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師獵殺之夜（下）
海瑟薇的思緒被阿爾弗雷德平靜的解釋拉回到很久很久前。
那時的她還只是個無知少女，妄圖在家族最古老的圖書館里找到能夠讓自己掌握魔法的禁忌知識。
她就像是個探險神秘世界的勇者一樣，舉著魔法提燈，在盤旋的石階上向城堡的地下深處走去。
提燈中所散發出的潔白光滿驅散周圍一切的黑暗。
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和羊皮捲軸腐敗的混合味兒。
在建造時就被混合在石頭縫隙中的香料跟那股腐敗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最終它變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存在。
而海瑟薇就在這種怪異的氣味中，獨自走到被秘藏的書房。
那扇書房的大門樣貌已經在她的記憶中支離玻碎。
她僅記得自己是以卡波切夫的血脈為引，割開了自己指尖，並將血液滴在塵封的金屬大門上。
而後那內部的巨大空間才緩緩的為她敞開。
在那門后高聳的書架上。
卡波切夫家族歷代所存儲著的魔法知識就放在了那裡。
她試圖在這其中找到能夠讓自己掌控魔力的辦法，可這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但就在她的翻閱中，卻在那些古籍里了解到了一些，年幼的海瑟薇所從未涉獵過的過往。
那些過往中，她看到了那關於法師盛宴的訊息。
卡波切夫第二十三世曾經參加過一次這種活動，並從中得到了一顆蘊含著強大魔力的死靈寶珠！
而在卡波切夫第二十七世的時候，一場針對家族的刺殺計劃，使得那枚死靈寶珠在混戰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這便是她知道的僅有的，關於法師的盛宴最後的情報。
法師們可以在這場盛宴里得到什麼。
只是她從沒有想到，這曾經的過往會顯現在自己身上。
而且還是在自己在從新取回這份法師的力量后！
先祖的筆記本里關於法師盛宴的記載僅僅只有著那些。
海瑟薇她所能夠想到的回憶也僅有這些。
因此細細想著，她意識到記憶當中這僅存的東西並不能夠幫助她改變自己當下的處境。
考慮那些被訓練有素，同時裝備精良的獵人。
顯然他們並不會像角斗場里拿著木劍的奴隸，等待被英勇的國王殺死。
這些傢伙肯定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奮戰到最後一刻。
而現在的自己，只不過才剛剛掌握了這種力量罷了。
那她應該做和選擇？！
——
她不敢確保此時倘若自己正面對抗著法師獵人，有足夠的能力戰勝他。
在沒有這種必勝的把握作為前提下，最好的選項就是儘可能的去規避掉跟法師獵人面對面的接觸。
但這就取決於阿爾弗雷德，他在這個時候的態度……
關於這場法師盛宴他的想法又會是什麼呢？
從新將注意里放在自己眼前的處境，她那碧藍色的眼瞳看著阿爾弗雷德，然後她向前邁出了一小步拉近了自己跟他的距離。
這個距離是任何人想要抬手，就必須彎曲著自己的關節才能夠夠得著的位置。
對於法師而言或許可以單純的憑藉自己的精神力，將對方推開。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如此近的距離會讓任何人多多少少都會對此感到不適。
她想要用著這種進攻的姿態，來讓自己顯得不是特別的被動。
阿爾弗雷德眯起眼睛，心中似是篤定的想到。
這時候的他並沒有伸手推開對方。
他只是心想著，這其實她只是裝作自己對於周圍的這一切毫不在意罷了。
內心當中的恐懼很難用這種行動隱瞞。
除非她在這個時候再去做出一些刻意的誤導的動作出來——
就是當阿爾弗雷德感剛剛這樣想著的時候，海瑟薇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阿爾弗雷德毫不猶豫的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停下手中的動作。
到此為止就足夠了，沒必要再繼續演下去。
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平靜的說道。
「你想要知道，作為一個法師參加到法師的盛宴中，需要做出怎樣的準備么？」
被阿爾弗雷德看穿了自己的企圖，但是海瑟薇並沒有退縮。
她揚起脖頸在阿爾弗雷德的耳邊低語道。
「如果我這樣問，那麼你打算用什麼向我解釋呢？」
這時候阿爾弗雷德終於一把推開了海瑟薇，並且緊接著說道。
「或許這是一個你自己應該考慮的問題，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個法師，就得按照法師的邏輯去思考這場盛宴的目的。」
說完之後阿爾弗雷德抿著嘴角開始緩步向後退去，跟海瑟薇在這個時候拉開距離。
海瑟薇終於清楚的認識到，阿爾弗雷德是想要在此刻做些什麼。
她立即在這時以非常沉著的姿態，從新調整后，佯裝剛才其實都並沒有發生過似的說道。
「但是我不認為現在這個時候我就算是一個法師。」
現在的她必須要親口承認這一點。
不然的話，阿爾弗雷德隨時都有可能在這個時候轉身離開。
他想要得到些什麼，海瑟薇心中想到，儘管她並不想跟阿爾弗雷德達成這種交易。
但是在完成那煉金改造后，她註定難以擺脫阿爾弗雷德的陰影。
在蘇醒之後她嘗試裝作一切應該按照著自己的理解，在她所期望的境況下發展下去的時候。
阿爾弗雷德並不答應這種表達。
所以她才會像是被阿爾弗雷德厭惡了一樣，差點就被獨自一人甩進了這場血腥的法師的盛宴中。
按照他的說法，倘若在這個時候像是個法師一樣思考的話。
面對那些裝備精良的法師獵手，自己並不具備法師之實的這種存在，絕對是處於不利的局面。
雖然她認為，阿爾弗雷德不會就那樣放任不管，任由他們殺死自己。
但是自己倘若真的要那麼做了，就算是她能夠活著從這場法師的盛宴中存活下來。
也並不見得阿爾弗雷德會不會在她沉溺於那份喜悅中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沒錯——按照法師的邏輯去思考，這是阿爾弗雷德告訴給自己的答案，法師是不會允許真正的威脅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的。
答案正在他所說的那句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