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時間是潑出去的水，只有神明的眷顧才能收回這潑水，何思璇抬頭輕輕瞥了一眼黑板旁的倒計時又收回了目光，將它從自己的心上抹掉。

自從跨過了100天的門檻兒，高三的學生心裏最大的疑問便是：「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

每一次小考、周考、月考成了一個個精確的計時器，指針分明的告訴他們距離高考還剩多少時間，以及模糊的展現了他們的未來。

緊張的備考日常里又添上了幾分學生們即將各奔東西的離愁別緒，畢業紀念冊又像雨後春筍一樣的冒了出來，五顏六色的紙張看上去比黑白分明的試卷有趣多了。

何思璇依然貫徹了當年初中畢業時候的原則，不肯花錢去買一本畢業紀念冊來跟風，依然忙碌於自己的複習計劃，重回「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式。

「阿璇，你這樣真的不合群誒！」張玲開始教育何思璇：「大家同學一場，這是天大的幸運，你知不知道，我們畢業之後有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了。」

「我知道。」

這樣的話從前李姝慧也對何思璇講過，如果問何思璇對初中生活的記憶，那麼能被她記得翻出來的全都是跟李姝慧有關的事情，或者是和葉瑩有關的記憶。

其他人，早就在何思璇的記憶里煙消雲散。

何思璇念了三年的高中，很多方面都獲得了成長，想法也改變了許多，但依然對畢業紀念冊不屑一顧，能成為朋友的人，便一輩子都是朋友，沒有緣分相聚的人，彼此只能成為過客。

張玲也知道在備考的這個節骨眼上，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說動何思璇，最後只得抱怨一句：「阿璇，你真的一點都不浪漫。」

「我覺得，浪漫的高三需要一個漂亮的高考分數。」何思璇毫不客氣的把一盆冷水潑到好朋友的頭上：「不然，我這麼多年的功夫就白費了。」

「……」張玲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在何思璇的心裏對浪漫的定義和他們不一樣，也許是要強的個性讓何思璇只懂得往上爬，她不懂得去欣賞路上的風景，她只懂得欣賞終點的風景，張玲不知道何思璇的選擇對不對，但她更像看見何思璇實現夢想的畫面。

「行吧。」摟住何思璇的肩膀后，張玲笑着選擇妥協：「誰讓我們是朋友呢，你作出的決定，我都無條件的支持！」

雖然何思璇沒有單獨為所有的同學準備一本畢業紀念冊，但是還是有不少的同學來請她為自己寫畢業紀念冊，對於這樣的要求，何思璇也沒有拒絕花的心裏也不多，就是中規中矩的寫着，企圖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件繁瑣的差事。

賀曉雪全程目睹了何思璇的敷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還沒來得及點評兩句何思璇的態度，就聽何思璇不緊不慢的說道：「後天月考。」

「……」

一肚子的話就被何思璇全都堵了回去，賀曉雪深呼吸了三次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乖乖的坐回去刷題了。

看着賀曉雪重新拿起筆開始寫試卷的背影，何思璇發起了呆，她也曾經有個這麼青春陽光，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美好期待的人生，但是冷冰冰的社會現實告訴她，不可以做夢，倘若有片刻的分神，她就會從萬丈懸崖上摔下去。

為了將來的自己，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一起扼殺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無趣。」

「不浪漫。」

這樣的評價何思璇聽過很多次了，除了李姝慧、張玲這幾個朋友是在開玩笑而外，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以一種嘲笑的口吻在說她，他們覺得何思璇就是個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懂得書獃子，覺得她的人生是蒼白而無趣的，還總對徐嘉曦居然會喜歡她這件事情看不順眼。

何思璇早已學會不去在乎別人的目光，只專註在自己的道路上，對於能勸的人，她就勸一勸，全當時在行善積德，對於勸不了的人，何思璇也不會勉強別人。

總有些人需要像前世的她一樣，在人生道路上撞個頭破血流，遭遇無數的冷眼和嘲笑，才會明白在青春年華瘋狂的努力往上爬是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月考結束意味着距離高考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時間快得讓人覺得晃眼，何思璇甚至沒辦法再分出多餘的精力給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徐嘉曦身上。

徐嘉曦在身邊的同學都忙碌而緊張的為今年的高考做準備的時候，已經收到了自己心儀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辦好了簽證，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飛機起飛的日子前往大學報道，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活。

