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11時

9月1日11時

[與謝野優子的日記]

(三年前)

[11月11日,晴。

大戰結束了。

本來應該高興的事情,但是心裏十分難過,甚至出現了「別人的父兄為什麼可以活着回來」的可怕心情。

好想念父親和哥哥。好想念。母親聽到戰勝的消息后高興的吃了一整碗的飯,但是我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妹妹好煩,一直在哭。明明有女僕抱着哄她,哭個沒完,好煩好煩(似乎主人忽然被叫出去了,這裏墨跡前後不一)

剛才有窮親戚來打秋風。

我討厭窮親戚,他們簡直像是吸血蟲一樣,母親還接待他們。(這裏有幾個黑墨團,還寫了什麼,被塗掉了)

我們家的男丁都沒有了,只出不進,錢一天天減少,真煩,怎麼辦才能賺錢?我已經典當了很多我的首飾了。

給妹妹餵了酒心巧克力,她終於睡著了。睡著了的時候還挺可愛的,眉眼和父親好像。]

[11月13日,以為會下雨,但是只颳了很大的風。母親問我是不是沒關窗戶,但是其實我關了。

風好大,葉子都黃了,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被女僕掃走。

就不應該讓母親吃那一整碗飯。她的胃又出問題了,來的廢物醫生說要放血治療,被我罵走。

和母親因此吵了一架。

她的臉色很不好,我吵到了一半跑了出去。有個女僕告訴我她看見另外一個女僕偷東西。

真可恨!竟然偷母親的首飾,被我抓了個現行。我真想活活打死她,恨死了,她這個小偷!(筆跡十分混亂地寫了很多發泄之語,還有「殺」之類的字)

我把她攆出去了。

以前的好朋友見到我不和我說話。我知道她們都看不起我家道中落。她們的父兄為什麼不死掉啊!

在首飾盒裏找到了哥哥去年送給我的黃金蝴蝶夾首飾,十四歲的生日禮物。

哥哥是美男子,曾經我和玲美她們出去玩時她們都羨慕我的。(筆跡又混亂起來,劃掉了好幾個「背信棄義」)

好想念哥哥。

政府的人告訴我,在失蹤名單上的人可能還能回來。我想他一定能回來,因為他以前教我用□□打靶時那麼厲害。

我今天給小佛堂的什麼神上了香。那種東西……真的能保佑大家嗎?

好多人打電話過來,說一些根本沒有用的話。

煩。

妹妹又哭了。

再喂一個酒心巧克力。

我也吃了一個,感覺好苦,難吃死了。妹妹為什麼吃了這玩意會安靜睡着?]

[11月14日,陰天。

哥哥的確死了。

母親就知道哭。她就知道哭!

我真是太天真了,失蹤什麼的根本就是政府那邊騙人的話。騙人的!

睡下了,明早要早起去接哥哥的遺體回家。

……

睡不着,拿着水杯吃了一粒安眠藥。要是父親在就好了。

好想念。

好想念。

空洞的想念。]

[11月15日

哥哥是在戰俘營被活活折磨死的……那些野蠻的畜生。

(淚漬把接下來的字跡全部弄糊了。)

都不敢讓母親看到哥哥的遺體……她那麼愛她的兒子,一定會崩潰的。

妹妹還在哭。

怎麼辦……怎麼辦啊。]

[11月17日

母親還是聽說了這件事。]

[11月18日

母親病情惡化了。]

[11月19日

新的醫生來給母親治病,他出診費很高,但是母親的狀態看上去好了不少,還開始教我打毛線衫。

妹妹今天沒有哭。]

[11月20日

一切如常。

堂叔要了一個女僕走,他這個色中餓鬼。他看我的眼神叫人噁心。]

……

[1月1日,新年第一天。

沒有做新衣服,還典當出去了些首飾。

父親的遺體找到了。我要想辦法讓葬禮顯得不那麼寒酸。

應該用邀請函的書寫方式嗎?這些東西我有點糊塗。我後悔了,應該早早去了解這些事。

堂叔似乎有意讓我嫁給他的兒子。他那個兒子和他一個德行。我有不詳的預感。

母親精神意外的好,拉着我說了很多話。]

[1月2日

母親昨夜仙逝。

……

要準備的葬禮相關的事情頓時多了一倍,典當行壓我裙子的價格,說是二手貨。

都是很好的材料,我根本沒穿過幾次,可惡。但是沒有錢了。

有很多人來提親。他們都貪圖我的家室,連以前根本不配遞帖子進來的人都敢大言不慚地說那些話。

他們一定會在葬禮上鬧事的。

很多父親的老朋友說要來,他們真的是父親的老朋友嗎?真是的,父親生前朋友沒幾個,這個時候倒是忽然多了起來。

我只剩下妹妹了。

……

原來『相依為命』,是這麼叫人難受的一個詞。

試了一下價格便宜的碳,味道也太重了。妹妹被嗆得咳嗽,給她餵了酒心巧克力。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酒心巧克力,每一次吃掉后就會安靜地睡着。

明明那麼苦。

好苦。

沒人願意借錢給我們家。]

[1月3日、4日

(一整頁都被劃掉了,隱約能看見亂七八糟地寫了很多不明所以的話)]

[1月5日

妹妹……是魔鬼的孩子。

昨天我看見她把寵物鳥的脖子扭斷,然後莫名其妙又救活了。

好害怕……她是魔鬼的孩子。就是因為生她的時候母親難產才一直身體不好的。

她會不會殺了我?

