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閉關

自那日混元道人出關后，屠蘇、陳長空、司徒空就分別開始參悟人遁書。混元也將參悟此書之法告知了三人。並準備在太乙宮外，為三人護法。畢竟若是順利的話，四人的實力都能更上一層樓，往後一應事情也能更加順利地完成。

人遁書、天遁書、地遁術、太平要術、太平青領這五大天書分別代表地水火風雷，都有特殊的參悟方法。其他天書且不去說，人遁書要在黑暗不見光的地方讓天書顯出真容，隨後需要輸入法力才能換取天書演化奧妙以供參悟。據混元說寶物有靈，若是只輸入自身一半法力，則天書只顯化一般，若是全部則亦然，很是玄奇。

因此開啟天書的過程也很考驗人，對法力操控的越是得心應手，越能在不損傷自身的前提下快速耗盡法力。反之則會浪費不別要的時間。這對於陳長空倒是沒什麼麻煩。若論對法力的精微操控，恐怕混元都難以跟他媲美。

第一個七天，屠蘇順利出關，相比七天前，從外表看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可從他眉目上遮掩不住的喜悅就知道必然有所收穫。

隨後就輪到陳長空入宮閉關。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太乙宮，宮內很空曠，陳設簡單，一矮桌、一蒲團，其餘別無他物。然而四周的天地靈氣卻格外充盈，這是佈置了聚靈陣法以供消耗。不止是聚靈陣，為了方便閉關時的各種需要，還有其他各種陣法全部嵌入在這太乙宮中，其開關操控之法都在那張矮桌之上，極為精巧。

矮桌上密密麻麻的功能按鈕，包括對五行精氣的增強減弱以及各種自然環境的模擬。其中就包括陳長空此時需要使用的掩日之法，可以立刻讓太乙宮內所有光源立刻消失！

陳長空見此也不得不感嘆太乙宮的神奇，與其說這裏是個宮殿，不如說是一件特殊的法寶了。心中對混元道人的博學多才欽佩不已！這不僅代表着對方高超的法術修為，更意味着對方還是位陣法大師，同時也必然精通煉器，否則根本無法實現。

隨後陳長空將天書置於矮桌上，啟動了掩日陣，開始輸入法力。

衡量一個鍊氣士的法力強弱，不止要看其法力積累的深厚，更要看其法力瞬間輸出的能力。而後者往往直接決定了其戰鬥能力。決定法力瞬間輸出的除了功法本身的客觀因素外，還要看法力操控的能力。而這兩樣，陳長空都不缺。

混元道人曾經說過，一般鍊氣士是從宏觀角度去蛻變法力。而陳長空則另闢蹊徑以微觀的路線返本歸元。

這一法門還是陳長空從庄玄安那裏得到的啟發。自從庄玄安失蹤后，陳長空花了五年時間尋找她的蹤跡。在這過程中，他回憶起來發現自己對他那位師父的了解太過有限了，彷彿渾身都是揭不完的謎團。

但是其實力絕對毋庸置疑！強，強的可怕！也許侵蝕者都不足以描述她曾經的實力。難道還有比她更值得參考學習的對象嗎？

那場到現在都不知真假的時空幻境他仍舊記憶猶新，污染力在她的手中是那麼純粹而可怕。他很清楚，那種可怕純粹的污染力絕沒有經過蛻變。

他是夜遊人出身，在貓城使用沉淪精華一路將污染力迅速提升，自己也徘徊到沉淪邊緣。後來經過師父指點，終於從自身污染力中凝聚出法力慢慢走上了鍊氣士之路。

然而直到經歷了秋水城那場變故后他才慢慢明悟了自身前進的道路。

他沒有照本宣科地學習庄玄安，污染力的可怕只有污染者最明白。

他絕不想重新沉淪，因此他選擇了逆煉水行之氣，將自身積累的法力剝除其他雜質，僅剩下水行法力。這本就很難，但好在他會凝元煉器法可以將自身法力凝練冰魄刀，冰魄刀天生有吸引水行精氣反哺自身。如此一出一進慢慢純化法力，他前後花了三年時間。當他功成之後，立刻打敗了朱光烈。

想起來陳長空覺得一切彷彿都那麼巧合，有如天意。若是他沒有之前的經歷，也許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煉成媲美一變的法力。

當時陳長空一身水行法力並未引起朱光烈的注意，畢竟天下間修鍊水行功法的鍊氣士太多了，仍舊以為他未曾法力蛻變，導致大敗。這固然有他潛心修鍊，將神刀斬進境神速的因素，但那完全可以與一變法力媲美的水行法力絕對也是主因。

爾後他更是決定一條路走到黑，並將這種煉法之路稱為裂變。就如同現實中核裂變產生恐怖威力的原理一樣，他相信只要把法力不斷分裂，就能返本歸元，不但操控起來更加微觀精妙，且威力絕不會讓他失望！

只不過依照之前的法門卻並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雖然法力仍舊不斷純化，卻沒有達到質變，遲遲不能進入二變階段。不知道看過人遁書之後，能否有所啟發。

放下回憶，陳長空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將法力毫無保留地灌入了天書，點滴不剩！頓時太乙宮內光芒萬丈！天書有靈，無風自開，書中的內容也毫無保留地盡情展現給他。陳長空全神貫注，渾然忘我，徹底沉入了深深地定境之中！

時間轉眼便又過去了六天。混元臨時有事不得不外出去了，臨走前他請託屠蘇替陳長空和師弟護法。二人都已經參悟過天書，自然知道為了讓天書最大程度顯化奧秘，幾乎都要傾盡法力。因此參悟天書期間最是脆弱，不容有意外發生。

而今天是第七日，也必然是最關鍵的時候。因此屠蘇始終一絲不苟地守在宮門前，不敢有絲毫懈怠。

午時，一名五台弟子匆忙狂奔來到太乙宮前，對屠蘇說道：「屠師叔，掌門回來了有事喚您過去。」

屠蘇雖然並未睜眼，卻也知道此子是派內一個普通的灑掃弟子。他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我有要事在身，等陳道友出關后，自然會同去找混元道兄，你且去吧。」

那弟子仍不罷休：「可是，掌門真的很急！」

「快去！」

屠蘇的語氣嚴厲，聽在那弟子耳中卻如打在他心上，立刻臉色慘白地驚慌而逃。

又過了三個時辰，天色已暗，日落月升。太乙宮外仍舊靜悄悄的，可屠蘇卻忽然再次開口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招。惡因既生，必遭惡果！」說罷，屠蘇全身放出堂皇正大的白色佛光將太乙宮門嚴嚴實實地攔住，沒有任何淫邪鬼祟能闖過去，打攪到正在閉關的陳長空。

宮門外除了屠蘇外，一片漆黑，仍舊沒有一個人影。可一股惡風卻突然襲來，直衝宮門，讓宮門外的氣氛十分凝重，在月光下隱隱能看到張牙舞爪的鬼影爭先恐後地向太乙宮內侵襲！屠蘇身上的佛光更加淳厚，一言不發，卻將整個太乙宮門前照的晃如白晝，直到這時才一個猙獰可怖的身影終於暴露出來，隨即被佛光糾纏鎮壓。

直到月落星沉，天光將放之時，屠蘇才收回佛光，一時間萬籟俱靜。許久過後才有飛鳥停落在牆垣上，好奇地盯着屠蘇。屠蘇仍舊凝神不語，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又過一會兒，屠蘇終於起身，太乙宮門也突然洞開。兩人相視各自點頭，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