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掌 戰啟 羽明之朔(下)

第三十一掌 戰啟 羽明之朔(下)

一天後,兩支人族軍隊在平城前列陣。

綠色的草地因華夏與黑水人被劃分開黑白兩色,白甲兵和東夷戰士在各自的大旗之下,分別握緊兵器。如昨夜雙方統帥說的一樣,這是決定東夷戰役走向的戰場。

騎在雪靈狼背上的蒼狼王與馬背上的華夏左監對視,他們的坐騎緩緩往前移動,二人在合適的位置雙方停下。此刻喧鬧的戰場歸於平靜,所有人的目光彙集在他們的身上,此時在場的人都在等待他們即將說出的話。

「黑水主,不想說點什麼嗎?關於三天前在平城下的事?」夏老問。

赫爾先行禮,然後說:「左監,這是無可奈何的,他們的死是不是我們心狠所致,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意志。」

「好,那你此來果真是想挑戰華夏。」

「不是,準確來說,一開始在下並未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也沒想到您會這般動怒。」蒼狼王還有一句話在心裡沒說,就是他還抱有一絲休兵的希望。

老人聽完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但他還是盡量平和的說:「話由人說,真與假我無從分辨。可我知道的是黑水主赫爾破關而下,看見的是六十三具華夏戰士的屍體,感覺到的是你們黑水人的狂妄。你們今天列陣城下,難道不就是為了兵吞平城、縱兵南下?進而席捲東夷,踩著我們這些洛川人,來報四十年前蒼嶺女媧廟之變的仇嗎?」

赫爾一時語塞,他背後的黑水將軍埃斯大吼:「閉嘴,老東西!你們華夏的人命是人命,我們黑水的人就是畜牲嗎?我的的同胞慘死在你們手上,你們還想怎麼樣!」

黑水左監仲馬上厲聲對他說:「閉嘴!怎可對左監無禮,這也是你該張嘴的。」他說完代埃斯向夏老道歉。

「黑水主,今日之事已不可調合,開始吧。」夏老說

赫爾聽完用長矛指向華夏的軍陣,他大喊:

「戰爭!」

他的話音剛落,黑水的七千名白甲兵和一千頭戰狼就沖向華夏戰陣。夏老讓前方的華夏戰士擺開盾牌防禦,黑水的蒼狼王騎著雪靈狼一躍就跳進華夏戰陣,他跳下狼背挺矛而戰,向一陣旋風一樣,刮破華夏的外圍防禦。

修兵從赫爾手中救下一名戰士就要與他交手,赫爾只是一矛就把他打退到一邊,他想再次挑戰赫爾時被黑水的副將隨擋住。

「閃開,我不能讓他亂來。」修兵說著就在棍子上聚氣就打向隨。

隨沒有躲,他硬接下修兵的力量,緊接著兩人就開始交手。

赫爾瞬間就衝破華夏的防線,這時黑水左監仲來到他的左側,他擋住準備偷襲赫爾的律和理。

「你們不配阻擋他的腳步。」仲說著橫刀攔在兩人面前。

律和理對視一眼就上去和他交手,三人運氣而戰,瞬間戰場泥土飛濺。仲在防禦的間隙運用氣喚出兩條土龍,倆條龍馬上就撲向對手,就在此時紅光閃現,又一個老者參與。

「律、理,他可是黑水的左監,不是輕易能夠取勝的,我們一起上吧。」剩說。

「好。」(律,理)

赫爾的氣彈馬上要打一個華夏戰士時,一個年輕人出現劈開了它。

「你是誰?」赫爾問。

「東夷烏鳥北族族人新木。」

「看來只是一個巧合,有些眼熟的無名小卒。」赫爾話還為說完,新木的劍就過來,赫爾隨手一檔沒想到,裹著氣的劍竟那麼重,險些讓他後退。正當赫爾驚訝之時,對手往後一跳低聲吟唱,只是一瞬間火焰在他劍上燃起,無數火柱在赫爾身旁竄出射向赫爾。赫爾憑藉感覺連續躲開火柱並跳起,在他落地的一刻,他感覺不對馬上把槍橫在左邊,緊接著響起金屬碰撞之聲。

「就差一點。」新木說。

「灼人的溫度。看來不是一個無名小卒。」

「你給我記好了,我不是什麼無名小卒。我是曾經的華夏英雄,崇伯麾下華夏三十四傑之一的烏鳥新木。」他喊完,火焰把赫爾包裹形成一陣巨大的火龍捲,就連遠處交戰的專今都能感覺到這股恐怖的溫度。