她好像在看我。

我……是不是要死了?]

[1月6日

今天在她的飯里加了安眠藥,她睡著了。

教會的神父讓我把聖水倒在她的身上……可是我看見那些被送過去的「魔童」身上都被聖水燒爛,衣衫襤褸血肉模糊地被關在牢籠里。

我的妹妹也會被這樣對待嗎?不,她不是我的妹妹(混亂的不知所云的一些字)

……

她醒了。

她手心裏握著一塊酒心巧克力,斷斷續續地問我:「姐姐,不開心」。

我決定在黑色星期五把她送到教堂里交給神去審判。為此把我的裙子賣掉了大部分,去交了那筆贖罪錢。

她是惡魔,我不能心軟。

……

我這樣懦弱又廢物的傢伙,就算是被魔鬼殺死也是咎由自取。

(字跡忽然癲狂)

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把她送給教會,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啊啊啊啊!

晶子可是我優子的妹妹!

就算是一個魔童也是我的妹妹!我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她是魔鬼又怎麼樣!她殺了世界上所有人我也不在意!

她是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

晶子晶子晶子晶子晶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晶子晶子晶子!

(中間夾着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畫着兩個牽着手的小人,頭大,四肢又細又長。似乎是小孩子畫的,邊上寫着「姐姐帶我去典當衣服」。)]

[1月7日,陰天。辭退了女僕。

今天把妹妹藏在了衣櫃里。她哭得很大聲,只好拿酒心巧克力哄她。

好害怕被別人發現她的不對勁,然後把她抓走。

葬禮在三天後,今天有人偷偷摸了我的手一下。又熱又濕都是汗,噁心死了。

但是鬧起來的話……

好煩。]

[1月8日

依舊把妹妹藏在衣櫃里。

有人來敲門,說是要債的,我竟然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來要我妹妹的就可以……

妹妹,妹妹。(字跡再次混亂)

(一行小字:酒心巧克力)]

[1月9日,今日葬禮。

父親的那些老朋友似乎都來了,其實我也認不清他們的臉。

他們不停地過來說話,我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了,腦袋也亂鬨哄的。

父親,母親,哥哥,都躺在棺材裏。他們不會再擋在我前面幫我應對這些事情了。

沒有了,都沒了。

只剩下我一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人擋在妹妹前面了。

看見一隻小黑貓,它有點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我竟然不怕它不吉利,還和它說了些悄悄話。

唉!小貓!

我已經不是得意的大小姐,是落魄的大小姐。你走吧,我沒有東西喂你啊!

(此處有一個小貓咪簡筆畫)]

[1月10號

教會找上了門,被我趕走了。

妹妹怎麼辦呢?妹妹的秘密……要怎麼辦才好呢?

有人敲門了……

給晶子手裏塞了一個酒心巧克力。這幾天她很乖,不哭也不鬧。]

[1月11日

事情有了轉機!!!

自稱是父親朋友的那傢伙說晶子是異能者,還說異能者是被上帝寵愛的孩子。不過我猜這人是看見房間里掛的十字架才故意這樣討好我說的。

我可不信上帝。

自從妹妹變得奇怪了之後,我就改信魔鬼撒旦了。(撒旦這個詞被劃掉)

這個人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呢?假如是惡意的話應該當時就帶着人衝進來了。但是善意……我有什麼值得他善待的地方呢?真的是因為他是父親的老朋友嗎?

人醜惡的嘴臉我這幾天算是看清楚了。我再也不想相信人了。

話說他叫夏目漱石,這個名字真奇怪,感覺笨笨的樣子……我不該嘲笑別人的名字,這太不大家小姐了。

今天沒有人來要債,門房說有個很兇的軍人之類的傢伙堵著門把那些人都攆走了。

我問夏目君是不是他的人,他說是。他是軍隊里出來的人,我想到了父親和哥哥,對他有點敬佩。

好難過,又想起哥哥了。(後面全部被劃得一點也看不清。)

他毀約,騙子。

大騙子。]

[1月12日

夏目君又來了,告訴我他處理了那些沒有債也來鬧事的人,至於其他的那些麻煩事情他也會幫我處理。

但是我拒絕了。

這個家還要我撐著,一直依靠夏目君估計是不行的吧。

……雖然說不想要他來幫我,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從他那裏得到了很多幫助,很多看上去很難的事情在夏目君手中迎刃而解了。

不愧是靠譜的成年男性……要是我也是十分孔武有力的男性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只剩下我一個人也能夠撐起這個家。

又看到那隻小黑貓了。

雖然髒兮兮的但是很可愛……我把它抱起來翻過來看了看性別,是男孩子啊。]

[1月13日。

莫名其妙已經有點期待夏目君的到來。這可不好啊……

這幾天都是晴天,寫日記的時候陽光從窗戶里照進來,本來以為會很暖和,但是脫下羊皮手套的時候還是那麼冷。(筆跡乾涸,前後不一)

……

但是夏目君沒有來。

堂叔今天來了,和我提了讓我嫁過去的事,說了很難聽的話。

親人之間尚且如此,又何況於陌生人呢?感覺剛才微微有些期盼夏目君到來的我是那樣的可笑。

就算是不嫁給過去,與謝野氏也已經快要被那些餓狼們吞吃完了。那樣的話,妹妹要怎麼辦呢?

