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不安份

第四十五章不安份

一身白底水紅領子對襟印花褙子,頭戴碧玉簪,耳邊別一朵小小海棠花。

人比花嬌。

她沖她莞爾一笑,「我的大仇已報,今兒就要走了,只是有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可是劉姨娘?」

「是你!明明與我一樣,卻扮作男子讀書科舉,你可知這是一條不歸路?」

她幽幽嘆了口氣:「說到底,你也是個痴傻的,保重啊,七爺!」

四姑娘搖著頭,沖她綻了個笑容,很是靜然若素的一步步走遠。

靖寶猛的坐起來,茫然看了看四周,才發現是個夢,心一下子落回原處。

再躺下去時,已無半分睡意,思緒又回到顧長平的身上。

如果她沒有會錯意,昨兒那場三堂會審,這人幾次開口說話,都在要緊處,都是在護著她。

只是最後那一句「離死也不遠」,讓她摸不著頭腦。

靖寶慢慢揉著太陽穴。

為什麼他說會說那樣一句話呢?

這話到底有什麼深意呢?

……

書房,一燈如豆。

顧長平從凈堂里走出來,裡衣半遮半掩,長發還在滴著水。

齊林拿著棉巾上前幫他絞頭髮,顧長平拿起書看,半天沒翻過一頁。

「爺有心事?」齊林問。

顧長平放下書,「你去凈堂把我換下的衣服拿來。」

「爺要拿臟衣服做什麼?」

「拿來就知道!」

片刻后,齊林一邊拎著臟衣服走出來,一邊嘀咕道:「這衣服是浸了水嗎,怎的這麼重?」

「內里的東西掏出來。」

齊林一掏,掏出塊尖銳的石頭,放在燈下一看,上面還沾著血漬。

「爺?」他大吃一驚。

顧長平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染血處抹了幾下,放在鼻下聞了聞,「這根本不是人血,而是畜生的血。」

齊林:「爺從哪兒撿來的?」

顧長平:「國子監後院撿到的。」

齊林一頭霧水:「這……」

顧長平扔下石頭,問道:「靖七爺帶進國子監的下人是誰?」

齊林:「靖七爺帶了兩個人,一個是老人阿硯,一個新人元吉。」

這幾天他怕那阿硯認出他就是那夜給靖府送信的人,還故意不怎麼在國子監走動。

新人?

顧長平皺眉又問:「那元吉長什麼樣?」

齊林想了想,「遠遠瞧過幾次,女里女氣,跟個娘們似的。」

顧長平手中的石頭「啪」的一聲落在小几上,眼中露出深邃,「我就說她不安份。」

這,這,這……

齊林閉上眼,完他娘的了。

原來爺嘴裡的他,是靖七爺。

怎麼又是他?

齊林心裡湧上一股不太好,但極為強烈的預感--爺不會因為在蘇姑娘那邊受了挫,所以有了龍陽之好吧?

他看了眼顧長平的臉色,小心翼翼問:「爺,靖七爺怎麼不安份了?」

「這個你不必知道,去歇著吧!」

不必知道?

齊林瞬間風中凌亂了。

他和爺同吃同睡,同進同出,爺從來沒瞞過他什麼事情,怎麼到了靖七爺這裡,就不必知道了呢。

心中鬱結,走的也是一步三回頭。

「齊林!」顧長平叫住他。

齊林一喜,「爺?」

「去和蘇府那邊遞個訊,這幾日國子監脫不開身,見面的事情緩一緩。」

齊林的臉,肉眼可見的塌了下去。

他一走,顧長平走到窗樞前,一把推開。

夜色正深。

前世,石舜的下場也是橫死,而且死狀極其詭異。

宣平侯府被抄,諾大的府邸落在石尚書手裡,石尚書隨手給了小兒子,做他的別院。

石舜就把他那些粉兒,玉倌兒安置在侯府。

有日月圓,他起了玩興,與新買來的玉倌兒夜遊侯府,在小庵堂附近遇了四姑娘的鬼魂,慌不擇路時,被什麼東西絆倒,倒在一枝朝天的枯枝上。

枯枝將他的身子穿了個對穿,血盡而亡,而陪他夜遊的玉倌兒,當夜也不見了人影。

刑部查了半天案,什麼都沒查到,對外只得說是被鬼纏了身。

再後來石尚書家被抄,有石舜的下人在看熱鬧的人群里,發現了那個失蹤的玉倌兒,他邊上站著的人,便是靖七爺。

前世如此,這一世亦如此。

石舜的死,只怕與她脫不了干係。

顧長平突然回想起在內堂里,那雙手伸進了掌中時的感覺,微涼,滑膩,軟若無骨。

這樣一雙柔軟的手,竟然半點都不怕沾上惡人的血……

顧長平儒雅的臉上沒來由的多了一分好奇。

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

第二天,刑部果然又派人來察看現場。

數個官員看了大半天,依舊沒找到任何線索;下午,換了另一撥官員再來,還是一無所獲。

刑部的人一走,顧長平立刻做了三件事。

頭一件,便讓人將後院整個封住了,下令任何監生不許私入。

第二件,他將國子監所有教員招來,商議對靖、魯二人的處罰,理由是石舜不因這二人而死,卻多多少少與這二人脫不了干係。

眾教員一商議,決定以往常的慣例來辦。於是二人停了課,被帶到繩衍廳糾舉懲治。

靖寶是七天,懲治的辦法是抄書,罪名是私下相會。

魯平定的罪名更大些,時間是十天,並挨了二十記手心。

第三件,他親自帶著監承沈長庚,以及數位博士去石府弔唁。

這般陣仗,自然紙包不住火。

僅僅大半天的時間,整個四九城都知道石尚書的小兒子離奇地撞死了。

那些曾經被他玩弄過的伎女,玉官兒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自籌銀子,請有文採的書生將這一樁奇事寫成女鬼復仇故事,並請了說書先生在茶館里說。

消息傳到宣平侯耳朵里,他大吃一驚,立刻派人暗下打聽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一打聽,把宣平侯驚得跌坐在太師椅上,恁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許久,他回過神,命人把小兒子陸懷奇找來。

陸懷奇站在親爹面前,多少有些拘謹,問:「父親找我來有什麼事?」

「靖寶入了國子監,將來科考、做官,必是個有出息的人。你與他年歲相近,要與他多接觸,多學習,不求和他一樣光耀門楣,也該學著長進些。」

宣平侯拈鬚道:「等國子監十五放學,你親去把人接家裡來玩一日。」

陸懷奇大喜過望。

也不知道怎的,自打小七進了國子監,他的魂兒就跟了過去,整天惦記著這個人。

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有沒有被人欺負……跟魔怔了似的。

現在可好了,連父親都交待他要和小七多香親,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偷溜爬牆了。

陸懷奇興高采烈地走了,宣平侯又叫髮妻孫氏,言談中露出還想讓靖寶做女婿的想法。

孫氏生的女兒早早都嫁了人,府里沒出門子的,都是幾個姨娘生的,都稱得上人品容貌上佳。

要抬哪一個呢?

孫氏後悔自己沒再多生個女兒,這個靖七還真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選。

姑娘們:怡然的《玉淵錯:嫡女的快意生活》和《凌先生,離婚請簽字》

這兩本已經改編成聽書上架了,有空的話,可以去聽聽!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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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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