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一定要找到你（12）

「你去幾號會議室？」男秘書問我。

「8號。」

「8號還要往東走，這裏是18號會議室，以後進出看清楚，不要亂闖。」

我連連點頭，瞥了一眼會議室數字編號，確是我大意，漏看了前面的「1」。

8號會議室是間小得多的四人會議室，我推門進去時，方澤茹已經候在那裏。

「方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我也是剛到。」身為媒體公關部主管，方澤茹的笑容親和力十足，「你的方案我收到了，創意不錯，不過我還有幾個疑問，不知能否請教你？」

「當然可以。」她太客氣。

她翻開記事本，依循上面記錄的問題一一提問，大都是與電視台那邊合作的細節，所幸這些功課事前已經做足，回答起來沒有難度。我的一腔心思還記掛着另一間會議室的陳銘軒，他那邊的會議結束了嗎？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度相逢。

「怎麼樣？」回到工位，趙哥問我。

「我——」我只差要回答「我見到他了」，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趙哥問的是宣傳方案，立即改口道，「問了一些問題，但沒有說一定會採用。」

「找你去問話就表示有希望。」趙哥說。

我也以為是這樣，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五天後，我收到方澤茹群發所有參賽者，抄送各大部主管關於此次方案徵集結果的郵件。正文內容里寫明，最終方案由網站部員工田晶提供的方案與媒體公關部自有方案拼合而成，為求公開公平公正，特於郵件附件中附上兩份方案原文及最終方案。

田晶的方案是聘請當紅明星江俊偉作遊戲代言人，而媒體公關部的自有方案，如果我沒有看錯，與我的方案同出一轍！再打開最終方案，不過是將方案中的預算提高到二千萬，又加上江俊偉的前期宣傳，擴大影響力。

這分明是剽竊！我壓抑住即刻去三樓找方澤茹理論的衝動。既然她敢群發郵件通知，必定做足準備，我冒然前去，對我未必有利。

凡事須謀定而後動。

我再次查看最終方案，方案里也是與Star衛視《遊戲Loading》節目組合作，那麼，作為該節目策劃，林升是關鍵人物，他應該知道內情。我立即撥電話給他，但他的電話沒有人接。換公司電話撥過去，也沒人接。向趙哥借來手機，電話接通后，聽到我的聲音，那端便掛斷。

如此，肯定是有變故，回憶起來，怪只怪我那日見過陳銘軒后心緒紛雜，在方澤茹向我打聽合作細節時，忘了留個心眼。

我找涓寒，請他幫我聯繫林升，但涓寒撥電話過去，同樣無人接聽。

「出了什麼事？」涓寒見我臉色凝重。

我告訴他事情的前因後果，推測有可能方澤茹從我這裏獲得林升聯繫方式后，曾私下聯繫過他。

「這小子，這麼不仗義！」涓寒道。

「只是懷疑。」

「你等著，我肯定能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想當年剛來這裏時我們一起睡地下室，我上鋪，他下鋪，有一晚下大雨水淹地下室，我們還擠一張床，蓋一條被子，這樣的情誼，我就不信他敢糊弄我！」

「你睡過地下室？」以前我真不是個稱職的大嫂。

「很久以前的事了。」涓寒揮揮手，雲淡風清。

我等涓寒那邊的消息，深夜他才致電過來。

「問了許多人才知道他現在住哪裏，剛去他家把他從床上拽起來問過話，方澤茹的確接觸過節目組，不過不是他，是節目監製，他說都是監製的意思，他也沒辦法，而且作為一名聘用的策劃，他也不可能違背監製的意願出來作證。他對我說，睡過地下室的人，再也不想回去睡了。」頓了頓，涓寒有些為難的道，「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再找他好好談談。」

「算了，不要為難他。」人在江湖，各有各的難處，林升那邊得罪監製，有可能失去飯碗，我這邊即使最壞的結果，也不會影響正常工作，最多不過硬生生咽下一口冤氣而已，何況，未必沒有別的辦法，「我再想想有什麼別的東西可以為我作證。」

「方案是通過什麼提交的？郵件？」略作思量后，涓寒問。

「公司郵箱，只是前兩天我剛清理過垃圾郵件，似乎把那封郵件誤刪除了。」事情發生后，我有專門查看過。

「郵件伺服器上會有記錄。」

「你確定有？」

「可以確定，打球時聽運維部的兄弟提過。」

要通過運維部查看員工郵件記錄，這事就無法私下進行，得有多大鬧多大，且要越快越好，除此以外，還需一位至少與方澤茹職位相當的人作見證。

翌日晨早，我向陳瑤佳打聽邢文博今天會否來公司，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我來到小陳工位。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問他。

「什麼事？」

「大概半個小時后，我會撥電話給你，你聽到電話響別接，立刻去找陳瑤佳，請她告訴邢總說我們部門有人在三樓媒體公關部與方總起了爭執。」之所以麻煩小陳，是因為他與陳瑤佳私交不錯，這個環節不容有失，由他去說，一定通傳到位。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小陳一臉疑惑。

「說起來太複雜，但不用一個小時你就會知道真相，你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告訴其他人，單隻是幫我這個忙？」

我們之間，也算是經歷生死，聽我這樣一說，小陳沒有過多考慮，一口答應。

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就但願方澤茹也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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