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極川

半年白晝，半年黑夜，這在正常地帶生活的任何一個人看來都是無法理解與習慣的，可這特殊的一族卻在這裡創造了豐富的文化，形成了一段悠久的歷史。

空間節點，位於極川最中心的星球軸心點，可以傳送到任何一處傳送者想要到達的地方，無論位於宇宙的哪一個角落都可以，但前提是，這個地方必須存在文化，存在著一個名字，喊出名字，才能激活空間節點，傳送出去。而這一創造正是冰精靈一族的傑作。

琉璃是一個很閑不住的女孩兒，這一點，九歌與封稀算是受教了，不過也有好處，琉璃講的越多，他們便對這個陌生的世界越熟悉，越能為後續的事情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裡雖然有很多新奇的事物，但說實話，成天面對著這樣的場景，看過更美好的風景的人，是會在心裡做個比較的。封稀不屬於仙界，也不屬於個別大陸，他有自己的家鄉，那是一個更為美麗的地方，還記得與九歌初遇時，他也曾看過家鄉的落日，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想起來，我也有好些年沒回過家了，也不知道家裡的人是否還健在，我的兄弟姐妹是否安康！」封稀望著牆壁，就入了神，口中碎碎念的是褪不去的回憶。

一旁的琉璃還在不厭其煩地講著村莊里的各種奇談怪事，九歌卻也走了神。可蒙不似妹妹那般單純、活潑，他觀察入微，聰明心細，一眼便望出了兩人的心事，便拉了拉妹妹的衣角。

琉璃滔滔不絕地說著正歡快，沒了傾聽的人，便止口了，反過來倒生了興趣，拉著九歌的手臂，來回擺動，撒著嬌。

「九歌大哥，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也想聽聽你們生活的世界是怎樣的？」

九歌欲言又止，倒也拗不過琉璃一再的撒嬌，頓了頓，彷彿是陷入了一段深深地回憶之中。

一旁的封稀也生了興趣，補充了一句，「主人，講講吧，話說我與你初見時，你還未成仙，你過去的事情，我也想聽聽。」

「是啊是啊，九歌大哥，講講吧！」就連少話的可蒙也添了一句。

「好吧。」九歌思索了一會兒，悠悠地吐出一口氣，嘆道：「那就給你們講講我過去的事情吧。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儘管過了這麼久，我還記得時間是三千年。三千年前，我還是凡人一個，生活在斗真大陸一個不出名的國家裡，國家不大，村子自然也沒有多富裕，我出生於一個木匠的家裡，窮無所謂，過的開心就是了。村子里同齡的孩子挺多的，每天聚在一起玩玩遊戲，無趣了就到附近的山裡打打獵，下河裡摸摸魚蝦，日子過的挺愜意。

世事不由人啊，長成了一個木匠，卻保衛不了國家的疆土。我的國家本身就弱小，也不善軍事，早就被附近的強國覬覦已久，突然出兵更是意料中事，不過時間早晚罷了。我們這些性子倔的人，喚了一批志士要去參軍，抵抗敵軍的侵略。人君卻貼出了告示，公告全國，讓所有的國民往西部山區遷移，遠離是非之地。王室與軍隊，則要與國家共存亡。

國終究還是沒了，家也待不下去了，人還是要生存的呀。我去了別的國家，安安心心地想當個木匠，孝敬父母，娶妻生子。命運作弄啊，就在我成婚的當天，敵軍又湧入了城牆，父母、親家、前來道喜的人，都死了，我與妻子慌忙之中躲到了地窖里，藏了一天一夜，逃過一劫。當從地窖出去的時候，家裡儘是流了一地的鮮血與屍體，就擱在那裡，發臭。葬了父母之後，我和妻子尋了一處深山，再不下山，寧願過著山裡的清苦生活，也不去外面飽受戰爭的摧殘。

戰爭一打響，就持續了十年，十年裡，無數的國家被吞併，多少無辜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可當政者看不到啊，他們還是執意為拓展疆土，窮兵黷武。

在山裡待了太久，安逸日子到是過夠了，戰爭的火焰燒到了山裡，我和妻子又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只是說著，九歌的眼眶就紅了起來，「其實我過去的經歷並沒有多麼傳奇，恰恰就是這麼普通不過。躲避戰禍這種事實在算不得什麼悲慘，那麼多在戰爭中犧牲的人，數不清的支離破碎的家庭，我們兩個好多了，好多了。」

「九歌大哥，別說了。」琉璃的眼眶也紅了起來，似乎只要再刺激一下，淚水就會止不住地湧出來。

九歌立馬換了一張笑臉，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乖，不哭不哭。」說著還裝作要摸琉璃腦袋的樣子。

