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寧玖乾笑了一聲,道:「這蛇不會有毒吧?」
話音剛落,便見他手上那被蛇咬過的地方現出了一片青紫。
寧玖正不知如何是好,猛地聽到腳步聲靠近,她抬頭見到來人,不禁如釋重負:「雲尚師兄快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被蛇咬了?」
宴流芳在原地等不到兩人過來,便回過頭來找人,這一看就只見魏凌霄坐在地上,一手扶著一隻被蛇咬過的手臂。
寧玖自然來不及將方才的事去同他細說,只急急道:「雲尚師兄,現在怎麼辦?」
宴流芳在魏凌霄傷口查探了一眼,道:「還好不是什麼劇毒的蛇,不過這毒素若是進了經脈怕是會有傷害,九九,你先將這傷口的毒弄出來,我去找些葯給他敷在傷口。」
「啊?哦……」
寧玖傻傻的應下,見宴流芳走開,又想到他剛剛的吩咐,深呼了一口氣,低頭將那傷口含住。
罷了,橫豎算是她欠了這紈絝的。
「你……」
魏凌霄雙眼瞪成銅鈴,低頭看著那埋頭在自己手臂上的腦袋,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使勁的敲了一記,空白之後,只剩一片迴響。
寧玖嘴唇含在那被蛇咬過的傷口處,猛地吸吮了一口,片刻又抬起頭來,偏過頭去將毒素吐了出來。
「好些沒有?」她問。
「好……好些了……」
魏凌霄愣愣回道,視線卻落在她唇邊,那上頭還掛著一道血跡,像是一朵妖冶的花,將他心神通通打亂。
「我瞧著怎麼這處還有污血?」
寧玖喃喃說了一聲,雖平日里這人沒少捉弄她,但是方才這傢伙好歹也是為了救她才被蛇咬,自己也不該坐視不管。
這般想著,便又低下頭去,在那傷口處重重吮吸了一口。
魏凌霄這回不僅是手動不了了,整個人都如同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他低頭看著寧玖,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牽動了一般,狂跳到不能控制。
寧玖抬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擔憂問道:「這下該好了。」
說罷抬頭看她,卻撞見魏凌霄獃滯的視線,正要開口,便聽到宴流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傷葯來了!」
寧玖忙給他讓出了位置,看著宴流芳將那傷葯嚼碎,又敷到魏凌霄手上。
他道:「這葯先敷上半個時辰,靈霄師兄也不用做別的,就在一旁休息便好。」
說罷便起身,道:「方才我在那處找到了好多山薯,遲遲等不到你們過來,這才回來看看,你們在這邊怎麼待了如此之久?」
這不說倒也罷了,一說倒是想起方才那尷尬之事,寧玖忙擺手笑道:「不過是走的慢些,雲尚師兄,我們也耽誤了許多時間,不如趕緊過去挖山薯吧?」
「這倒也是。」
宴流芳應道,便在前邊給兩人帶路,三人一起到了那山薯眾多的地方,魏凌霄猶豫手中還帶著傷便不好行動,只在一旁草地上坐著休息,寧玖與宴流芳拿著工具在一旁挖山薯。
寧玖開始不太適應,在宴流芳一番指導下便也得了要領,便也逐漸沉浸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頭頂陽光熾熱,口中乾渴,便拍了拍手中泥巴,道:「雲桑思兄,額們去混些悔……」
這一開口,才發現說話竟如此艱難,吐個字也不清晰。
宴流芳似是也覺察到異樣,忙直起身子轉過頭來看她。
「九九,你的嘴……」
一時寂靜,寧玖嘆了一聲,忽然卻覺得嘴上有些發麻。
正要轉頭時,卻與魏凌霄視線撞了個正著。魏凌霄看著她,那原本板著的臉突然揚起一抹笑意,不像是開心,倒像是嘲笑?
寧玖一頭霧水,「里……里笑……」
這?這嘴說話怎麼還不利索了?
宴流芳在一旁覺察到不對,猛地探過頭來,看到她的臉時,一張臉被憋的通紅。
「九九,你的嘴?」
「額的鬼……」
寧玖拗口的說道:「好夯麻了……」
不禁是麻了,這伸手上去摸還有些疼,那感覺也不像是正常的嘴唇,像是鼓脹了不少。
這是她的嘴嗎?這怕是根香腸吧?!
寧玖頓時悲傷。
猛地想起方才自己曾用嘴幫魏凌霄吸了那被蛇咬過的地方,她這才頓時明了。敢情這救人還遭殃呢?