琪花師範大學附屬中學的高三學生當中，有不少人都跟徐嘉曦一樣跨過了高考這個門檻，現在就開始放鬆或者為自己的大學做起了準備，如同徐嘉曦一樣申請了國外的大學並得到了錄取的學生有十來個，還有二十幾個學生選擇了報送的道路，最終保送進燕大或水木大學的只有兩人，其他被報送的學生雖然遺憾沒有進入TOP2的高校，但他們未來的母校也一點都不差，都是各個學科的佼佼者。

其餘的學生就像何思璇一樣卯足了勁兒，只想用高考的分數證明自己十二年的學習生涯沒有白費，能考入師大附中對他們而言是成功的一部分，也是人生邁向更高的平台的起點，他們在附中經歷的一切，學習到的一切，最後都會轉化成高考考場上的發揮。

在這個關鍵時刻，徐嘉曦看起來比何思璇本人更加的緊張，他只希望何思璇能拿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專註在學業上，是否能注意到自己好像不怎麼重要了，他能做到的只有壓下自己所有的私人情緒，全力以赴的去支持何思璇，去滿足何思璇的需要。

何思璇也沒有完全忽視徐嘉曦的存在，在他們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看着緊繃繃的徐嘉曦忍不住好笑道：「曦哥，參加高考的人是我，你怎麼看起來要比我緊張多了？」

「高考是我們前二十年人生里的頭等大事，我怎麼可能不緊張？」徐嘉曦說話的時候，看着何思璇的目光十分溫柔：「何況參加高考的人是阿璇，我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的高考成績和高考志願都能如你所願。」

「借您吉言，我一定行！」

看着眼前帥氣、懂事又成熟、可靠的徐嘉曦為自己操勞的樣子，何思璇又一次在心裏感慨，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輩子的運氣，才遇見了這麼好的人。

重生前的何思璇對愛情、婚姻都持有否定的態度，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也可以把未來往美好的方向暢想一番，這增添了她的動力和勇氣。

張玲也在戀愛中收穫了勇氣，或許是距離產生美的緣故，張玲只覺得自己與男朋友郭興冉的關係一直在升溫，他們也約定好了，最後一個月要全力以赴，用最好的高考成績面對對方，給自己與對方最好的交代。

「真肉麻。」

聽了張玲的話之後，214宿舍的三個女生異口同聲的評價，把張玲的臉蛋都給鬧紅了。

「行啦行啦。」最後還是何思璇來調停：「各位，複習結束了嗎？試卷寫完了嗎？錯題研究明白了嗎？還不趕緊行動！」

張玲、杜嫣和蘇曉染一起對着何思璇投去了怨念的目光：「阿璇，你真的是只小惡魔吧！」

何思璇對此不為所動，反而像哆啦A夢似的，從自己的柜子裏把壓箱底的寶貝給拿出來了：「來來來，高考獨門秘籍，見者有份！」

「這是什麼？」張玲翻著何思璇拿出來的A4紙裝訂成的小冊子好奇的問道：「阿璇，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不是我準備的，是我哥準備的。」何思璇回答道：「我哥告訴我這要等最後衝刺的時間使用才有效，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分給你們了。」

張玲、杜嫣和蘇曉染都很感動，在這個人生階段，除了老師和父母，就只剩何思璇對她們的成績最為掛心了，而且何思璇的關心不是敷衍的口頭關心，而是幫她們把複習的每一個階段該做什麼、怎麼調整狀態都想好了。

一個人的一生里，能遇到幾個真心為自己好的朋友呢？

「感動一秒鐘就行了，抓緊時間干正事！」何思璇故意板起臉來提醒：「秘籍已經交到你們手上了，怎麼用才對你們有幫助，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張玲問道：「如果其他同學來借呢？」

何思璇回答道：「給了你們就是你們的東西，隨便你們怎麼處理。」

倒數第二次月考成績一出來，金開石立刻就注意到自己班裏214宿舍的三個女生的成績又有了不小的提升，當即關注到張玲、杜嫣和蘇曉染手中人手一冊的小冊子。

金開石立刻就把何思璇找來問話了，立刻就去找張玲了。

張玲便把小冊子的來歷和使用方法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金開石，哪怕是金開石也忍不住在心裏感慨：「有個學神哥哥真好。」

這本最後衝刺使用的小冊子很快就出現在了高三年級每一個學生的書桌上，它系統歸納整理了所有的考試學科，以及對考點進行了分析和預測，還包括部分試題的預判，尤其是讓英才班和重點班的學生嘆為觀止。