琉璃立馬破涕為笑地輕輕打落了九歌伸過來的手，嬌嗔道：「人家才不會哭呢，我可不是小孩子。」

「哈哈哈哈哈······」

可蒙與封稀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兩人對了一眼，並點了點頭。

時間就在四人無憂無慮的對話中流逝了，本來打算在此地待一兩天就離開，在可蒙和琉璃的挽留下去，硬是又住了七日，才重提覲見大長老的事情。

這是一個微型的世界，從一開始的看不見，換為身處其間，真的是不得不感慨生命之外，還有這般特殊的存在。

這裡相對原始，沒有皇室，只有眾人代代推選出來的族長與大長老職位，就連文武將領也省去了。大長老與族長居住的地方很近，但不在一起，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在眾多戶族人里挑選出了兩名最為出類拔萃之人，一名為族長，一名為大長老。族長與大長老為方便管理族中事宜，就居住在城中心。

街道上的每名精靈族人都在隨意的交談著，或者有精靈戀人在一起開心地打鬧，或有年幼的精靈在攙扶自己年幼的長輩慢慢散步，更多的人是在逛店，這裡的店裡擁有著許多具有神奇效用的物品，皆是信仰此類神袛，造出來的物品就具備著神奇的功效，有點類似與仙人使用的法寶。

一切建築的規劃都是合理且美觀的，毫無違和感，這裡沒有什麼高樓，皆是一層，本身就是由冰製成，所以流動性很強。極川是他們的家鄉，不局限於一塊地方，他們將屋子修建在哪裡，哪裡就成了白色的村莊。

不過為了突出族長與長老的身份，他們會將屋子建成一座筆直的石碑狀，將其內部改造成塔內空間。因此，九歌與封稀遠遠地就看到了族長與大長老的居所。

族長的居所成規矩的正方體冰碑，大長老的居所則呈現正六邊稜柱狀。大長老的居所分五層，飲食起居在下三層完成，第四層屬於族內重大事宜的洽談地，至於頂層就是用於尋常的大典祭祀的器物存在地。

「九歌大哥，封稀大哥，大長老已經了解了你們的情況，但能不能得到使用空間節點的許可憑物，就得看你們的誠意了。」

九歌點了點頭，走進了冰碑里。封稀隨後緊跟了進去。

很奇妙的，房間里不像他們從外面看上去那麼小，反而空間足足大了一倍，並不是錯覺。入眼處，是上樓的梯口，一層擺放著許多書架，上面用鏈子鎖好了很多造型奇異的書籍，書籍的封面上，皆是上好的皮革，且有著不同的花紋圖案，來辨別書中內容。

掃了幾眼，他們便往樓上走去。第二層更不得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不是由族人製作，而是外界的寶物。最中間的刀架上擱置著一把刀，那刀長三尺五寸六分，整個刀身採用最為特殊的浦清生石煉化而成的玉鐵，劍身一邊為刀，一邊為劍，刀柄由兩塊子極磁石構成，所以這刀身可分開，故名為仙魔斬。

劍，百兵之首，又為兵中君子，刀，為百兵之王，殺伐之器。一念成仙，一念成魔，全在刀主。

「三刀成河七刀海，劍過無聲首身雙。」九歌撫摸著刀身便能感覺到這刀身上滿滿的殺伐之氣與暴戾之氣，刀有靈性，也會隨刀主同化。「看來瘋刀姬里已經不在人世了，應也算得一件幸事了。」

「瘋刀姬里，那不是曾經僅憑一人之力就將三大劍派鬧個雞犬不寧的天才刀客嘛，怎麼會死在此處？」

「慾望，慾望讓人走向永生，也使人墜入到毀滅的深淵裡。」一位身著冰藍色長袍的中年人從樓梯上徐徐地走了下來，他的雙手負在身後，長相與其他族人無二，滿頭銀色的白髮恣意垂下來，很有浪客之風。他的相貌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出眾，反而很平凡，但不能否認，只是站在他的身邊，情緒就平靜如水面，不悲不喜，不怒不亂。

他有成為大長老的資格，毫無疑問，九歌能清楚的感覺到，大長老比起可蒙和琉璃來高了不知多少聖力。大長老身後沒有雙翼，若不是長相區別，真的和一般的凡人一樣。

「你，可以出去了，這個年輕人留下來，我要與你單獨談談。」大長老沒有張嘴，可聲音卻實實在在的傳到了兩人的腦海里，封稀與大長老對視的那一刻起，他就聽命了，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生硬地向著樓梯口走去，慢慢消失在了九歌的視線里。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談談吧，當年脈棲之亂的真相，我會考慮，送你離開。」

「你！」

四目相對，靈力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