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chapter22

魏凌霄提著兩個小巧的荷花燈過來時,寧玖忙收斂了神色,道:「靈霄師兄,你可要說話算話,放完荷花燈,你就要將我的珠串項鏈還我。」

「那是自然。」魏凌霄提著燈走在前頭,「你可跟緊了,一會兒被人擠到河裡去,我可不去救你!」

切~說的誰稀罕他救一樣。

寧玖走在後頭,跟著他繞過人群,到了一處人少的河岸,那地方連著河橋,幾十節台階通向下頭水淺處,此刻河水裡漂浮著許多被點亮的荷花燈,順著河水緩緩的漂往別處。

魏凌霄見那下面沒什麼人,便提著衣擺下了台階,寧玖只好跟了過去,待再次站穩時,魏凌霄已經將荷花燈給她。

寧玖也沒猶豫就接過了,魏凌霄又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將兩盞荷花燈依次點亮,這才一手拎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放到水上。

四周燈火幽微,他的臉在這微光中顯得朦朧,他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蹲在水邊,俯著身子看著隨著水流緩慢前行的荷花燈,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有那麼一刻,寧玖幾乎覺得面前的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不是平常那個囂張跋扈的混世魔王。

別說,這傢伙正常起來的樣子,還真是看著挺順眼的。

她一直在那等著,卻並未想去打攪他。

直到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掉進水裡,這才將她從一時的恍惚中拉回現實。魏凌霄附身在那水邊,一隻手正伸在水中撈些什麼。

寧玖有些疑惑,正要上前去看,卻見魏凌霄挽著袖子轉過頭來,臉上滿是打趣:「方才一時不察,你的珠串項鏈掉進水裡了。」

什麼掉進水裡了?寧玖不禁愣住。

「我剛剛去撈沒撈著,怕是很難再找到了。」

魏凌霄說著,還故作幾分可惜的樣子。

寧玖滿腔怒火全都綳不住了,敢情她今天帶著他下山來,跟著他放了大半天的荷花燈,他就一句掉進水裡了就完事了?

沒了那珠串項鏈,她往後還怎麼回去??

「魏!凌!霄!」

被氣到極致,寧玖也忘了面前都人是什麼鬼皇子,只咬牙蹦出這麼幾個字,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力氣。

她胸口大規模起伏,想要平息些什麼,可終究還是沒平息住,「你耍我呢?這樣也能把東西掉下去?你怎麼沒將自己掉進水裡?」

說這話的時候她火氣正上頭,只將心頭的怒火一股腦的往外散,可散完之後,她又有些遲疑了。

這魏凌霄是什麼身份,真得罪了他,往後哪裡還有太平日子過,可是話都說出口也已經晚了,等她回神時,魏凌霄早已起身,臉色鐵青的朝著她靠近。

想到他平常那惡霸模樣,寧玖不禁開始犯慫。明明是他拿了自己東西不還給她,如今還丟到水裡去,怎麼還就不能表個態了?

這般想著,又硬著頭皮與他對視,腳下卻是一步沒挪。

既然剛都剛了,那就剛到底吧。

魏凌霄眼底幽深一片,一步一步朝著寧玖靠近,像是被觸了逆鱗的凶獸,正在準備最致命的一擊。寧玖猜不出他會做什麼,卻隱隱被他眸中那股氣勢震撼到。

他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怎地就有著如此氣勢?

正要開口,卻見魏凌霄忽然停下來了,兩人僅隔著一小步的距離,魏凌霄語氣卻像是從幽寂之處傳來,涼颼颼的像是要將人淹沒:「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掉進水裡去?」

寧玖:「……」

這一碼歸一碼,畢竟方才是他將珠串項鏈落水裡去的,她今日因為這個對著他擺了一天的好臉色,如今他這樣,不是故意捉弄人么?

奈何又偏偏是個不講理的。罷了,自己撈起來便是了。

這般想著,便也不願再去搭理他,只快步到了水邊,趴在那上頭正要伸到水裡去探。

然而她東西還沒撈起來,就聽水中撲通一聲,濺起水花無數,有些未來得及飄向遠方的荷花燈也因為這一跳遭了殃,寧玖從驚訝中回神,這才明白過來那跳下去的是誰。

卧槽,這傢伙腦子抽了?

