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乾隆背調賜聯姻,永琪兩難多彷徨

第8章 乾隆背調賜聯姻,永琪兩難多彷徨

乾隆問:「你的意思是,觀保夫人當年懷的不像雙胞胎?」

王進保道:「的確有這種可能。底下人都說陳氏夫人明顯偏心,從小到大,一直都偏袒二小姐,所以大小姐,也就是五福晉,自幼就比較獨立,而二小姐被慣出一身壞毛病,脾氣很大。」

「原來如此。」乾隆點頭嘆道:「看來,懿澤很有可能不是觀保親生的,多半是抱養的。」

王進保又說:「可是,奴才還聽老僕人們傳聞,說大小姐,一生下來就笑,不像別的孩子哭啼到人間。當地人都把這件事當稀罕事傳說,所以知道的人特別多。」

乾隆納悶的問:「那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這奴才哪說的准?」王進保摸著自己的腦袋,像丈二和尚。

乾隆搖了搖頭,道:「不行,你還得仔細打聽,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弄清楚五福晉到底是不是觀保的親生女兒!一旦有線索,就立刻來回朕,不能讓任何別的人知道,明白嗎?」

王進保領命退下。

走出殿門,王進保左顧右看,沒有看到陳進忠,就準備溜走。誰知沒走出幾步,就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問:「進保,走這麼快乾嘛呢?」

王進保聽得出是陳進忠的聲音,忙回頭叫:「師傅,我正要到處找您呢!您老可真神,我一想找您,您就出現了!」

陳進忠笑問:「你找我做什麼?」

王進保笑道:「前些天,皇上讓我去打聽上次賞賜循郡王府中女眷后,她們高興不高興。我心裡還納悶,皇上打聽這個做什麼?去打聽了之後,我才知道,當今聖上還真是英明神武!」

「哦?」陳進忠轉動了一圈眼珠子,問:「你打聽到了什麼啊?」

王進保看看左右,一驚一乍的低聲說:「您老不知道啊,這循郡王的妻妾雖然都是些女流之輩,可是想法還是蠻多的!這循郡王明明是進宮面聖時突發疾病病死的,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非說這循郡王死的冤啊,要報仇啊什麼的,挑撥她們的娘家人去伸冤,這不沒事找事嗎?」

陳進忠點點頭,問:「那你今天進宮求見,就是回復這事的?」

「對呀!多虧師傅提拔,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為皇上做事,當然要盡心儘力,鞠躬盡瘁,才不辜負師傅多年來的教導!」

陳進忠看著王進保呆呆傻傻的樣子,只是笑了笑,說:「你回去吧,記住,皇上讓你打聽的事,可不能隨便對外人說!」

「那是自然,除了師傅,我誰都不說!」王進保點頭哈腰,諾諾而退。

三阿哥因陳進忠誤傷死後,被乾隆追封為循郡王,宣稱病逝,陳進忠以為這事多半就算過去了。今日乾隆支開自己,他就開始狐疑,聽王進保這麼一說,又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哪天突然被三阿哥眷屬害死而不自知。

乾隆回憶在貝勒府,他剛說出丹陽年紀的時候,懿澤並沒有立刻否認,後來明顯是經過別人提醒,才改了口風。因此,懿澤所認識的丹陽,應該就是太后口中所說的刺殺雍正的女子,龍錫杖更是一個明證。

只是乾隆不能確定,懿澤有沒有能力像丹陽一樣行刺。但乾隆想起早先懿澤曾被押解法場卻無可奈何,還得永琪前去搭救,一個連自救都不能的人,又能有多大能力去害人呢?可是那神奇的龍錫杖,足以讓任何一個人不寒而慄。

永琪天資聰慧,又勤勉好學、謙遜有禮,可謂是才貌兼備、文武雙全,更難得仁孝之心,愛民如子,在乾隆心目中,沒有比永琪更合適的太子人選了。而懿澤極有可能與刺殺先皇的叛黨有關聯,所以無論她有沒有能力害人,都不適合做皇后。

乾隆召永琪入宮,談論朝政,與永琪講起一些邊關的戰事:「兆惠將軍孤軍陷入葉爾羌的時候,朕深感擔憂。戰無不勝的兆惠將軍,也曾有心無力,可見朕雖坐在這金鑾殿上,俯望萬里江山,卻不得不時時警醒,謹防邊疆之患。」

永琪道:「黑水營之圍固然兇險,然而我大清將士在天寒地凍、彈盡糧絕之時尚能奮力抵禦,拖延數月,足以讓蠻夷膽寒。再有富德將軍增援,在呼爾璊與回兵大戰五晝夜,真是轟轟烈烈,兩軍合力,逼得大小和卓到處逃生,他們還敢不對皇阿瑪臣服嗎?」

