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好人多

世上好人多

「奇怪,明明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怎麼忽然不見了?」

為首的是一個身着青衫道袍,腳踏長劍,臂上挽著浮遊扶塵的老者,看見曉樂,便帶着人落下地來。

老者的一位弟子於是上前一步道:「這位道友……」

然而他還未說完,只見背對着他們的曉樂緩緩回過頭,兩行清淚順着臉頰從眼眶而下。

「這……」見此,幾位浮遊門的弟子面面相覷,想問的疑惑頓時張不開嘴。

面前就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臉龐的線條還顯得圓潤,一雙通紅帶淚的眼睛,寫滿了不諳世事的天真,可如今頭髮凌亂,氣息未穩,整個人還在驚魂和悲哀之中,可見方才必然遭遇了大難。

其中一位漂亮的女修士心瞬間軟下來,不等師父發話,拿出一塊帕子走到曉樂身邊,溫言軟語地問:「小兄弟,我們是浮遊門的弟子,不是壞人,能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個危險的森林裏?」

曉樂一聽,眼淚就流得更凶,哽咽道:「姐姐,我師父被,被一隻妖獸給抓走了……」

此言一出,那靈虛觀的老者沉下聲音便問:「什麼樣的妖獸在此傷人?」

曉樂抬頭看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往女修身邊靠了靠,似乎有些嚇住了。

「師父……」女修忍不住嗔怪了一聲,然後對曉樂道,「別怕,我師父雖看着嚴肅,不過他心地很好,修為又高,已是元嬰期的真人,一般的妖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趕緊說,說不定我們知道是什麼妖獸,還能救回你師父。」

「真的嗎?」曉樂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看着這位浮遊門的元嬰老者面露崇拜,於是道,「是一隻黑色的大雕,足足十丈之長,頭頂的羽毛很長,還是金色的,遠遠看去像帶着一個金冠,它翅膀一扇就能帶來颶風,我師父看見它就讓我趕緊走。」

旁人聽着曉樂的描述還沒什麼,可這位元嬰老者卻是臉色一沉:「居然是金冠玄靈雕!」

他看着曉樂,消了心中一絲疑慮,嘆道:「怪不得這周圍連鬥法的痕迹都沒有,只有那強大的氣息北上而去,看來,你師父在這隻金冠玄靈雕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你能逃出來,也是因為修為太低,靈雕看不上。」

原來如此,浮遊門的幾位弟子一同點頭,對曉樂的戒心不由地放下了。

「師父,那金冠玄靈雕是什麼妖獸,聽您的意思很厲害?」別說是曉樂一臉茫然,就是他身邊的那位女修也充滿了好奇。

元嬰老者道:「是一種罕見的兇殘妖獸,生於無極之淵。」

「無極之淵!」浮遊門就在這附近,深知無極之淵是什麼地方,能夠進出的那得是什麼妖獸!

元嬰老者頷首:「無極之淵有一道天塹,無化神期的修為,難以進出,聽小兄弟的描述,這靈雕身長十丈有餘,金冠熠熠生輝,如此模樣,便是已達化神境。」

「天哪,化神期!」女修驚嘆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師父元嬰修士已經很厲害了,能在宗門裏自立一峰,雖然只是一個副峰,可化神期那幾乎是一個門派中說舉足輕重的存在,以她如今才築基的修為,實在可望不可及。

她轉過頭,果然看到曉樂眼中的希望破滅,滿懷期待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只能可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元嬰老者也看着他,神情不免溫和下來,問道:「觀你的道袍,你是凌劍宗的弟子吧,那你師父是哪位道友,是何名號?」

然而曉樂卻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元嬰老者皺起眉,他身後的弟子便問:「怎麼會不知道,拜師的時候難道沒告訴你?」

「我……」曉樂垂下頭,不好意思道,「我才剛認的師父,這些他都沒來得及交代,說是等我回宗門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修為低如凡人,原來是半道收下的弟子,還未曾修鍊。同為大宗門,收徒自然不能隨意,到了門下還得經過試煉考察,得到認可之後方能拜師。

不過元嬰老者還是沒有舒展眉頭:「不知道你師父來此所謂何事,此地在大陸之西,凌劍宗卻在東,相去甚遠。」

「聽師父說為了接應一位宗門強者,他進了那個無極之淵。」說到這裏,曉樂眼眶中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在地上,顯得傷心極了,「我好不容易有師父了,不再孤單一人,沒想到還是只剩下我……」

少年哭着鼻子,充滿了悲傷,讓人看得心生不忍。

然而這話卻讓元嬰老者再一次恍然大悟:「難道是為了寒岳劍尊,聽說他一路追殺四海魔尊進了無極之淵,沒想到是真的。」

至此他對曉樂的話再無疑慮,反而心生惻隱道:「我名若虛,既然你與凌劍宗無緣,不知可願入浮遊門?」

這位元嬰老者還真如他的弟子所言是個好人,來歷不明的人就這麼收在門下。

而那位女修則更加熱情,說:「你叫什麼名字,既然凌劍宗的真人願意半路收你為徒,你定然資質出色,做我小師弟好不好?」

曉樂抱着龍吟重天,心說大概是不用這把劍出手,便能矇混過關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對着若虛真人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名曉樂,多謝真人和諸位的好意,雖然不過一日師徒,可他老人家希望我能前往凌劍宗,將他的佩劍送回去,這是他的遺願,我必須達成,還請真人見諒。」

