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六開八架，宗師之威
十年太極不出門，三年八極打死人！
那二十年的八極呢？
巨獸一樣的莫桑像是瘋狗一樣凌空躍起，朝著趙玉亭揮拳而來。
幾百斤的巨獸凌空砸來，這恐怖的壓迫感讓周振生和白世維都感覺心頭一震。
勢不可擋！力不可違！
若是換做他們在台上，這一拳必須要退，半點還轉的餘地都沒有！
看著眼前的身形薄弱的趙玉亭，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看他如何應對。
但是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趙玉亭立於台前，眼中全然不見懼意。
弓腰，震步，側身而立，雙拳托自身前，頂天而上，點寸鋒芒刺目而出。
八極拳是戰場上殺出來的拳，是抗倭的拳，六開八架，拳中稱尊，武中問鼎的霸道之拳，狹路相逢，哪有半退的道理？
「起！」
一個震腳，趙玉亭所立之地，金石具碎，可見這氣力之瀚。
左拳託身而起，右拳凌空直上，一拳禦敵，一拳奪命，幾乎是一瞬間，一股沛然殺伐氣充斥著滿了整個茶樓。
以攻對攻，以剛對剛！
戰！戰！戰！
便是看台下的觀眾，也覺得有一股熱血在心頭孕育，只恨不得脫了上衣，赤膊相互較量一番。
莫桑的撲來的拳頭與趙玉亭的左拳撞在了一起，巨力之下，一股為不可見的氣浪從他們的碰撞點爆發。
擋住了！
雙拳相碰，凌空而起的莫桑整個人就這樣直直的停在了空中，瘋狂的目光當中此刻流露出些許清醒。
「what？！」
「is……isunbelievable！」
一聲冷哼打斷了他的驚訝，趙玉亭右拳行空而至，剛猛無匹的砸在了他右胸口的第三根和第五根肋骨之上。
嘎吱～
骨裂之音，應聲而起，幾百斤的巨獸直接被從空中打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一瞬間，整個茶樓都陷入了寂靜。
雙方體型上的差距，以及雙方碰撞之後的結果，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震撼。
蜉蝣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但……
誰才是浮遊？！
「拳上起風雲，足下震金門，這是？！」
「八極六開，霸王折韁！」
台下，周振生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趙玉亭。
什麼是宗師，這便是宗師！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目中無人，唯一股傲氣凌雲而上。
趙玉亭站在台前，搭著拳架，冷冷的看向了地上的莫桑。
「力足而行不至，拳剛而無拳意，和路邊的野狗有什麼區別？」
「再來！」
洪亮的聲音響起，看台上英吉利洋行的商人，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兩個嘴巴子一樣。
「不是說這老東西命不久矣了么？」
「這麼能打，怎麼回事兒？」
這一場拳斗背後牽扯著恐怖的金錢賭局，亨利洋行早就對趙玉亭做足了功夫，只是現在這情況……
嗷！
「fku！」
感受到了對方挑釁的目光，莫桑迅速的地上爬了起來，再一次瘋狗一樣的沖了過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點損傷，算的不得什麼！
他要殺了這個黃皮猴子，殺了這些該死的，膽敢嘲笑他的傢伙！
趙玉亭若足下生根，立於先前的位置，時而進步揮拳而上，時而輾轉提肘禦敵，任由莫桑一次又一次衝殺而來，在以更加剛猛的拳意將其逼退。
無論莫桑如何攻伐，不見趙玉亭離開此地三步。
朝陽手、單提手，閻羅三點手，迎面捶，攉打頂肘！
六開八架，拳意驚天，任由你百般攻伐，千般衝殺，唯有一拳鎮敵而去，周身氣力時凝時散，手上勁力，卻宛如群山，任清風吹拂，烈日灼燒，我自巍然不動鎮壓一方。
「好拳法，好宗師！」
「這絕對是入了暗勁的宗師，登堂入室，莫過於此!」
「就是不知道，這趙玉亭，得了化意沒有。」
台下周振生宛如饕鬄一樣，瘋狂的消化著趙玉亭的拳法，他這傢伙野路子出身，哪見過這個級別的宗師演拳？
自然是如饑似渴的瘋狂學習著，只是那暗勁的東西，卻是始終如同雲里霧裡，看不真切。
「生哥，趙玉亭的拳，我感覺只怕是還在韓教官之上。」
「北平什麼時候出了這等人物？江湖上竟然寂寂無名？」
周振生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起：「不好說，你我拳力太低，連暗勁都看不明白，能在江湖上有名的，都不是你我能夠議論的人物。」
「中華大地，卧虎藏龍，韓慕俠的拳能打出來名頭，說不準已經得了化勁。」
就在兩人看得入迷，討論的時候，台上的局勢忽然發生了微妙至極的變化。
趙玉亭，退步了？！
莫桑的身上此刻至少骨折了十幾處地方，腿骨，鎖骨，肋骨，指骨，全身上下被打的烏青滿布，可是卻依舊生龍活虎的朝著趙玉亭衝殺而來。
反觀趙玉亭，此刻不知道為何，原本宛若閑庭信步一樣的氣度，此刻變得有些捉襟見肘，跟莫桑對拳的時候，更是有那麼一瞬間呈現出了脫力的狀態，一個足下不穩，差點跪在了地上。
「不好！」
「他腿上的傷！」
周振生大驚，八極拳近七成的功夫都在腳上，足下震腳，周身之力行轉於拳，方有剛猛破雲之勢。
趙玉亭左腿有傷，十分拳力，能打出五分，便是邀天之倖，如今鏖戰到這個狀態，儼然便是要力竭了！
台上形式逆轉，勝負再次變得撲朔迷離，倒是讓台下的觀眾更加興奮了。
那種大起大落的感覺，那種將全部身家壓在這賭局的興奮，正讓他們沉淪其中。
就在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的時候，台上的趙玉亭忽然露出了一抹狠色。
打了這麼久，莫桑也看出來了趙玉亭腿上有傷，便開始集中全力攻他左腿，他若防得住，便再次來過，他若防不住……
那便要他的命！
莫桑再次虎撲而來，凶神惡煞，好不魁梧。
趙玉亭卻做了一個極度大膽的行為，完全放棄了左腿的防護，臉上露出一抹狠色，右拳朝天而去，沛然巨力自足下起，整個看台都在微微震蕩。
看到這熟悉的一式，周振生雙目瞪得渾圓。
「那是！」
「向死而生，五嶽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