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血城 第四章 怪石手鏈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不用我說，你就會知道的。

楊小加望着自己父親，眸子一低，雙眉動了動，赤瞳轉了轉，在心中將父親的話重複了一遍。

雖然，他還是不懂，心中還是有些困惑，但他知道父親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至此，他沒有再問，既然父親不說，他也不想再問。

「腳下的路，終究要你自己來走、來踏，只要你心中有了目標，那就堅定不移走下去，不要讓你的人生留下悔恨。謊言也罷，追求也好，它都將是前進的動力。」楊夜雨左手拿着酒壺，放在嘴邊小酌一口，美酒入腹，他的臉上浮現出滿意和享受神色，雙眸一轉，望着楊小加，語重心長出聲。（謊言，只要彌謊才是動力，若什麼都不做，謊言永遠不會發生變化。）

「孩兒記住了。」楊小加看着父親，眼眶濕潤起來，赤瞳當中的火焰燃燒的更加『兇猛』起來，他乖乖點頭，將父親的話牢牢記在心中。

她相信。

父親也相信。

兩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人都相信自己，他怎能辜負他們的信任。

對於一些人來說，人生幾大幸事之一，莫過於有人，永遠相信你。

「為父知道，你多半是為了她，才想成為第五大將軍的。愛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能讓毫無野心，安然處世的你變成這樣？真不知道是禍是福？」楊夜雨雙眉一緊，眼中藏有擔憂，多年來楊小加一直在自己的庇護下悠哉度日，完全沒有煩惱。

這次楊小加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他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你也長大了，只要不做禍亂天下的大魔頭，一切隨你去吧。無論你做什麼，放心大膽去做，為父定會全力支持你的。（只是...你該自己面對一切了，為父若是幫你掃清太多，你這條路也就變得無趣了。）」楊夜雨又道，此刻他已經看開了,孩子的路，終究要他自己去走。

雄鷹終要獨自面對風雨，不然怎麼翱翔天空，怎麼生存下去。

他，楊夜雨，豈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想將楊小加留在自己身邊，因為這樣，他才能更好的保護他，

但，那個小男孩終究還是長大了。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超級危險』。

楊夜雨此刻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開心，還是傷心。

開心，莫過於孩子有了自己的追求，還很『偉大』。

傷心，這一別...

一方面，他希望孩子無憂一生；另一方面，孩子自己選擇的路，他真的不好插手。

生靈，來，塵世一遭，若不留點自己的痕迹，實在有些『悲哀』。

「嘿嘿。」楊小加臉蛋有些發紅，猶如青澀的蘋果一般害羞，他低下腦袋，赤瞳慌忙躲閃，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睛。

因為一切，都被父親猜中了。

確實是因為她，他才想將那個『謊言』變成真的，體內的鮮血從未有過跳動的感覺。直到遇到她，身體內安靜的鮮血竟然躁動起來，像是一頭沉睡的野獸突然驚醒一樣，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很是其妙。

「喜歡她，想要變好，又沒什麼錯，遮遮掩掩做什麼。」楊夜雨頷首微低，雙眼一合一睜，眸中略帶無語看着楊小加，打趣道。

「嗯。我知道了。」楊小加緩緩將頭抬起，雖然臉上帶着羞澀，但他敢看着父親的眼睛了。

此刻，他選擇面對真實的自己。

因為父親說的在理，喜歡就是喜歡，遮遮掩掩在什麼，自己可是一個男子漢。

「臨別之際，這個東西該給你了，它會保佑你的。」楊夜雨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右手緩緩抬起，放到自己的胸前，隨後他的右手直接伸到了衣服當中，在裏面摸索了一會。當楊夜雨的右手從衣服中拿出來時，在他的大手中多了一條怪石手鏈。

一條紅色的手鏈，上面有十多個奇形怪狀的石頭，黑色紅色兩種，每一個石頭都十分光滑精緻。

「這是？」看着眼前的怪石手鏈，楊小加整個人莫名的激動起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急急向前走了幾步，雙瞳一直盯着父親手中的怪石手鏈，怪石手鏈給他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甚至比他的父親還要親切。

楊夜雨的目光也落在怪石手鏈上面，眼神獃滯，還有深深的複雜情感顯露出來。

「你母親的東西。」楊夜雨緩緩出聲，怪石手鏈上一道紅光突現，直接落在了楊夜雨的身旁。

紅光化身一個女子直接出現在兩人身前，她的腳上穿着精緻白色短靴，修長、潔白如雪的美腿半露在外，身穿抹胸、白色流光瓊仙裙，外披赤紅輕紗，纖細光滑的左手上帶着一個怪石手鏈。