假如嫁給堂兄的話,至少還有大小姐的身份,能夠再庇護妹妹一時半會兒……

連小黑貓也不來。

換個想法,或許它生病了,所以才託付另一隻小貓來我的窗枱的吧。

來的是一隻三花貓。

我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我連說出這些煩心事的力氣都沒有了。假如有人在此時看我的話,一定會看見一個蓬頭垢面,兩眼無神的與謝野優子!

我把三花貓趕走了,它似乎很委屈,不停地喵喵叫。

還是和它講了那些事情,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是貓又能聽得明白什麼……]

[1月14日。

要不要去橫濱呢?

今天夏目君來了,說了很多的話,把正纏着我說話的那個色狼堂兄也趕走了。

他問我要不要帶着妹妹去橫濱,因為橫濱有很多妹妹這樣的異能者,而且去了橫濱的話,在那裏當議員的他也能照拂我們。

很多嗎?

他會不會騙人呢?

我沒有答應。]

[1月15日。

銀行的經理找了上門,說哥哥早就把我們家的房子賭輸掉了,讓我搬出去。

我不信!

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太過分了,父母兄長的棺材還沒有埋葬,他們就……

他們摔了很多東西,我把慌亂地跑出來的妹妹推進了屋子裏,鎖上了門……有人趁機要來摸我的胸部,我拿起了槍,告訴他們敢動手我就殺了他們。

真遜啊,根本沒打中人就被后坐力震得坐倒在地上了。要不是夏目君來,大概我的裙子都要被撕開……被夏目君看到了狼狽之極的模樣,真是丟死人了。

那些噁心的人難道是打着假如我被玷污就會嫁給他們的主意嗎?

……我想夏目君大概也是一樣的主意。到了橫濱我就只能聽他的了,就算是他要強迫我,我也沒有辦法。

但是他多少算是個好人,至少只要我年輕漂亮他就對我好,不是嗎?

我決定去橫濱了。]

[1月16日。

收拾家裏的東西。裙子幾乎全典當出去換錢了……首飾也不剩下多少了。

把金蝴蝶發卡帶在頭上時,心想:原來這就是家人送給我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會是最後一個。(淚漬)

好久沒有照鏡子了,鏡子裏的我看上去那樣陌生。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他們都知道我差點被收債的人欺辱的事情了吧。

我跳上汽車時,妹妹坐在裏面吃酒心巧克力。她見到我的時候不說話,我想我把她關在卧室衣櫃里那幾次大概嚇到她了。

我沒有來得及和小貓告別。]

[1月17日。

來到橫濱的第一天,一切都是新的。夏目君竟然沒有夫人?

我可不覺得他會喜歡我這樣沒有用的女孩子。我要重整旗鼓。

但是我什麼也不會……

夏目君建議我讀書,我告訴他我上完了新娘學院,他不知道為什麼笑了。

他說不是讀新娘學院,並且給了我一些難懂的書看,說裏面有「新思想」。

什麼是「新思想」?

難道我的思想很老舊嗎?我之前也是很洋氣的大小姐好吧。

感覺今天天氣真好,一切都充滿了希望。得知夏目君沒有夫人之後我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了。

哎呀,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想起來真的好羞澀哦。

我想養只小貓啦!好久以前就想養的,不過那個時候我想養波斯貓,現在嘛,黑貓吧。]

……

[1月31日

夏目君讓女僕給我送來了一隻三花貓。

三花貓也很可愛,但是明明說的是小黑貓……我抱着貓去書房裏找夏目君,但是沒找到。

奇怪,夏目君哪裏去了?

給妹妹找了一位很可靠的家庭教師,是信基督的。我告訴她不要信,她看我的目光很奇怪,我才發現原來我的裙子上有個小十字架……

我生氣地把所有裙子上的小十字架都拆掉了!

夏目君問我為什麼不相信基督教,似乎是覺得我這樣追捧洋氣的大小姐一定信耶穌。

和他說了聖水的事情后,他似乎大吃一驚:「那東西怎麼可信?」

「所以最後我沒有信呀——原來夏目君也會因為某事驚奇嗎?」

我這樣問他的時候他笑了。

「當然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似乎顯得有點溫柔呢——「紳士嚴謹的浪漫」,就是這個詞了。]

[2月1日

真快!聖水的事情出了結果。

教會的聖水根本就是騙人的東西,有的人塗上會「過敏」,有的人不會!

「過敏」又是什麼?

夏目君和我說多看看書,認識了「德先生」和「賽先生」,就知道什麼是「過敏」了。

他竟然要我去認識別的先生!

生悶氣。

女僕說他可能是想讓我學習適應太太的身份,但我覺得並不是很可信。

這位老女僕很看好我和夏目君呢!她真是一個可愛的老婦人!

