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老頭子與老婆子
女人語氣柔和，「要是我們的交易因此而暴露的話，我可是會很為難的。」她剛做的指甲，又會染血了呢。
「譚女士說笑了，我只是個商人而已，降屍處的人，沒理由找我的麻煩啊。」感受到女人對他的殺意，酒吧老闆輕笑道。
「我還要感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呢。這樣吧，譚女士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會滿足你的合理要求的。」
「那我想知道你的真正相貌，這個要求可以被滿足嗎？」譚女士來了興趣。
面具男笑而不語。
「真是沒意思。」懂了他意思的女人翻了一個白眼，懶散道：「聽說夜老闆你很會調酒，不如就為我調一杯你們店的招牌雞尾酒吧。」
她也好奇，為業界所稱道的調酒師所調的酒味道究竟如何。
「好。」男人欣然應允。這個要求就合理了。
這邊，包廂里的捲髮女人與面具男相談甚歡，另一邊，酒吧內的胡了他們卻遇到了一點麻煩：一位酒品不好的男顧客在醉酒後發了酒瘋。
他喝多了之後，對著和胡了達成友好關係的酒保所在的吧台就是一通亂舞。
短短時間內，碰倒的酒瓶無數；酒瓶破碎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著。
為了制止這位發瘋的客人，酒保上前去阻攔，可是卻被他推倒在地，差點與碎玻璃來個親密接觸。
值得慶幸的是，酒保在倒下時護住了自己，沒發生什麼流血事故。但他的員工服卻是一片狼藉，衣服上沾滿了各種各樣的酒。
而那位男顧客則是繼續發瘋，拿起幾瓶酒就往地上摔。其中一瓶酒，正好是對著倒在地上的酒保的。
見此，胡了急忙將酒保扶起來，讓他遠離這片危險區域。
做完這個后，夜色酒吧專門負責處理這類事情的專業人士——保安們終於來了。
他們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吧台後，便「好聲好氣」地勸導著正在發酒瘋的男顧客。
不到三分鐘，他們就將那位還在吧台上跳舞的客人，從上面揪下來，並「護送」到保安室，讓他在裡面清醒清醒。
「這些酒，都是算在那位顧客身上的吧。」將酒保送到更衣室后，胡了指了指地上破碎的酒瓶，出聲問道。
一旁，年輕的服務員小玲開口道：「當然，夜色酒吧可不是容許他人放肆的地方。他恐怕，還要三倍賠償呢。」
這家酒吧，可是岩城排得上號的高檔酒吧。那位在吧台大肆搞破壞的客人，接下來，是不會好受的。
自認是酒吧人的她，這樣想著。
「那人，恐怕要賠慘了吧，敢在夜色發酒瘋。」一人輕笑道。
他的同伴聳了聳肩，開口道：「誰知道呢？保不齊是家裡有礦才會幹出這樣的事。好了，樂子看完了，我們繼續喝酒吧。」
聽此，那人與同伴碰起了杯。
騷亂平息了，酒吧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客人們該跳舞的跳舞，該聊天的聊天，該尋找獵物的尋找獵物，沒把之前發生的事放在眼裡。
保安室內，被一通冰水澆到頭上，清醒過來的男顧客，回想起他發酒瘋時做了什麼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在和保安「友好」協商后，他鼻青臉腫地帶著他那空蕩蕩的錢包，腳步不穩地離開了酒吧。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胡了眼中閃過思索。
「看，我就說吧，在酒吧搗亂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她身邊，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小玲有些驕傲。夜色酒吧，可是她工作的地方呢。
見周圍的服務員一副贊同的樣子，胡了挑了挑眉。
看來，這事雖然發生的不多（她向別人打聽到的），但當事人的慘狀，恐怕都會被牢牢記下啊。這算不算另類地讓當事人出了名？
這家酒吧，它的保安這樣對付發酒瘋的顧客，看來是具有很深的傳統的。
夜色酒吧，真不愧是擁有黑色背景（與養屍人有關）的一家酒吧啊。
凌晨兩點四十，結束完今日份工作的胡了，漫步在街道上，向著她那破舊的住處前進。
這時，一陣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腳步聲，她好像聽了有幾分鐘吧。
跟了她這麼久，是想要圖謀不軌嗎？
想到這裡，胡了猛地轉過身，想要知道一直跟著她的究竟是誰。
原來，是個收廢品的老人啊。看到衣著破舊，腿有些瘸的滿頭白髮的老人，在垃圾桶里不停地掏著礦泉水瓶、廢紙，她鬆了口氣。
唔，這條路，確實是有不少垃圾桶。老人為收集廢品和她同路了幾分鐘，是很正常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特意跟蹤她的不法人士就好。
這樣想著，她對朝她看過來的自食其力的老人友好地點點頭后，便快步離開了這裡。
