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與老頭的對弈（上）
葉冰宇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之後，此刻也是在做抉擇，眉頭一直是緊縮著。
張九建則是有些尷尬，因為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所有的方法都是葉冰宇出，他這四十多歲的人在這杵著站著，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
但他只能在這等著，因為這事兒，是葉冰宇說的算。
這時，那個老頭可不快活嘛，哈哈大笑道：「沒轍了吧，乖乖給俺交上錢財，我便讓你們買草藥。」
一旁的人看了，都於心不忍，紛紛勸道：「就答應他吧！他的那些東西都不值錢的，賠不了幾百塊錢。」
「是呀，能早點買完你們就早點買了拉倒，攤上這事兒，搞不好會染一身的晦氣的。」
「............」
葉冰宇看一旁的路人都如此好心，心裡微微一暖，但他此時已經想出對策了，只是剛才，他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看那老頭如此囂張，便就是葉冰宇此時也忍不下這口氣了，便沖著那老頭嘻嘻笑，這一個表情讓那老頭心神隱隱有些許不安，但還是不相信葉冰宇能搞出些什麼名堂。
葉冰宇將笑容一收，便對他說：「老爺爺，我想你是不是該讓我們到你那攤位上看看，我們還不一定要買你的葯呢！」
那老頭一聽，頓時氣勢就弱了些，因為他也知道，如果葉冰宇不買草藥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方，所以便死撐著面子說道：「那你過來吧！我的藥材絕對包你滿意。」
最後幾個字，這老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一旁的路人都聽樂了。不得不說，葉冰宇這一手整的，軟硬不吃，還直攻要害，緊緊地掐住了那老頭兒的死穴，這老頭也只能被葉冰宇牽著鼻子走。
那老頭說完，便一邊氣洶洶地吼道：「都給俺讓開。」一邊給葉冰宇和張九建帶路，此刻的他，臉都快綠了。
一旁的路人也想看看葉冰宇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便都跟了過去。
很快，眾人便到了那老頭的攤位點，即便葉冰宇知道九幽草、極陰草、極陽草和金絲草雖說不是很常見，但要專門收集的話，也會有不少。
可看到那老頭幾百株這些草，他也是微微一愣。
他定睛一瞧，吃驚了，心想：我哩個乖乖呀，這裡面還不乏養魂草。
但葉冰宇很快便調整好心態，按他原計劃進行。
那老頭指了指那幾百株草藥，說道：「這些草藥你們自己看吧，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葉冰宇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便蹲下來一株株地看。
不仔細看不知道，現在一認真看，心裡又是嚇得猛然一跳：這些株可比張九建找的那幾株要好好幾倍呀！
葉冰宇此刻看到的這些九幽草平均年份都在5年以上，極陰草、極陽草以及金絲草也都在5年以上，最可怕的是養魂草，這些株都在15年左右。
但是，葉冰宇還是強忍著心中的驚訝，淡淡地說道：「這些我都不要。」
那老頭一聽，頓時急了，說道：「唉，小子，你是不是不識貨呀！我來跟你講講，這個是九幽草，這個是極陰草，這個是極陽草，那個是金絲草。」
說著便用手指著那幾株草藥，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株養魂草，鄭重地說道：「最厲害的是這個，養魂草，對普通人，只要有半口氣，便能起死回生。」
緊接著，他又生怕葉冰宇不買，便一一介紹給葉冰宇聽。
葉冰宇都聽懵了，我去，你既然知道這些功效，為何要賣這麼便宜。
只不過這些都是葉冰宇心裡的話，不能說出來。他還得裝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等到那老頭將這些都講完的時候，路人都覺得這老頭有些誇大了，都小聲地嘀咕說：怕不是假貨吧，怎麼可能這麼便宜一株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至於那些知道老頭習性的人都撇撇嘴，說道：「唉，那老頭整天都這樣，不用聽他瞎逼逼。」
那老頭可不管這些「流言蜚語」，老頭只是一臉殷切地對葉冰宇說：「小兄弟，你買不買？」
葉冰宇聽了嘴角都忍不住狠狠地一抽，為了賣出這些草，不僅賣的價格低，而且還能屈能伸，要不是葉冰宇自己能識貨，自己也可能會認為他是那種江湖騙子。
葉冰宇收了收自己的心緒，強忍著惡寒，面對著這個奇葩老頭的熱情。
四周好多人都以為葉冰宇會被騙，紛紛好心勸說道：
「小兄弟，你可別上當了，他說的那些草藥固然沒有錯，但是那些草都是珍貴無比，我們都沒有地方買，他一個糟老頭在哪兒買呢？」
