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去，我去還不成
話音剛落，王大嫂便忍不住笑起來，「都來聽聽，這周寡婦現在可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我兄弟大山還有媳婦呢，她就開始登門引誘，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啥德行。怎麼，現在引誘不行改明搶了？」
王大嬸也附和，「我雖然看不上大山那媳婦，但是你我更看不上，你趁早死了心，帶著你的小野種趕緊滾，別髒了我的眼。」
王大嬸和王大嫂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嘴毒，罵人的話就跟開了閘一樣往外傾瀉。
金小魚饒是脾氣再好也有三分火性，何況他們不僅侮辱自己，還侮辱青兒。
掃了一眼青兒，只見青兒眼眶都已經泛紅，隱在袖子里的拳頭都捏了起來，作勢就要衝上去跟他們理論。
「你們不許侮辱我阿娘，我阿娘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的人。」
「你這小野種是打哪兒跑出來的，你阿娘不是那種人，那誰是那種人，誰不知道她做的那些齷齪事，難道還要我們一件件說出來。」王大嫂一邊說一邊推搡青兒。
青兒哪裡是她的對手，被推的趔趄後退。
金小魚這次是真的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也不打算壓制了。
以前是覺得這周寡婦做錯了事，她讓著點就罷了。
可是他們現在竟然當眾欺辱人，若是不把這面子掙回來，以後自己和青兒只怕是再也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來了。
王大嫂留意到金小魚臉色變得鐵青，心中也是打顫，畢竟自己了不是這寡婦的對手，這寡婦撒氣潑來可幾個漢子都壓不住。
王大嬸也是這個意思。
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如果非要動手，那就多拉上一些人。
到時候就算是鬧出人命來，那也好推卻。
「你瞪著我做什麼，我告訴你，這野豬是我兄弟大山給的，你不樂意就去找大山，可找不到我們。」王大嫂狡辯，心道若是金小魚真去把王大山家攪合了，那才有好戲看來。
讓大山媳婦那小賤人整日的發騷，若不是那小賤人早一步纏上王大山，當年嫁給王大山的就該是她，現在吃香喝辣的也該是她。
越想越生氣，王大嫂覺得自己眼下過得不好都是大山媳婦孫小嬌給害的。
「可以，我現在就去找王大山出來理論，但是你們不許走，倘若你們走了，私下裡把原本屬於我的野豬給吃了，或者是藏了，那我又該找誰去要。」金小魚道。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我們又沒欠你的，再說你說是你撿到的就是你撿到的，我兄弟大山是什麼人，村裡誰不知道，你可別睜著眼睛說瞎話想著白搶。」王大嫂才不會上當，還等著她去找王大山，哼！
「是不是白搶的，自然是有證據的，等到王大山來了，咱們就見分曉了，不過我可信不過你們。」金小魚睥睨王大嫂和王大嬸。
心裡清楚今日的事情若是不出點血，那可真是一點都賺不回來了。
眼看著這婆媳二人又挑撥村民污衊自己，金小魚眼珠子一轉，笑著道，「各位鄉親，我金小魚知道以前做了很多混賬事，可是我早就說過我洗心革面，今日的事情倘若是我金小魚胡說，那我寧願給王大一家為奴為婢，倘若我說的是真的，那屬於我的東西也不能讓人白白的拿走，還望諸位鄉親給我作證。」
說著，金小魚拉著青兒對著村民深深地鞠了一躬。
眾人看慣了整日撒潑打諢的金小魚，哪裡見過這樣的。
一時間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有的感慨道，「說起來這孤兒寡母也是夠可憐的，倘若她說的是真的，咱們也不能看著被欺負——」
「說的是——」
越來越多的人都表示可以做這個見證。
王大嬸王大嫂臉上漸漸掛不住了，跟這些村民們急了，「有你們什麼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王大嬸王大嫂，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剛才你們還讓我們幫你們做見證，怎麼一轉眼就不認賬了。」
「再說人家說了如果錯怪了你們，那是要給你們為奴為婢的，你們難道還心虛了不成？」
「去去去，你才心虛呢，這野豬就是我兄弟進山打的，還有假，誰不知道我兄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獵手。」
