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辰州

第三十一章 離辰州

「有些帳總該是要還的,這次只是年利……」劉寶兒遠遠地看着。wenxuemi。com

爆炸中心的金鳳山很命大地沒有死去,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不過也沒有懊惱,金老鱉犢子最多只剩下半條命而已。當趕來營救的金府人到達現場的時候,金鳳山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頭髮和鬍子成了灰屑,衣服與皮膚也被燒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幾位名醫的全力搶救,蘇家又給送來了上等傷葯,結果還真兩說。不過那幾名金家護院就沒這樣的幸運了,現在都成了太平間里的屍首。金家大宅也沒落下好,院子南邊西邊的房子大半都成了殘垣斷壁,連最主要的祖堂與大屋也被付之一炬,成了瓦礫。

劉寶兒混在人群里看熱鬧,聽着周圍的竊竊私語。

「怎麼?炮仗庫炸了?」

「你看哪有炮仗啊?我看多半是老金家得罪了仙人,人家施展法寶轟的。」

「聽哥哥這麼說,還真沒準。」

「可不是,他們一家子都沒好來路的。」

劉寶兒笑笑,很從容地離開了現場,畢竟誰也不會懷疑他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半大孩子。回到徐家之後,徐老大與杜慶娘埋怨了幾句,劉寶兒隨意搪塞著,兩人倒也沒深究。後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守夜吃餃子,玩葉子牌,直到天明。

初一清晨,金家被燒之事便傳遍了整個辰州城,城裏多少有些人心惶惶,但並不嚴重。許多人此時還在睡覺,畢竟都熬了一宿。官兵們四處緝拿着所謂的要犯,根本連影都沒見過,上哪找去。到下午的時候,也就消停了。

初三晚上,劉寶兒再次照方抓藥,後半夜自己摸出徐家,去了東城蘇家的城主府。

所謂的飛火流星,其實就是一空酒瓶里裝滿魚油,用厚臘封口,加上棉捻,瓶口系著繩子。使用的時候,先點燃棉捻,然後抓住繩子的另一頭,將這東西掄圓了,看準時機鬆手就成了。

以劉寶兒的力氣,一隻手一次可以掄六七個這樣的飛火流星,兩隻手同時就是十二三顆。再加上《一九》第三層中期的強大識感,他甚至能夠控制這些飛火流星的大致落點。

十多顆飛火流星已經劃過夜空,落到了城主府內,強烈的爆破引得火光四起,蘇家立刻變得雞飛狗跳起來。劉寶兒很快將第二批的十多顆也投了出去,叫喊叫罵聲此時已經響成一片。

這次的飛火流星與上次不同,魚油里加入了臭料,辛料和煙料。燃燒時的效果變小了,力度降低了,但同時也增加了純魚油所不足的更大量濃煙以及刺鼻的氣味。

因為蘇家宅邸廣大,想要像燒金家那樣燒蘇家根本不可能。所以劉寶兒在攻擊之前就已經將一切思考周全。別看這廝年紀小,現在還不到十歲,可這兩年出生入死的經歷,讓他變得越發老練成熟起來。仇敵有兩個,一個是金家,一個是蘇家。其中金家勢小,力微,宅子小,人口也少。蘇家勢大,還是城主之家,宅子大,人口多。所以攻擊的順序要有選擇。如果先攻擊蘇家,那就是攻擊辰州城最大的地方官,相當於殺官造反,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辰州城很可能出現戒嚴宵禁的情況。到時再想要攻擊金家就勢比登天還難了。而如果先攻擊金家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頂多算是辰州城的一場仇殺大案,但不會出現全城戒嚴的情況。

而根據兩家宅邸的大小不同,劉寶兒想要達成的目標也會有區別考量,因為他投擲飛火流星的攻擊距離也是有限制的,這也可以理解。所以他才定出了所謂的金家燒,蘇家鬧,我燒不死你,也噁心死你的方針。