「就是，就是，暫且不說他說的怎麼樣，就說那養魂草，起死回生的功效，怎麼可能才三十塊錢？這不是跟上大街買白菜一樣，那人人不都會很長壽，哪裡會有疾病？」
「............」
這些聲音一一傳入了葉冰宇的耳中，葉冰宇心裡又是一暖。
但那老頭聽了，可就急了，頓時氣惱地說道：「是你們買還是他買呀？」
老頭這聲音一出，大家都安靜了。
至於張九建聽了，也覺得那麼厲害的草藥賣這麼便宜不大可能，但決定權還是在葉冰宇手中，只得默默地看葉冰宇怎麼做了。
葉冰宇這時又開口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些草是什麼功效，那麼你知道它們一般生長在什麼地方嗎？」
此時那老頭眼角間閃過一絲亮光，只不過，除了葉冰宇，並沒有人注意到。
老頭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說道：「我都知道這些草的功效，這生長地那還不簡單。」便侃侃而談起來。
葉冰宇越聽越驚訝，也越發堅定了自己的計劃，他默默地念了一句：老頭，對不起了。
於是，還不待那老頭說完，葉冰宇便打斷他說道：「老爺爺，雖然我知道你很想賣出去這些藥草，但是也不能瞎扯呀！」
那老頭剛想要解釋，就被葉冰宇無情地打斷了，「老爺爺，你先別跟我掰扯到底是對是錯。你且先跟我說說看，這些藥草是不是你摘的？」
聽到這話，四周的路人也都豎起耳朵來聽。
那老頭眼都不帶眨的，張口就說，「是，就是我摘的。」
葉冰宇則繼續問：「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你是如何飛檐走壁將這些東西摘下來的？」
那老頭猶豫了一下，便嘆了口氣，說道：「哎，這些都是我十四年前摘的，本來打算送給我的上級治病，可惜那時上級不在華夏，我就沒來得及送出去。」
葉冰宇聽了，覺得有意思，便饒有興緻地問道：「哦，那麼你上司是得了怪病？」
這時，聽到這話的老頭，突然之間便感傷起來：「那時，我的上司被別人下了劇毒，而那時我上司的妻子才剛剛懷孕，十個月後，他們來過這裡一次，可惜那時我沒趕上見上司一面，他和他的妻子在這裡接生後幾個時辰便走了，那孩子被放在這裡，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但，只可惜，茫茫人海，我也沒找到那孩子。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我的上司，也不知他是生還是......」
說到這兒，老頭的眼有點紅了，周圍的路人見了，也覺得要不要可憐這老頭一下。
可是，葉冰宇這時決定要把壞人做到底，便很不講情面地說了句：「老爺爺，如果說你摘這些草救人一命的話，為何它那麼便宜，你這還沒賣出去幾株，你自己這攤位便要交不少租金，你是怎麼撐過這十幾年的。」
這時這老頭說不出來話了。因為他覺得自己雖然有關係，但是自己上司都沒了，誰會相信現在自己是有人撐腰的。
緊接著，葉冰宇又說道：「老爺爺，就算這些是你十四年前摘的，那時候，你至少也要五十歲了吧，那時候，你能飛檐走壁，跋山涉水找這麼多藥草？你別跟我說你是一個武道大師。」
葉冰宇這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路人都好像頓然醒悟了一般，看向那老頭的表情帶著惱意，眼中還帶著絲絲驚訝。
雖然那老頭想說自己有武功的，但此時也沒人相信呀！
此時的他快要哭了，心裡都開始罵了：你到底買不買呀！別砸了我的招牌呀！
要是這小老頭的「肺腑之言」讓眾人聽到，絕對的，齊齊的，滿額頭的黑線：就這招牌，還需要砸？
葉冰宇見他的表情極為豐富，強忍著心中的那些笑意，面無表情地對那老頭說：「老爺爺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還要再給我們大家編一個故事嗎？」
老頭此刻聽了，臉都變紅了，想說話，可是硬是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冰宇此刻又是無情的補了一刀：「老爺爺，這藥草我就不買了，留給那些能被你故事感動的人吧！」
這句話軟綿綿的，卻柔中帶刺，硬是讓那老頭憋的面色通紅。
而眾人也都好似受到了欺騙一般，對著那老頭指指點點，那老頭不怕有人跟他吵架，也不怕有人偷他東西，就怕自己名聲出現問題。
這時，他怒指葉冰宇，氣得只能說：「你............你...........」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冰宇看到目的達到了，便對張九建說：「建大哥，咱們走吧，這家攤鋪我們買不起。」
這種柔中帶刺的話也不由得讓眾人覺得葉冰宇不光嘴皮子，而且城府也是很深。
他們如今望向葉冰宇的眼神除了對於葉冰宇小小年紀說話上的驚艷之色，還帶有了一絲絲敬意。
很快，在路人們口口相傳之下，老頭一時間圍滿了人的攤位上又寂靜如初，甚至，沒有人再往這裡面走了。
只剩下那老頭一個人，就那麼孤零零地站在那邊呆立著，遠遠望去，他的背影略微的有些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