賀曉雪是萬萬沒想到文科生也有的，忍不住去問何思璇：「阿璇，你哥哥不是理科生嗎？」

「對啊，但他認識不少文科狀元和高分選手呢。」

「……」一想到何思宇是水木大學的高材生，賀曉雪就心悅誠服的無話可說。

除了何思璇自己的父母，徐嘉曦的父母也十分關心何思璇的情況，徐御常常出差，工作又多，便會通過電話向徐嘉曦和自己的妻子安萱詢問何思璇的情況。

安萱則會不定時的帶何思璇與徐嘉曦一塊兒去吃好吃的，又會讓徐嘉曦給何思璇帶一些補品和水果，早早就把徐嘉曦當成自己的兒媳婦看待。

身邊人對自己的好，何思璇都記在心裏，除了努力考出個好成績，何思璇不知道還有什麼能直接報答他們的方式。

現如今的何思璇，已經學會如何讓自己平靜下來了。

在這最後的要緊關頭，何思璇表現得越發的平靜。

王惠與何數向何思璇申請了無數次，依然被無情的駁回了陪考的要求。

「幹嘛這麼隆重？」何思璇說道：「新聞上說今年有856萬的考生呢，您二老覺得每個學生的家長都會陪着他們嗎？」

「我們家有條件呀！」王惠反駁道：「高考是你現如今唯一的人生大事。」

「錯啦，只是人生的一個過程。」何思璇坦然的說道：「人生大事，唯有死生二事也。」

王惠被自己的閨女弄得無言以對，忍不住問道：「阿璇，你大學是打算研究哲學？」

「我沒那本事，我大學就打算學好毛概、近現代史和馬列。」何思璇停頓了片刻然後又補充道：「……奧，對了，還有經濟學常識。」

不管王惠和何數怎麼勸怎麼說，何思璇就是不同意他們來陪考，還說道：「這今天的交通負擔本來就重，你們就當自己不來是為社會做貢獻吧。」

「……」

何思璇強調：「咱們作為社會的公民，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多考慮一下實際情況！」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王惠和何數相顧無言，深深懷疑自己當初同意何思璇去學文科這個選擇到底對不對。

不讓父母來陪着自己高考是何思璇出於多方面的考慮，一個是不忍心父母來回奔波，高考本就應該自己獨自面對的人生成長的關卡，她必須要做到心裏斷奶；二是曾經的父母懷有極大的愛與憧憬，自己卻給了他們最糟的結果，何思璇想要補償；三是那麼多人都能做到自己去參加高考，何思璇也想證明自己沒有比別人差。

得知何思璇想法的張玲忍不住吐槽：「……阿璇，你的大腦結構太複雜了。」

「再說我就不給你拍視頻了。」

距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學校開始組織拍畢業照了，大家都穿着校服，臉上洋溢着青春和對未來的希望，在沒有被社會打擊到的青春年華里，每個人對未來的暢想都是甜蜜的味道。

除了班級的畢業照，還有朋友們在校園裏與老師的合影，他們用相片定格青春，何思璇覺得自己在所有同學里是攝影拍照技術最好的那個。

何思璇有點兒小得意的對張玲說道：「……說不定我以後可以靠這本事掙點外快呢。」

張玲看着何思璇那小財迷的樣子翻了白眼后才說道：「你這三年攢下的獎學金還不夠多啊。」

「我們不能老盯着過去的成績，人要往前看。」何思璇語重心長的叮囑張玲：「人生的車輪是往前滾的，可沒有倒擋這個選項。」

高考前三天，為佈置考場，學校徹底的放假了，每個學生都從自己班級的班主任手裏拿到了自己的准考證和考試所需的裝備，附中為每一個高考學生統一發放了考試用品，完全不需要學生自己去準備。

確認無誤后，每個科目的老師都站在講台上又苦口婆心的一遍遍的叮囑學生考場上的注意事項。

按照今年的抽籤結果，琪花師範大學附屬中學、琪花大學附屬實驗中學、深花市一中做交換考場，文科生全都安排在師大附中，理科生去實驗學校或深花市一中。

主場提升了何思璇的勇氣，覺得這是老天爺對自己的眷顧。

在這最後三天的準備時間裏，頭一天何思璇按照思維導圖的方式過了一遍自己所學的知識點，第二天做查缺補漏，第三天調整心態。

當六月六日來臨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

深花市的這一天是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何思璇檢查了三遍自己該帶的東西后才走出了宿舍，不急不慢的朝着自己的考場走過去。

走在這段路上，何思璇的腦海里如同走馬燈般的閃過了這三年的生活，還有前天和李姝慧的通話，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像她一樣的在往前走，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第一門考試是語文。

