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後續-完結章四

全文後續-完結章四

聽着她唉聲嘆氣的聲音,宋承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臉,倒是把魏緩嚇了一跳,她結結巴巴的說:「你幹嘛?」

「原來沒哭。」宋潛的指尖從她眼角劃過,帶出了一抹溫潤。

惹得魏緩心跳加速,她呢喃:「我幹嘛要哭,他看不上我是他不識貨,我家世這麼好,找個斯文書生做夫君還不容易。」

望着魏緩的身影,宋承斟酌了片刻,輕聲道:「你就這麼想嫁給書生?」

「恩。」魏緩點頭。

宋承又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是不了解你的愛好。」

「這個啊。」魏緩道:「我娘說夫妻互補,我這樣的莽撞沒心眼兒的人,只能找一個斯文好脾氣的書生來同我互補了。」

「這樣呀?」宋承偏頭想了想,思考了一會兒,輕聲道:「卻也不錯,不過你的莽撞不一定要書生來互補,找個心眼兒多的能護住你的人便成了。」

「公子啊……」魏緩道:「我武力值這麼高,不用人保護。」

魏緩思考了一番:「公子說的也不錯,我便以後尋着心眼兒多的人來找。」說完,她又搖頭:「不對,不對,心眼兒太多萬一欺負我怎麼辦?」

「笨,你可以找一個不忍欺負你的。」宋承搖頭,心情甚好的道。

魏緩死來想去,還是覺得傻乎乎的書生比較靠譜,遂將宋承的提議拋在腦後。

回京之後,一頭往書生堆里鑽。

奈何鑽來鑽去,都沒能瞧見一個看得上眼的書生。

這一日她正穿着青衣道袍在花樓里觀看書生們鬥文的時候,忽然見一個眉目清雋的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從門口走了進來。

魏緩一見,便雙眼一亮。

這個白衣翩翩的男子,比起在郊外河邊見到的那個白衣男子更為出色,看那周身氣質,以後定然是個人中龍鳳。

於是魏緩起了結交的心思,正要往下走去的時候,旁邊又伸來一隻手將她拉住。

她回頭一瞧,見是眉眼含笑的宋承:「你要作甚?」

「你瞧瞧,那便的白衣少年郎。」魏緩指著樓下的月白色的人影,滿臉含笑的道:「我看中了他,想同他成婚。」

宋承順着她的指尖而去,見竟然是楊安縉,便蹙了蹙眉頭,嘆了口氣,難道兩人終究是要見上一面?

「怎麼了?那少年郎不好?」魏緩聽他嘆氣,嘆的自己心肝兒亂顫。

聽見她這樣問,宋承眸光一閃,很是唏噓的湊到他跟前輕聲道:「我跟你說啊,那男子是這青樓的常客,和那花魁妙妙兒更是紅塵知己,你覺得你有把握贏得他的注意?」

宋承覺得自己這一番話說的甚好,反正他也只是把真相告訴魏緩而已,若她還是看中了那楊安縉,那就再換個法子,這樣好玩兒的少女,畢竟已經不多了。

哪想魏緩聽了他的話,又嘆了口氣:「為何我看中的男子都與我無緣?難道我沒姻緣線,此生註定要當一輩子道姑?」

小小年紀的魏緩已經被打擊的不行,開始聯想到自己當道姑的日子了。

宋承聞言嘴角抽抽,輕聲問:「為何你總將眼光放在旁人身上,不就近瞧一瞧?」說出這句話時,宋承的心裏都被自己驚了一跳,原來……自己竟然懷着這樣的心思么?

倒是魏緩不懂他的心,而是將道觀中的師兄師弟都想了一番,最後覺得嫁給道士沒前途,還是找個書生算了。

宋承聞言,扶額無力嘆息。

隨即便道:「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我便送你一個滿意的夫君。」

「什麼忙?」

「我要選妃了,但我看不上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你入宮參選秀女,替我當桃花,我便許你一個夫君。」

魏緩搖頭:「不成,我沒宮斗的本事,進宮活不了一天。」

宋承覺得她從來沒這麼明白過,但此時來的自知之明有些讓人惱火,便沉着聲音道:「你入宮,我護着你。誰還敢欺負你,更何況你瞧我母親和父親,他們不也很喜歡你對不對?況且你爹爹又那麼厲害,有了我們當靠山還有誰敢欺負你?」宋承一步步走近她,誘惑道:「更何況,我許你一個夫君,再求着我母親父親給你賜婚,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君不成啊?」