「還是這麼有幹勁。」專今說。

「狼王!」埃斯大吼著沖向火龍捲,他剛邁步就被人攔住。

「抱歉,我不能放你過去。」鐵歷手持帶血的短斧說。

埃斯看著對手,再看看前面被困住的王,挺矛說:「就憑你,也想贏我?」

「難道我贏不了嗎?自大的傢伙。」鐵歷說。

新木看著火龍捲,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噴涌而出,馬上跳到一邊。他剛落地,氣息所爆發出的力量瞬間撕碎火焰,蒼狼王赫爾沖新木微微點了點頭,他說:

「是我傲慢不該自大,拜你所賜,現在我知道自己改以什麼樣的姿態對你,對待名為華夏三十四傑的英雄。」

赫爾話音剛落,新木就挺劍而戰。重新開戰,新木感覺面前的對手,比剛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光是白刃戰他就只能招架。新木在對戰的空隙,準備用更強的力量,蒼狼王看出他的意圖馬上打斷他。新木只好用障眼法脫離戰鬥,他沒功夫關心擦出血的左臂,他利用這個空擋剛要聚氣。蒼狼王馬上到他面前,也要用更進一步的力量。

正當新木準備全力一站時,有個人拍著他的肩膀說:「那邊更需要你,這就交給老夫吧。」

「嗯,夏老,我先走了。」新木說完離開。

「華夏左監,你來的可真巧妙,不愧是飽經風霜。」蒼狼王說。

「多說無益,開始吧,黑水主。」

華夏左監與黑水王同時運氣,他們的氣息之強讓周圍的人紛紛為他們讓開戰場,擁擠的戰場出現了一個空曠的『擂台』。

蒼狼王赫爾舞動長矛,身上的氣息成倍的增加,一股無形的氣在他身旁環繞,他把槍一橫來戰夏老。夏老看他過來馬上引燃「王者之氣」,他揮動發出耀眼光芒的羽明劍撥開赫爾的槍尖。

一老一少開始開始近身纏鬥,橙色的劍、銀色的槍,舞的風雨不透,周圍交戰的人們,也都驚訝他們的技藝高強。

交手中夏老發現一個問題,雖然赫爾在招式和氣上與自己相比稍遜一籌,可他畢竟年輕時間一長就麻煩了,他覺得少言的擔心可能會成為現實。

老人精神上稍微一走神,手下就慢了,一個不留神劍身被對手的槍猛磕一下,身子一晃退了好幾步。他馬上就恢復,正要迎擊時他聽見。

「北域之矛!」

夏老往前一看,發現對手正在聚氣,白色的氣纏繞在槍尖上旋轉,眨眼之間赫爾已經向他投擲長矛。對手的手一晃,白光飛出。

老人一看馬上大喊一聲:「王氣.王斬。」

金色月牙形的劍氣與蒼狼王的攻擊相撞,他們攻擊產生的響聲猶如驚雷落地,讓附近的人發出感慨。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戰鬥不是輕易能夠插手的,這場戰鬥也會成為戰場雙方最重的砝碼。

赫爾把槍插在地上,眼睛一閉,他的力量再次提升,臉上出現淡紅色的眼影,身上的氣也遠比之前濃厚,順手向夏老打枚氣彈。

夏老明白面對這樣的人,不是能夠輕易取勝的,把劍一橫就要進入「王者之氣」更深層階段。突然他感覺胸口一熱,猛的往前吐了口血。血出來的一刻,夏老知道輸了,就在此時氣彈打過來,老人忙舉起羽明劍把它彈出去,緊接著眼前一黑拄著劍半跪在地上。對手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驚住,稍稍愣了一下,他就準備生擒夏老。

老人手上沒勁,握不住羽明劍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時候,周圍的華夏人不要命的往上沖想救下他,但黑水人擋住他們。

黑水的蒼狼王赫爾看著遠處倒下的老人,一下子心裡湧上很多東西,他的腳步慢了。昨天晚上他不止一遍的想,今天與這個男人對陣的事,他沒有跟人說他的忐忑,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誰。幼年的他經常聽父親和師傅還有黑水的老人們,說起蒼嶺女媧廟之變時,當年的華夏火部副正夏恩的勇武。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有些怕這個老人,畢竟就連冥府之主殭屍王將臣都要在其虛弱之時才敢突襲塗山。

