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永琪佳境遇佳人,茜琳獻舞封貴人

第18章 永琪佳境遇佳人,茜琳獻舞封貴人

永琪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在這女子的面前,望著她,目光如痴如醉。如同夢一般的場景,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那人卻忙下了鞦韆,輕輕的甩過帕子,拜道:「小女子胡嬙,見過五阿哥。」

帕子像是不經意甩到了永琪的臉,永琪如夢初醒,臉上卻是痴痴傻傻,問:「胡嬙?我們見過嗎?」

胡嬙笑道:「若是沒見過,我怎知你是誰?」

永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笨到這種程度了。

胡嬙問:「五阿哥怎麼會來這裡?五阿哥有齊人之福,卻在這裡消磨光陰,難道不惦記府里?」

「齊人之福?」永琪才剛有走出陰影的感覺,忽而又有打回原形般的失落,問:「你知道『齊人之福』裡面那個『齊人』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

胡嬙搖了搖頭,笑道:「我讀書少,若是比喻錯了,還請五阿哥見諒。」

永琪道:「就是因為家裡那兩位,嚇得我不敢回去。」

「她們不好嗎?」

「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讓我很苦惱,無法面對。」

「你的嫡福晉,我是沒見過,但側福晉懿澤,和我是舊相識。據我看來,懿澤姐姐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個性有點怪,但更覺得正直,明明天生麗質,卻一定要自強,她會的很多,但卻不屑於耍心機,在後宮呆了兩年還能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難得。」

永琪聽罷,很是驚奇,問:「你對她評價這麼高?看來你們很熟啊,你是翊坤宮的?」

胡嬙忍不住又笑了,道:「阿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令妃娘娘的外甥女,被皇後娘娘收為義女。」

永琪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你!這麼說,我們也算是兄妹了。」

胡嬙道:「不敢,沒有正式的冊封,也沒有一個使喚的宮人,我不過是一個被遺忘的人罷了。」

雖然只是幾句輕描淡寫的自謙,永琪已經體會到胡嬙的悲哀,問:「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胡嬙笑了笑,道:「五阿哥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感激了。可是實在為難,宮女到了年紀還能放出宮去,公主自然有皇上指婚的歸處,我這不主不仆的身份,真是進退兩難。」

永琪點點頭,安慰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想到合適的方法,我一定儘力幫你。」

胡嬙聽了,甜甜一笑。

永琪望著這般甜美的笑容,又有點暈了,心跳加速,渾身都不舒服,感覺自己好像生病了,忙辭別了胡嬙,回王府去。

一路細想胡嬙的話,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還不如別人了解懿澤,想起這段時間在懿澤面前誇讚碧彤,而今碧彤卻做出這樣的事,真是汗顏。

永琪決定向懿澤低頭,重歸於好。

懿澤同意孟冬揭穿碧彤,原本目的也是為了與永琪和好如初,因此,他們就真的和好了。

到了圖爾都和卓進京的日子,乾隆設宴款待這位葉爾羌歸順的部族首領,在漱芳齋安排了跳舞和唱戲、雜耍等,太后、皇后與各宮妃嬪、皇子公主及家眷都前來赴宴。

永琪也帶著碧彤、懿澤、琅玦入了宮。琅玦因許久未入宮,早與皇后等敘舊去了。而永琪一直與懿澤一道,碧彤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後面。

太後來到漱芳齋,轉彎時看到了前方攜手同走的永琪和懿澤,以及被甩在後面的碧彤,便讓人叫住了碧彤。

碧彤知道太后一定是要斥責,只好站著等暴風雨的來臨。

太後走到碧彤面前,問:「假孕不成,你倒幫了他們一把,聽說……他們現在感情更好了?」

碧彤低頭,羞愧的答道:「臣妾無能,辜負了太后的教誨。」

「你是無能,把哀家的臉都給丟盡了!要是做不了,就不要做了,若傳出去,還不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話了?」

