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搖搖欲墜的海拉姆
一路上水魅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一旁的夏蓮不斷安慰她似乎也沒起到多大作用，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即將迎接的不是一場決鬥，而是世界末日。
車廂內的氣氛相當壓抑，林星試著講了個穿馬甲王八的小笑話，但似乎也沒打開這個尷尬的局面，他不由得鬱悶的問道：「不就是一個婚約者嗎？到底是哪個紈褲子弟能讓妳討厭成這樣啊？」
「說了你也未必認識……」水魅再次白了林星一眼，「海拉姆財政大臣，原辛侯爵之子，原曄。」
呃……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林星忽然有種被九天玄雷連轟九九八十一下被雷得風中凌亂外焦里嫩的清爽通透感……
原來自己在上午打的原曄居然就是水魅的未婚夫，這樣看來，根據水無月白改帶來的情報推斷，從皇都乘飛空艇同行而來的那對人馬應該就是這個原曄了，原來這傢伙是向水魅逼婚來了。
雖然林星對水魅這個有心計的女人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但卻也沒有什麼惡感。原曄那個紈褲子弟林星是親自打過交道的，人品的確稱不上堅挺，水魅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拒婚倒也是無可厚非的……從這一角度上來講，林星甚至有些同情水魅。
水魅也注意到林星那詫異的神色，意外道：「怎麼？難不成這個原曄你認識？」
「何止認識，我不久之前才打過他兩記耳光呢……」林星苦笑道。
水魅和夏蓮同時震驚得許久沒說出話來，好一會兒夏蓮才開口責怪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雖然原曄那人沒什麼本事，但他父親好歹也是我們海拉姆的財政大臣啊！你這樣無異於在和原辛侯爵結仇！」
林星無所謂的擺擺手，輕笑了一下向夏蓮問道：「夏蓮，我問妳，這個原辛侯爵目前是哪一派的人？」
「原本是女王派的，因為我母親要退位的關係，最近和我大姐接觸甚密，應該是要投靠我大姐那一派系吧？畢竟在海拉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大姐那一派的強勢……」
「那不就得了，反正妳和大公主一派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多我這兩耳光和少我這兩耳光差別也不會大到哪去。難道我不得罪他，他在女王面前就會說妳的好話了嗎？」
當然，林星也不是沒考慮過那個原辛可能是夏蓮一派的人，但如果真是那樣，想必他更不會因為為了給兒子出頭，拼了得罪夏蓮也要找自己的麻煩，如果對方真的只有這點智商，那這樣的人即便倒戈到大公主那邊也不足為懼。
「你的說法倒是沒錯……不過，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少做吧！畢竟你現在在海拉姆還沒有任何身份和地位，那些大貴族要想算計你這個平民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且如果你樹敵太多，對方聯合起來針對你的話，即便是我也很難保你了……」
夏蓮此刻的表情很嚴肅鄭重，林星也知道她是提醒多過責怪，最終還是在關心自己，於是對夏蓮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夏蓮，妳這話就不對了，不就是打了那個原曄兩耳光嗎？要是我的話，絕對打得他一口牙都剩不下，對這種禽獸就是不能手軟！」夏蓮身邊的水魅倒是聽得眉飛色舞，一掃剛才的鬱悶之氣，向林星拋了一個含義不明的媚眼，柔聲道：「放心，林小弟，要是那個禽獸和老禽獸敢找你的麻煩，姐姐絕對站在你這邊挺你！」
禽獸是指原曄，那老禽獸肯定就是指他老爹原辛侯爵了……這麼生猛的形容詞，這個水魅的本性果然是彪悍型的，差點就被她的偽裝騙了。
馬車在兩隻馱馱獸的拉動下一路疾馳出了美琳城的南門，片刻后沿著一條略顯顛簸的大路駛向東南。