「是不是有些突然。」他自言自語的說。

蒼狼王赫爾緩緩的走向躺在地上的華夏左監,老人實在站不起來,只要勉強坐著,他好像再說什麼,可聲音太小赫爾聽不見。

周圍的人還在交戰,所有人都已瘋狂,在場的華夏人清楚當蒼狼王走到老人身邊時,一切都完了。

走到老人面前時,看著還想起身一博的虛弱老者,赫爾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心說:算了,就這樣吧。他舉起矛就準備紮下去,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噴涌而出,也就在這時黃光一閃,一個人撥開他的槍尖。

「你是?」赫爾問。

「少言,你來的真是時候!」旁邊正要衝上來的副伯專今說。

少言背起夏老馬上就要撤,赫爾舞動長矛就要截他。少言一手扶住夏老,一手抵擋,他把氣聚在羽明劍上,瞬間出現耀眼的光芒,他趁著對方閉眼的功夫,馬上離開,他一下子跑到華夏一面。

副伯鎮行和專今趕緊擺脫對手來到他旁邊。

「少言族長,現在趕緊帶著夏老撤吧。」鎮行說。

老將剩說:「現在左監已經昏迷,沒有辦法再打下去。」

「老人家,那我就傳令了。」專今說完晃動羽明劍命令全軍撤退。

一聲啰響,華夏的人就像潮水一般往城中退,少言和新木領著平城的人擋住蒼狼王所領的白甲兵。

不一會華夏人都退入平城,眾人剛剛把夏老扶到床上,他就醒了。他對眼前的眾人說:「城中所有人都聽少言節制,速給東伯傳信說明戰況,另外給山說我要死了。」老人說完就又暈過去。

城外黑水人在打掃戰場。

埃斯走到赫爾面前說:「狼王,您剛怎麼猶豫了,不趕緊抓住夏恩。」

赫爾把一個受傷的戰士扶到狼背上后,對他說:「他是華夏的左監,我無需贅述你都知道他的偉大。其縱橫天下幾十年,肯定后招。取他的性命只會讓事情更複雜,他不只是現在那座城裡所有人的敬仰之人,更是華夏活著的豐碑。他的死只會勾起華夏人無邊的怒火,更可能出現一支復仇的軍隊。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下,作為統帥半死不活的在下屬面前失敗,對我們更加有利。」

埃斯聽完沖他作揖。

黑水左監仲失神的看著遠處的平城,副將隨走到他身邊低聲問:「您這是?」

他這一叫仲才回過神來,仲傷感的說:「沒什麼。」

「是我多嘴,還請您見諒。」

仲搖了搖頭說:「孩子,跟你沒關係。就是我心裡有些煩悶,可能是看到華夏左監的樣子有些觸動。沒想到當年九國之兵三萬餘眾,都戰不倒的絕世豪傑,今天竟會在這小小的外關柱劍吐血。華夏左監九指金虎夏恩竟輸給歲月,他也會老邁?」說到這仲的眼睛濕潤了。

——

——

塗山城中。

山盯著晚飯想剛才予足怎麼火急火燎的回家,而且這一趟最少還不得兩天,最近煩還想找那個女人聊天。

「山,怎麼了?」大長老問。

「沒什麼,東伯怎麼還沒來,我都快餓暈了。」

「你呀。」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志扶著東伯台走進來。

「姐,你們可真慢。」山說。

志讓東伯坐下后說:「東伯身子不好,肯定快不了,再說以往不都是這樣。是不是今天請東伯不是予足而且我,你看不上眼,給我找不自在。」

山聽完打一激靈,立馬說:「姐,吃飯,吃飯。」

山剛端起飯碗,就聽見東伯說:

「山族長,您和蒼狼王赫爾熟悉嗎?」

「算是朋友。」

「那您……」

山做個手勢堵住東伯的話,他放下碗說:「就算曾經是朋友,可現在是兩國的仇敵,戰場相見還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不過這都不重要,別人是蒼狼王,我是個小族長,真要見了面,也說不上話。」

山的一番話等於把東伯的意思在他嘴裡說出來,還否定了一番,東伯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志盯著山說:「別胡說,好好說話。」

山沒回她,咕嚕咕嚕的直喝飯。

志對他說:「別喝了,看不出來給你說正事。」

「看出來了,姐你說。」

「山,你就算能狠下心來不管華夏的戰事,可你能不擔心對你視如己出的叔叔嗎?你能不顧曾經與你生死相依的朋友們嗎?我相信此刻的平城所有人都在等你。」

山聽完把飯碗放下,他說:「姐,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嘴上說不管不顧,可真的能放下心嗎?只是我還是邁不過那道坎,實話實說,我之所以答應守黃河是因為禹他們,留下來修城,是因為塗山城被毀是因我的失職。說真的姐,現在的我沒有以前的那份自信,我是華夏的罪人、虛假的『東夷之壁』、也是一個害怕下雨的縮頭烏龜。我怕平城會因我成第二個塗山城,更何況羽山的事我一直無法釋懷,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去,以什麼樣的姿態再次開始。」

