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你要走了
盛初淼若是往前走上兩步，他還要緊緊跟上，不容半點懈怠。
「沈亦傅……」盛初淼遲疑著開了口，「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事。」
「真沒事還是假沒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盛初淼不得不嚴肅起來，又有些惱火，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有什麼事不肯說，就這樣，也叫喜歡她？
愛不是一昧的欺瞞。
她來了些氣，抱著花籃直直往前走，沈亦傅跟在後頭，垂眸猶豫不決間，將她裙擺拉住，「阿淼。」
他委屈，「別生氣了。」
盛初淼回頭瞪他，轉而無奈嘆氣：「沈亦傅，我從不是生你氣，我只是覺得，你既然連坦誠都做不到，你讓我怎麼去相信你？相信你以後會奮不顧身的對我好？」
沈亦傅喉嚨發澀，張了張嘴又閉上，眼中充斥著異樣的情緒，最終，才平息下來，他說：「顧珩安在北城。」
「什麼？」盛初淼詫異。
沈亦傅看她表現，手不自覺的收緊，「從我們結婚那一天，其實他就在，他來找你，是我阻攔，現在他發來消息，說想與你見上一面。」
「你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告訴我？」
沈亦傅啞然，發紅的眸子看她，想要說什麼，薄弱的張了張口，最終又自嘲停住。
所以這一個月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場笑話罷了，是他的執念，是他的臆想，可怕的是縱使對這件事一清二楚，還是生出一股期待。
盛初淼，我這麼千瘡百孔十惡不赦的罪人，你肯接納嗎？
「我……」他說，「當時我們還在合作，他的出現，容易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和合作進展，所以我就讓他在北城先待著。不過看情況，他應該要回去了，阿淼，你可以選擇去找他，他就在北南區街亭，也可以……也可以……」
也可以為了我留下來。
這句話，在喉嚨反覆滾動，就是，難以說出口。
最終，他抬眸直視著盛初淼的雙眼，「你去吧，如果……你肯回來，我會在別墅等你。」
周圍廣場人群穿梭，喧鬧聲此起彼伏，唯有他們，面對面站著，卻彷彿被時間定格。
最終，盛初淼先邁開了步子，向人群中走去。
沈亦傅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仰頭去看天。
此刻烏雲密布，遮的太陽光密不透風，應該會下雨。
他開車回去，一邁進別墅，彩帶便飛過來，伴隨著尹搵驚喜的聲音：「盛小姐！生日快樂！」
沈亦傅肩膀上還掛著彩帶，與尹搵面面相覷，尹搵則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去看沈亦傅的身後。
「傅爺，盛小姐呢？」
沈亦傅沒有急著回答，他去看別墅，裡面已經布置的漂漂亮亮，彩帶，氣球，以及桌子上還未拆封的蛋糕。
盛初淼是孤兒，在遇到何姨之前，從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幾月幾號，何姨將她接到隔壁以後，依舊沒有告訴她。
她的生日從來都是渾渾噩噩的過，他專門詢問了何姨，打算在這一天，給她第一次生日會。
只可惜，就這麼收場，倒是有些狼狽。
尹搵得不到回答，臉色僵了一下，「盛小姐不會是……」
「她去找他了。」沈亦傅抽出煙來，點燃，伴隨著白霧瀰漫，他笑了一下，「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從來都有自知之明，縱使，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比差在顧珩安哪裡。
無論是長相還是能力，說不上是碾壓，至少比較起來，還是不困難的，然而，在追求盛初淼上，她確實輸得一塌糊塗。
興許是性格上的缺陷，他做不到顧珩安那麼優秀的性格，他自私，善妒，冷漠，寡淡，在遇到盛初淼之前，他甚至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覺得別人的痛，亦如碾碎螞蟻一般，他只知道往上爬，爬得更高更遠，所以盛初淼不會愛他。
理所應當。
「尹搵，你先出去吧，讓我休息一會。」
「傅爺……」
「我沒關係。」他取下嘴邊的香煙，說話間，白霧從齒間瀰漫開，笑笑：「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現在有這個結果，我並不意外。」
「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以及，清醒過來。」
畢竟人不該永遠活在幻想之中。
尹搵緊咬著牙，可沈亦傅太過倔強，尹搵清楚，他不會去掉一滴淚，也不會多說一句痛苦之言，他想要的，就真的只是冷靜罷了。
他只得關門出去，顫抖著手去給盛初淼打電話，他哀求著盛初淼可以接電話，隔了一會，聽到盛初淼說話的聲音，似乎在對顧珩安說：「等一下，我有電話來。」
緊接著，她聲音變得清晰：「尹搵，有事嗎？」
尹搵眼眶發紅，帶著懊惱之意哽咽：「盛小姐，對不起，我早應該和你說，對不起。其實當時張總沒有碰你……他的出現也只是意外，傅爺並不知道他，之後也是傅爺出現救了你，把你帶了回去，可我因為不喜歡你，刻意欺騙你，傅爺……傅爺他真的很愛你！」
「盛小姐，拜託了，再給傅爺一次機會，這是他第一次那麼竭盡全力的去愛一個人，不要因為我犯下來的錯誤，對傅爺怨恨失望，好嗎？」
盛初淼沒有回答，尹搵卻聽到了電話那頭飛機登記的聲音，他渾身緊繃，「盛小姐，你在機場？你要走了？！」
「盛小姐？」
電話被掐斷，尹搵臉色蒼白，不多會，沈亦傅將門打開，他面無表情念：「尹搵。」
他說，「不要這樣。」
這和道德綁架沒有區別，憐憫他不需要，如果他真想強制性挽回盛初淼，綁架他也幹得出來，可那樣沒有意義。
他要的是完整的盛初淼，是真實。
「可……」尹搵痛恨的落下淚來，聲音沙啞：「盛小姐在機場，她要走了。」
沈亦傅手在門把上，身子發僵，下意識抬頭去看天，烏雲密布的，怎麼還是沒有下雨？
「知道了。」緊接著，又回歸視線，他表情依舊淡然，「你回去吧，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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