這麼晚了，還出來撿廢品，怕是不好意思讓太多人知道他干這事。她還是儘快離開為好。
見此，從胡了身上感受到善意的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懷念。老婆子，老頭我今晚碰到了一個不錯的小姑娘呢。她跟你一樣善良，不會因為我撿廢品的身份而露出嫌棄的表情。
回到住處，胡了寫完今天的卧底日記，重點提到酒吧對於鬧事客人的態度后，便進入衛生間，開始洗漱。
香噴噴地回到卧室后，她躺在床上，開始了冥想訓練。
做了這麼久的冥想，她應該可以進入冥想法的第二階段，以舒適的姿勢進行冥想了吧。
躺了幾秒，感受到腦海里出現那片熟悉的星海的胡了，彎了彎嘴角。
不錯，冥想法終於進入第二階段了。
與此同時，收廢品的老人回到了他和老伴的家。
將收集到的廢品分門別類地放好后，他換了身衣服，整理好著裝，走進了屋內存在的地下室。
「老婆子啊，我今天的收穫不錯，撿到不少廢舊物品呢。而且，在撿廢品的途中，我還碰到了一個小姑娘。」
「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你。那時候的你，沒有因為我窮小子的身份而疏遠我，而是一直幫助我，和我一起攜手共進，將我們的那個小店做大做強，成為行業內的標杆。」
回想起年輕時候的生活，老人臉上浮現出笑意。但很快，他又變得悲傷起來。
「老婆子啊，你怎麼就走得這麼早，比我先離開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呢？你怎麼就忍心拋下我和孩子，先走了呢？」
「不過沒關係，你死的時候，正好是個好時候。全球都發生了天地異變，讓我有機會再次見到你。」拿著梳子，為老伴梳著頭髮的老人聲音柔和道。
看著鏡子里老伴不帶一絲血色的蒼白面孔，老人毫不在意，幫她塗起了口紅。
「聽說，夜色酒吧推出了一種新葯，能增強你們這些人的實力，我為你買些回來吧。這樣，你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也放心些。」
陰暗的地下室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對著他心愛的妻子，說著溫情的話語。
忽視老人妻子的活屍身份，忽略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屍氣，這將是多麼溫馨的場景啊。
第二天上午十點，在一個粉店吃早餐的胡了，碰到了降屍處的工作人員。
那位之前給他們三個發布任務的人，板著一張臉，在生意繁忙的小店裡與她拼起了桌。
嘴巴沒怎麼動，工作人員以胡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你們三個做的不錯，這麼快就成為了酒吧的正式員工。」
表揚了一句后，他開口說著正事：「我們收到可靠消息，夜色上了一種新葯，在養屍人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所以，最近可能會有不少養屍人出沒酒吧，你們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葯？這種時候上新葯，會不會有問題啊。
「是不是太巧了，我們才進夜色沒多久，他們就推出了一種新葯。」胡了有些疑惑。不會是想藉此機會釣出他們這些卧底吧？
「並不巧，夜色背後的組織只是恰好在藥物研究上有所突破，才上市新葯的。」
這人，還挺警覺的嘛。難怪能在馬涼山一案中立下不小的功勞。看了胡了一眼，工作人員這樣想著。
「而且，他們的這個舉動，不正說明了，他們沒發現我們做的手腳嗎？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新葯了。」岩城的降屍處又不是擺設，一直盯著他們呢。
要不是酒吧老闆的身份成謎，做事又很小心，至今沒讓降屍處得到他與養屍人一方有著某種關係的實質性證據，他們也不會派出卧底的。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和羅智羅勇他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以飛快的速度吃完他點的木耳粉，工作人員留下這句話后，便離開了。
很好的機會？恐怕是很好的送死機會吧。
夜色酒吧賣給養屍人的葯，一般都具有爆種的效果，她要是沒做好準備，不明不白地一頭撞過去，在酒吧暴露了身份，下場恐怕會十分凄慘。
果然，羅智說的沒錯，降屍處的人找過來，總是沒什麼好事。
吃著碗中的煎蛋，胡了這樣想著。
降屍處的卧底任務，與養屍人有關的酒吧，研發藥物的組織，購買新葯的養屍人，副本任務所提到的「清理活動」……
這些加在一起，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精彩啊。但是，她又怎麼保證，她會是電視劇中活到最後的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