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預測未來

「這樣，我試着跟老胡說說看，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紅娘眼見李與露出失望的神色，略一遲疑。

如果是尋常的時候，她當然不會妄言朝政給大家惹麻煩，然而如今天下義軍四起，光是河南就有幾十萬，紅娘已然準備帶着戲班去投靠闖王義軍，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紅娘不知道李與為什麼要散佈朝廷裁撤南京官員的消息，無非也就是有三種可能。

一是李與跟他們戲班的人有仇，故意陷害，借官府的手，來對付他們。

二是他想煽動騷亂，故意散佈虛假消息來達到他的目的。

三是正如李與所說，他知道未來發生的事。

事實上，不論如何，對他們戲班都有風險。

紅娘暗自思考一陣，還是決定冒險試一試。

如果是第三種可能，自然最好；身邊有個預測未來的人，將來就可以做很多的事。

第二種可能也不錯，正好一起去投奔義軍。

萬一是第一種的話，那她也可以認清李與，解決掉隱患。

李與當然不會反對，於是和紅娘前往戲班。

如果這條路行不通，那他也只能另想辦法。

李與跟紅娘到戲班找老胡商量，老胡一聽，斷然拒絕：「開什麼玩笑，殺頭的事，哪能亂說？」

老胡瞥了李與一眼，不屑一顧：「你要是想死我不攔著，可你不能拉大家一起死！」

這幾天，聽故事的人越來越多，不僅讓老胡的收入大增，而且讓他的自信心膨脹。

他覺得說書是自己一個人忙活，憑什麼要讓李與和戲班分走三分之二，太不公平。

戲班還能說得過去，好歹那麼多人在幫襯，可李與就是最初的時候講了幾個故事，憑什麼每說一次故事他就分一次錢？

平常還能看得到人，今天直接人都不見了，還要紅娘帶着人四處去找，這讓每天說書說得口乾舌燥的老胡心裏怎麼想？

原本心裏就不太平衡，正巧剛才崇王府的人過來找老胡請他到王府給王爺講故事，更使得老胡喜出望外，尾巴翹上天。

換成別的什麼消息，老胡看在紅娘的情面上還會考慮下，偏偏說的事跟朝廷有關，老胡哪裏還會再客氣？

他正謀划怎麼翻臉，想不到紅娘就主動帶李與送上門來，簡直就是剛想打瞌睡便有人送枕頭。

聽到老胡這麼一說，戲班裏不少人都是對李與怒目而視，要不是礙於紅娘的情面，估計他們早就將李與趕齣戲班去了。

這個戲班比較鬆散，以前台柱子都是紅娘，戲班的人自然都以她為首；這些天隨着老胡發跡，不少人就開始向他靠攏。

李與性格比較內向，跟現代同班同學尚且有點格格不入，又怎麼可能輕易跟古代人打成一片？也難怪戲班的人排斥他。

紅娘還想解釋一下，結果老胡以崇王府的人在等著為由，匆匆地走了。

聽戲班其他人說明，李與和紅娘才知道崇王喜歡聽故事，覺得老胡講的故事有趣，於是派了人到戲班請老胡到王府講。

「抱歉！」

紅娘對李與歉意地笑了笑：「等老胡回來，我再跟他說！」

她知道不止是老胡，戲班裏還有不少人都對李與有看法。

「沒事！」

李與笑着擺了擺手：「不用了，這件事我另外再想辦法。」

他知道老胡等人看自己不順眼，卻也不希望太麻煩紅娘。

說起來，這對老胡和戲班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假如老胡能預測未來發生的事，名聲和財富就唾手可得，戲班也能跟著名聲大躁。

只可惜，人家都看李與不順眼，壓根不信，李與也只能是想其他辦法。

李與從戒指里取出來一面鏡子和一盒香皂，遞給紅娘：「這個送給你，我該走了！」

戲班的人容不下他，李與也不想繼續留下，讓紅娘為難。

李與在明朝這些天，多虧紅娘對他的照顧，現在要走了，當然想對紅娘表示感謝。

「鏡子？」

紅娘接過鏡子和香皂看了一眼，驚詫地道：「哪裏來的？你真要送我？」

她以前也見過鏡子，卻從來沒見過這麼清晰透徹的鏡子，更沒人送她這樣的禮物。

「撿的！」

李與笑了笑：「麻煩你那麼久，送點東西，雖然不值錢，也是份心意！」

說完后，就要離去。

「等等，你去哪裏？」

紅娘看到李與要走，連忙追上。

一方面她對李與多少有點好感，感覺李與跟別人不一樣，不止是跟戲班的人不同，還跟名門的子弟不同；另一方面紅娘基本上排除了第一種可能。

按理說，如果李與想陷害他們，就不會跟戲班的人鬧僵，也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更不會這麼輕易離去。

不管是想煽動騷亂，還是李與能預測未來，紅娘都希望能把他留下來。

「隨便！」

李與隨口道：「天下如此之大，想必總有我的容身之處。」

在明末生活了幾天，他想活着，還是不難。

「那個……」

紅娘聞言稍稍一怔：「老胡他們不相信你，不願意出面，要不我去說？」

她暗暗地打定主意，如果發現官府找麻煩，就乾脆帶領大家投奔義軍。

「好啊！」

李與欣喜的道：「就說有人託夢給你好了，萬一不靈驗，也無傷大雅！」

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不出錯，又不想錯過眼前的機會，希望儘快地將名聲打響，才會迫不及待地嘗試。

要知道時間不等人，如果浪費了這次機會，再想要證實，就要等很久。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李與哪敢有絲毫懈怠？

紅娘聽李與這麼說，更認定李與沒有惡意，於是立即讓人去散佈消息。

整個戲班男女老少有二十多人，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跟紅娘十分親近，這也是紅娘主持戲班的主要原因。

這些人太多較弱勢，無依無靠，離開戲班就很難活下去，而留在戲班，紅娘不僅可以保證讓他們活下去，而且還能不讓人欺負他們。

他們當然支持紅娘，既為了感恩又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

「對了！」

李與又看了看紅娘：「可以找你借點錢嗎？」

除了散佈消息之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李與回了一趟現代，身上的錢已經全賣掉，想做什麼事，只能先借錢，自己賺錢太浪費時間，當然他也可以把戒指裏面的東西賣掉，只不過倉促之間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