……還是生悶氣。

「德先生」和「賽先生」什麼的。]

[2月7日。

今日小雨,看見早開的花落在了雨水槽中飄走了,忍不住自怨自艾自己的命運起來。

寫了些文不達意的俳句。

我在二樓窗前看見夏目君從雨里過來,撐著一柄黑色的大傘。

可我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他。

他一身水氣的和我講「德先生」和「賽先生」是「民主」和「科學」的戲稱,還和我解釋了這些東西。

意思是不是讓我不要生悶氣了?他真是個可愛的男人。

「優子小姐,你沒有聽進去。」

他好像很無奈的樣子。

晚飯結束后和小貓玩了一會兒,夏目君又不見了,電話鈴響了都沒人接。]

[2月8日。

夏目君告訴我,所謂的「聖水」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可憐孩子,他們並不是「惡魔之子」,但是卻被鎖在狹小的地牢裏「審判」,沒人清理的排泄物把他們身體都浸泡壞了。

更糟糕的是聽說有的教士喜歡幼童,他們竟然噁心地用「小天使」稱呼那些被選中的美麗小孩子,然後用他們洩慾。

曾經東京那邊的教堂里發生過有人在半夜裏殘忍殺害了眾多教士的兇殺懸案,當時政府慌亂地封鎖了消息,後來也沒找到兇手,不知道為什麼我立刻把這些事聯想起來了。

我把這件事和夏目君說時,他似乎對之很感興趣。

想起來真是后怕,我差點就把晶子送到了那樣可怕的地方去……我哭了很久,幸好夏目君一直陪着我。

太可怕了……假如沒有夏目君的話,那時候崩潰的我一定會做出更多傻事。

夏目君告訴我這件事情沒法揭露,因為有些政府的人……參加了進去……不過他承諾一定會把那些小孩子們都救出來。

我神經質地不停向他確認,他也並不煩躁……現在想真是為自己臉紅。

藏污納垢的東京竟然是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更喜歡橫濱一點。

這裏有好大的港口!(此頁角落裏畫了個奇怪的四不像,似乎是船)]

……

[4月28日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結伴賞櫻花時夏目君告訴我說:他大概鎖定了當年那場殘殺案的兇手,但是大概一時半會兒抓不到他,因為這個兇手十分的狡猾。

「還是一個孩子呢。」

他似乎在嘆息,把一張小小的照片遞給我看:「前因後果也調查清楚了。」

照片上是一個很年輕的學生,穿着東京國立大學的校服,黑髮微微遮擋着那雙看上去便極度壓抑的紫色眼睛。

「他是學生?」

我驚訝地看着夏目君。

夏目君把扇子轉過柄來遞給我,示意我的發上有櫻花:「沒錯,甚至是那一年東京大學醫學系最優秀的學生。」

檔案——

姓名:森鷗外

該生於x年x日公然夜遊招妓,多次觸犯校紀校規,在多次勸說下仍然不曾改正並繼續違反,有辱校風,道德敗壞。

在此情形下,我校決定開除此生,已警告其他學生,望周知。

……

兇手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簡直不敢置信。

但是夏目君篤定地說,假如沒有意外,犯下那場血案的正是他。

明明看上去是一個氣質很無害的憂鬱美少年,事實上卻殺害了那麼多人。

「是個痴情人呢。假如說他愛的人不是那個小雛妓的話,就是極其悲情浪漫的物語傳說了。」

夏目君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簡直是叫人害怕的雲淡風輕。

我開始有些害怕他了,他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把照片收了起來。

我們之間距離明明那麼近,不知道為什麼卻忽然又變得那麼遠。

或許我做錯了,不應該帶着晶子來到這裏。夏目君是一口無法掙脫的井。]

[4月29日,櫻花落了許多,我想了一整夜。

結論是:對夏目君過於苛刻的我實在是太愚蠢了!以前的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平民的命,明明是現在理解了夏目君的理念才會那麼重視生命的。

沒想到卻和夏目君意外鬧了誤會……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唉,小貓也不理我……與謝野優子,你真是個笨蛋大小姐!

妹妹見到我也很不開心。我真是個叫人討厭的人了……]

[4月30日,多雲。

已經和夏目君說明白了那些事,他很意外,誇讚我是「新女性」。

我和他說——「這可不需要你的鑒定!夏目君實在是太敏感啦!和貓咪一樣。」

他臉紅了!甚至用「要不要看我寫的小說」這樣的借口來轉移話題!

意外有點可愛。]

……

[11月7日,北風呼嘯。今年的冬天開始的真早,還是說橫濱的冬要早一些?

這幾天不管是我還是妹妹還是夏目君都心情不好。

我和夏目君總是因為一些很小的事情冷戰,他利用晶子的異能力,我則想利用他的權勢給晶子鋪路進入政壇。

當我們彼此了解對方並且明白了這些時,過去的那些美好都成了含着笑的痛苦。

可能我想要嫁給夏目君做妻子的願望,永遠也沒法實現了。

……我們。

好難過……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難過到了寫下「我們」都會想要撕心裂肺大聲哭泣的地步。

我們未來還會有「我們」嗎?還是會只剩下冰冷的「我」和「你」了呢?

聽見有人嚼口舌,說我是夏目君的情人,或許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

……

[11月9日。

我在橫濱的路上看見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那個我無法忘記的,被夏目君稱為是「最狡猾殘忍的絕世犯罪者」的學生兇手!

