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設毒局

第六十三章設毒局

正房裡。

靖寶捏著鼻子把葯咕咚咕咚喝完。

阿蠻捧上漱口水,元吉遞來蜜餞,她舒服的嘆出口氣,「還是家裡好啊!」

靖若素坐在床頭,皺眉道:「女子第一次來葵水,很重要,調理得好,後頭不會痛;調理不好,便是痛經,你這三天就在家裡歇著,按時喝葯,哪都別去,身子比讀書要緊。」

靖寶莫名地紅了眼圈,撲到長姐懷裡。

長姐的懷抱可真溫暖啊!

靖寶從小就由三個姐姐帶大,一應事務不借他人之手,感情深著哩。

靖若素氣笑,「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要人抱呢!」

靖寶拍馬屁道:「誰讓我從小就跟大姐好呢!」

靖若素扭頭,沖阿蠻道:「你聽聽,二妹,三妹要在這兒,她就不會這麼說話了,就說三個姐姐一般好了。」

阿蠻笑而不語。

靖若素:「去把飯盒裡的菜熱熱端來,再去給你家爺熬些生薑紅糖水來,一日三頓,盯著他喝。」

阿蠻:「是!」

四盤精緻小菜,一大碗鮮筍鯽魚湯,香噴噴地香氣四溢,靖寶食慾大開。

兩碗熱湯喝下去,小腹處一抽一抽的痛意似乎也減輕不少。

靖若素等她吃完歇下,反覆叮囑阿蠻一些細節上的事情,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靖寶一覺醒來,只聽得窗外有滴答滴答水珠聲,一問才知道,外頭下了雨。

她命阿蠻掌了燈,讓元吉從文物匣子里取出書,開始用功。

阿蠻見爺的小臉還慘白著,心疼的緊,親自去小廚房熱了濃濃的生薑紅糖湯。

樹影婆娑。

一條黑影鬼鬼祟祟的從樹后離開,一氣走到下人住的北跨院,敲開了周媽媽家的房門。

「媽媽,藥渣沒撿到,阿蠻那丫鬟命人把藥渣烘乾燒了。」

「燒了?」

周媽媽大吃一驚,她活這麼大,只聽過見過把藥渣倒了扔了,還沒聽過要把藥渣烘乾燒了的。

「還有什麼?」

「阿蠻給七爺熬了碗生薑紅糖湯。」

周媽媽手掌扣著桌角。

喝這個湯,多半是得了普通的風寒,可風寒之症為什麼要把藥渣子給燒了?

燒了,不就是怕別人看到嗎?

為什麼要怕別人看到?

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

夜深,雨勢漸收。

顧府。

顧長平脫下大麾,進到書房,書架前的男子轉過身,上前曲膝跪下行禮,正是顧懌。

顧長平扶起他,上下打量幾眼,「瘦了。」

在一旁備酒菜的齊林聽了,嫉妒的撇撇嘴。

每次顧懌出門辦事回來,爺總能看出他瘦了,黑了,胖了,白了,自己在他身邊,他啥都看不到。

偏心。

顧懌咧嘴一笑,「這次跑的地方多。」

顧長平:「坐下,邊吃邊說。」

顧懌也不客氣,撩起衫子坐下,吃了幾口酒方道:「爺,這趟我去太原府查六爺的事情,很有收穫。」

顧府六爺,正是那位名震京城,有龍陽之好的浪/盪子。

當年顧家的大禍,由他而起,所以顧長平便派了顧懌去太原府暗中調查事情真相。

顧長平慢悠悠地呷酒,臉上半點著急都沒有。

「爺?」顧懌大感意外。

爺派他出去時,挺著急的,好不容易他回來了,又打聽到了些消息,爺怎麼又不急了呢?

一去三個月的顧懌哪裡知道,此爺,非彼爺。

六爺的事情顧長平知道的清清楚楚。

六爺有龍陽之好沒錯,是浪/盪子也沒錯,但對那個小書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正因為喜歡,所以不忍脅迫,處處忍讓,事事小心,只差把人捧在手掌心,他甚至打定主意,要與小書生廝混一輩子。

哪知,這只是別人專門為他設的一個局。

是有人用小書生全家人的性命作威脅,逼迫他勾引六爺,又不讓得手,這才把六爺勾得神魂顛倒。

小書生的死,也是設計好的。

他們暗中給六爺下了葯,磕了葯的人下手沒個輕重,一場歡好后,趁著六爺熟睡之際,他們把小書生迷暈了生生弔死在歪脖子樹上。

至於小書生懷裡的那張絕命紙,也是他們逼小書生寫的。

六爺醒來,做夢都沒想到迎來的是小書生的死訊,絕望痛苦之下,他承擔下了所有的事。

這便是撕開顧家倒台大幕的序幕。

顧懌一一道完,悶了口酒,憤憤道:「爺,不知道誰這麼狠毒,設下了這麼一個局給六爺鑽。」

顧長平放下酒盞,走到庭外,望著天空中灰濛濛的霧氣,冷笑連連。

設局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當朝首輔曹明康,另一個是龍椅上的那一位。

他們兩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個唱,一個和,布下天羅地網,只為將顧家連根拔起。

曹明康也是因為替皇帝辦妥了這一樁大事,才從一個小小的刑部郎中,慢慢爬上當朝首輔。

最讓顧長平覺得錐心刺骨的是,前世他蒙在鼓裡,對曹明康自始至終以先生之禮以待。

哪怕後來太子登位后,有心想讓曹明康變成第二個顧家,他都以一己之力保下。

可憐他半生認賊作父,直到他成了階下囚才知道真相,何等的可悲可笑。

顧長平回首,臉上已無半分悲色,他柔聲道:「這事我心中有數,你先下去歇著。」

爺有什麼數?

顧懌正要再問,一隻手死死的按住了他,滿腹的話,都被按了回去。

齊林擠了下眼睛,「聽爺的話,去歇著罷!」

顧懌一把揮開這貨的手,向爺行禮告退。

一腳跨出門檻的時候,他扭頭看著爺的背影,心莫名的酸了一下,三月不見,爺也瘦了。

走出院子,遠遠瞧見春畫拎著食盒走過來,顧懌皺起眉,那春畫到了近前,道了個福,抬腳跨進院子。

檐下的顧長平也看到了,斂了神色,道:「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春畫笑道:「給爺備了些宵夜,都是極清淡的,可用來解膩。」

顧長平收回視線,淡道:「交給齊林,你下去歇著。」

春畫溫柔似水道:「齊林毛手毛腳的,奴婢侍候爺用些?」

「下去!」

顧長平聲色厲疾,春畫心墜谷底,手一松,食盒落在地上,哭著跑開了。

一旁的齊林看得目瞪口呆。

春畫對爺的心思,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瞧得清楚,爺雖然沒有回應,但眾人都知道,只要有葛夫人在,春畫早晚都是爺的房裡人。

現在,爺連葛夫人的面子都不給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那就是爺變了。

而變的原因……

會不會與靖府的那位七爺有關係?

想到這裡,齊林後背浮上一層白毛。

我的親娘咧,他家爺莫非,難道真的不喜歡女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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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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