碧彤道:「臣妾知錯,可是臣妾實在不知,懿澤身邊那個叫做孟冬的丫頭,竟然懂醫術。其實懿澤一點都不難對付,都是孟冬在幫她出謀劃策。」

太后冷笑一聲,問:「漢高祖是怎麼打天下的?你沒本事找來可用之人,還給自己找借口?輸了就是輸了,不嫌自己笨?如果這次她給你的燕窩裡有砒霜,你也直接吃?毒不死你?」

碧彤低頭不答。

「笨都沒見過笨成這樣的!」太后無奈的嘆著氣,扶著宮女莫禾的手進了漱芳齋。

碧彤原地站了一會,也進去了。

宴席上,依然是永琪和懿澤一桌,碧彤獨坐一桌。在眾目睽睽之下,碧彤深感顏面掃地,卻無可奈何。

永琪一邊看戲,一邊與懿澤說笑,忽一眼竟看到了胡嬙,就站在皇后的身後。胡嬙看到永琪在看她,又沖著永琪甜甜一笑。永琪頓時又有些神魂顛倒,卻不敢一直盯著胡嬙看。懿澤為永琪夾菜,永琪忙把目光轉向懿澤,又與懿澤談笑。

歌舞幾曲過後,圖爾都對乾隆說:「皇上的舞姬個個婀娜多姿,今日讓臣頗長見識,臣也有一支舞獻上,還請皇上笑納。」

乾隆聽了,向陳進忠示意,陳進忠擺了擺手,戲台上的清宮舞女退下。一群身著粉色衣裙的維族女子漫步台上。

在燈光的點綴下,維族服飾顯得格外搶眼,舞女們舞步錯落有致,乾隆默默點頭讚許。粉裙舞女們擺成一個圓的形狀,忽而從中間閃出一個一身淡黃的女子,所有裙擺一起轉動,那絢麗的一幕,好像一朵荷花。舞女們一俯一揚,那荷花也從含苞待放,變成綻放在最旺盛的時節一樣。

乾隆忍不住拍手叫好,圖爾都臉上也露出自豪的神色。

永琪也覺嘆為觀止,懿澤亦默默讚許。

細看那黃衣女子,戴著面紗,雖然只露半張臉,卻依然能看出是個絕代佳人,桃花粉面半遮含羞,身材纖細如柳枝般柔。乾隆死死地盯住,看那女子在群舞中起起落落、衣裙飄飄蕩蕩,乾隆似乎感到香甜氣息迎面襲來,將他層層裹住,不能自拔。

