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還是相遇?

第二章 偶遇還是相遇?

蠻力拗不贏巧勁。

三人約莫追逐了一炷香。明動仍面不改色,遊刃有餘。反觀提刀大漢面頰通紅,額角的汗珠灑落不止,想來邊跑邊聚氣並不容易。

握筆漢子見此情形,也沒了起初的從容,濃眉漸鎖,眼咕嚕急轉。其實他早已有了對策,只是心底猶豫其間的捨得。

樹的影,花的葉不斷從三人身旁掠過。

估計又過了半柱香,提刀漢子氣喘吁吁的停下,雙目赤紅的看着明動身影漸遠,握筆漢子奔至其身旁,咬牙切齒道:「那頂帽子值不了多少錢,別追了。再追下去,進入其他山寨的地盤,就得不償失了。」

稍微緩過氣的提刀漢子斬釘截鐵道:「不。」又喘了口氣續道:「若讓其他山寨知道我們放掉了普通人,還是黃毛小子,豈不惹人笑話。況且若不解決此人,往後我倆定沒好日子過。」

握筆漢子那不知其意。寨主是心狠手辣,賞罰分明的主兒,若他知道此事....

想到此處,握筆漢子打了個冷顫,咬牙道:「以那小子的腳程,全力追上他約莫需要多久?」

「半柱香。」

握筆漢子驀然冷笑:「不知好歹,待抓住他,定要把他的村落屠個乾淨。」說着舞動毛筆,軌跡奇異,不成形狀。

登時空氣泛出漣漪,一浪推一浪朝明動方向涌去。

在漢子的山寨,每個普通隊伍都有一支這樣的毛筆,主要是對付聚氣境的高手。毛筆統稱為鎖,顧名思義是鎖住敵人的身體和元氣,可攻可守。

兩人能肆無忌憚的屠村,毛筆是最大手段籌碼。如今用之對付尋常不過的明動,當真是下足了血本。追究其最根本之因,是兩人心頭氣不過,哪有「大象踩不死螞蟻」的說法。

正暗自竊喜甩開兩人的明動突感四肢被大手緊緊握住,動彈不得。不僅如此,連呼吸都有些不順,心頭登時一亂,失了方寸。

人在快,也快不過元氣,除非...

兩漢子停頓施招並未浪費多少時間,稍微追蹤,明動身影已遙遙可見。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握筆漢子鬢角滑落,想來他使用毛筆並不容易。同樣明動亦是大汗淋漓,雖不能回頭,但靈耳早已捕捉到兩漢子已追了上來。

首次與人交鋒,又落入困境,饒是明動在書中看過這等場景,心智仍亂得一塌糊塗,身體也只是本能做奔跑狀,卻無濟於事。

在距離明動大約五十丈處,握筆漢子停下,顫聲道:「留活口。」

提刀漢子會意,三五個箭步,健腕輕翻,刀鋒換刀背,虎虎生風朝明動背後砸去。

「砰」一記悶響,明動喉嚨一甜,鮮血一吐,腦袋一沉,眼睛一黑,身姿搖曳,昏昏欲睡。

見明動竟未倒下,心底暗贊好身板,但手上並不客氣,再一記猛刀。

這刀下去,定讓明動骨頭盡碎,終生癱床。

犀利的刀,捲起嗤嗤的風。眼看要塵埃落定,電光火石間。一聲怪叫陡然響起,瞬時一襲白如雪的衣衫覆蓋明動全身。

「叮」的脆響。

大刀宛如砍在金石上。

猝不及防,提刀大漢猛退三步,虎口發麻,刀身亂顫。不僅如此,衣衫出,毛筆瞬間分裂,元氣反涌,握筆漢子在茫然中被無形的元氣砸中,摔倒在地,昏迷過去。

得到喘息的機會的明動也恢復了神智,心頭響起脆生生的叫喚聲:「是我,是我。」,打消了大半疑惑,心想,小圓竟有如此妙用。

明動知身體能動,血氣瞬間湧上頭頂,少年的方剛和衝動佔據整個身心。扭頭一看,只有一人,明動腥紅的唇角裂開。

你一刀,那我就二十拳,不管打不打的過。

身體一轉,捏拳直接沖向提刀大漢。

此時此景,宛如明動兒時被野獸欺負的猛然反擊,那股凶勁,狠勁,不怕死的勁,在根根炸起的短髮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小圓拉不住,老村長拉不住,村裏的叔叔伯伯拉不住......