王大嬸王大嫂對了一個眼色，心道大山打獵的水平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這寡婦平日里懶惰得很，還去林子里，只怕走幾步都喘。
「好。既然你非要給我們為奴為婢，那我們就等著。」王大嬸一語定音。
金小魚笑了，拜託村民幫自己看著點人，自己則和青兒一起去了王大山也就是王獵戶家。
王獵戶的娘子孫小嬌正因為大嫂和婆婆來強取豪奪走一頭野豬而抹眼淚，就聽到外面傳來金小魚的聲音。
孫小嬌登時臉色一白整個人都嚇得一慌。
王大山想起自己在林子里跟金小魚的交集，頭一陣懵。
這寡婦還真的追過來了，早知道這野豬會被奪走，還惹得娘子哭泣，倒是不如直接給金小魚算了。
只是看娘子似乎被嚇到，他對金小魚也很沒好氣，拿著鐮刀就走了出去，一邊揮舞著一邊沖金小魚怒道，「你來做什麼？」
「你說我來做什麼？王獵戶，你拿走了我的東西，難道現在還不承認？」金小魚不卑不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拿走你的東西了？」
「那野豬雖然是你先看到的，但是卻不是死在你的手上，既然並不是你殺的，那誰撿到便是誰的，可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奪了我們的東西就走，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金小魚很氣憤，想起一路上青兒擔憂的樣子，就無比的憎恨眼前的人。
原本她想著好好講講道理，實在不行，自己只取走一半也可以。
可是這王獵戶也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一點都不給自己。
還一句話都不說，扛起就走了。
誠然他是十里八村知名的獵手，誠然他威望很高。
誠然自己之前做錯事，對他有一些愧疚。
可是這也不是自己白吃虧的借口。
就事論事。
這件事她沒錯，她就必須要討回一個公道。
王獵戶打獵還行，嘴皮子功夫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正頭疼該怎麼把這個女人趕出去的時候，娘子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
孫小嬌在屋子裡把事情也聽清楚了，雖然她並不相信金小魚所說的話，但是覺得給她何妨，再說現在這野豬也不在自己家了。
她要鬧，去王大家好了。
「你不就是要野豬，你去找王大和我婆婆要好了。」孫小嬌怒沖沖道。
可金小魚卻不走，等二人話說完，才又道，「我知道野豬被王大嬸和王大嫂給拿走了，所以我現在是想請王大山王大哥去跟我辯駁一下，證明這野豬是我先看到的，是我金小魚的東西。」
「什麼？你讓我去人們面前證明東西是你的？」王大山驚了，連連擺手，「不去，不去。」
要是去了，豈不是承認是他搶了周寡婦的東西。
金小魚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並不是讓你承認你拿了我的東西，我只是想證明這野豬的死不是你的砍刀造成的，而你只是誤判，所以這東西是屬於我的。」
金小魚極力勸說夫妻二人去給自己作證，可是夫妻二人哪裡肯去。
別說去了會得罪王大一家，平日里孫小嬌見到自己的婆婆和王大一家都是繞著走的。
哪裡還願意去招惹。
「你要去自己去，你能拿回來是你的本事，但是想讓我們去，你做夢。」孫小嬌開始攆人，她一點都不想見到金小魚，見到她就會想起她賴在自己家裡耍橫無賴的樣子。
金小魚也看出這倆人是不會跟自己曲的，可是她不會打算就此放棄，拉著青兒就要往正屋走。
「你做什麼？」王大山趕緊堵住。
「你們知道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這野豬是我們一個冬天的口糧，如果沒了，我們娘倆興許連這個冬天都抗不過去，現在你們不給我活路，那就別怪我了。」說著金小魚便往地上一坐，那架勢擺明了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要麼我就不走了，你們總不能看著我孤兒寡母的活活餓死，要麼你們就打死我。你們打不死，那我就直接找根繩子弔死在你家門前，死了也日日的提醒你們是你們把我們娘倆給害死的。」論耍無賴，只怕她金小魚可一點都不比周寡婦差。
獵戶娘子孫小嬌被氣的翻白眼，哭的死去活來，直喊都是造了什麼孽。
王獵戶氣不過就要去打金小魚，金小魚也不躲，「打，打死了你得給我償命。」
王大山真是被氣死了，活到這把年紀，以為自己的娘就夠難纏的了，沒想到這個寡婦比自己那個娘還要難纏。
一邊抱著娘子安撫，一邊無奈道，「好，我去，我去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