乾隆拍著桌案上的奏摺,嘆道:「現在就是這個富德,讓朕很頭疼。」

「富德將軍?」

「他立了軍功,聲名大振,在朝中的威望也是今非昔比,不少官員現在都與他親近。朕……最近聽說了一些關於他不太好的消息,你在宮外,難道會不知道?」

永琪答道:「兒臣略有耳聞。富德將軍的為人,的確比不得兆惠將軍那般謙遜,得勝之後,這一點能看的很明顯。」

「豈止是不夠謙遜?他已經得意忘形了。」乾隆低聲說:「朝中擁戴他的人越多,他就越可能有異心,如今他帶領那麼多精兵,朕不得不防。」

永琪點點頭,道:「皇阿瑪擔心的很有道理,可是邊疆仍需防護,正是用人之際,如果貿然查他,恐怕會擾亂軍心。」

「你說的正是朕所想的,所以現在動他不得。朕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能緩解燃眉之急。」

永琪問:「皇阿瑪有何妙計?」

乾隆嘆道:「若是鄂爾泰還在世,哪裡會輪到富德去增援?想當年鄂爾泰馳騁沙場,所向披靡,在朝中內外都深得民心。他忠心耿耿,被先皇視為知己。他的次子鄂實也在葉爾羌為國捐軀,父子兩人都立下汗馬功勞。」

「可是鄂老將軍已經不在人間,再戰功卓著,也於現在無益啊!」

「那可不見得!」乾隆笑著擺了擺手,笑道:「鄂爾泰的威望仍在,如果朕重視他的後人,朝中那些大員必然見風使舵。只要在朝中的臣子與富德為伍者不多,富德在外就不敢輕舉妄動。」

永琪揣測著問:「皇阿瑪要再派一位鄂將軍去增援邊關?」

「哪裡需要那麼多增援?再往外調兵,京城都要無人守衛了,朕難道要坐守空城,等著敵國長驅直入嗎?」

永琪不解的問:「那皇阿瑪的計策是?」

乾隆笑道:「朕有意與鄂家聯姻,鄂爾泰家世代效忠於大清,本該嘉獎,聯姻后必然在民間傳為一段佳話,民意更加順服,鄂家也更忠心。到那時候朝臣都去巴結鄂家,恐怕鄂家的門檻都要踏平了。鄂氏一門也有兵權,守衛著京城,你說那些駐守邊關的將士,哪個敢胡來啊?」

永琪聽了,由衷讚賞道:「皇阿瑪實在高明,抬舉鄂家以震懾富德。康熙爺在位時,假裝不知明珠貪贓賣官、索額圖拉幫結派,等他們相鬥了幾十年才去查辦,就是為了讓他們相互遏制,以穩固山河,不愧為千古一帝。而今皇阿瑪內安朝臣,外遂民心,也必當流芳百世。」

「朕哪能與康熙爺相提並論?你可真會討朕開心!」乾隆的語氣變得輕鬆了許多,對永琪說:「鄂爾泰有一個孫女,是三子鄂弼之女,雖是將門之後,卻才高八斗,聽說她賢惠端莊,溫柔可人,是個不錯的人選。」

「那皇阿瑪想讓誰與鄂家聯姻?」

乾隆神秘的笑笑,問:「你覺得,哪個皇子迎娶鄂爾泰的孫女最合適呢?」

永琪瞬間徹悟,慌忙跪下:「皇阿瑪,兒臣心中只有懿澤!」

「心中只有懿澤又不是只娶懿澤,你是皇子,事事當以江山社稷為重,身邊怎麼可能一直只有一個女人?」

「鄂爾泰戰功卓著,門第顯赫在觀保之上,他的孫女自然位份不能低於懿澤,可是皇阿瑪,兒臣已經答應了懿澤讓她做嫡福晉的,兒臣怎麼能隨便辜負了對她的承諾?」

乾隆綳著一張臉,問:「是你的山盟海誓重要?還是大清的江山穩固重要?」

永琪低頭,無法作答。

「朕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思考一下。不過,朕要提醒你,朕等你的每一天,朝內和邊關都在發生很多事。別忘了你身為皇子的責任!」

永琪深深的把頭埋下,不敢直視乾隆的眼神。

獨自在書房睡了多個夜晚的永琪,又一次踏進了懿澤的房門,昏暗的燈火下,永琪看到懿澤正在做針線。

相識以來,永琪一直都知道懿澤經常讀書習武,不喜歡做些縫縫補補的事,此刻一改往常,必然是為了他們共同迎接的小生命。

永琪的內心很掙扎,帶著憂鬱走到了懿澤的身旁,溫和的說:「別做了,燈太暗,會傷到眼睛。」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來了。」懿澤並不抬頭,心中卻忍不住閃現出一絲喜悅之情。

永琪坐下,拿掉正在縫製的錦緞,深情的握住懿澤的手,半晌說出一句:「對不起。」

懿澤沒想到,僵持多天竟會等來永琪的主動道歉,內心深深的觸動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嘴角微揚,眉目含情的看著永琪,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像新婚之夜那樣靦腆。

這一夜,懿澤覺得自己很幸福,她以為終於跟永琪和好如初了。

可是,永琪卻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沒有合眼。

清晨,懿澤神采奕奕,精心的梳妝起來,突然間從鏡子中看到永琪在身後走來,他的樣子很嚴肅。

「你怎麼了?」懿澤回頭看著永琪。

「懿澤,我有事和你商量。我……」永琪愁眉苦臉,欲言又止,舌頭像是打了結,突然又背對著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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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訣之榮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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