我的血都在結冰,和我出來一起逛街的妹妹想要吃糖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甜得膩牙。」

當我反應過來時她好像已經失去了興趣,我覺得很愧疚,就給她買了新裙子。

夏目君聽到了這個消息后和人什麼人打了電話,似乎是要畢業證書什麼的。]

[11月29日

下了細細的雪,鋪滿了地面。我聽見了遠處的槍聲,根本不停歇的槍聲。

夏目君和一個氣勢洶洶的西裝美人在講話,兩個人氣氛劍拔弩張——簡直要打起來了。

死狐狸精。

(一行小字:久見君實在是個十分溫潤有禮的人!回看這一頁時真為自己的措辭覺得不好意思。)]

[11月30日。

親眼見到了那位森君。

氣質變了很多,但是他身邊那位愛麗絲第一次見面就拖着晶子跳樓玩,真是不懂事,叫人生氣!

他真的是在夜色中犯下了血案然後逃逸的兇手嗎?

夏目君這一次也還是回答說是他,那麼我相信夏目君的判斷。]

……

[2月9日

這一段時間橫濱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就連我都對里世界的風波都有了些了解。

夏目君似乎也被捲入了風波之中。我決定不離開,因為我捨不得橫濱的一切,以及他。

不斷暗示我離開的夏目君是害怕我受到傷害吧……但是這種時候……

我想陪伴着他啊。]

……

[8月15日

去年夏日祭本來計劃的很好,卻發生了異能者的暴動事件,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一晃來到橫濱已經快要三年……好吧,兩年半。

一定要向夏目君告白!

……

告白成功了,卻和妹妹吵了一架,得到了很多不支持的話,還被誤解了。生悶氣。

我沒有把她當工具,也沒有用她討好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君和我是真心相愛的……儘管中間有很多困難與挫折,但是最終我們現在擁有了共同的,為了橫濱未來而努力的理念——我們年齡相差是有點大,但是我們是知己,是靈魂伴侶。

遇見夏目漱石,是與謝野優子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by與謝野優子

寫下這句話時,覺得心裏開心極了。能夠得到夏目君諸多屬下認可的我一定也可以得到妹妹的認可!

另:酒心巧克力的誤會!那時候妹妹年齡太小,吃酒心巧克力后很安靜的原因可能是被醉倒了……我太粗心了,果然還對晶子的關心不夠多。

但是她說的話也太過分了啊!我們決定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漱石最近在準備提起關於異能者的限制議案,雖然看上去是限制,事實上相當於變相承認了異能者的合法身份。

勝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8月17日

久見君攜森君來拜見——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是只能這樣措辭。

男人們商議事情的時候我都沒有聽進去,腦袋裏全都是「久見君和森君在一起了!」這個爆炸性新聞。

他們都是男子,好奇怪。但是決定自己愛什麼人也應當屬於「自由」吧?他們都是相當優秀的英才

祝福他們。

]

……

[9月1日

我決定和妹妹和解。

夏目君告訴我他已經開始準備婚禮了……我覺得自己激動的都不像是自己了。(這個老男人竟然連婚禮策劃書都給我看,都不怕沒有驚喜嗎?不過做的非常詳細呢!羞得我臉紅。)

一生只有一次的結婚,這種時候妹妹要是不能來就太可惜了!

我覺得妹妹一定不是真心討厭我的,我要和她說清楚這些事。

——

我親愛的妹妹晶子:

見字如見面。

收到這封信時,你還在生姐姐的氣嗎?

是姐姐的錯,一直以來都覺得晶子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能講,所以造成了本來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我們逐漸疏遠了彼此的壞影響……

晶子,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吧。別的孩子可以自由的出去玩,晶子卻必須帶着很多人在身邊。別的孩子有父母親人,但是晶子卻只有沒有用的我。

這種情況下,對奪走了姐姐的夏目君,晶子產生了恨意也是正常的。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要從晶子所擁有的神賜物——異能力說起。

……

身為異能者的晶子不是怪物,不是魔鬼的孩子,在這裏,姐姐要鄭重地告訴晶子:晶子是最獨一無二,可愛優秀的小奇迹,姐姐真的很愛你!

只是或許,有時候姐姐採取的一些方式不對,讓你感到那麼難過——這些天姐姐不停地反思著自己,回想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終於明白:

是姐姐之前太自以為是了,忽視了晶子的精神訴求。明明自己都不理解晶子,還強求晶子反過來理解我,真是當姐姐的不稱職。

我已經想明白了,一直以來固執地想要晶子進入政壇這件事,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從今往後姐姐再也不會強求晶子做違反心意的事情了,因為比起重振門風,更重要的是晶子的快樂與幸福。

雖然現在不是一個好時代,但是一切都在變好。姐姐也在為之努力的哦!

世界嘛,交給大人來拯救就好啦。孩子們像花朵一樣成長開放,才是我們所希望的未來!

姐姐和夏目君的婚禮預定在冬季的時候舉行,晶子可以來陪着姐姐走過人生里程碑一樣的婚禮嗎?