魏緩眨眨眼睛,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便回家告訴了她爹,她爹聞言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倒是她那古靈精怪的小弟搖頭嘆息,這一根筋兒的大姐被人上了套,請君入甕都不曉得。

居然還有臉回家同父親商量此事。

不過他冷眼瞧著,倒覺得甚好。

陛下和皇夫歷來痴情,養出的太子也是個老持穩重又淡定的,這平日裏除了和她大姐有來往之外,也不見對哪家的少女和顏悅色過,想來也是個痴情種。

若是讓大姐做了太子妃,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便先父親魏旭開口道:「這個法子不錯,大姐你收拾收拾進宮吧。」

魏緩一聽,便也覺得不錯,於是當真收拾包袱進宮做了秀女。

入宮第一天,她就被女帝喊去吃飯,吃飯的當口,太子宋承也來了,他們幾人倒是其樂融融的吃了飯,氣氛也不尷尬,便像在家裏一般。

其實君溪很是喜歡魏緩這個孩子,覺得她身上才真正有十三四歲的少女該有的活潑與天真。

一點兒也不像那從小在宅斗中長大的少女,心機滿身,況且她覺得宋承身旁也應該有個單純的小太陽,免得他日後面對那些朝堂陰謀,晚上還要面對一個心機婊。

於是這一餐飯之後,魏緩收穫了秀女們的敵意!

她剛走到秀女住的地方一盆水就兜頭倒了下來,幸好她反應快,才沒事兒。

魏緩抬頭,見閣樓上站着一個神色驕傲的少女:「你是哪家的姑娘,見到本小姐竟然不行禮問好?」

魏緩自小在山上長大,京中很少有人認識她。

再加上在宮中她又沒自報家門,於是便被人看輕了去。

聞言此話,她挑眉:「你又是哪家的小姐?」

「我?哼,本小姐可是當朝大將軍之女,你又是誰?」

遇到仗勢欺人的貨了,魏緩咧嘴一笑,指著自己笑:「我爹叫魏旭,我自然也姓魏了。」

朝中只有一個魏旭便是緝事府魏大人,魏大人同陛下乃少年知交,又是開國功臣,更掌管着天下的一切消息,這樣的人那少女根本惹不起。

聞言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魏緩見狀搖頭覺得沒意思,仗勢欺人還沒開始便就慫了,便嘆了口氣,一個人走了。

當秀女的日子,魏緩覺得有些寂寞和無聊。

因為自從大家都曉得她是魏旭之女后,全都想拉攏她,但她生性直率,又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每每有人找人聊天增進感情,魏緩都覺得心裏不痛快。

她覺得自己反正是來幫宋承當桃花的,又不入宮,若是得罪了人,也無妨,反正宋承說過會護着她,於是她便仰著脖子,把那刁蠻任性的品格發癢的十足十。

當宋承聞言秀女們都在傳言魏緩驕縱,仗勢欺人的時候,便淡淡一笑。

君溪看着宋承這模樣,便和宋宜相看了一眼后,輕聲道:「承兒你莫不是喜歡那魏緩?」

「喜歡?」宋承有些遲疑,但還是老實交代:「兒子只是覺得魏緩好玩兒,一日不逗她便覺渾身不舒坦。」

君溪挑眉,宋宜便道:「那就是喜歡了,只是你這讓她進宮替你當桃花,又傳出這飛揚跋扈的名聲,以後你要怎麼護着她?」

宋承聞言篤定一笑:「兒子以後天子,天子的媳婦兒有點小情緒很正常不是?」他瞧著宋宜和君溪兩人的臉龐,輕笑:「兒子此生反正只娶一個媳婦兒,所以寵著點也無妨。」

君溪和宋宜聞言便由着他去了,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這些老一輩就只能看個熱鬧,畢竟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這媳婦兒稱不稱心也只有兒子才知道。

卻說宋承陪着君溪和宋宜吃過晚膳,便朝秀女所在的儲秀宮而去。

還沒走到那裏便聽見魏緩氣急敗壞的聲音,他眉梢一挑,靜靜的立在樹后,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彼時,魏緩橫眉豎目的站在一個粉衣少女的跟前,指著另一個綠衣少女高聲道:「你給我道歉。」

那綠衣少女也是個有氣性的,非但不道歉,還指著那粉衣少女冷笑:「她將墨汁灑在我的裙子上,我只不過扇了她一巴掌,她便這般哭哭啼啼的要跳湖。」

魏緩聽了更生氣,覺得這綠衣少女囂張的很。

於是她正要上前與她較量一番的時候,那粉衣少女連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哭着說:「姐姐不必與她一般見識,這是玉兒不小心做錯了事,被打一巴掌也是應該的。姐姐能替玉兒出頭,玉兒感激不敬,只是那小姐不是好惹的還請姐姐莫要生事了。」