提刀漢子可不是猛獸,亦不是善類,見明動這拳來得毫無章法,心裏有了底,右腳猛扎,左腳一劃,輕微側身,拳頭從臉頰劃過。右手再一拉一翻一頂,刀劍朝明動喉間刺去。

吃過衣衫的虧,提刀大漢深知衣衫不容小覷,不可硬撼。

明動冷笑,每次與猛獸殊死搏鬥,他都是賣破綻給野獸,在見機找出敵人破綻。打鬥起來,明動異常冷靜,往往愈打愈猛。用老村長的話:天生的,比不得。

明動抬右腳,左腳點地,身體騰空往右側輕翻,刀尖以及刀鋒從喉間劃過,刀身多餘的部分觸到衣衫,吭吭作響。

提刀大漢雙目一凝,心想反應不慢,不過卻是漏洞百出。左手探爪,快如電的朝明動喉嚨抓去。

換做尋常人,定被一招鎖喉,可明動,誒,該怎麼說,還是那句話:天生的,比不得。

只見明動右翻的身軀,違規常理的猛然左翻,右手掄拳。

「啪」

張大嘴巴的提刀大漢,左眼角崩裂,鮮血直流。他沒想到,心底充滿不可思議。

一拳到肉,明動乘大漢未反應,又是一拳。這一拳,打在唇角上。

唇角裂。

連續吃痛,大漢亦反應過來,提刀擋住明動呼之欲來的第三拳。

然而明動並未乘勝追擊,只是虛晃。落地后狠狠吐了口惡氣,心裏爽了半分。

提刀大漢見勢後退三步。不過常年舔刀口的他,不像明動,給敵人留半分機會。心底一盤算,提刀便上。

招式如出一轍。

明動亦如法炮製。

此次過招,明動忘了件事兒,提刀大漢有種神奇的力量,雖然明動還不知這神奇的力量是何物。

大漢在明動右翻時,並未探爪,而是把元氣聚集在刀身上。刀身撞在明動衣衫上,雖未給明動造成重創,但強烈的衝擊,依然把明動震得氣血翻湧,身形踉蹌。

一般而言,普通人被元氣擊中,不死也傷,而見明動毫髮無傷,提刀大漢已然不把明動當做普通人,或者說那件衣衫。

大刀再起。

大漢橫跨一步,手抬,刀落,目標直指明動脖頸。同時心想,饒是你神仙在世,也沒辦法在衝擊中翻身。

明動亦如此想。不過這還難不到他。

只見他肩膀高聳,脫臼似的擋在脖頸前。

「叮。」刀再落衣衫,明動紋絲不動,那提刀大漢卻後退三步,看來此擊大漢並未用元氣。

不然明動身形必會踉蹌。

大漢面上若無其事的甩著發麻的手腕,心裏卻是難受得無以復加。見明動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立馬摒棄雜念,思考對策。

明動亦在思索那莫名其妙的衝擊,並未出手。

稍時,提刀大漢眼眸微亮,攻勢再起。

明動接招,有了前車之鑒,明動已沒之前的奔放之勢。

前五十招,高下立判,明動被打的節節敗退,畢竟大漢走南闖北幾年,手上有幾手真招式。

五十招過後,明動也大致算清了那衝擊的間隔,漸漸恢復了兇猛攻勢,不過仍然沒討到便宜。顯然大漢也是精心計劃過的,有時幾回合不見衝擊之勢,有時連續兩次衝擊,打個明動措手不及。

好在明動憑藉過人的耐力,隨時間推移從最初的一味防守,漸漸有了進攻。並且起初那怯生緊張感逐漸淡化,心底是愈來愈火熱,有了一絲對外界生活的憧憬。

有人喜,則有人愁。若非心口積了惡氣,提刀大漢或許早溜了,心底苦笑不已,這小子是尋常人?而且見明動閃亮的雙眸,「溜」並不實在,只有憑藉經驗,強撐體力,硬上。

就這樣,在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時,在明動正處興頭時。

一位身着黑色衣衫,手握鐵塊的少年路過。

「砰」

「砰」

兩位大漢被敲碎,灰飛煙滅。

快!

快得明動還在出手,未收手,就已結束。

快得明動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大漢就已消失。

少年漂浮空中,握著其貌不揚的鐵塊,或者說是鐵疙瘩,雙眼明亮。

待明動反應過來,目瞪口呆時,上空又「飛」來兩人。

一人周身模糊,難以窺得其貌。

一人是身負大刀的男子,身姿偉岸,刀眉刀眼。整個人彷彿是渾然天成的一把刀,凌厲的氣息直斬霄漢,似乎要把紅日劈開。

明動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當下只有一種感覺,身體彷彿在裂開,切口平整的裂開。儘管是幻覺,但他卻覺得如此真實。

雙目的刺痛令他無法直視,耳旁飄過蒼勁有力的聲音:「終於找到你。」

負刀男子望着少年和明動,閉上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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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世長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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