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踏入前世的戰場
鬼子成被老闆罵的趕緊夾着襠出去。
等他走後，老魏第一時間就將眼睛落在電腦屏幕上。
屏幕上正是鬼子成走出他辦公室的畫面。
這是獨立的監控。
老魏目光炯炯的盯着畫面。
只見鬼子成擦著頭上的汗，拿出電話，應該是打給弟弟，他沖電話里道：「老闆剛剛敲打我了，你特么最近消停點，別瞎幾把亂搞了，聽到沒有？」
樓下的陸明黑著臉說了聲知道，放下電話后他目光陰冷的盯着車前，忽然問身邊的老三：「那個小濤實力到底怎麼樣？」
「明哥，你問這個幹嗎？」
「他不是敢和我叫板嗎，到場后你去拉他那隊人到我身邊，打起來做第一波。」
老三答應着心想這狗日夠毒。
因為無論打仗打架，頭波從來傷亡最大。
話說紀元後的火併，都是刀槍齊上陣，打架也和打仗差不多了。
尤其今天大家去待規劃區要逼那頭的梁博轉讓土地，這等於是搶人家的財路，對方必定會急眼。
所以今兒說不好就得掛幾個，那自然誰在頭波誰倒霉唄。
*****
在顧海濤王志勝走後，林耀就回到室內。
他家的床鋪上躺着個瘦的彷彿是個紙片人的中年女子。
女人眼窩深陷骨瘦如柴。
她明明才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已有五十多。
林耀拿起窗邊的飯碗，沖了袋米糊，端來溫柔的喂母親吃下。
接着他又不嫌臟不避嫌的幫媽媽上了趟廁所。
然後林耀才拿起門後面掛的那隻，已經泛舊但質量極好軍綠色的背包，和媽媽道：「你好好歇著，我再去給你弄點葯回來。」
說完他鎖門出發。
林耀已漸行漸遠，但背包搭葉上斑駁的五芒星反射的光，依舊在女人的眼中閃爍。
她知道，兒子要不是自己的拖累，是不會混的這樣的。
她真想早點離開人世，因為這對她對兒子都是解脫。
可是她又捨不得再也看不到兒子。
這對母子就這樣在這個文明重建的世道里，艱難且糾結的相依為命著。
另外一頭。
車隊出發后。
顧海濤坐在顛簸的車斗里，撇見角落有些破布條，他就去撿起，還扯過王志勝的手給他繞上。
王志勝頓時挺懵的：「摸我小手幹嘛？」
顧海濤沒搭理這個賤貨，眼瞅邊上還有些破鐵皮，他又撿起給他塞進去做護腕。
其他人受此啟發也有樣學樣。
誰知這時，王志勝又出么蛾子。
他忽然撿起塊鐵皮就往褲子裏塞，號稱要做鐵護襠，結果不小心給戳了下頓時嗷嗷的叫。
然後他就無視所有人掏出根小蚯蚓，委屈噠噠的對顧海濤說：「你看，第二道皺褶處是不是破了，是吧，你是不是弟兄？是弟兄你幫我叼著，我找個支點把鳥翻轉157度晒晒太陽。」
車上的弟兄們直接笑瘋。
顧海濤大怒，這玩意是給我叼的嗎？他拿起軍刺作勢要捅，這貨才消停下來。
二十分鐘后，車隊出城。
城外便是滿目荒蕪的待規劃區。
這裏也有不少城鎮和居民。
但他們比規劃區的人缺衣少糧，活的更加艱難。
顧海濤看到好幾個骨瘦如柴的孩童，外星人似的頂着顆大腦袋，追着汽車的煙塵無知的雀躍。
陽光下，他們肚皮上的肋骨都反光！
人類文明在經歷上百年的休養生息后，終於開始向曾經輝煌的歷史邁開追趕的腳步。
各重建區市政議會整齊劃一的喊出復興口號。
軍警更是將拯救待規劃區的民眾視為最高使命。
然而這些漂亮口號的背後，卻是目前的精英階層對於生命和財富的一場搜刮盛宴，同時也是他們內部的又一次自我清洗重新排序。
這是三年後的顧海濤，在老魏的教導下才有的認識。
直到犧牲前一刻，他都還覺得老魏說的未免太過偏激。
然而血淋漓的真相告訴了他，並不是老魏偏激，是他太天真。
顧海濤就這麼坐在搖搖晃晃的車上，踏入前世首次的戰場。
他還記得那次自己看到王志勝的斷碗血流如注時，都嚇的差點沒尿了褲子！
也就在這時。
遠處煙塵滾滾，有最少七八輛皮卡斜斜的插來，直接攔在他們面前。
陸明用手邊的望遠鏡一看，頓時炸毛，李榮華的人怎麼來了！
南區的李榮華今年才三十六，卻已經擁有了兩家夜場，一家藥廠還有個建築公司這樣的實力。
陸明倒是知道李榮華也想參合待規劃區的開發，但他沒想到今天就和對方的人碰上。
他立刻停車跳下去喊：「艹，下車，都下車，操起傢伙，誰也別慫！」
車隊便並肩停好，一群馬仔紛紛下車。
老三開始「熱情」招呼：「小濤，你們這車到前面來。」
另外四車人聞言都不由看向顧海濤。
顧海濤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冷冷一笑，道：「就是個上去就乾的事，還講究排兵佈陣啊！」
顧海濤說完邁步往前，王志勝自然跟上。
陳別江也沒猶豫，招呼自己的弟兄羅剛：「走。」
羅剛卻嘀咕道：「這特么又不是我們惹的明哥。」
陳別江立刻低聲罵道：「閉了！這種鳥事就算不在頭陣，前面輸了後面難道還站的住？」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這傢伙不僅僅膽大還冷靜，是天生的戰犯料子。
這會兒對方也在聚集，看人頭要比這裏多七八個。
尤其對方帶隊的是在南區大名鼎鼎的周二偉，李榮華的江山有半數就是他打下的。
就江湖名氣而言，陸明確實要比對方低些。
再看陸明握著把槍，在這個時候卻沒鼓舞士氣，反而在打電話喊：「老闆，是李榮華的人，他們人多。。。」
我尼瑪！你這是在動搖軍心嗎？
顧海濤暗暗不屑之際，又兩輛車開來。
三方最終各自相距十來米停下。
但廢品回收站的老闆梁博並沒有下車。
他挺著個大肚子冷冷的看着兩路人馬對上，說：「艹。都當城外是盤菜呢，呵呵。」
說着他用肥嘟嘟的手指，伸出車窗外打了個響指。
他皮卡后斗里的一個年輕人抬手對天便來一槍，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