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拔槍對峙，一觸即發
一聲虎嘯驚天地泣鬼神，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連一邊的灌木都無風自動。喵喵的聲勢嚇得大布直接拔出了手槍，卻想起珍妮說這是他家的寶貝，正在猶豫是否開槍。
喵喵哪管這許多，齜著牙甩開四條小短腿「喵咪咪」殺將上去，宛如猛虎下山。
這可要了大布的親命了，手中的左輪槍彷彿成了燙手的山芋，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管他是狼是虎，這說不得、打不得、殺不得，還是跑了再說。大布乾脆舍了手槍，邁開長腿走為上。
這兩條腿的哪裏跑得過四條腿的。繞着悍馬車隊追了兩圈后，喵喵一口咬住大布的褲腿，大布踉踉蹌蹌正好摔個狗吃屎。這還是喵喵故意戲弄大布，留了力。
大布翻過身，入眼便是一章平板狗臉，獠牙上閃爍鋒芒，黑唇邊掛着垂涎，瞠目中密佈血絲。娘誒，這是地獄入口那隻看門狗吧。大布魂不附體，乾脆兩眼一閉，死啦死啦滴。
半天都沒有反應，大布試着睜開眼睛卻看見尖牙血口朝他眼前逼近，殺豬似的慘叫一聲，重新閉上眼。
喵喵對魚以外的肉類可沒有興趣，它一口咬住大佈滿頭的麻花辮，往第二輛悍馬拖去。原來落憶早就隨珍妮上了車，正從車窗里伸出上半身，朝大布指了指又朝喵喵招招手。
喵喵把大布拽到車旁。它高高跳起在窗口一蹬便躥上落憶的頭頂，懶懶地趴在上面。
大布覺得腦袋上的痛苦消失了，睜開眼看着落憶。蒼白精緻的臉帶着腦後的炫光讓大布覺得，上帝他老人家怎麼是個東方面孔的小鬼。
上帝開腔了：「嘿。猛男，你還沒死呢。趕緊起來，出發了。」
大布滑稽地摸了摸腦袋、脖子，似乎沒有血腥也沒有缺零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他丟臉的模樣被手下的小弟看了個光，一時火大。正要發作卻瞥見喵喵眯着眼掃過自己的脖子。寒鋒入體頓時冷汗背生。
大布換上一副笑臉，油腔滑調地說：「兄弟，你的狗太厲害了，比條子們的黑背還猛。要是弄去地下鬥犬，你保證能掙大錢。」
喵喵像是通曉人言，立馬張眼瞪過去。大布腳底生煙，飛也似的拉開門坐進前座，戰戰兢兢再也不敢回頭。
落憶縮回身子，伸手撓著喵喵的下巴，若有所思，然後說：「好主意啊！喵喵，我說你吃了我那麼多罐頭，我都快養不活你了。你去掙點錢，我就帶你去水產店，什麼鱈魚、大馬哈魚、金槍魚啊隨你挑。你要想吃大白鯊我都給你弄條來。
喵喵長「喵」一聲，狗眼放光，彷彿電視上《探索發現》裏的藍鯨就在它的嘴邊。
前座的大布聽到這狗嘴巴里詭異的貓叫，又是一個冷戰，趕忙打開車裏的音樂。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小貓叫春了。
落憶捏住喵喵的臉，強迫狗嘴合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不準流口水。想什麼呢？貪心不足小心撐死你。」
車開了，一溜悍馬朝洛杉磯市區碾壓過去。
天使之城的壞境是極好的。城如其名，一派天國氣息。綠樹成蔭，大廈成林。哦哦呦，秋天還有比基尼美眉。哇，那個大胸美眉沒有穿內衣。噢，蒼天哥，透明裝！那是透明裝！
風景雖好，珍妮卻無暇欣賞。她只是認真觀察著一人一狗的可愛模樣。
這時的落憶哪裏還有昨晚的憂鬱和死氣。眼睛眯成一條線，隨着街邊的性感女郎帶着腦袋亂轉，時不時閃出猥瑣的光。
喵喵也像足了落憶。它趴在落憶的頭頂，腦袋隨着車內的嘻哈樂晃動，兩個巴掌隨着強烈的節奏拍打落憶的腦門。喵喵也眯着眼，落憶看向哪裏，它的眼神也飄到哪裏。
珍妮真想扒開喵喵的兩條後腿，確認一下。你可是條母狗誒。看什麼美眉？她更想做的是抽一根落憶骨頭去測測碳十四，看看他骨子裏是不是一個怪老頭。看美眉就算了，越小的美女他發出的「嘖嘖」聲便越大。不知道加州最閃亮的小美女就在你身邊坐着嗎？要看，你倒是看我啊！
「猛男，這是去哪裏啊？」落憶收回眼光問道。
大布還沒從恐懼中緩過來，機械地回答：「你沒說，我們也不知道，亂開着先，反正是去市區。」這一句話說得怪腔怪調卻頗為契合車載音響里的音樂。
「不錯啊，猛男。以後多讓喵喵嚇唬嚇唬你。你就可以發展成說唱天王了。」落憶拍了拍大布的肩膀又指向儀錶盤邊上的電台，說，「告訴前邊領路的：反正還早，先亂開着。哪裏美女多往哪開。我正好欣賞一下洛城的風景。目的地是唐人街，我要找沙老大，你們可別說找不到到他。」
貝弗利山偷看晨練的千金小姐，長灘瞻仰曬日光浴的比基尼美眉，高地夜總會覬覦剛上班的酒吧女郎，星光大道覷窺遊覽的各國女客，女人街欣賞淘寶的時尚辣妹······
正午時分，車隊在轉了大半個洛城后終於進了唐人街。亭台樓閣、木匾竹聯，彌散著濃重的中國風。車子突然又是一拐在一條巷子停下。一群穿着旗袍的女子圍上來，辛勤的站街女已經開始招攬生意了。
「知我者猛男也，好地方啊！」落憶揚著眉毛掃視車旁性感火辣的美女。還是東方美比較最符合口味。
珍妮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她一腳踩在落憶的腳面上，喝道：「到地方啦！下去。」
落憶悻悻地下了車，知道惹惱了身邊的公主，目不斜視。連喵喵都變得無精打採的。隨後珍妮以及一車隊的黑人壯漢全從車上下來。
悍馬車隊招搖過境，唐人街的地頭蛇早有準備。這不，眾人才剛下車，巷子盡頭就走來一群華人漢子，為首的是一個穿着唐裝的半百男子。
兩撥人漸漸靠近，目光在中間相錯，閃出陣陣電光，驚得辣妹們作鳥獸散。大布立在這邊人的最前面，靜待對方走來。
兩標人馬站在路中間對峙，神色都頗有不善，一時間劍拔弩張。
大布倒是反常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寂靜了一會後，他突然伸手向後面像是要拔槍，槍卻早被他扔了。還不待大布反應過來，冰冷的槍口已經頂住他的額頭，對面的人全拔出了槍。黑人也不含糊，也撥出槍全對準唐裝男子。
局勢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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