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次分離

跑得臉色紅撲撲的芽芽說：「嬸剛才在捶腰」

麥收一彎腰就是幾個小時，時間長了腰又酸又疼，當時顧不上累，也顧不上直一下腰，閑下來當然鈍痛得厲害。

芽芽年紀小不會直白的表達，但蔣文英知道這孩子心疼她腰疼，心暖暖的說：「嬸嬸力氣大，歇一會就成。」

她背著芽芽大步流星的朝家裡走。

芽芽又見著一個新的小哥哥，對方也好奇的看著她，喊蔣文英二伯娘。

蔣文英做飯的時候讓芽芽坐在小板凳上，給她幾塊地瓜干啃。

「芽芽」

細小的聲音傳來。

芽芽的小腦袋轉了老半天，終於發現了一隻小麻雀。

小麻雀在芽芽的大腿上蹦躂，聲音細細的：「芽芽，要下雨啦。」

正好蔣文英走出灶房，麻雀飛起，繞著芽芽打轉著不肯離開。

芽芽雖然才五歲，但打小在鄉下跑的孩子都知道什麼時候下的雨是好雨，什麼時候下雨會讓人發愁。

她托著腮幫子說：「要是老天爺不下雨，就好了。」

出來勺水的蔣文英聽了，笑芽芽的孩子氣，誰都管不到老天爺頭上。

芽芽小蘿蔔似的指頭指了指天上，「嬸嬸，老天爺說，要下雨。」

蔣文英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

庄稼人好歹有點看天吃飯的眼力勁，以她看來沒有半分要下雨的徵兆。

她很忙，轉眼就把芽芽的話拋到了腦後。

晌午飯後天氣是火燒似的悶熱，誰都要在田埂或者家裡休息上兩三個小時才接著干。

蔣文英盛了碗麥仁飯先讓芽芽吃了，給她洗手洗臉

廣播響了，大夥陸陸續續的朝家裡走。

院子門口響起一陣動靜，兩個男孩帶著一身熱氣沖了進來。

聶超勇看到芽芽后眼神一亮，說：「芽芽，下午咱們跟著二哥的麥車」

麥車出地的時候會因為坑窪的路面而顛簸，孩子們都喜歡跟著車撿麥穗，難得聶衛平分到跟車的活。

聶衛平也說：「你們別跑遠，麥車要走時提前喊你們。」

蔣文英打斷兩兄弟的叨叨，說：「該幹嘛幹嘛去，我送芽芽去公社。」

「媽，不送不成嗎？」聶衛平沉聲說。

要是還給那戶人家，他們再把芽芽丟到別的村子怎麼辦？

聶超勇直接躺在地上堵住門檻，身體力行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嗷嗷叫：「不行，我不答應，你別把妹妹帶走。」

大房三房也都進院歇著，田淑珍隨口說：「你有妹妹啊，這是別人家的小孩。」

聶超勇說：「她不刷牙，桌子和凳子底下都是她扣的鼻屎。」看了眼白白的，髮絲在陽光下軟軟的芽芽，閉上眼睛挺屍，「我要芽芽做妹妹。」

正好去撿綠肥的聶互助挖著鼻子走進來，問：「誰喊我。」

蔣文英還得趕下午的農活，無視兩個兒子的抗議，抱起芽芽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外。

芽芽趴在蔣文英肩頭上，不舍的朝兩個小哥哥搖手，說：「小哥哥，我會來找你們玩噠！」

她不知道什麼叫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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