投擲完兩次后,劉寶兒拿起最後一個飛火流星。這個與先前的都不同,之前的容器都是小酒瓶,而這個則換成了一個中號酒罈子,裏面也是魚油,但參了許多的鐵砂子。要扔這個大流星單手豎掄肯定不行,要雙手以身體為軸,橫著掄。

「哎呀呀,這東西當初做的時候,就費了寶兒爺我老大勁的。今天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要是能砸到蘇金德那龜孫子就好了!」劉寶兒對蘇金德那是恨之入骨,他上次進山打獵誰也沒招惹,結果這小子竟然把他當獵物打,好一好就要了寶兒爺的小命。以瘋狗哥睚眥必報的個性,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劉寶兒正在那打轉呢,忽然感覺城主府里某幾點出現了天地變數成片向外擴散的變化。

「不好!有修真者!」

這樣的情況他從前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金家被滅門的那天晚上,三目尚人與寶光羅漢大戰黑狐妖甘雲的時候。第二次是這一僧一道在山坳中對陣蒼茫七妖的時候。

天地變數的成片擴散變化是修真者釋放神識偵測周圍情況的特別表現。劉寶兒在蝙蝠身上也見過類似的情形,當然這並不是說蝙蝠在修仙,而他們本身就具有的能力。蝙蝠在夜間偵測物體時,使用的就是一種人耳聽不見的聲波,聲波在遇到物體時會產生回波,蝙蝠就是在收到這些回波后,才知道周圍的情況。而修真者使用神識的過程與蝙蝠差不多,只是他們使用不是聲波,而一種從腦中發出奇怪的能量。根據修為不同,神識的大小範圍也會有不同的變化。

今天劉寶兒遇到的這幾個修真者,顯然在修為上要比三目尚人與寶光羅漢,哪怕是蒼茫七妖都差上許多,至多不過是養氣期的修士。可養氣期的修士也不是劉寶兒能對付得了的。

隨手將那個大號飛火流星甩了出去,其他的劉寶兒也顧不上了,轉身撒丫子就跑。這裏他佔了一個便宜,神識是能量波動,識感可以觀察到,追算到。但識感不是能量,他是一種特別的心眼之術,是用眼在看,心在算,所以不是能量的釋放,因此神識追查不到。簡單地說就是識感可以追算到神識,神識也可以感應到神識,但神識追查不到識感。

憑藉這個好處,劉寶兒一直遊離在那幾名修真者的神識之外,再加上養氣期的修士不會遁物飛天之術,所以他才得以有驚無險地逃脫升天。要是多出一個沉丹期的修士,他小子必死無疑。

不過,這也把劉寶兒嚇得夠嗆,一溜煙跑回西城寡婦衚衕徐家,這邊離東城的城主府非常遠,所以還沒什麼動靜。他跳牆進屋,脫衣服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亮,杜慶娘在廚房裏做飯,徐家哥倆正在套驢車準備出城抓魚。就這麼個功夫,就聽院子外邊胡隆隆的人聲鼎沸,緊接着就聽到「啪啪啪」的砸門聲。

「開門!開門!再不開門,軍爺們就踹了!」

正睡大頭覺的劉寶兒被嚇了一個激靈,連忙穿衣服,出院觀看。

徐老大此時已經開了院門,呼啦超一下子闖進十多名官兵,為首的是一中年軍校,旁邊還跟着寡婦衚衕的李守正。守正相當於地保,是辰州城獨有的一種職位,算不上官,平常就負責將官府通告下發給管區的百姓。官兵們不由分說,直接進屋開始搜查,也就是翻箱倒櫃,看看有沒有暗道暗格什麼的。徐家倒是有可疑的東西,不過都在劉寶兒的乾坤袋裏,而乾坤袋則在他小子的褲襠里,當兵的上那找去。