給晶子訂了蕾絲花邊的洋襯衣,晶子穿上一定會成為整個橫濱最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好多天沒有見到晶子了,真是好想念你又好想見你,還有很多

……

……

……

沒有,來得及

說出口的話

想要

好疼痛

意識開始模糊了

夏目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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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約11時58分32秒,規模8.2的雙中心地震發生在神奈川縣小田原附近相模灣內。地震歷經時間約15秒。」

「12時01分,第一次餘震。」

「12時03分,第二次餘震。」

「地震發生時正在中午做飯時間,房屋一塌幾乎馬上起火。東京、橫濱雖然開始火勢很小,但因為地下供水管道破壞,消防設施也已震毀,許多街道擁擠狹窄,消防人員根本無法撲火。救火人員千方百計從水溝和水井中抽水,但是無濟於事。」

「當大火臨近時,人們爭着攜帶家財用具,拉着人力車逃命,結果堵塞交通,貽誤救火,而且把火帶過馬路,使火勢不斷蔓延。熊熊烈火捲起陣陣旋風又使火區不斷擴大。」

「下町區約4萬人逃到被服廠廣場避難。因地處下風,不久廣場就被猛烈的大火包圍,無路可逃。許多飛濺火星隨風而至,衣物家什開始燃燒,整個避難廣場一片火海。有不忍燒烤的人跳入河中,不是淹死就是被高溫河水燙死。」

「媽媽!」

孩子尖叫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從坍塌的房屋中逃出來的靜子忽然踉蹌了一下,不知何時地面已經被震出了一條裂縫,搖晃的之間,裂口已經宛如怪物的嘴撕裂了大地。

跌落下去的那一瞬間,她把懷裏抱着的孩子往上面拚命的扔——

幾乎在那一瞬間,她就被裂縫吞了進去,地下水冒出來,那雙女人的手在裂縫的壁上抓撓著,卻在下一瞬間被忽然合攏的裂縫擠壓成爛泥。

血從裂縫裏滲出來,建築物坍塌的聲音里,烈火隨着風席捲了燥熱的枯葉與梁木,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刺耳地從中噴湧出來。

「快走!」

男人拖扯著妻子的衣服把她拖離已經成為廢墟的家,卻被瘋了一樣的妻子扑打抓撓著:

「放開!你放開!我的孩子在裏面!他被埋在了裏面!求求你放開我!你讓我去找他啊!」

「你讓我找他——啊!!!」

不知道哪一戶燒着的大梁倒了下來,在生死的那個瞬間,男人把他的妻子推到了一邊。

隨後,他被狠狠地砸在了廢墟里,而不到一秒鐘,整個建築都坍塌下來,噼里啪啦的把他埋了進去。

他消瘦的手還漏在外面,動了一下——很快,從瓦礫的縫隙里淌出了血,把那隻蒼白的手也浸泡在了其中。

四處的廢墟都在燒,而被困在廢墟下的人……

「阿媽……好熱啊。」

「會好的,會好的,梨香,把衣服脫掉,把衣服脫掉!」

「還是好熱……熱得,快要說不出,話了……」

「梨香,梨香!醒醒!」

「媽媽,我看見光了,我們能出去了……我看見光了,有人來救我們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不要碰!梨香!不要碰!那是火,是火!!!!!」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與號哭聲已經變成了聽不出言語的,令人身骨戰慄的音節,最後,隨着喉管被火舌一起燒爛……

聲音,熄滅了。

火,在燃燒。

日記本落在廢墟里,筆被砸成了兩段。紅色的墨水淌出來,順着斷裂的吊燈切面滴落。

可是,墨水是黑色的。

再也無法說出口了,那些話。

再也無法舉辦了,冬季的婚禮。

再也不會來到世間的,孩子。

世界,就此失約。

「優子小姐已經……逝世了。」

靠坐在備用聯絡電機邊的男人從刺啦刺啦的電流聲里聽到了這句話。

「嗯。」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有什麼東西堵着他的喉嚨,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在她身體下面護著一個被壓扁了的鐵盒子,我們打開后意外發現是備案號37_167,機密文件,《橫濱區對異能者的相關約束措施》。」

他好像沉默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沉默了一瞬間,但是那一瞬間對於他而言好像太久了一些。

「去搜救其他遇難者……聯繫上軍情處的久見秋生,特許此時此刻服從他的指揮。」

終於,他低低地說。

發色蒼青的少年此時此刻站在久見秋生面前。

「在下小林一茶,預知性異能者。」

「在事件結束后我會束手就擒,但是現在請容許我……」

他一字一句道:「申請,參與搜救。」

「我的職責不包括逮捕異能者切片,你似乎誤解了什麼。」

微微蹙眉顯得十分疲倦的青年看着他:「但是你似乎知道異能者暴露身份就會被逮捕。」

逮捕即殺害。

「我知道。只是此時,在自己的生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做應該做的事情。」

少年的眼睛凝望着一片火海,在他眼中的世界被劃分為了無數個走向,這讓他頭痛欲裂。

他忽然轉過頭來看着久見秋生,用一種近乎於純真孩童一樣的目光:「明明這些,副處長大人也是明白的。」

明白:

儘管橫濱——

她超過一半的面積是租界。

她身上四處佇立着大使館,洋公館,無數街道與廣場被剝奪名字。

她的政治情形混亂陰暗,血腥霸道的黑幫橫行,無論何時都不缺少暴力鬥爭。

可是——可是!