「真乃天人也,她……她叫什麼名字?」乾隆眼睛發直,連說話都有些失常。

圖爾都笑道:「這是舍妹伊帕爾罕。」

「伊……」乾隆不知道是這名字太不好記,還是只顧著看美人而走了神,竟然聽完就沒了一點印象。

圖爾都見狀,便說:「皇上若是覺得念起來繞口,不如為舍妹賜名。」

乾隆再看看這位回部公主,感受漫天香甜之氣,笑問:「就叫茜琳,如何?」

舞已畢,圖爾都向台上高呼:「妹妹,皇上為你賜名茜琳,還不趕快過來謝恩。」

茜琳走下戲台,慢慢走到乾隆和圖爾都面前,眉目之間沒有一絲歡悅,也沒有說話,只以回部之禮,雙臂合抱在胸前,微微上半身前傾,就算是拜謝過了。

乾隆目不轉睛的看著茜琳,只覺得似乎距離還不夠近,看得還不夠真切,他早已把身邊的其餘人和事,忘得一乾二淨。

「皇上!」圖爾都像是故意叫醒了乾隆。

乾隆回過神來,又禮貌的笑笑。

圖爾都笑問:「不知茜琳可有幸侍奉聖駕?」

乾隆喜出望外,正中下懷,忙答道:「朕冊封她為貴人,台吉意下如何?」

圖爾都起身下跪,叩頭大拜,山呼道:「臣謝天恩,恭賀皇上喜得貴人。」

茜琳站在一旁,不喜不悲,也沒有拜謝。

太后、皇后及各宮妃嬪都吃了一驚,王公大臣也都左右相看,以眼神交匯,只是沒有誰敢公然的發表意見。

宴席散后,永琪依然與懿澤同坐一車,到榮王府門下了車,碧彤看到永琪親手抱懿澤下車,而不看自己一眼。

懿澤道:「和貴人確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人物,也難怪皇上有些神魂顛倒。」

永琪嘆道:「我只怕圖爾都另有目的,而皇阿瑪卻失了分寸。」

永琪攬著懿澤的後背,慢慢的走向蕪蔓居。碧彤佇立在不遠處,就像空氣一樣被視而不見。

碧彤望著那個不會再正眼看自己的丈夫,想起太后的教訓,心頭一團怒火,疾步回到琴瑟館。

嬿翎看到碧彤回來,笑問:「天色已經不早了,福晉要不要沐浴就寢?」

碧彤忽然甩給嬿翎一個耳光。

嬿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挨打,強忍淚水,慌忙跪下,問:「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福晉明示。」

話音剛落,碧彤的陪嫁侍女幽漾又甩給嬿翎一個耳光。

嬿翎抬頭,憤憤不平的看著幽漾。

幽漾笑道:「你的話太多,福晉需要清凈。而我這巴掌是要提醒你,福晉打你是天經地義,你怎麼還敢問理由?」

嬿翎不敢再多說話,只是跪著。

幽漾問:「還不趕緊滾出去?要在這裡繼續礙眼嗎?」

嬿翎站起來出去了,卻不甘心,一口氣跑到蕪蔓居,在懿澤的房門口跪下,哭道:「側福晉,奴婢知錯了,求你准奴婢回來吧!」

永琪就在懿澤房門,聽見了嬿翎的哭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前些日子以為福晉有孕,怕伺候的人不夠,臣妾就派了嬿翎過去。」懿澤往外走了幾步,看到嬿翎,問:「怎麼?福晉待你不好嗎?」

嬿翎看著永琪,滿臉委屈,卻不敢直說,只好答道:「福晉待奴婢很好,只是奴婢……很想念側福晉。」

懿澤冷笑道:「你這丫頭真是好笑,雖然是我做主送你過去的,但你如今已經是福晉的人了,我怎好說讓你回來就回來呢?」

永琪聽了,對懿澤說:「我看也行,福晉本來就沒有懷孕,也用不上這麼多人伺候,你若不好意思要嬿翎回來,我替你要。」

懿澤猛然變了臉色,問:「王爺是不是還準備將嬿翎收在房中,充作侍妾?」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收了她?」永琪渾身不自在,再看嬿翎,也分外覺得尷尬。

懿澤走了回去,不再理會嬿翎。

永琪也不敢再勸懿澤,只邁出門檻一點,對嬿翎說:「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有什麼,明天再說。」

「明天?」嬿翎像是得到了永琪的什麼許諾一樣。

永琪笑著點了點頭。

「那奴婢就等到明天。」嬿翎站了起來。

「明日巳時,我在書房等你。」永琪低聲交待了這句,忙回屋去尋懿澤。

嬿翎帶著些許喜悅離開了。

碧彤早起梳洗,看進來服侍的人裡面沒有嬿翎,問:「那個丫頭呢?是不是偷懶去了?」

幽漾答道:「回福晉,嬿翎昨晚出去后,奴婢跟出去看過,她往後殿蕪蔓居的方向去了,然後一夜都沒回來,到現在也沒見。」

「她居然敢去告狀?不過挨了兩下,就氣焰囂張成這樣?」碧彤站了起來,向丫鬟們說:「走,跟我去蕪蔓居看看!」

碧彤還未出門,丫鬟雅竹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喊道:「福晉,不好了,嬿翎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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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訣之榮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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