」張瀟下入半盤羊肉又下了半盤牛肉，見以前這種時候都特別積極的阿洪這般反應不由問道。

就算這兩年有變化也不至於變這麼多吧，受打擊了?

「什麼脖子，我脖子好著呢，我說你們就不能注意點，印大校花你就不能出門的時候做點偽裝嗎?」別看他這副模樣聲音可不低，不過被周圍嘈雜的環境給同化了，沒有惡意但是調侃的神情很欠揍。

「做什麼偽裝?我又沒做壞事。」印穎飛給他一記眼刀，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個子你還是那麼「耿直」啊。

阿洪乾笑兩聲后關心道：「那件事……沒事了吧?」

不用問阿洪肯定是看過那段時間報紙的，不管是品時就愛看還是無意中看到的，他是早就知道印穎陷入輿論危機了，至於沒有出手幫忙……你讓一個攝影助理能幫到什麼忙?

況且阿洪只是因為張瀟的關係認識印穎而已，又沒想追求人家。

「能有什麼事，媒體胡編亂造，斷章取義罷了，現在不是好了嘛，一個陸正海花邊新聞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好人啊。」

火鍋店生意不錯，吃飯的人多自然少不了交談聲，又不是圖書館有分貝限制，他們三個說話能保證互相聽的到就不錯了，不必擔心被人聽了去。

「好人……噗，咳咳，這麼說還真是好人呢。」阿洪在喝水，聞言差點噴出來連忙捂住嘴反而把自己給嗆到了。

偏過頭拿餐巾紙快速擦乾淨嘴和手，憨憨的臉上有些發紅：「失態了失態了，張瀟都怨你明知道我笑點低還說這種話。」

張瀟不背鍋，你不說我從哪兒想的起來你笑點低，況且我有講笑話嗎？

「張瀟你回來的消息我告訴老大他們了，老大現在在劇組當副導演，今晚有夜戲來不了，老二不在天海回西京發展了，不過他跟我說了，還有個把月要來天海市取景到時候咱們再聚，其他同學我以後再一一聯繫，看看抽個時間聚一下。」談笑結束阿洪彙報了一下自己的「戰果」。

「別，就咱們宿舍的幾個就行了，我們都不是一個系的，你難不成把幾個系同學全聯繫了啊，就咱們四個一起聚一下就好了，老二不是還有一個月嘛那乾脆就抽他的時間。」張瀟的「記憶」中也就一個宿舍的幾個兄弟印象比較深關係比較好，剩下的都沒什麼印象了。

阿洪哎呀一聲：「我也是蠢了怎麼忘了這茬了，行就按你說的，就我們宿舍四個人了，噢還有印大校花。」

「嘁，吃你的羊肉吧!」校花校花的喊也不嫌害臊，總感覺周圍的食客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阿洪是個不自覺的，一點也沒有給印穎增添了煩惱的覺悟，沒心沒肺地撈著鍋里的羊肉。

「酒是不能再喝了，我明天還得工作咱們喝飲料，下次下次我陪你們盡興喝一頓，不醉不休的那種。」喝酒比較豪邁的阿洪主動要求少喝，本就不怎麼愛喝酒的張瀟那是求之不得啊，說真的跟這位西疆來的同學喝酒他是真的「虛」，宿舍里也就老二能跟他拼一拼酒量。

吃吃喝喝聊聊天，多年未見的同學朋友，突然相見其實並沒有多少話要談，都是離開學校步入社會的年紀，無非就是回憶以前在學校一起追過的女孩，一起打過的架一起……好吧現實是並沒有那麼多一起，然後又聊到了工作上的事。

在學校大家都是「天之驕子」，畢業后才明白其實都沒有什麼不同，都要從最基本的開始做起，想一步登天首先你得有個好爹。

混的最好的老大，大二的時候就進劇組實習過大三更是全程跟了一個劇組，參與了一部電視劇拍攝階段的所有工作，現在也不過還是個副導演。

老二跟張瀟一樣學的美術，在劇組當美工乾的卻是場務的活，老四阿洪攝像助理，在學期間就在劇組實習過到現在還是攝像助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獨立操作攝像機。

「你這是什麼情況，白天我內細想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沒有劇組找你當攝像師，總是當助理怎麼行?」

大三大四什麼情況張瀟不了解，可是大一大二的西日阿洪張瀟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西日阿洪的作品在學校可是獲過獎的。

天海市表演藝術學院聽上去是培養各種藝術類演員的，可實際上卻是綜合的影視相關專業院校，出過很多大導演大明星，也有獲得過國際獎項的攝像師，這樣的學校的內部攝像獎項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當助理也能學到很多東西的，你不也說了我該實際與理論相結合，多跟在劇組裡學習的嘛。」阿洪憨笑。

我那不是忘了你以前的表現了嘛!

這話不能說出來，不然老實人阿洪要不開心了。

「學習是要學習的，但你的本事也足夠了，不挑戰一下高難度你以後還怎麼進步，當助理對你的幫助已經很有限了。」

印穎這時候插嘴道：「阿洪這樣已經算不錯的了，起碼乾的跟他的專業相關，你知道的這兩年電影大蕭條，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轉行了好吧。」

「轉行?」

「對啊，影迷晚上不敢進電影院，電影院不賺錢，拍電影不賺錢，那自然就沒有人願意投資電影了，電影公司耗的起那些等著開工養家糊口的從業人員等不起。不拍電影了了很多攝像啊燈光師啊都面臨著沒工作的境地，這些人怎麼辦?」

「呃，電影市場蕭條電視劇大火，這些人去拍電視劇了?」

「可不是，前輩們爭相恐后的加入，我這樣的新人要麼趁早轉行要麼乖乖地繼續當助理。」這大個子自嘲式地抱怨兩句，也僅僅是兩句而已說完便不再提了，臉上又換成那副憨憨的模樣。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憨只是心太寬，有事抱怨一兩句也就過去了吧，不會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