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遇刺
蘇嬌兒輕笑，清澈的眼眸微微發亮：「你怎麼知道她不配？」
「玉嬌嬌是京都第一美人，這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一個煙花柳地的女子也配取嬌嬌兩字？」斐辰朔用手勾了勾她的耳環，笑了笑，眼神卻冷得可怕。
她微微一愣，見他如此反應，果然年少情深，到如今也無法忘記，她苦苦一笑，「玉嬌嬌」早已在五年前的那場大雨中死了。
黃媽媽面露難色，悻悻笑了笑：「她自然不配，當年的玉嬌嬌被玉家保護得太好，只有張家人見過她，可惜張家也慘遭滅門，現如今沒人見過咯……」
「黃媽媽，你先下去吧，待會兒我再讓雲兒找您拿東西。」蘇嬌兒只覺聒噪，顯然是對以前的事不想再提起，她皺了皺眉，淡道。
「是。」黃媽媽退了出去。
雲兒見狀，也知趣兒地退出了房門，將門掩上。
斐辰朔從桌上下來，走到她的身旁，見她撥弄算盤，細細看了一會兒，發現她的動作熟練迅速又算得準確，讚賞的目光越加灼烈。
蘇嬌兒只覺耳畔撲來他溫熱的呼吸，他低沉的聲音隨之傳來：「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她雖耳根溫熱，卻依舊保持冷靜。
「你與蘇家是遠方親戚，為何他們卻放心給你這麼多的產業？」他湊近一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啪。」她打開他的手，淡淡斜了他一眼，「蘇家老爺與我娘親雖是表兄妹，但家中來往密切，他又從小疼我信我，自然放心了。」
斐辰朔死性不改，又犯賤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她剛抬起手就被他握入手心，他挑眉，把玩起她的纖細秀美的手指：「如此。」
他向來喜歡這樣捉弄她，只覺手心痒痒，她猛地使勁，將手抽回：「我也有一事問你。」
「你說。」他自覺無趣，手撐著桌子，歪過頭瞧著她。
她別開頭，又撥弄起算盤：「剛剛黃媽媽提到那位玉家小姐，你反應怎麼那麼大？難不成你歡喜她？」
「嗯？」他眨了眨眼，笑意濃郁，「我雖然遠遠的見過她，看得不夠清楚，但我心裡明白，她是我年少最想娶的女子。」
蘇嬌兒一愣，隨即抬起頭，目光灼灼：「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斐辰朔若有所思：「五年前的游湖之日吧，她站在船頭上，只記得那日桃花灼灼，她一襲白衣，我記了很久。」
蘇嬌兒聞言，手一松，賬本霎間掉落，她記得……似乎記得，那桃花樹下紅衣明艷的少年，難不成是他？
「你怎麼了？難不成是吃醋了？」他調笑道。
她回過神，耳里嗡嗡聲漸漸淡去：「我……我才沒有。」
「好了，都要入夜了，我們也該回去。」斐辰朔拍了拍她的肩。
她點點頭，發現賬目無誤后，站起身與他一同出了屋子。
蘇嬌兒吩咐雲兒到黃媽媽那兒取東西后，便下了樓，站在馬車外等著，斐辰朔見夜色落下，說道：「要不進馬車裡等吧。」
「不了，我略站一站，你先上去。」蘇嬌兒莞爾。
他點點頭：「好吧，那我在馬車裡等你。」說罷，便上了馬車。
夜色慢慢籠罩下來，她站在夏風中微微頷首，只覺身心舒適。
直到她看到夜中緩緩走來幾對人影，似沖著她來一般，她睜大了眼細細一看，發現人影消失了，她嘆了口氣，低喃道：「可能是看錯了？」
突然，劍光微閃，一個黑衣人踏過人群向她執劍而來！
「夫人！」夜凌拔劍擋下一擊，將她護在了身後，斐辰朔聞聲，從馬車中飛躍而出，將那人踹了出去！立在兩人身旁。
「夜凌！保護夫人！」他大喊道。
人群似炸開了鍋的螞蟻，紛紛逃竄。
黑衣人越來越多，將他們團團圍住，那些人殺伐果斷，沖著她便涌了過來，夜凌寡不敵眾，被一劍刺傷了手臂！
他捂著流血的手臂，攥緊手中的劍，將她死死護在了身後。
斐辰朔手中的玉骨扇使得出神入化，動作乾淨俐落地將五人擊退，卻不想，這黑衣人如同殺不死的小強，越來越多，再精湛的武藝，也漸漸疲憊了起來，他咬牙對著夜凌喊道：「夜凌！快帶夫人走！」
此時，夜凌刺殺一人，滾燙的鮮血噴洒到蘇嬌兒的面頰上，她的臉色煞白十分，手也不禁顫抖起來。
夜凌卻護著她到達斐辰朔的身旁，將她推入他的懷中：「主子！你快走！」
斐辰朔往常冷漠的眼神此時變得焦慮不舍，他心一狠，緊緊摟住她，衝出重圍，他拉著她的手穿越人群，耳邊的只剩下風聲。
誰知，等待他們的，是一群群的黑衣人，將兩人堵在了衚衕之中。
斐辰朔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之中凝著肅殺之色，他將她護在身後，緊緊握了握她的手腕，低聲道：「蘇嬌兒，你打起精神來，我待會兒會將你推出去，你一定要跑！跑得遠遠的！！」
蘇嬌兒反握他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那你怎麼辦？」
「玉嬌嬌！你納命來！」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道，提著大刀沖了過來！
「你不要管我！」說罷，他迎面而上，衝進人群之中周旋，在有了空隙之時，他攥緊她的手，將她狠狠推出了人群，「走啊！」
蘇嬌兒被推出了衚衕，她咬牙撒腿狂奔了了起來。
斐辰朔手微微一翻，玉骨扇順著他的內力打倒了那提著大刀之人，他只覺腳越來越酸，其餘的黑衣人見他體力透支，便涌了上來，他拼盡全力，在玉骨扇被削成紙碎時，他便用上拳頭，一波一波地打退這些手拿兵器的人。
他面目冷冷，眼角的紅痣似飲足了鮮血，俊容被鮮血侵染，直到最後，他剛擒住一人，趁他不備之時，一柄冷冷的長劍便刺入了他的左肩。
「噗嗤！」鮮血淋漓。
「呃啊！」他嘔出一口血來，捏緊劍刃的手顫抖著，他咬牙，將劍刃拔出，狠狠把那人踢暈過去。
他如同失力的風箏，霎時跪坐到了地上，又有一人向他沖了過來，他再也無力反抗，沉沉閉上了眼，苦笑道：「看來小爺我還是栽了！」
當他如同待宰的羔羊時，那黑衣人身形一頓，鮮血噴涌而出，黑衣人緩緩倒了下去。
斐辰朔瞪大了眼，看著月色之下衣袂卷卷的蘇嬌兒，她執著匕首的手還在顫抖著，那雙清澈的眼眸還是那般耀眼。
他苦笑，又嘔出一口血來：「你來……幹什麼……」
「你！」她跑到他的身旁，扶住他搖搖欲倒的身子，連忙捂住他鮮血直流的左肩，「你受傷了？」
「嗯……小傷，不會死。」他攥住她的衣裳，「放心，不會……呃……讓你當寡婦……」
「你堅持住！我去叫人！」蘇嬌兒眉頭緊皺，焦急說道。
「好……」他只覺眼前模糊起來，再也控制不住暈死過去。
「斐辰朔！斐辰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