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謀反之日，都會偷偷藏旗

「你若再是這般猶豫的話，天可就要亮了。」

天要亮了？時間不可能過的這麼快，這隻不過是賀仙子想要逼我快點下結論的手段而已。

然而，這突然給了我一些啟示。

「明日的詩會還能舉行么？」

賀仙子一聽，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還怎麼舉行啊？這眼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六部和各院都在朝廷里呢，明天鐵定了是舉行不了了。」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仙子姐姐，麻煩帶我去一下明日詩會的地方可好？」

「啊？」

賀仙子歪著頭看著我，似乎非常不解我要做什麼。

===

在賀仙子駕駛馬車之下，我很快的就到了明日詩會的地方。

「我居然給別人駕車，真是奇了怪了。」

賀仙子活動了一下手腕之後，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就不會駕馬車？」

「我只是個說書的人，怎麼會那麼多東西嘛。」

我笑著下了馬車，接著抬頭看到了眼前的牌子：乾周詩會。

「大半夜的來這詩會做什麼？」

「反正明日詩會辦不成了，我第一次見到活的詩會，就是想來看看。」

賀仙子撲哧一笑，那原本滿是殺意的表情里多了幾分輕佻的嫵媚神色，開口說道：「難不成，你之前見到的詩會都是死人？那豈不是閻王爺開的詩會了？」

我靠，這傢伙說話怎麼沒個輕重，什麼閻王爺的，簡直嚇人。

「你別管我，反正我就是要看！」

說罷，我邁步便往裡走了進去。

詩會是在一個大戶庭院里，左右兩邊都擺放著座椅。兩邊的最前排都放著桌子，似乎是專門給參加詩會的小詩人們寫詩準備的。

最中間的座位，應該就是給小娟口中的禮部侍郎李文赫準備的。

哎，這些年輕的才子才女們真是懂得享受，外面戰亂紛飛，裡面竟然還喜歡吟詩作對，一邊吃著瓜果一邊男女尋歡。

「這群人真是有趣，明明文不及南吳，武不及北秦，卻還是喜歡甩槍弄棒又吟詩作對的。」賀仙子笑著說道：「這些年少的才子才女們，若是真到了他們當權的時候，真不知道乾周會變成什麼樣子。」

賀仙子的擔憂不無道理，即便我這個外來者，也開始為這乾朝的未來感到擔憂。

不光是北秦和南吳，還有西城邊的伯族，和這南城上的百花教。這些都是隱患，可乾周卻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說白了，國力不穩，江山處在風雨飄搖之際。

我抿了抿嘴，說道：「當我看到，乾周城內的一隊整齊的兵馬時，我就已經預感到這個乾周要完。護衛和黑院，終日護著朝官，百姓的安危已經不顧，還要在這基礎上連錢都掙不到。到時候正要到了謀反之日，估計就連乾周城內的百姓也會高舉支持的旗號。賀仙子，你是為黑院辦事的。有朝一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是會舉著旗子謀反，還是替朝廷除惡呢？」

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賀仙子絕對是黑院的第一戰力，當然是要為了黑院了。

「你這話說的……」賀仙子低聲說道：「黑院的宗旨，就是維護乾周和平。現如今乾周太平，即便是四周動亂，但沒有傷我內部。如此就好了。」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面，我和賀仙子究竟隔了多少層。

「眼下，還是找出姜小姐要緊。」

「派人去禮部侍郎李文赫的家裡找一找，說不定姜小姐和李青凝小姐在一起呢。」我說完之後，甩了甩黑院制服的袖子，接著說道：「夜深了，回吧。」

賀仙子聽聞，臉色一紅，低聲說道：「莫名其妙的這般深沉，就好像我說錯了什麼話似的。」

我沒有深沉，你也沒有說錯話。

我只是猜測姜小姐會在李青凝的家裡罷了，只不過語氣變得平淡了一些而已。

然而，你會因為我的語氣平淡而猜測我變得深沉的話……那就說明剛才簡單的對話里，有那麼一段話戳中了你。

賀仙子，有朝一日乾周遭到謀反的時候，說不定你會用你強大的武力，推翻這個昏庸無能的朝廷。

當然，我說的是【說不定】。

「對了，齡二狗。」

賀仙子突然喊住了我，我愣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去。

「什麼事？」

「如果真到了乾周滅亡的那一天，你還會讓黑院存在么？」

聽到這句話的我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乾周滅亡，又不是我滅的。所以我自然也沒有權力左右黑院啊……」

「倘若是你呢？」

這句話非常危險啊！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我都胡說了一些什麼鬼話啊！

我咽了咽口水，頓時感覺到心驚肉跳。

「我只是個作家，沒有權利改變一個朝代的命運。」

賀仙子或許沒有聽懂，但是她似乎接受了我這個回答，接著快步走了過來，說道：「走吧，送你回黑院。明日一早院長就會回來了。」

我靠，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

二天一早的時候，黑院的內院里圍滿了人。

我剛一起床，就被李虎拽到了內院里。

「聖使，要開會了。」

我靠，什麼會這麼早就開。

內院里，除了那個困意十足的小丫頭院長之外，我對面的四個男人也坐在了椅子上。剩下的所有人全都站著，畢恭畢敬，表情嚴肅。

小丫頭院長一直打著哈欠，似乎深夜在朝廷里開會開了個通宵。

娘的，這個老皇帝別的不行，總喜歡通宵開會呢。開了半天，一點P用都沒有。看把我們可愛的院長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莫小雯看到我之後，疲憊的面容上突然綻放了一絲笑容，接著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說道：「哎，聖使！你穿我們黑院的衣服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了嘛~！」

「聖使？」

我旁邊坐著的四個男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我，其中一個留著鬍子的男人起身說道：「莫院長，他是聖使？」

「是啊，我昨天定的。」

「可是，這聖使之位不是應該屬於我們四個人當中的一個么？！」

莫院長一聽，眼神瞬間變得冷淡了起來。

「要不，你們去殺姜奎去？」

「這……」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瞬間從我面前穿了過去，緊接著，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

我臉上突然濺了什麼水，還進了我的眼睛里。用手擦了擦，結果發現我的手上全是血。

「卧槽！」我大喊一聲，結果往旁邊看了過去，差點吐了出來——剛才還在說話的那個男人，瞬間屍首分離了……

剛才那道黑影，化成了賀仙子，此刻拿著那個男人的頭，淡淡的說道：「黑院右使龐攝，已除。」

說罷，賀仙子拎著那個男人的頭顱，遞給了莫小雯。

莫小雯慵懶的接過頭顱，開口說道：「關於我們黑院的規矩，我不想再強調了。下一次再有這種事情，哪個部門鬧得事兒就自己解決了吧。」

這……這特么太恐怖了吧！

一分鐘前還在我旁邊說話的那哥們兒，現在已經只剩個腦袋瓜子了好吧！

現在的我深深的感受到了謹言慎行的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