「你們家是做什麼的?」中年軍校此時撇著嘴問道。

「賣魚的!」

「賣魚的?魚從哪來啊?」

「從婉紗河裏鑿冰撈出來的。」徐老大很老實地回答道。

中年軍校看着,一瞧這一家人老實巴交的,不像在說謊,於是又道:「這驢車套著,你們要去哪啊?」

「回軍爺的話,出城運魚用的,沒想去哪。」

李守正也出來作證,道:「王頭,這家子確實是賣魚的!周圍百姓都知道。」

官兵們此時也搜查回來,一無所獲。

中年軍校拿着花名冊,道:「你們家幾口人,都叫什麼。」

「三口,我叫徐添財,這是賤內,徐杜氏。我二弟,徐增壽。」

「這不四口么!」軍校把眼光落在了劉寶兒身上。

劉寶兒演技那叫一個高超,抱着杜慶娘的腰,躲在人家懷裏,嚇得眼淚兒都快出來。

「啊,啊,啊,軍爺,看我這腦子。他叫柳二牛,是我一遠方親戚,這不過年了么,小地方人沒見過世面,我就尋思著把他從山溝里接出來,在我們辰州城過一次年。」徐老大這時對着劉寶兒道:「***,你個沒用的東西,平常怎麼教你的!趕緊給軍爺問個好。」

被嚇得夠嗆的劉寶兒哆了哆嗦地跪在地上,放着顫音道:「軍,啊軍,啊軍,啊軍爺,過年好。」

這年拜的差點把中年軍校給噎死。

一看劉寶兒還在地上跪着呢,對着那幫當兵的也是一樣拜年。

「趕緊起來把,別把你磕死!」

要說會辦事,還數徐老大。從身上取下一個小錢袋,裏面有個半兩銀子,對着中年軍校,笑道:「各位軍爺,大過年的出門辦公都不容易,天賊冷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給各位弟兄賣點麵茶,暖暖身子。」

見了錢,中年軍校的臉色才算好看了些,自有手下接過銀子,此時他才道:「行了,我們走吧。對了,你們幾個也別出城了,城門封了,最近老實擱家待着,省得惹事。」

徐老大賠笑應着。

徐老二一直沒說話,此時直愣地來了一句。「這外邊惱啥事了,咋這麼大動靜呢!」

「媽的!不該問別問!」徐老大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他算老實了。

辰州城一直封鎖到了大年初十,這有些出乎劉寶兒的預料。後來他索性待到上元節之後一天才走,也就是正月十六。期間他去見了一次劉鐵板,把他的墓又重新平整了一次,哭了一通,說了一番話,也算告個別。然後又去了乳娘家,不過沒見面,而是跳牆進去的,留下一個小木箱子,他就離開了。裏面有二百兩雪花白銀,八百兩的銀票,兩瓶延年益壽的丹藥,此外還有一封信。信上說自己被仙人收為門徒,叫乳娘放心,云云。

正月十六走的那天,劉寶兒並沒有告訴徐家人,而是自己一個人偷么動地身。有些話並不方便當面說,他也像對乳娘一樣,給徐家留下了一個小箱子,裏面的東西也都一樣。信上說了一些自己的身世,讓他們保重之類的話。

總的來說,劉寶兒還是挺知恩圖報的一個人。人敬他一尺,他還人一丈。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都是劉鐵板教給他的,他也一直牢記在心裏。

騎在新買來的小毛驢上,劉寶兒也說不出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滋味。有害怕,有慌張,有迷茫,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種別樣的興奮,這興奮弄的他小子直想尿尿。

「修成金骨煉歸真,洞瑣遣蹤不計春,以草漫隨青嶺秀,閑花長對白雲新。風搖翠條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鱗。自是神仙多變異,肯教蹤跡掩紅塵。」

劉寶兒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首《題登真洞》,心裏就像雲兒飄呀飄。就在這天真爛漫的情緒中,他騎在驢背上,漫步向前,也算掀開了自己人生新的一篇章。

第一卷《心無一塵》結束,感謝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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