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線（3）

維德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就是第三輪比賽的擂台場地？他站在一條破舊的街道上，疑惑地環顧四周。他的對手又在哪裡呢？而且最奇怪的是，這條街道和周圍的建築基本上都以紅色為主色調，使他一個綠衣綠髮的人顯得與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

這種顏色喜好，和萊奧那傢伙還挺像的，維德想著，不禁露出一個微笑。忽然，左前方的院子里傳來一陣聲響，是他的對手嗎？維德趕緊做好防備，但下一秒，院子的大門裡摔出來一個紅頭髮的小女孩。

維德一愣，這又是誰？但在小女孩抬起頭的瞬間，維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因為這個小孩除了看著要小很多之外，竟然長得和萊奧一模一樣，只是那雙灰色的眼睛里卻帶著維德沒見過的冷漠神情。

但這個小萊奧卻並沒有注意維德，而是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就準備跑，但這時，幾個從大門裡衝出來的小孩一把把她推翻在地上，合夥毆打起她來。

「住手！你們這些傢伙！」維德皺緊眉頭衝過去，想要拉開這些小孩，卻撲了個空——他的手從他們身體里穿過去了。

「這...」他驚訝地瞪大眼睛，隨即拉下眼罩觀察起來。原來這些只是虛構的影像而已，維德皺了皺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小孩欺負這個長得酷似萊奧的女孩。

但忽然，那個小萊奧的周身散發出綠色的熒光，那幾個小孩嚇了一跳。「厄運！這傢伙也有厄運！」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他們又開始對她拳打腳踢，但很顯然，有了這層綠色的防護，他們似乎並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維德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幾個小孩又跑回了大門裡，而這個小女孩——維德現在可以確定，她就是小時候的萊奧，依然坐在原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綠光慢慢消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上去並不為這個能保護她的東西感到高興。

維德剛想走近她，這個影像就消失了。他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忽然，大門被猛地打開了，幾個小孩粗魯地把小萊奧推了出去。

「滾開吧！帶著厄運的傢伙！」一個小孩喊道。

「天生就有厄運，和她那該死的弟弟一樣！」另一個小孩惡毒地說。

一直面無表情的萊奧忽然狠狠地盯著剛才說話的那個小孩。萊奧還有個弟弟？維德好像沒有聽她說過。而那個小孩則毫不示弱地盯回去。

「怎麼？難道不是嗎？」他咧開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就是你弟弟的厄運剋死了你們家的人，所以他活該被弄死！我看你多半也一樣！」

這時，一個女人從裡面走出來，把周圍的小孩都叫了進去。「你...」她皺著眉頭看著小萊奧，「你不能再呆在這裡了。你不能像你弟弟一樣給我們孤兒院帶來災難。你走吧。」說完，她就關上了大門。

怎麼可以這樣？因為綠色有厄運所以就這樣拋棄她？維德在小萊奧面前蹲下，看著她的臉。她看不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而她那雙灰色的眼睛里，似乎是另一幅場景...

那副場景逐漸變大，維德發現自己又來到另一個地方，但不變的是周圍的色調依然是紅色的。

萊奧正站在一棟房子門口，看著比剛才還要小一點。一個陌生的女人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跑出去。「不行，」那個女人不耐煩地說，「這是族人的安排，必須這樣。」

「那是我弟弟！」小萊奧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唯一的親人了...」

「就是他的厄運害死了你父母，」那個女人說，「你知道這是我們這裡的傳統，他那雙眼睛，帶著厄運的顏色！」

「不...」小萊奧哭了出來。維德嘆了口氣，往她張望的方向看去，幾個人正抱著一個紅頭髮的小男孩離開。這個男孩...維德皺了皺眉，看著怎麼有點熟悉...他搜索了一下大腦里的記憶，一副場景出現在他腦海里。

那是他正在被製作出來的時候，當時他已經有了自我意識，而那些人正談論要給他換一雙眼睛。他們要把誰的眼睛給他？另一個培養罐被移了過來，裡面是一個看著比他小的男孩。那是...

萊奧的弟弟！？

不會錯，他的記憶絕對不會錯。他現在這雙眼睛的主人，他絕對不會記錯，就是這個被抱走的紅髮小男孩。而他卻是...萊奧的弟弟？

維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萊奧會怎麼想？她最後的親人，最後卻等於是被他殺死了。這雙「厄運」來源的眼睛，最終竟然回到了他這裡？難怪萊奧跟著自己總是沒什麼好事，他分明就是她的厄運，維德自嘲似的想。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已經開始變化了，但依舊是瑞德星的景象。那個人...是真的萊奧嗎？維德緊張地看著朝他走來的萊奧。但不出所料，這個也只是個影像，從他身體里穿過了。

「凹凸大賽？」一個聲音傳來，「你要去？」

「是啊，怎麼也比在這裡強。」萊奧滿不在乎地說。

「但你才16歲不是？這也...」

「年齡算什麼？」萊奧不耐煩地說，「年齡改了不就行了？」

「你...你確定...」

「沒什麼不確定的，」萊奧說，「反正，我早就想讓自己再大個兩歲了。改成18歲也沒人會發現。我走了。」

維德愣愣地看著萊奧的背影。她騙了他，她騙了所有的人。她其實只有16歲，其實比他們很多人都要小。

萊奧忽然停下來，維德聽見她說：「畢竟，要是再大兩歲的話，說不定，就能保護好別人了。」

周圍的景象隨著萊奧說完的話消失了，而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維德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超能研究所。維德搖了搖頭，走了進去。會在裡面看到萊奧的弟弟嗎？說不定他還...

大概不可能了吧，維德搖了搖頭。畢竟，他的眼睛都已經在自己這裡了。維德腳步沉重地走進大廳，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萊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