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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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玖本想忍讓,奈何他一再不留情面,若說是兩人以前他與寧霏霏有過節,所以他處處看她不慣倒也罷了,蕭燃也沒招他惹他,他這順帶將人譏諷了一遍,當真是莫名其妙。

雖說是質子,但人家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子,不過就是背井離鄉,倒讓他魏凌霄去笑話了不成?

「故羽師兄為人坦蕩,又何須巴結?」

她忍不住反駁道,一半是出於對魏凌霄這小霸王的不滿,還有一半則是自己對蕭燃的維護。

「倒是靈霄師兄你,一邊氣闊的給出了金葉子,一邊又時刻提防著那金葉子落了別人手上,倒叫人好生費解。」

這話說出來她多少有些沒底。

魏凌霄的臭脾氣,她昨日已經領教了數次,料想這人油鹽不進,自己一再順著他,只會讓他得寸進尺,倒不如便這般魚死網破一回,吃虧倒也罷了。

果然,話才落下,魏凌霄的臉已經黑了幾分。

「我給的東西,你要給別人,便別再讓它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如今我看著了,心中不爽了,這手就控制不住,你說該怎麼辦?」

他的視線帶著濃濃的邪惡之氣,如同一團烏雲壓在頭頂,寧玖被他看的一愣,微微有些怔忪。

她這才覺察到,先前魏凌霄捉弄她,或許只是些小孩子的把戲,方才那般與他抗衡,這是真將人惹怒了。

她倒吸一口冷氣,腦中飛快的進行權衡了一遍,終於還是放軟了聲音,「師兄若是覺得不舒坦,那就朝我身上招呼便是了,反正我橫豎也打不過你,也不會還手。」

故作委屈的說完,再用小眼神在他身上瞟上幾眼,只見他表情怪異,卻不似真要立馬動手,那渾身的怒氣也消散了許多,寧玖心知這伎倆或許奏效,於是趁熱打鐵道:「那金葉子,回頭我再還給靈霄師兄就是了,就希望師兄你看在我舊傷才愈,又被薛先生連連罰了兩天的份上,下手輕一些。」

說至此處,又配合的將眼睛閉上,作出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心底卻在打鼓,便豎起耳朵聽一旁的動靜。

此刻,她就像是黑夜中失了明燈的行人,尋著一絲光亮,奈何周遭狼聲嗷嗚,便只能膽怯前行。

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了幾聲后,因為突然的安靜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耳邊忽然颳了一道風,似是有什麼快速閃過,她微微眯開了眼,瞥見一截衣角快速隱匿在窗沿下,這才睜開眼大呼一口氣。

敢情這小霸王吃軟不吃硬啊……

等林月桓他們上完劍術課回來,已是午膳時刻。

這八斗院的食堂名喚素清齋,地如其名,裡頭素菜居多,那葷菜每日也不過一樣,寧府的飯菜口味稍重些,這突然清淡起來,倒讓人有些不適應。

與林月桓打好飯菜,正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便聽見林月桓便小聲嘟囔了道:「見鬼,今日這菜怎麼比昨日還素了?」

寧玖心想她自己原本也是過慣了平凡的日子,雖說來這裡換了個身份,過了幾天富家千金的日子,倒也不至於讓她樂不思蜀。不過林月桓就不同了,他一個富家公子,從小就是在金錢屋裡長大的,突然來這八斗院,怕是就像進了寺廟一般。

果然,沒一會林月桓又說道:「我們才剛剛才在劍術課上耗費了好些體力,這手腳都軟了,先生也不知與院監說說,讓素清齋多弄幾塊肉來給我們吃。」

寧玖左右覺得這茬也不好接,又突然想起方才他們上劍術課時魏凌霄突然跑到賢正堂來質問她金葉子的事,便放下筷子問他:「景蕪師兄,你們方才劍術課時,可有發生何事?」

「發生何事?」林月桓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反問了一聲。

「就……就那個靈霄師兄……」

她試探的提醒了一句,林月桓這才恍惚過來,哦了一聲后不禁嗤道:「他能有什麼,不過就是劍術課上了一半便跑了,這也是家常便飯了,不足為奇。」

「哦……」

寧玖暗自嘆了一聲,心中卻有些奇怪。

她看了林月桓一眼,問道:「景蕪師兄,這教劍術課的先生莫不是看著好欺負?」

魏凌霄雖說是個混世魔王,但薛陸離的課他好歹也不隨意中途離開,偏偏這劍術課沒上完人就跑了,怕是這教劍術課的先生制不住他?