何思璇早已忘記上輩子的語文考了些什麼，但在無數試題和試卷的磨練下，她並不覺得考卷是陌生的，她沒有着急做題，而是先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才開始讀題，沒有刻意去追求速度，而是在逐步提升手感和題感之後才將速度提升起來。

最後是作文，為了這個作文，何思璇背了不下二十篇的模板，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不瘋魔不成活」這話果然不是妄語。

這一次，總算沒有發生「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慘劇了。

下午的數學考試結束后，明顯有學生的情緒綳不住了，本來數學就被視為高考中的第一攔路虎，而在參加考試的同學口中，數學的難度似乎還提升了不少，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何思璇，因為她的數學成績早在她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中飛升了。

第一天的考試結束，214宿舍的小夥伴們默契的沒有提今天自己考試的情況，而是相互鼓勵明天加油，並且保持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現如今沒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事情了，還有一天的時間，高考就結束了。

第二天早上是文綜和理綜的考試，在最後衝刺的時間裏，何思璇又跟周卉和楊曉月聯繫上了，楊曉月又給何思璇惡補了文綜考試臨場發揮的注意事項，為了鞏固楊曉月教自己的知識點，何思璇很大方的跟自己七班的同學分享了。

林雅對何思璇的人際關係嘆為觀止。

「何思璇，你是什麼時候跟楊曉月搭上線的？」林雅自然聽過楊曉月的大名，楊曉月考上文科狀元的那一年，附中拿下了第二、第三名。

「去年放假前。」何思璇老實的回答：「我哥牽的線。」

林雅一時間發出了和金開石一樣的感慨：「有何思宇這麼個靠譜的人當哥真好。」

不得不說狀元們的本事都是真本事，雖然附中英才班的同學已經是全省資質最好的那一批苗子了，但是何思宇、楊曉月等高人準備的考試技巧，還是為他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助力他們更上一層樓。

現如今的何思璇已經不怕考試了，在一次次成功的經驗里提升了信心，考試成績不再是她的不堪回首，而是她對得起自己的證明。

坐在考場里的何思璇腦袋清明，沒有半點的昏沉，內心沉着，不急不躁的提升著自己的手感和題感，把過去的所學都化為行動，只為了不給自己的高中留下過去那樣的遺憾。

琪花省的夏天，天黑得特別晚，與首都差了兩個時區的這裏在英語考試結束后，依然是艷陽高，翠綠色的葉子散發着夏天的味道，照着考生們美好的青春。

足足兩天的等待后，徐嘉曦總算是見到了何思璇本人了，陪伴着他一起來接何思璇是他的母親安萱。

「阿姨好！」何思璇落落大方的跟安萱打招呼，讓人看不出她考得怎麼樣。

等坐在餐廳的飯桌前，安萱才斟酌著開口詢問何思璇的考試情況。

「阿姨，沒什麼大問題的。」何思璇回答道：「如果您需要我把題目和我寫的答案背出來，我也能做到。」

徐嘉曦和安萱立刻就放心了，忽然覺得何思璇冷靜過頭了，方才看到走出考場的許多學生都是滿頭大汗或帶着些許茫然的神色，只有何思璇平靜的就像只是去參加了一場小測驗。

安萱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次考試難不難。」

即使是面對家長，何思璇也選擇做誠實的自己，便對安萱說道：「我哥教過我，能做出來的題目就不是難題。」

安萱一想到何思璇還有個公認為天才的親哥，立馬就放心下來，她明白過來在何思璇這般的風輕雲淡的背後一定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下了許多的苦功夫。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徐嘉曦看着身邊的何思璇問道：「阿璇，現在高考結束了，年有什麼打算？」

「回家呀。」何思璇說道：「等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交給快遞公司后就走。」

「這麼着急？」徐嘉曦的眉頭皺起來了。

何思璇白了徐嘉曦一眼：「回家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我沒有！」徐嘉曦立刻辯解。

「那你這麼問我是為了什麼？」何思璇老神在在的看着徐嘉曦，就像已經看清了他腦子裏在想什麼似的。

「阿璇，你難道不想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轉轉嗎？」

「這事啊。」何思璇點點頭：「我回去會和慧慧、玲玲她們商量的。」

在6月24日早上八點來臨前，一切都會是美好的，大家還可以無憂無慮的做着白日夢，何思璇並沒有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着急走，反而在把自己的東西處理好之後，找了個酒店住下，和徐嘉曦、張玲幾分瘋玩了兩天，拍了視頻，跟周老師告別後才慢慢的回家。

再次見到父母，何思璇心裏湧現的不再是愧疚，而是問心無愧。

這一次，她的成績，對得起父母給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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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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