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拍拍拍,啪啪,嘭,拍拍拍,啪啪,嘭……」

四人圍著一張桌子,拍三次手,拍兩次桌面,然後拿起面前倒扣的茶盞扣在桌子上,如此往複,如此簡單居然也能成為旋律。

張松雪想起年輕時參加文會常玩的遊戲擊鼓傳花和曲水流觴,這個節奏杯子也挺有意思。

而喬斯年面前的十幾個酒壺顯然另有玄機,張松雪決定好好研究一下。

喬斯年是小輩,坐在末位,背對房門,靳雲庭進來的時候他還沉迷在《恭喜發財》中,已經唱到天下的小孩。

「我祝滿天下的小孩,聰明勝過秀才,智商充滿你腦袋,我祝尊敬的姑奶奶,三十六圈的比賽,氣不喘面容不改~」

另外三人也不提醒他,忍俊不禁。

靳雲庭站在喬斯年身後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辛子和青竹后一步跟進來,前者低頭憋笑,後者端著碗筷一臉著急。

青竹擔心靳雲庭看見喬斯年唱小曲,看輕他。琴棋書畫,好人家的人兒頂多跳個舞!

「少爺,將軍回來了。」

「啊?」喬斯年喝的不算多,反應還不慢,轉頭看向身後,「寶寶回來了!」

他一身紅衣,玉帶掐腰,白皙如脂的臉,酒氣上頭,面帶緋色,看見靳雲庭就笑了起來。

所念入眼,眼裡皆是星河。

沒在意聽見喬斯年對他的稱呼而面色僵硬的眾人,靳雲庭扶著他的肩膀,「怎麼喝了這麼多?」

「你別看他面前酒壺多就以為他喝多了,」張松雪拿起筷子挨個兒酒壺敲過去,每個酒壺發出不一樣的聲音,「他想給我們演奏曲子。」

「結果翻車了。」剛從喬斯年這學的新說法,孫道也覺得太生動形象了。

喬斯年身旁添了一套餐具,靳雲庭坐下前抱拳向三人道賀。

簡從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遞給靳雲庭。

「謝謝簡神醫!」靳雲庭接過,見喬斯年很感興趣的樣子就給了他。

喬斯年接過來打開,和他的一樣也是一張藥方,沒寫對症,他打算過了正月十五拿去給孫道也看看。

見喬斯年小心收起來,孫道也心道方是好方,前面一個可以用,這個你們用不上。

「你們兩怎麼回事?」見孫道也和張松雪沒有拿禮物出來的意思,簡從道,「孩子給你們拜年呢!」

張松雪笑著喝了一杯酒,孫道也道,「我們這裡可沒有去別人家一次分兩趟送賀禮的習慣。」

聞言簡從看向對面的兩人,微醺的哥兒拉著嘴角微揚的青年笑靨如花,問的都是吃飯穿衣。青年一身鋒芒盡皆斂去,側頭傾聽,目光深情譴卷,回答簡單明了。

什麼時候白翎和致臻也能如此就好了!

簡從端起酒杯示意孫道也兩人喝一杯,「差不多該回去了。」

送走兩人,張松雪稱自己年紀大了熬不下來,就不湊熱鬧守歲,帶著桌子上的酒壺回了西廂房。

走之前趁喬斯年不在告訴靳雲庭喬斯年最近不太高興。

雖然不知道靳雲庭會不會回來過年,喬斯年還是給他找了套新衣裳放在床上,方便了現在,「你快去洗澡。」

靳雲庭抱著手裡寶藍色的錦袍,看著喬斯年不動,「我也有紅色衣裳。」

喬斯年一身紅燦燦的,靳雲庭想和他一樣。

卻不想喬斯年不願意,「這件我看過,很好看,寶寶穿給我看好不好?」

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說服靳雲庭,但是喬斯年帶著醉意不自覺流露出的嬌俏模樣,說什麼靳雲庭都會依他,傾身在他嘴上親了親,「等我,帶你出去。」

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到第二年,沒有時間詢問辛子,靳雲庭洗去一身風塵換上新衣披上大裘就帶著喬斯年縱馬馳騁進北原。

被靳雲庭抱在懷裡,風一吹那點兒酒意全散了,紫貂大裘上的銀針長毛隨著越剎奔騰起伏,掃過臉頰有些癢,喬斯年笑聲清越,回頭問道,「我們去哪兒?」

「去看霧凇樹掛!」靳雲庭抬手扣住喬斯年的下顎,不讓他再轉頭,吻了上去。

喬斯年懷疑今天喝的酒參了料,明明散去的酒意越來越濃烈,讓他口乾心燥,唇舌追逐已經無法滿足他。

發現懷裡的人抓著自己的肩膀想要轉身,靳雲庭輕笑一聲,雪白的狐裘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整個人已經坐到喬斯年懷裡雙腿纏上他的腰,整個過程四瓣紅唇甚至沒有分開過。

越剎不需要主人控馬就知道應該往哪裡去,最終漫步在冰雕燈籠之間。

潔白晶瑩的霜花綴滿枝頭,宛如瓊樹銀花,儀態萬方;燈籠火光搖曳,瑩瑩如螢,曲折蜿蜒,不見盡頭。

良辰美景,不知道靳雲庭準備了多久,喬斯年心中感動。

吻著懷裡神情倦怠的人,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禽獸了,「寶寶在外面肯定很累,霧凇樹掛可以過幾天再來看。」