魏凌霄原本坐在那邊愣神,見這邊似是不對勁,忙起身過來,這才到寧玖對面,見到她嘴腫的像是要爆裂了一般,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里!里還笑?」
寧玖嘴巴不利索,只能用眼睛瞪他:「剛剛要不是里……」
想要責問的話太長,她實在說不下去,只好作罷,只是眼睛有些不甘心的移向魏凌霄的手背,他此刻已經把那傷葯丟棄,露出光滑白凈的手背,除了那兩個紅點子沒消,完全不見異樣。
啊!!!憑什麼??
寧玖內心哀嚎。
她這都是為了誰才成了這樣子?偏偏那傢伙還笑的那般開心,他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許是終於良心發現了,魏凌霄笑了一陣,又強迫自己憋住,他乾咳了一聲,轉頭問宴流芳:「這個,能治嗎?」
「瞧著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宴流芳道:「抹些葯差不多就能好了。」
她道:「九九,你剛剛不會是用嘴將靈霄師兄手中毒素吸出來的吧?」
視線落到寧玖嘴上,不禁無奈一笑,道:「我方才走的急,忘記交代了,這毒素容易弄出來,只需將手腕上用東西綁住,不讓毒素蔓延,稍稍在傷口擠上幾下毒素便能清除了,是我沒說好,不過也幸好不是什麼大礙的毒。」
就這麼簡單?
寧玖乾笑,心想剛剛手足無措,哪知道還能這樣,只想著以前電視劇中都這麼來,便也急中生智來了這麼一出,結果反倒錯了。
那八點檔的電視劇真是害人不淺,就不能搞點有科學依據的?這不誤導人?
「這林中的蛇雖然沒有劇毒,不過為了生存,身體中便帶有一些來麻痹獵物的毒素,那些毒素可使人麻痹四肢,九九方才因為替靈霄師兄吸了毒素這才遭了殃,倒也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這嘴怕是要難受一兩天。」
一兩天?這不是要人命啊?一兩天都不能正常說話。
「介么……介么狠的發?」
聽到自己這說出來的話就覺得糟心,可是剛剛那一刻她就只覺得不該欠魏凌霄人情,哪裡想到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宴流芳點頭,道:「還有,師妹你這嘴,今日最好還是別說太多的話。」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她寧玖還以為來到了這裡就是改變命運的開始,可這一遭接著一遭倒霉的事情,那也沒少給她添堵!
她憤憤的看了一眼魏凌霄,感覺自己自從遇上他,就真沒遇上幾回好事。
魏凌霄在一旁見她表情愁苦,腦中浮現不久之前她奮不顧身為自己吸蛇毒的場面,心中一軟,忙問宴流芳:「你方才的葯在哪裡採的?」
宴流芳一愣,猜到他要做什麼,便道:「那個葯是清除體內毒素,在毒素未起效用時敷上可有效果,不過九九這嘴已經腫了,再用也無用,只能用寫清涼的葯敷上慢慢消腫,正好我身上帶了一瓶。」
他說罷,忙從懷中找了找,不一會便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
「九九,我來替你上藥,不過我手上沾了泥,得先去洗一洗。」
寧玖點頭,忙將他手中的瓷瓶接了過來。
正要伸手上去抹一些出來,那瓶子卻被魏凌霄伸手奪了過去。
「里……里幹什麼?」
寧玖眉頭一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們方才一起挖的山薯,他手上沾了泥,你手上不也沾了?」
魏凌霄蹙眉說道:「看你這嘴都快趕上半個臉大了,著實難看。」
寧玖憤憤的看了他一眼,想說幾句狠話,偏偏一開口就滑稽,只得白了他一眼。
魏凌霄也不再打趣她,伸手在那瓶子里抹了一指的藥膏出來,正要湊近寧玖的嘴唇時,卻被她躲開了。
她一臉猶豫,望著少年手指上紅色的藥膏,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
這……好像也不妥吧?雖是同窗,可這男女授受不親……
「躲什麼躲?」魏凌霄語氣一冷,道:「方才你不是還說是因為我才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我負責,給你塗傷葯,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可方才那不是氣話么?不過魏凌霄這一臉不耐煩的語氣,許是真有了幾分愧疚?
內心正思慮,忽然覺得肩膀被人鉗住,那力道之大,以至於她也沒法掙脫開,她覺得有些難受,正要動一動身子,一隻手指已經毫不客氣的觸到她唇上,將那軟膏塗抹了上來。
那軟膏很涼,剛接觸到唇部,猛地傳來一陣刺痛,寧玖嘶了一聲,魏凌霄的手指也瞬間離開。
「很疼?」魏凌霄疑惑問,語氣里竟是有幾分擔憂。
「里……里這麼用力,能不疼嗎?」
寧玖白了他一眼。
「你不動來動去的我能用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