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雪夜跑出去的無毛貓還算幸運,當天穿了一件顏色醒目的寵物服,在一家練歌房的屋檐下躲雪時,被那家店的前台看到了,避免了凍餓而死的厄運。

因為它有私自離家的前科,鳳樓一早給它定製了項圈,上面有他的聯繫電話。卻不知中間又出了什麼狀況,到了第三天對方才聯繫鳳樓。

鳳樓人在外地,還不知道家裏的貓跑丟了,確認過後,鳳樓打給了閻如謹。

養了四五年的貓跑丟了,鳳樓當然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想到一人一貓相依為命的時候,它照樣趁自己不注意跑出去玩,甚至在他開門拿外賣的時候明目張膽的往外跑,心知這事防不勝防,怪不得人,所以打電話只是讓閻如謹去把貓接回來。

接電話的卻是鳳樓不很熟悉的小姨子,閻如玉語氣不是很好的對他說,閻如謹不方便接電話,問他有什麼事。

閻如謹性格孤僻,和家人關係一般,鳳樓是知道的。閻如玉替閻如謹接電話,鳳樓也有些奇怪,但在電話里不好多問,況且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便直接說了他找閻如謹有什麼事,讓閻如玉幫忙轉告。

不想語氣不是很好的閻如玉聽完直接怒了,氣急敗壞的問他,貓重要還是人重要?那麼愛那隻禿毛貓,那你結婚幹什麼?為了給你和你的貓找個免費保姆嗎?掛斷之前還罵了他一聲神經病。

鳳樓都被這大小姐罵懵了,他的貓跑丟了,他還沒發火,反而被人夾槍帶棍一頓罵,哪有這樣的道理?

鳳樓外號鳳四狗,出了名的狗脾氣,再打過去也沒了好語氣。

這次接電話的又換成了鳳樓更不熟悉的連襟,陸鯊歉意缺缺的道了聲抱歉,說他妻子心情不好,請鳳樓見諒。

鳳樓心想你媳婦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憑什麼給我一頓臭罵?但也不好對着只見過一面的連襟發作,忍耐著滿腹不爽道:「叫閻如謹接電話。」

陸鯊讓他十分鐘以後打過來,然後就不由分說的掛斷了。

鳳樓那個來氣,老子不求你們了總行了吧?

他直接給撿到貓的人撥了回去,說他人在外地,原定周四回帝都,他試試看能不能改簽到今天,請對方再幫他照顧些時候,他會重金酬謝。

對方是個年輕女孩子,可能有點被他壓抑著不爽還是能聽出不爽的語氣嚇到了,連聲答應下來,還道貓在她這裏很安全,讓他不要擔心。

閻如謹再打過來時,鳳樓正在聯繫改簽的事,他看了一眼打進來的號碼,沒理會,收拾行李的時候,閻如謹又打了過來,鳳樓直接掛斷了,閻如謹便沒再打了。

當天下午,鳳樓搭乘兩點的航班回到帝都,下機先回了警局,交接完工作,給今天過壽的母親打了個電話,應着晚上過去賀壽,隨後就風風火火的去領貓了。

此前那場大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道路清掃的乾乾淨淨,若不留意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很難想像這座城市才遭遇過一場十年不遇的強降雪。

閻如謹剛掛完今天最後一瓶水,陸鯊幫他拔了液,回身收拾撤下來的輸液器和空吊瓶。

閻如謹一手按著針孔,趿上拖鞋下了床,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的陸鯊說:「這幾天打擾你們了,能幫我和如玉說一下嗎?我……」