「山。」

「姐,我不是大哥,他是位真正的英雄,即便是舜用屁話騙他上斷頭台,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可我不同,我遠沒有他那樣的胸懷,我只是一個僅僅知道保護身邊人的膽小鬼。我的眼裡以前沒有天下,現在亦是如此,將來我也不會像大哥一樣。這樣的軟弱無能之人,才是真正的塗山一山。」

「真的嗎?」

志說著想起以前的事。

——

——

黑水國狼王殿,留下監國的二王子帕里正與其他人商議。

「老人家,我早就聽說華夏東夷卧虎藏龍,現在兄長久戰平城不下,我得去助他一臂之力。」帕里坐在黑水王座上說。

台下一位九十多歲的老者說:「二王子,您的心情大家都理解,黑水也沒有不擔心前方戰事的。可您是狼王留下來監國的,您要是走了,偌大的黑水將託付何人?」

「老人家,不是還有您嗎?不要這麼固執好嗎?」

老人一聽有些慍怒,他用拐杖敲著地板說:「不是老臣不通情理,我是為了黑水。二王子,我們的對手是華夏,是一個遠超黑水數倍的龐然大物。自神話中的人祖之時,就是天下的三大強國之一,時至今日華夏的地位都未有一絲一毫的鬆動,它的恐怖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可雖然事實如此,可我們黑水也不跪著活,所以狼王此去我大力贊成,要不是我老邁昏庸,也一併隨軍出征。」

「那您為什麼不同意我去?」帕里問。

九十多歲的黑水鎮國長老看著年輕的王子,再看看周圍準備請戰的大臣,嘆了口氣說:「四十多年前的蒼嶺女媧廟之變,我既是參與者也是謀划者。九國之兵三萬餘眾多不多,華夏四千人少不少,最後的結果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狼王現在是勝,也戰敗華夏龍虎之一的左監夏恩。可萬一有意外怎麼辦?這也正是出兵前,狼王和我留您監國的原因。」

帕里聽完愣住了,也就在這時他想到一個主意。

「可以派其他人去嗎?」帕里問。

老人馬上下拜說:「唯二王子命是之。」

「好,速調黑水國長公主。」

另一邊,華夏漠北的中樞偏峰城極北堂里,一位老者領著三個少年走到代理北地副伯北地戰蘇面前。

四十多歲的代副伯看清來人馬上倒身下拜,老人扶起這個壯碩的漢子,拍著他的手背笑的說:「多禮了,戰蘇。」

「舜王,您是為外關之事來的嗎?」代副伯把人王讓到椅子上說。

「戰蘇,現在你也有未仆先知之能,漠北有你,我就放心了。準備的怎麼樣?」

「外關失陷后,我馬上動員一千五百名漠北鐵騎。」

「可以應戰嗎?」

代副伯聽完馬上沖老人半跪,一抱拳大聲說:「漠北鐵騎兵敢赴王命!」

「好。」老人說完站起來,他把代副伯扶起對身後的少年說:「卻息,久劇,天宇,你們還不快向北伯行禮。」

老人說完,三人齊刷刷的向北伯下拜說:「見過北伯。」

戰蘇馬上扶起他們,他問:「舜王,這三位小英雄是?還有我僅是代理副伯。」

人王一笑說:「他們三個就是年輕的娃子,他們在家裡得罪人不敢待,我把他們帶出來避避風頭,順便也長長見識。」說著他轉過臉對三人說:「還是我給你們說的,多看多學多想少開口,光是副伯這一身本領就夠你們學一輩子的。」

「是,舜王。」(卻息,久劇,天宇)

「舜王,您謬讚了。」說完戰蘇把門口的衛士叫來說:「馬上把在城裡的兩位副伯叫來,別的不要多嘴。」

「對了,北伯呢?」舜問。

「北伯他聽聞老東伯和他的老弟兄們的消息后,身體就每況日下,要不也不會讓我這個族長來代理副伯料理漠北事務。不過最近北伯倒是身體還不錯,他明天應該就到偏峰城。」

「好。」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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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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