她有些呆愣,只見水中的人撲通了幾聲,似乎也沒掙扎,沒一會兒慢慢的便沉入水中。

「魏凌霄?魏凌霄!」

寧玖忙起身呼救,卻不見有人上來幫忙,一時慌張,自己也跟著跳下去撈人。

好在她先前學過些游泳,略懂水性,這猛地一頭扎進水裡也沒那般慌張,只是這大晚上的,雖然有燈火,這水中景象她也看不清晰,她只循著魏凌霄掉落的方向去尋,還未找到人,便覺腿被什麼東西纏住,沒一會兒,原本應沉在水下的魏凌霄猛地竄出水面,動作之大,弄得她滿臉的水花。

「你!」

寧玖這才意識到又被他耍了,正想蹬開腿往回遊,腳卻碰到有些結實的水底。

好傢夥,敢情這水也是淺的,他跳下來根本沒有什麼危險,白害她驚嚇一場。

「喂,你不管我了?」

魏凌霄在後頭喊她,語氣竟還帶著些笑意。

寧玖懶得去理,今日頻繁被他耍了無數次,任是她耐心再好,這一回也真的被他消耗殆盡。自顧自的回到岸邊,擰著濕透的衣擺怒視著在後頭游上來的少年。

「開個玩笑而已,誰讓你方才那般同我說話,今日我心情好不同你計較。」

寧玖被他氣了個夠嗆,也懶得同他再扯別的,只道:「靈霄師兄,今日你戲耍我也戲耍過了,現在該將東西還我了吧?」

魏凌霄甩了甩頭髮上的水,從濕透的胸口掏出那珠串項鏈來,猛地扔到寧玖懷裡,喃喃道:「什麼破東西這般稀罕,給你就是了!」

寧玖忙伸手捧住,也不管他在後頭說什麼,只起身來往橋頭上走。魏凌霄快步跟了過去,問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身衣裳都濕答答的在身上穿著,誰還有心情與他攀談,寧玖態度冷漠,一半是被他氣的,一半是因為身上著實難受。

「喂,我在同你說話呢!」魏凌霄快步擋在她面前,「你方才在上頭喊我時我都聽到了,我只不過是看你待如何,沒想你會跟著跳下去。」

都聽到了還在水底裝死,敢情他這就是在等著她往下跳呢?

寧玖頗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道:「靈霄師兄,往後這種遊戲你自個兒玩去,我真的沒興趣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你說什麼?」魏凌霄眉頭一皺。

「我說讓靈霄師兄往後別跟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你身邊要陪你玩的人多的是,幹嘛非逮住我不放?便算是我從前得罪過你,那如今我傷了幾次也付出代價了,如今想安安分分的難道也不行?」

魏凌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只見她頭髮上還有水往下滲,這落魄的模樣配上那可憐兮兮的語氣,倒教他心頭升起幾分不忍。

也不知腦子怎麼突然就犯了抽,竟說了一句:「誰同你玩了?方才不是你希望我掉進水裡么?」

寧玖:「……」

那我還希望你離我遠一些呢,怎麼就不見你照做?

寧玖呵呵乾笑兩聲,「罷了罷了,方才便算是我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跟靈霄師兄說那句話,現在沒事了,項鏈我也拿回來了,我與師兄之間,也算是兩清了。」

再解釋下去,沒準又扯出什麼幺蛾子出來,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家換身衣裳。

然而,魏凌霄卻並未打算這麼快放過她,反追問道:「你說兩清就兩清了?」

寧玖:「那……那你想怎麼樣?」

總不該又要動手吧?

每次與這傢伙在一塊總能倒霉一番,罰跪,墜馬,這次又是……這要是多來幾次這樣的事情,她這條小命怕是等不到蕭燃回國就已經掛了。

她這邊被逼到極致,魏凌霄卻是氣定神閑道:「你想兩清,那也得給我抄了那十幾遍《心經》再說。」

「你!」

寧玖一口氣堵在胸口,被風吹的身子有些發寒,她嘴唇抖動了幾下,正要開口,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九九!」

林月桓大步過來,將魏凌霄從她面前隔開,怒瞪著魏凌霄道:「魏凌霄,你別太過分!真要打起來,我可不怕你!」

「景蕪師兄。」

寧玖拉了拉他衣袖,正要勸他時,一件外衣便將她罩住,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鳳梧上了前來,「靈霄師弟,你與九九有話說,那也得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魏凌霄見他們過來,只哼了一聲將身子挪開,自顧自的鑽到人群中去了。

「真是個瘟神!」

林月桓沖著他背影呸了一聲,轉頭過來看著寧玖,道:「你好端端的,怎麼讓他給推到水裡去了?」

寧玖眼睛眨了眨,訕笑道:「其實……」

「要不是我們沒看到你趕緊尋過來,他指不定又要做什麼。」

林月桓氣哼哼道:「你東西拿回來沒有?」

罷了,誤會便誤會了吧。

寧玖嘆了一聲,點了點頭,伸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項鏈,道:「東西拿回來了,師兄你也莫要……」

話音未落,神情卻是怔住。

只見那原本鑲在銅飾中的碧綠珠子不知何時竟變成了通透的白色,原來的光澤也沒了,竟成了一刻普通至極的珠子。

卧槽,不會掉到水中去失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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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紈絝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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