陸鯊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想走自己和她說。」

閻如謹沉默下來,眸光也垂攏下去,落在貼著輸液貼的手上,唇角微微牽動,像是一個模糊的笑容:「他都不知道我在哪,怎麼來接我?」

陸鯊不置可否,端著收拾好的東西出去了。

閻如謹提着收拾好的衣服下樓時,閻如玉正在整理蜜月拍的照片,鋪了一茶几,膝蓋上攤著一本精美的新相冊。

閻如玉循聲瞥他一眼,沒有理會。

閻如謹放下行李袋,坐在了茶几旁邊的沙發椅上,安靜的等待着什麼。

閻如玉果然先沉不住氣了,冷眼瞪了過去:「你回去幹什麼?人家根本不關心你死活,搞不好還在怪你沒照顧好他的貓。」

發情期前抵抗力下降,為了找貓險些凍死的閻如謹斷斷續續燒了三天,自來缺乏血氣的冷白皮更白了些,本就不胖的身材被黑色長褲和貼身的高領衫裹的更顯瘦削,越發像只吸血鬼了。

閻如謹看着尖銳刻薄的妹妹,知道她一半是為自己不平,一半是怒其不爭。

閻如玉生來幸運,自幼便有父母的寬容寵愛庇佑,給了她不為任何人與事委屈妥協的強勢果敢。婚事遭到全家反對,幾乎鬧到斷絕關係的地步,她也沒有退讓。她無法理解閻如謹為了一個對他漠視到極點的人委曲求全,她也不想理解。

閻如玉啪地一聲闔上膝上的相冊,咬牙道:「他鳳四算什麼東西?一個已婚alpha,居然讓自己的omega在發情期打抑製劑!別和我說什麼工作性質特殊,全帝國已婚配偶是omega的人都有法定假期,就他沒有嗎?一年才四個發情期,工作怎麼就調動不開了?難道他一個小警察,會比日理萬機的總統還忙,還不可替代?」

閻如謹默然不語,妹妹指控鳳樓的話,卻讓他滿心難堪。

他想起自己追求鳳樓的時候,掐著時間去警局等人,鳳樓被他纏的煩不勝煩,直言說自己工作忙,沒那麼多閑工夫陪omega過發情期,相比omega,他更傾向於娶一個沒有這方面麻煩的beta。

自己是如何回應的?

好像是窘迫的笑了笑,對不僅介意他第一性別,連第二性別也介意的alpha說:沒關係,現在的抑製劑很好用。

像個卑微又執拗的傻瓜。

閻如玉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她和閻如謹並不是什麼手足情深無話不談的好兄妹,閻如謹過的好不好,委不委屈,不關她的事,她沒資格指手畫腳。

可在全家反對她的婚事,連母親都被父親阻止來參加她的婚禮時,是這個從不多事在閻家只求獨善其身的三哥送她走進的教堂,對她的丈夫說,照顧好我妹妹。

這個人是她哥哥,即使不那麼親厚,他也是她的親哥哥。

閻如玉沒法用對待外人的非禮勿言與付之一笑對待他,她想讓他明白,委曲求全換不來圓滿,他鳳四也不值得他如此。

閻如玉狠下心,對面色蒼白憔悴的哥哥說:「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嗎?他們說你不能生育,說你連倒貼的資本都沒有!」

閻如謹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他垂眸坐在那裏,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就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

閻如玉起身換座他旁邊,望着他低垂的眉眼說:「我不知道你這兩年過的什麼日子,但從你冒着大雪出去找他的貓,燒到三十九度被送進急診掛水,他打過來都不問一句,不難想像他平時是怎麼對你的。我讓你在我家養病,等他來接再回去,就是想看一看,也想讓你看一看,他能忽略你到什麼地步。」

映在落地窗下的夕照越來越窄,黃昏快結束了,沒有開燈的房子裏現出一點入夜前的黯淡和涼意。

閻如謹終於抬起眼帘,連嫣紅的唇色都變得淺淡,纏絡著病氣的冷白面龐上掛着一個模糊的笑容:「……我知道。」對上妹妹似是帶着同情的眼睛,細聽還有些嘶啞的聲音又輕輕重複了一次,「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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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慣例說點啥,說點啥呢?emm……傻狗必須死?好吧,就這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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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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