「這是你今年的生辰禮物,不想留到明年,明年有明年的。」靳雲庭仰頭問道,「喜歡嗎?」

「喜歡,」喬斯年抱緊他,「我已經去了城牆,這個禮物也完成了。」

「嗯,」靳雲庭先回了一趟大營,已經知道,他摸著喬斯年的鬢角,笑道,「父親讓我們儘快完婚。」

「真的嗎?太好了,」喬斯年樂開了花,抓著靳雲庭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又親,「我得催催趙意歡,趕緊把我的婚服做出來。先生說沒有見過寶寶穿紅衣,到時候寶寶穿上婚服帥他一臉。」

靳雲庭道,「所以你不讓我今天穿紅?」

喬斯年不承認,「哪有,這件也好看!」

耀京,從除夕日開始,皇宮內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正旦朝會,初一瑞興帝在正殿接受百官朝賀,所有在京官員都行禮如儀。

自先君后崩逝,那坐在御座上的人就變成了一個人,即使鄒家的女兒貴為貴妃執掌鳳印的時候也不曾依禮坐在他身側。

君強臣弱,一旦涉及中宮和大皇子,瑞興帝的獨斷專行便表現的淋漓盡致,本就子嗣稀少的皇嗣如今就剩下兩人。

群臣多少都會偷瞧最前面身著橘紅蟒服的大皇子,沒有看見杏黃色的襁褓,皇太孫沒來。

他旁邊的二皇子是越發痴傻了,儀態都維持不住。但是傻人有傻福,得阮家二房的小姐芳心,大公子請陛下賜婚促成連理,聖旨已經下達。只是阮家有家規,子孫不得嫁入皇室,二房整枝遷出族譜,從此以後與阮家再無干係。

三皇子結黨營私謀害皇嗣,勾結蠻夷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已經被賜死。

四公主受其拖累貶為庶人,雖然陛下沒有明說,和撫遠侯府的婚事應該不作數才是,撫遠侯府的世子不知何故竟然收留了她。

五皇子一直在三皇子身邊鞍前馬後,眼看著三皇子不行,很多沒有回頭路的官員轉投到他門下,可惜他和六皇子一起過繼給了清平郡王,徹底沒戲。

清平郡王是先帝的寵妃與先夫的兒子,進宮后改皇姓,說他其實是先帝兒子的謠言傳了許多年,先帝一直未置評,更是加劇了這種傳言,可是誰也沒想到在他及冠時先帝冊封他清平郡王,設府西境,改回父姓,即刻離京。

過繼皇子給他的聖旨傳出后多少人跪在九華宮外,幾年不露面的老王爺都出了府,進殿一刻鐘不到氣得摔杯而去,殿外的人知道改變不了聖意,沒多久就散了。

聖旨上說先帝疼愛清平郡王,每每憶起他英年早逝膝下無子無人祭掃就無比痛心,自己身為人子不能讓清平郡王起死回生,只能過繼兩個皇子給他以減先帝遺憾。

若不是發生在皇家,誰不得道一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朝會終於結束,趙意歡的一張臉已經臭得不行,發覺袖子又被拉住,他捏著袖口抽回。

二皇子傻呵呵笑道,「皇兄,好看!」

趙意歡似笑非笑看著他,「成家立業,定了親真是懂事不少,比以前懦弱膽小討喜。」

「成家,成家。」二皇子歡呼,「娶媳婦兒、娶媳婦兒。」

趙意歡不和他多話,轉身往東宮去。

朝會耽誤了不少時間,剩下的時間只夠他陪池淵和趙遂吃一頓早膳,拖到今天已經是極限,再不走他和池淵都要被趕出東宮。

錢盛現在是從九品翰林院侍詔,第一次參加正旦朝會,屬於站在最末尾的一群人,隔著人海連瑞興帝的袍子都沒看見。

孫翰林卻說他運氣好,今年不少大人沒來,兩人的位置都比往年靠前不少。

錢盛明白他的意思,陛下雷霆手段,鼎盛一時的鄒家沒掀起波瀾就沒了,三皇子一系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大多發配南境終生為鹽奴,空出不少實缺,可以活動活動。

第一次聽說鹽奴,有人透漏這鹽奴和他的大舅哥喬斯年有關,錢盛知道怎麼煮鹽,比難以捉摸的煙花簡單,喬斯年心有七竅,想出了新的煮鹽法子也不無可能。

煮鹽應該也比做胭脂水粉簡單,喬斯年託人帶給喬素嵐的制方看似簡單,同一批材料做出來的成品卻參差不齊,錢盛不相信是自己的夫人不行。

「老爺。」是他的長隨遠山。

謝絕孫翰林送他一程的好意,錢盛帶著遠山到常去的早食鋪子買了一碗喬素嵐愛吃的麵茶,一籠他娘喜歡吃的饃饃。

除了遠山,錢盛還買了一個婆子伺候他娘,一個丫鬟照顧喬素嵐,都是他親自挑的。錢婆子被他尋了錯處拿下,可惜她嘴巴嚴實什麼也不肯說,只能灌了葯遠遠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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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發財》劉德華

詞:劉德華/李安修

曲:伍樂城

編曲:溫昊翁

前面好些地方把趙遂皇太孫寫成了皇太子,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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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終老后我又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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