那個叫玉兒的粉衣少女不說還好,一說魏緩哪能忍啊,立馬上前一步揚手就要抽那綠衣少女,接過一巴掌清脆的響聲過後,倒是那玉兒當身上前替那綠衣少女挨了一巴掌。

魏緩見狀,着急的不行:「你怎麼這麼傻?」

「姐姐我沒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闊天空。」玉兒捂著臉頰,柔柔的說道。

這模樣可是引起了魏緩心底那顆憐香惜玉之心,正要說話之時,那綠衣少女冷笑兩聲,說:「蠢的要死,這樣的人怎麼還有自信進宮?」話落嘲諷一笑,轉身便走。

魏緩聽了也嘆氣:「看吧,人家都說你蠢了。」

聽聞這番話的宋承在心中無奈嘆氣,覺得魏緩太天真,連話中的意思都沒聽明白。他提起腳步走了出去。那玉兒立馬反應過來,一見宋承身上穿着的龍袍便跪在地上,半仰著頭,紅着眼眶,梨花帶雨的說:「見過太子殿下。」

宋承垂眼瞧着她,半晌緩緩一笑,輕聲道:「起來吧,你這臉上的傷去尋個太醫來瞧一瞧。」

玉兒臉頰一紅,含羞帶怯的將頭低下:「多下太子殿下。」話落,又急忙道:「太子請勿怪罪姐姐,姐姐也是見玉兒受傷,一時激動,才出手的。」

宋承挑眉,似笑非笑的瞅著魏緩。

魏緩心裏一跳,乾巴巴的說:「幹嘛這樣看着我?」

「沒什麼。」宋承淡淡道:「只是幾日不見,你性子還是這麼急,不知道遇事多想一想,多緩一緩?」

魏緩眨眼:「啊!」然後才反應過來,點頭:「我確實沒想,不過殿下怎麼這會兒來了?」

宋承嘴角勾笑,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今兒去外面,買了你愛吃的燒鵝。」

魏緩連忙笑吟吟的走了過去,輕聲道:「謝謝你,我可想死這個味道了。」

拿了燒鵝,魏緩這才反應過來,那玉兒還跪在地上呢,連忙轉身將她拉了起來:「嚇到了吧,吃塊燒鵝壓壓驚。」

玉兒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殿下特意買給姐姐的,玉兒怎麼好意思?」

魏緩直接把燒鵝塞她手裏:「沒事兒,給我了就是我的,讓你吃你就吃。」說着又拿了塊遞給宋承:「你也吃。」

宋承搖頭:「你吃吧。」

魏緩當即也不客氣,剩下的一包燒鵝全進了她的肚子。

三人站在院子裏,玉兒看起來有拘謹的站在魏緩身旁,倒是宋承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同魏緩說着話:「明日考女工的女官喜歡山水之情,你準備綉什麼?」

魏緩眨眼:「我除了會縫衣服之外,啥也不會啊。」

宋承嘆氣,無力搖頭。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宋承伸手拍了拍魏緩的肩膀,這才轉身離開。

見宋承走後,玉兒似乎這才緩過身來,長長的鬆了口氣,對魏緩抿嘴兒笑道:「太子殿下對姐姐真好。」

魏緩笑而不語,玉兒又道:「姐姐明日可曾想了法子對應?」

魏緩繼續笑,玉兒見狀嘆了口氣,輕聲道:「妹妹擅長綉山水,不如今晚熬夜替姐姐綉出來?這樣也算報答了姐姐的相救之情。」

魏緩沒點頭:「不用,這個我不考也沒關係。」說着,她扭頭看着玉兒:「你總是叫我姐姐,你今年多大,幾月生的?」

「玉兒今年十四歲,秋天生的。」

「那你不能叫我姐姐,我是冬天生的。」魏緩一句話抵的那玉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天色太黑,魏緩沒見着玉兒那尷尬的表情。

而是伸了個攔腰,轉身朝房間里走去:「天黑了,該睡覺了。」

玉兒抬頭看着魏緩的背影過了許久,才提起腳步跟了上去。

魏緩一夜好夢,第二日一早起來便見玉兒對着自己笑:「姐姐,我昨夜熬夜綉了幅山水圖,姐姐拿去吧。」說着,她便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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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金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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