順着手臂往上看去，胸前一對巨兔欲要脫籠而出，白皙的脖頸上掛着一個紅色的半月寶石，面容被白色面紗半掩，硃砂點過的嬌艷朱唇，小巧精緻的瓊鼻微微挺立，赤瞳當中滿是溫柔，正靜靜向著楊小加看來，眉宇如畫，額頭處點綴著一個紅色的彼岸花圖案，一頭好看的銀色短髮。（女子從腳開始現身。）

女子給人一種溫和親切的感覺，還有她身上散發着一種高貴聖潔的氣質。

「我想將它留着，但我們的孩子更需要它。」楊夜雨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無奈出聲，他的眸中在這一刻神情多變，身上的黑袍和怪石手鏈是她留下的東西，如果楊小加選擇安然度過一生，楊夜雨是不會將怪石手鏈拿出來的。

不知道母親，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幸事，至少不用承受思念、悲傷。

「我的...母親？」楊小加看着眼前溫柔似水的女子，支支吾吾出聲，此刻的他有些呆呆傻傻，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全部抽空，雙腿一軟，整個身子向後一倒，直接軟坐了地上，他的赤瞳睜大，雙眸當中滿是震驚。

難怪眼前的女子能給他比父親還要親切的感覺，如果是母親，那麼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關於母親的事情，楊夜雨從未提過。

在楊小加的記憶當中，母親這兩個字是十分模糊的。

楊小加記得自己好像問過一次，只是父親冷的警告自己以後『不許再問』。

所以，楊小加之後再也沒有問過母親的事情。

「這是我的母親？」楊小加雙眼不由自主濕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眼眶當中流出，順着臉頰滑到下巴，然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此刻屋內很靜，只有淚水落地和父子兩人不平靜的呼吸聲。

這是他的母親。

楊小加赤瞳儘可能睜到最大，眸子當中滿是身前女子的身影，他要將自己母親的樣子深深刻在自己腦海當中。

他的母親，他要記得。這就是少年此刻心中所想。

為什麼父親直到現在才開口告訴他，而母親又去哪裏了？

十七年，母親從未出現。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楊小加心中此刻有很多疑問，他好想抓着父親問個清楚。

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裏，只有一雙眼眸微微轉動，當她看到身前的少年時，她的眼中帶着開心，眸中儘是溫柔，雪眉微微泛動，嘴角帶着甜甜笑意。

她，還是見到了自己的孩子。

「孩兒拜見母親大人。」楊小加右手在地上輕輕一拍，整個身子快如閃電站了起來，接着他雙腿一曲，雙膝瞬間通的一聲跪在地上，身子向前一趴，腦袋和雙手直接貼在地上。

雖然，母親尚未陪他一天。

但，禮，不可廢。

女子微微輕點頷首，眼中儘是滿足，隨後她的身影漸漸消失。

楊小加聽到父親的那句『起來吧』后，他才從地上緩緩起身。不過當他站起身來之時，母親只剩一個腦袋還未消失，那眼中的關懷讓他記憶猶新。

她的眼中還帶着牽掛，似乎不放心自己的孩子。

「母親，她呢？」看着母親消失在自己眼前，楊小加縱有不舍，卻也無能為力，這只是一道幻影，存在時間並不會太長。

他轉身看着父親，在心中掙扎了好一會，還是決定開口問道。

楊夜雨目光一動，眼中帶着難過，低頭想了一下，此刻這個男人在猶豫，要不要將她的事情告訴楊小加。

一番考慮過後，楊夜雨這才抬頭看着身旁的楊小加，淡道，「你出生后，她病逝了。」

「...」楊小加聽后，宛如遭到雷劈一樣，好不容易得到母親消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其他事，不要問了。」楊夜雨從凳子上起身，左手拿着酒壺，來到楊小加身旁，停了一下，神色冷淡，看着楊小加一會後，他直接大步朝着屋外走去，顯然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今晚，想吃什麼？「楊夜雨眼中帶着一絲悲傷，身影孤獨，一邊詢問晚餐一邊朝着外面走去。

楊小加說了幾道美食，楊夜雨點點頭，將它們記在了心中，然後他的腳步加快，身影匆匆向外走去，忙着準備晚餐。

楊小加身影踉踉蹌蹌來到凳子前，無力坐了下來，他趴在桌子上，目光獃滯，此刻的他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