作為本土異能者最初得到庇護的救贖之地

作為一個沒有過去與依靠,擁有無限可能的同時永遠在惶惶不安的,在不到百年的紛亂縫隙中,被擠壓、拉扯、塑造、成型、從而擁有自己獨立心臟的繁華之城——

小林一茶忽然大聲地笑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麼,又在為什麼而那麼想哭,或許只是想笑了,想哭了。

「橫濱,可是異能者們就算賭上性命也一定要保護的所在啊!」

這些嘶吼出來的話語,此時此刻簡直像是在從冰原上的血水晶一般無法控制地刺穿少年那單薄的胸腔,化為夜鶯最後的啼鳴:

「身為被排斥,被遺棄,宛如人類半成品的怪胎的我們——無論在何而生,終將歸屬橫濱!」

自從降生便被「幸運」青睞的少年欲蓋彌彰地高昂起頭顱,讓眼淚從眼角流下去:「科研院也好,異能軍情處也好,你們這些大人物,可不要小看我們啊!」

像是躲避著太陽的蟲豸般躲藏在這座城市陰暗角落裏的異能者們,於此災厄之時,終究撲火飛蛾一般選擇利用自己的異能力,儘管結局或許是殘酷的死。

久見秋生看了一眼小林一茶,步履不停地越過他。

站在那裏的小林一茶在那一瞬間如墜冰窖,但他決心再嘗試一次——忽然間他聽見了槍響。

回頭。

久見秋生正與一個人相對而立,而那個人手上的槍正頂在他的額頭上。

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倒了下去,而那人的頸間噴出大股大股的血來。

當然不是久見秋生。

「手術刀有點短……」

眼見着勝利者把他指尖夾着的手術刀收回袖裏,小林一茶聽見這位他心目中的大反派如是抱怨了一句。

等等那不是森醫生的手術刀嗎?為什麼會……

久見秋生注意到那個躲在廢墟後面正在試圖往科研院傳遞信息的窺探者很久了。

「想帶走異能者做實驗嗎?」

他把地上的錄像設備撿起來,辨認了一下鏡頭,而後對着鏡頭勾起嘴角。

被割喉而死的人屍體倒在一邊還在燃燒的廢墟上,而略顯陰柔的青年站在以之為背景的鏡頭裏,臉頰,手臂,衣領,都濺滿了暗紅色的血。

那些暗紅似乎也在他的眼睛裏劃過,像是一抹殘酷的刀痕。

那雙看上去羸弱無力的手狠狠地捏斷了鏡頭與照相機本體的轉軸,摳出了裏面的膠捲,而後把殘骸丟進了火中。

「我不允許。」

※※※※※※※※※※※※※※※※※※※※

小劇場:

久見秋生看見小林一茶愣在那裏,遂:「小林君,我很抱歉,因為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幕後大反派……這似乎有點辜負你慷慨激昂的演講。」

「……不,這真是太好了。」

By猝不及防的小林。

……

[我英二刷腰斬式完結]

那一天,身為無個性警察群體中的一條假鹹魚,久見秋生翻完了所有案宗都沒有找到當年的事件,戶籍檔案里重複的名字有,但是都不是平安丸。

後來在通緝令里找到了。

他已經長大啦……真好。

為什麼哭了呢。

扭曲的社會中是尋找不到平衡的,被崩壞掉了一半的大樓搖搖欲墜。天台上英雄倒下,趕來的久見秋生對他的平安丸開不了槍。

或許會被質問,類似於「你不是應該保護我的人嗎?」

但是沒有被質問。

可久見秋生寧可自己被質問,而不是得到那句欲蓋彌彰不明所以「我輸了。」

毀掉了秩序的少年從天台跌落下去。

他把手貼在心臟上,還沒有墜落到地面上就寸寸碎裂化成了灰燼。

那雙眼睛有很多要說的話,可是都來不及說了。下定決心建立新世界的少年要毀滅的最後的事物就是舊世界中的自己。

……報紙採訪。

「打敗了敵聯盟首領的無名英雄……啊,不是英雄是警察署總署長嗎?好的請問您有什麼感想呢?」

「聽說您曾經在雄英任職?是正式教師還是客座教授呢?」

「請問……」

「請問……」

□□短炮懟到了臉上戳到了嘴邊。

……

「對不起,我是他的老師。」

久見秋生說。

……

真是個巨大的醜聞,逮捕令當場就簽發了下來,由於是直播所以根本來不及掐斷信號,所有人都知道了。

雄英校長聯絡過來表示可以通過最後久見秋生處決了死柄木弔這件事洗白來使他免於牢獄之災,但是被拒絕了。

他進監獄那一天,有以前的學生來獻花,哭着說「相信老師」。

「抱歉。」

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自己。正確與否在混沌中。

進監獄的第一天也是身為新的敵聯盟首領上任的第一天。由於秩序混亂什麼都亂,被關進監獄里的人魚龍混雜,想要整合人手叛亂有點困難。

不過最後還是成功了。

唯一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新的時代開啟后,那位首領去了哪裏。

被崩壞而死的人靈魂也被扯爛了,要修補多長時間呢?久見秋生想。

真是好看的靈魂,像是水晶一樣在眼前破碎掉了。

破碎掉了的平安丸。

最爛的守護靈久見秋生不需要平安丸用生命為他鑄造「擊敗敵聯盟首領」的榮譽,他選擇接過自己沒有守護好的孩子留下的爛攤子,鑄造真正的新世界,而後讓所有後人追憶最初的那位少年首領。

第一代首領其實是學生,第二代首領才是初代的老師。到底誰影響了誰?

