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塵事
「臣歐陽鋒，領旨謝恩。」
在聖旨內容的波瀾起伏中，歐陽鋒顯得非常平靜。恭敬的三拜后，從天使手中接下聖旨。
「歐陽將軍，何時動身前往京城？」
天使見歐陽鋒接下聖旨，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擔憂的開口問道。
天使可不清楚接下聖旨的歐陽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皇帝在聖旨中可是詢問來着。
歐陽鋒直言不諱，道：「天使稍等兩日，長安城的事宜還需安排妥當。」
「如此，下官便在驛館中靜待將軍。」
天使聽到歐陽鋒的回答，開口告辭。
歐陽鋒不置可否，將天使送出。
至於白駝山莊外，與長安三千騎兵衛相持的上萬軍士，也隨天使離去。
看着緩緩退去的軍陣，歐陽鋒搖頭輕聲苦笑：「天捷軍！」
作為大夏帝國最最最精銳的天捷軍，進入體系幾年的歐陽鋒如何不明白。
皇帝這是要逼自己站隊啊！
站隊！
是滴。
歐陽鋒感到不可思議。
「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歐陽鋒這話是對剛到他身邊的歐陽克說的。
歐陽克今年十一歲了，站在擁有無數光壞的父親身邊，他依然散發着屬於他的自己螢火之光。
「父親，您支持誰？」
歐陽克轉過他繼承了父母優良基因的英俊臉蛋，好奇問道。
歐陽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克兒以為誰對誰錯？」
歐陽克沉默了片刻，肯定道：「太子。」
「太子變法這幾年的成果，有目共睹。」
「嗯！」
「不錯。」
歐陽鋒當然清楚，太子在短短三年時間裏，讓整個大夏帝國的國力和民力騰飛。
強大，已經是無須質疑的事實。
即便面對蠻族，夷族的連連征戰，雙線作戰下的大夏帝國依然遊刃有餘。
這也致使，皇帝與太子能有閑心搞起內鬥。
「那父親是要進京幫助太子？」歐陽克這時候很激動。
歐陽鋒專頭看向歐陽克，內心微微感嘆。
「江山代有人才出！」
「一代新人換舊顏。」
太子，這位可以跟自己父皇叫板的殿下，幾乎成為了年輕人崇拜的偶像。
歐陽鋒並不否認，太子的確比他的老父親做的更好。
但是，他歐陽鋒是臣子。
是皇帝的臣子，不是太子的。
「不，父親會支持陛下。」
聽了歐陽鋒的話，原本激動的以為可以跟隨父親北山，初顯身手的歐陽克，突然愣住了。
他沒有問為什麼，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
而歐陽鋒淡淡一笑，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為父當盡忠。」
說到這裏，歐陽鋒頓了一下，才接着道：「即便是愚忠。」
看着瀟灑轉身的父親，歐陽克忽然覺得，父親好偉大。
「愚忠嗎？」
「這是因為曾祖父曾經走錯了一次？」
對於歐陽家的歷史，歐陽克自然清楚不已。
當年，正是因為他的曾祖父也面臨父親這時候一樣的選擇而支持太子。
結果便是敗走崑崙。
雖歐陽家得以倖存，但其主要原因還是當年的皇帝並沒有深究。
故而，無顏面對的曾祖父，放棄了皇帝重新接納，遺憾終於崑崙。
「現在父親這樣做？」
「我懂了。」
歐陽克重重點頭。
很多時候，一個人並不是為自己而活。
因為責任。
歐陽父子的對話，讓時刻關注的王道靈受教了。
「難怪有千年的世家！」
受教后的王道靈，對於歐陽鋒教子的內容非常不屑。
老子明知結果，卻要慷慨就義，兒子深知其意，卻要大義滅親。
這套路？
王道靈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得了，我本天上來，何故染紅塵。」
原本還打算去京城看一看風雲際會的王道靈，此時沒了半點興趣。
他現在只需要等到歐陽鋒老死，以全師徒一場就行了。
這些年來，歐陽鋒雖然牢牢把持着天下第一的稱號，也從後天一流進入了先天超一流。
但，卻始終沒有入道。
沒入道，百年過後依然難逃宿命輪迴，最終化作一杯黃土。
如此打算的王道靈，遺憾的看着白駝山莊搖頭。
歐陽家？
唉！
福源淺了一些。
無論歐陽鋒還是歐陽克，都沒入道的事，也讓王道靈明白了一個道理。
即便看似天才，然而依然會有天妒英才這一說法。
這些年來，無論白駝山莊也好，歐陽父子也好，都在王道靈的關注下。
故而，王道靈可以肯定，沒有人阻道，只是他們沒有這個命。
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命中有時終須有。
幫人入道？
王道靈不是沒有想過。
翻遍了修行疑難大全，王道靈找到了辦法。
可是最終權衡下，王道靈並不打算幫助歐陽父子入道。
原因很簡單，入道是修行最基礎的悟性。
要是連這點悟性都沒有，即便在別人的幫助下受點化而入道，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延長百年命運而已。
深知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的王道靈，自然會做選擇。
加持自己四周的陣法，王道靈開始讀書。
讀書？
不錯。
王道靈這些年來一直在讀書。
還別說，溫故而知新。
王道靈把記憶中的知識，有曾經王道靈的修行知識，有王道靈重生前的後世知識全部默寫下來後日夜翻讀。
這一讀，王道靈突然感覺，他似乎找到了修復道心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如同霧裏看花一樣，讓王道靈始終不得其法。
故而，王道靈一邊讀書一邊各種大膽設想。
各種想法被王道靈一一記錄下來。
分析后，認為可行的，王道靈再做推演假設。
「道友可在？」
就在王道靈計算出，他的本命神通蛤蟆吼，輔助那些至寶，仙器，靈寶組成高音喇叭，理論上的可以放大幾億倍，造成的殺傷力有多強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放下手中特製的毛筆，王道靈往陣法外看去。
「你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這些年來每隔三日都會準時而來的，這個世界的護道者，楊小菲。
王道靈揮手打開陣法，只見楊小菲熟門熟路的進入了王道靈一在拓展后的陣法空間里。
「給你帶了一些靈果。」
楊小菲把手中提着的竹籃，輕輕放在王道靈寫作的書案上。
王道靈看向竹籃里的靈果不由苦笑道：「我說了很多次，我要麼不吃，要麼吃肉。」
幾年的相處，楊小菲早對王道靈的習性有所了解。
楊小菲依然老生常談，道：「吃肉意味殺生，對修行不好。」
「歪理。」
王道靈搖著頭，從竹籃中拿起一顆桃子用力一咬。
「這什麼靈果？」
「不過三月桃罷了。」
王道靈一邊嚼著果實，一邊心中腹誹。
楊小菲每次按季節給他送來的靈果，真以為他王道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