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然，老娘決不饒你

等雲山硬著頭皮走近一看，才弄清楚，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色，那石紅秀的額頭上滾著豆大的汗珠，眼裡還噙著淚。

「小山子！你快去拿銀針救治你石漢叔，病得厲害！」

雲山看看石紅秀，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是腳步沒動。石紅秀急了，滿臉立刻籠上了紅雲，有點不利索地說：

「阿山，好弟弟！……求你救救我爹吧！我兩個哥哥都不在家，送……醫院又一時找不著人，再耽誤時間恐怕就……就晚了！我娘都哭昏過去兩次了，我……我……爹要有個好歹，我的學也上不成了……嗚嗚嗚……」

古春花上前推了雲山一把大聲催促道：「快去救人！不然，老娘決不饒你！」

古太后發話了，雲山可不敢不聽。別看在外面，雲東海和古春花都屬於那批老實巴交的農民，但在家裡就不同了，古春花是絕對的權威人士，說一不二，雲家人誰都得絕對服從！

雲山擺擺手讓雲青、水香和他二姐雲燕都跟著去了，雲青是大隊長，應該關心群眾，水香可以幫把手，雲燕正學著針灸術，可以見習！

很快來到石家，見石漢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石紅秀的母親雲秋菊坐在床邊垂淚。石漢和雲秋菊都屬於那種胖大的身材，都五十大多的人了，還不顯老。

此時的石漢昏迷著，四肢卻在微微地抖顫。情況確實很危險，這要是再抬到幾十裡外的公社衛生院，估計命真的就沒了。

雲山再不敢猶豫，取出銀針放在嘴裡，然後把脈，就是後世常見的血栓症，打通堵塞就好。

三聖穴、太陽穴、心經穴、神門穴、陰陵泉、氣海……雲山一口氣下針十幾根，停下來時，額頭都見汗了。

停一會兒后，又用雀啄之法用針，以此來打通經絡。

當雲山拔針二次再施針時，石漢醒了，看到是雲山救了他，老臉紅紅的，憋了半天僅說出了幾個字：「你小子……救了我……」

「叔！我這隻能緩解病症，保住命！要徹底治病還得去醫院！」

雲秋菊和石紅秀母女感激得涕淚交流，聽著雲山的話，一個勁兒地點頭。誰能不清楚，雲山的幾針贏得了石漢入院治療的時間，就等於救了他的一命。

雲山又幫石漢行了兩次針，才拔掉針清洗后離開了石家。

到了去縣城的那一天，雲山帶上了水香。

「二姐，你不想去嗎？買新衣服……」雲山故意問雲燕說。其實他是有事想向二姐詢問。

雲燕沒想那麼多，一翻眼皮回道：「我沒你燒包！買新衣服也用不著你買！省錢給你的大媳婦小媳婦買去吧！」

「啥啥呀！二姐你可不敢胡扯啊！」

雲燕繼續翻翻白眼，並向門外看看，沒再說話。

雲山「嘿嘿嘿」地笑著湊近雲燕的面前小聲問：「二姐！你說咱娘那一天逼著我去救石漢叔，是怎麼個情況？不是應該雲家和水家等都仇恨石家的嗎？」

「仇恨人家啥？」

「他當大隊長時欺壓咱們呀！」

「你指的是這一次山地和山林地的分配不好，是吧？後來不是把河邊地補給咱們幾家了嗎？地不好但地塊兒大了，也沒吃虧！」

「啥時候補的，我咋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娘這兩天才說的！」

雲山就這個問題想了去水香家的一路子，結果到底還是沒想清楚。

呵呵！雲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他與石紅秀有恨有氣，沒有了情分，那是他上一世的事情，準確地說只是他雲山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可都不知道啊！包括石紅秀也一概不知哦！

上午都快10點了，雲山和水香才到金光商場門前與古雅會合。

「你……你們怎麼才來呀？快遲到了一個小時了！穿成這樣……是該買一身像樣的衣服了！」古雅一臉氣惱地躲著腳說。

沒有人注意到，這其實是古雅看到雲山和水香后瞬間變成的表情。她站在這裡一直都是滿面春風的，再等一個小時也不會惱的！只是心裡焦急而已！就在她看到了雲山身後還跟著水香時，才氣惱起來！

雲山和水香今天穿得已經很好了，在雲松寨那都是最招人瞧看的了。可是在縣城，在古雅這「小公主」眼裡，又不夠瞧了，土得掉渣！

古雅今天刻意地打扮了一番，紅色喇叭褲，白色寬束腰、高領半袖衫，臉上還化了淡妝，那就是一位仙女下凡，往商場門口一站，不知道驚落了多少個眼珠子。

三人走進商場，琳琅滿目的商品和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極少走出大山的水香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雲山過去把水香抱在懷裡的粗布袋子拿在手裡，另一隻手去拉著水香的胳膊。

不拉手，水香也深感不好意思，但沒有拒絕，浮上一層紅雲的臉上更俏麗了，引來許多人的艷羨目光。

古雅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小瑤鼻向上一抽，櫻桃口上撅了。將手裡的小布包向削肩上一甩，便快速向高檔服裝區走去。

雲山感覺到古雅是故意的，叫了兩聲沒叫住，只好陪著水香慢慢走，邊走邊看。

「哎！小夥子，你們來這裡看看吧！那邊的衣服老貴了，好幾十上百塊一件呢！根本不是咱農民能穿得起的！」

另一邊有個低檔服裝區，幾元到十幾元一件，一個瘦小的女售貨員向雲山喊道。

水香猶豫著向那邊望著，還有意過去呢，雲山拉住她的胳膊徑直向高檔區走去。

「哎哎！那俊姑娘，拉你對象來這邊……」那售貨員還想把雲山他倆喊過去，另一個高個頭的女售貨員阻止她說：「別管他們！傻帽！一會兒就得被趕過來！」

由於她們倆的說話聲音都挺大，周圍不少人聽到。雲山心裡開始不爽起來，雖然以貌取人的人自古有之，還非常不少，但這剛剛紅火的商業行里，不是應該遵守「和氣生財」的嗎？

來到高檔服裝區，見花色品種多種多樣，還都是那麼的閃眼，沒見過世面的水香驚喜極了。湊近一架女裙子旁邊，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蔥鼻兒似的指頭去捏一捏、捻一捻，臉上還同時露出了驚羨的神情。

可是，水香摸了一件還想去摸第二件時，突然就傳來了一聲大喊：「別摸！看也要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