他摸了摸手裏裹着白布的劍,目光決絕。

其實曉樂手裏抱着的劍,浮遊門的的修士早已有了猜測,然而感受不到靈劍的任何氣息,可見主人已逝,令人悲哀。

凌劍宗劍修的劍皆是本命之劍,回歸宗門,便是落葉歸根,他們沒有阻止的理由,反而覺得面前這個少年,有一顆感恩之心,不禁大為好感。

「既然如此,貧道就不多作挽留,此去路途遙遠,頗為艱辛,定要萬事小心。」

「多謝真人提點,曉樂記下了。」

若虛真人點點頭,不過思忖片刻又道:「此乃浮遊門的地界,外門執掌產業的弟子常常奔波於大陸東西,明雲,不若你去外門打聲招呼,讓他們送曉樂一程,也好有個照應。」

若虛真人吩咐之下,他身後的弟子便領了命:「是,師父。」

曉樂聞言驚訝萬分,面有局促:「這……」

「愣什麼啊,你還不快趕緊謝謝我師父,我們浮遊門也是弟子上千的大宗門,你跟着我們外門執事一道走,安全多了。」那女修捏了捏曉樂的臉,嗔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說真人,你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曉樂連忙道謝,又是深深一鞠躬。

心裏感動得熱淚盈眶,果然在哪個世界都是好人多呀!

若虛真人擺了擺手:「無妨,明雲,你這就帶他去吧。」

「好,小兄弟,你跟我來。」

曉樂再一次千恩萬謝,滿足地跟着這位年輕的修士走了。

等他的身影一離開,若虛真人的大弟子便問:「師父,不過是萍水相逢,就算他資質出眾,如今也只是一介凡人,為何如要如此善待他?」

這個問題,不僅是這位大師兄,那位嬌俏的小師妹也是一臉納悶。

浮遊門可是大宗門,一向高傲,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向來不放入眼裏。

然而若虛真人卻道:「聽說,寒岳劍尊前不久已經渡過天劫,成就劍仙之身,就等鞏固修為,圓滿境界便可飛升。」

這個消息令所有人都驚詫起來,齊齊追問:「真的嗎?」

若虛真人回答:「也是聽門主所言,想必錯不了。」

「飛升成仙……」幾位弟子紛紛咋舌,簡直不敢想像,跟聽傳奇一樣。

若虛真人點頭:「飛升成仙,並非兵解而來的地仙,可謂是當世第一人了。」

如今世道,修行艱難,能修鍊到元嬰已是修真界的佼佼者,更多的是停滯在碎丹成嬰這一步,壽數盡,都無法邁過。如若虛真人,他這輩子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

而想要摸到天劫,那幾乎是整個世界中集氣運,心智,資質最頂尖的一小撮,能夠俯瞰世界,隨心所欲的存在。

可天劫難渡,九死一生,即使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卻也多是放棄飛升,直接兵解為散仙,雖不能與天同壽,卻也多了千年壽命,留在各門各派,皆是震懾四方的大能人物。

浮遊門傳承至今,只有兩位散仙坐鎮,而凌劍宗,常駐宗門的散仙聽說也不過一位而已。

「劍仙一出,無人爭鋒,凌劍宗怕是得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大宗門!」

若虛真人點頭:「確實如此。」

「那小兄弟……」

「只要他能到達凌劍宗,將劍送回,看在他師父的份上必然會留下來,為師稍稍探查過其根骨,的確是不錯的資質,不管入什麼門派必然會好好栽培,可謂前途光明,我等舉手之勞,也當做結個善緣吧。」

若虛真人這麼解釋,幾位弟子俱瞭然地點頭。

「還是師父您想得周到。」

「不過師父,好奇怪,如此大事怎沒見凌劍宗大召天下,擺宴慶賀?」

若虛真人嘆道:「怕是為了他的獨子沈逸之,寒岳劍尊能夠飛升成仙,本身資質出眾,可是沈逸之青出於藍,猶勝於他,乃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先天劍靈體,天生的劍修,年紀輕輕不過二十齣頭便已是元嬰修者了。」

「這麼厲害!」想想若虛真人的容貌老態,便知碎丹成嬰之時年紀頗大了,想要再往上精進,難於登天。

沈逸之二十齣頭便達到相同的境界,一句天才的評價已是過於單薄。

「不過一年前,傳聞沈逸之慘遭四海魔尊毒手,被種下魔種,若不是寒岳劍尊以自身劍意壓制,怕是已經夭折殞命。」

這個消息幾大修仙門派都知道,無不嘆息,女弟子便問道:「那這次寒岳劍尊來到無極之淵,就是為了替這位沈師兄找到救命之法嗎?」

「應是如此,魔種既是四海魔尊所種,能解的也只有他。」

「連劍仙都不能祛除,那魔種一定很厲害。」女弟子不敢想像,只能吐了吐舌頭,笑道,「寒岳劍尊都已經是仙人之軀,飛升指日可待,區區一個渡劫期的魔尊定然手到擒來,是不是,師父?」

若虛真人笑道:「自然,要不然四海魔尊如何被追殺得只能進入無極之淵?那地方,即使是仙人也不敢隨意進出。」

想想曉樂口中的那隻金冠玄靈雕,幾位弟子連連點頭。

「此事一了,想必凌劍宗的請帖便會送往各大門派一同慶賀,若是幸運,說不定還能聽一聽劍仙論道,感悟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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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樂:你們想多了,劍仙論道聽不了,祭奠大典倒是可以參加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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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上古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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