「杜先生好欺負?」林月桓愣了愣,忽然笑道:「誰敢欺負她,怕是嫌自己命長吧……」

「哦,我倒忘了你傷了頭,現在腦子不好使了。」

你腦子才不好使!

寧玖腹誹一聲,林月桓便又說道:「雖說教劍術的杜先生是書院唯一一位女先生,但她可一點不好欺負。」

寧玖微怔:「女先生?」

書院裡面還有女先生?

林月桓點頭,又道:「我先前同你說過杜先生的劍術好,但她確確實實是女子,你別看她取了『杜若溪』這麼個好聽的名字,那劍術可絲毫不輸皇上的御前侍衛,今日劍術課,道之師兄又同她過了手,真是大開眼界。」

「今日杜先生還當著大家的面誇他來著,九九,你今日沒去,也當真是可惜了。」

他的話題越說越偏,最後卻停留在原修身上,他說起原修來眼冒星光,崇拜的模樣讓寧玖一眼便能看出來,便笑道:「所以你方才說了那麼多,便是要誇道之師兄吧?」

林月桓臉色莫名一紅,猛地低頭塞了一塊青菜進了嘴裡。

他雖是富家子弟,卻與魏凌霄完全不同,自來熟的性子,對誰都容易親近,這般崇拜一個人,想來也是十分喜歡那劍術了。

「反正你知道杜先生不好惹就行了。」林月桓說道,「也就你傷了頭,才說出杜先生看起來好欺負這樣的話來。」

「我這不是聽你說靈霄師兄劍術課上了一半便跑了么,便以為是杜先生降不住他。」

林月桓笑道:「哪裡是降不住,那是杜先生不想管他罷了。」

他猛地咽了口飯菜,抬頭說道:「杜先生教的是騎術與劍法,所以他不想學,杜先生也不會管他,可薛先生的課就不同了,那可是不能含糊的。」

薛先生的課不能含糊,那其他先生的課就可以了?這什麼邏輯?

正是不解時,林月桓又說道:「這書法和詩賦是每個人都必須學的,態度不正便會挨罰,不過這劍術課就不一樣了,就算不過關,頂多被杜先生說上幾句天資愚鈍,也不會今年便用來考你。」

哦,原來是這樣……

寧玖點頭,待從她話里探知到一個重要的詞,忽然眼睛瞪大,問道:「那你是說……這書法和詩賦今年還要考試?」

這不是開玩笑吧?考試這種東西,對她這種從前各個學科成績都一般般的人來說已經很煎熬了,何況還是這古代的考試?

「何止是今年,年年都要考的。」林月桓十分肯定的說道。

寧玖只覺得面部一抽。

「先前都忘了同你說了。」林月桓道:「我們在八斗院所學的所有課都按甲乙丙歸位三類,甲類為書法和詩賦,乙類為史書和國學,丙類則是除了甲乙兩類的所有課。依照學院規定,每一年都要進行一次院試,第一年只考甲類,若不合格,第二年就沒有資格再進書院,反之,第二年便可正常入學。不過這第二年院試就比第一年要大了些,分別有甲乙兩類,並且要全部合格,也只有這樣才能繼續第三年的入學,若是有一類不通過,第三年便失去來書院的資格。當然,若兩類都合格了,這第三年的院試難度又要提升了,除了往年考的兩類,還需加上一個丙類。」

寧玖被他說的目瞪口呆。

敢情這書院還有這規定?也難怪頑劣的寧霏霏會同意來這八斗院,想必是實在怕拒絕自己大哥,所以便想著來書院廝混一年吧?反正來是來了,一年院試不過,就可以堂堂正正的離開,倒也是個辦法。

這一條條的院試規定就像一層層的關卡,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那蕭燃呢?他一個質子,總不會也要把自己的五年時間交代在這裡吧?

她先前只顧著找人,這真將人找到了,卻是忘了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蕭燃如今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想必也才來封滎不久,她要協助他回國,怕是也要等吧?

天知道幾年後會發生什麼,到時候怕是黃花菜都涼了吧?

忽然理清現實,她不禁呆若木雞。

林月桓見她表情不對,忙又道:「這丙類的課雖多,不過也不是所有都要過關的,只需選擇一個自己擅長的進行考核,當然,若是第三年院試甲乙兩類都合格,唯獨這丙類沒有合格,第四年還是有一次機會的,九九你天資不錯,就是先前無心學堂,如今既然有這心思,倒也不必擔心,花上些時間倒也沒那般難的。」

花上些時間?可她現在只想趕緊完成任務回家,哪裡還有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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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紈絝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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