歷史課上每次學到這裏都有很多學生們在笑,覺得有趣。

他們年輕又活潑,像是展翅欲飛的雛鳥一樣,前方是鮮花與掌聲。

從最高的樓上心甘情願地跌落下來,仰望着烏雲滾滾的天空,沒有接觸到地面便已經死去的夢境,他們當然不會做。

永遠也不會。]

[完]

——

雖然本章節是很重要的劇情,不應該在作話里說不開心的事,但是有些事□□關原則不可容忍……

估計部分小夥伴呢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了(除非村通網?)沒錯就是「他英rh事件」。

特此通知:

第一個世界會大改,現在已經聯繫編輯修掉了標籤。會換成什麼也不知道,心裏很混亂,先慢慢想。

已經取消了下個榜單的申請,用來思考這這個世界的銜接。

感謝大家的陪伴。

反正我本來就糊穿地心。

現在更是決定寫完這本大概就主要頭鐵剛原創了。

說不想紅是假的。但更想寫自己心中的故事。

能飛就飛,不能飛糊穿地心本貓也無所畏懼。

以下個人(貓?)想法

有人說他不是故意的,真的嗎?我不信。

就算不是故意的這麼大一個「馬路大」放在那裏編輯校對審核時看不見?幹什麼吃的?

傷害已經造成,原他mlgb的諒。外網上還有中國粉給平狗組織道歉我覺得可能是腦癱,本着尊重殘疾人的原則我就不多噴了。

我不是沒有愛過我英,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寫衍生。要不是為了愛誰願意當舔狗,寫衍生就是風箱裏老鼠兩頭受氣,喧囂又貧窮,左邊說愛我右邊看盜文的某些讀者也不少,然而為愛發電我樂意,有些跟着我久的老讀者也知道為了秋生其實我挺受罪的。

還不是因為愛。

結果給我搞這出,真TM當頭一棒這是。

要不是我覺得我的男主秋生值得有始有終,愛我的讀者值得有始有終,我也想就地完結或者直接大綱式完結。

原創它不香嗎?

有小夥伴說「萬一人家是自嘲自諷呢?」

emm拿這個開玩笑真的素質堪憂,所謂的藝術家自嘲自諷我不認為是這樣的。

辱·華不是「xx國人說中國人xx地方不夠好」,而是試圖用雕蟲小技隱瞞自己曾經的戰爭惡行,篡改歷史,玩爛梗,陰陽怪氣內涵受害者。

我可能說話有些沖,但是大家細品,崛越耕平這個作者把「七三一細菌戰」對受害者的侮辱性稱號放在反派的身上然後安排正義主角去打倒他,這是人乾的事嗎?(而且正好在肺炎這時候,志賀這個姓還挺有意思,是當年七三一細菌戰用的一種臭名昭著的細菌,這也太多巧合了?)

這不是辱·華是什麼?

而且這個漢字明明可以有另外的注音,但是偏偏專門注音極其不常用的這個,再給我洗說不是故意的那麼你來找我做心理疏導吧,我覺得可能你心理受過傷害,有內心的巨大空洞。

有的人說哎呀你們「理性的愛國」嘛。

給爺整笑了。

我們泱泱大國有氣度容忍那些批評指責,我們用行為證明我們可以做好,我們做得很好——這叫理性的愛國。

這種把我們先人血淚史拿出來舞,墳頭蹦迪耍酷的都行為頂到頭上了,不罵不抵制還要怎樣?

我英的粘土人,周邊,抱枕我不但一jio踢下床還下窗,垃圾桶當墳地我瞧著環境挺好,有吃有喝還有得車坐去焚燒廠。

有人說:我還喜歡我英一輩子!作品和作者沒關係!角色和作品沒關係!

……既然你喜歡一輩子,那好吧我們下輩子見。

傻話少說,歷史書多讀幾遍。九年義務教育可能落下您了,我替教育局給您道歉。

有和我不同意見不要說,因為一定是你對。

我今天就是要陰陽怪氣我就是個大陰陽師。

我生在中國,中國是我的祖國。主辱臣死,匹夫亦如是,何況知書達理文人。

以上。

木木二刷就地腰斬如上,就這點字我仁慈全是給我筆下那個被官爸啪啪打臉的木木的。

先國后家,主辱臣死。

記住是先人流血流淚讓咱們現在能在這裏享受和平的,紙片人是假的,活生生被細菌感染了弄死解剖看病變過程的是現實中的活人。

您要是還喜歡我也和您講不通,是是是,給你帶來的感動熱血幫到你了,但是我們當個萬惡的白嫖狗垃圾人,不要再到處安利它,讓它的作者恰爛錢了,好不好?

七三一紀錄片《黑太陽》,全去看,貓貓斷頭安利,在來看文之前先看看自己的祖國。

ps:我推特和人激情對線看到還真有人說「我就是不愛國了怎麼了」

我真奇怪。

國都不愛,你愛《我的英雄學院》?假的吧?是不是釣魚啊?

……還是氣。

真有膽夾帶私貨死不悔改。平狗,牛牛牛,無差別攻擊全人類掃射。

寫給一些曾經的爆豪粉。

爆豪的英雄名廢案「爆心地」是廣島,原子·彈爆炸后留下遺址的意思。

嗯……英雄名。

笑死貓了,我瞧還有些日本網民在給他們的「大善人平哥」說話,他們知不知道這人連自己國家也辱?

我現在懷疑他智障。

還是那句話,既然是個殘疾人我就不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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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如何在黑泥邊反覆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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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11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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