林星這些天一直都是在美琳城內閑晃，美琳城以南海拉姆境內的風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原本以為海拉姆邊境的樣子也應該和格龍帝國那邊差不多，直到親眼所見，林星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錯得有多麼厲害。儘管只隔了一個美琳城，但海拉姆的境內和格龍帝國那種狂野的原生態景象完全是大相徑庭。
靠近格龍帝國的邊境地帶並不屬於平原，以山地丘陵地形為主，不適合大面積耕種。即便是在格龍帝國那邊，林星最多也就是在一些相對平整的緩坡之上見到過有人少量的種植抗旱農作物，而大部分地方還是任其荒蕪。農田內也很少有見農夫打理莊稼，作物疏密不齊的分佈，很明顯還是那種扔下種子靠天吃飯的模式。
而在海拉姆這邊卻完全不同，放眼望去，大部分的低矮丘陵全部被開墾成了梯田，各種農作物在勤勞農夫的精心打理下茁壯生長。不時還可以看到一些類似水車一類的器具不斷將低處的河水抽上高處的梯田，一級一級向下灌溉，先進程度令人嘆為觀止。
不過林星很快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雖然這大片大片的莊稼長勢驚人，但那些勞動在田間地頭的農夫精神狀態卻非常差，一點也看不出即將豐收所帶來的那種喜悅，反而一個個愁眉不展。
突然馬車猛然一個急停，巨大的慣性直接將毫無準備的林星從座位上甩了出去，徑直向坐在對面的夏蓮懷中撲去。
「啊～！」
見林星撲過來，夏蓮也慌了手腳，下意識舉起雙手向一旁頂了一下，根本來不及站穩的林星再次一個側翻撲在了水魅的身上，臉剛好埋在了水魅那對巨型胸器之中。
好大……好軟……而且這個毫無阻滯的觸感，難道是傳說中的真空？
「對……對不起！這是意外！」林星急忙一撐身體爬起來，面紅耳赤向水魅道歉道。
水魅倒是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慢悠悠的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反而毫不在意的擺手安慰林星道：「別那麼緊張，雖然要是換個別人的話，他估計就活不過今晚了，但你可以例外……」
「為……為什麼？」能被水魅如此特殊對待，林星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小屁孩一個，你在我眼裡還算不得男人……」水魅淡然笑道。
「……你這個毒舌女。」
暗自腹誹著水魅，林星打開車門探出頭去，向車夫大聲問道：「車夫，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停車？」
「先生，真的很抱歉，剛才路邊突然跑出一個小孩子，剛好擋在路中間……護衛們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您稍後片刻，清出道路馬上就可以走了。」車夫急忙下車來到林星面前局促的回答道。
「恩。」
林星表示了解的點了一下頭，下意識的向前方的道路看了一眼，就在路的正中趴倒著一個髒兮兮根本看不出男女的小孩子，兩名從後面趕上來的水魅府護衛下馬上前，直接架起小孩的胳膊拎到了路邊。
看小孩子全身顫抖的惶恐神情，顯然是相當懼怕這些護衛，但卻依舊全身扭動試圖掙脫，雙眼的視線緊張的盯著不遠處的草叢。
草叢中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這麼緊張？難道說這孩子其實是個刺客，而那草叢中還暗藏著他的同夥或是武器？
雖然林星也覺得這個猜想的可能性極低，但畢竟夏蓮公主就在車上，不容他不小心謹慎一些。
「瞬，你去看一下那邊的草叢裡面有什麼！」林星從後面的隨行隊伍中叫來了瞬改，畢竟他的星雲鎖鏈可以提前預知危險，用他來探查位置地點是最保險的。
瞬改領命后迅速趕到那片草叢前，小心仔細的在其中翻找了片刻，隨後提著一個藤編的提籃跑了回來。
「大人，您看，我只找到了這個。」
接過瞬改手中的提籃，林星先向那個小孩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那名小孩視線隨之跟隨了過來，顯然瞬改並沒有找錯東西。
林星動手掀開上面覆蓋的藍布，卻發現裡面並不是什麼武器或違禁品，只是兩個黑色的大餅和一罐飄著幾片菜葉的清湯。雖然看起來應該是某種食物，但林星卻不認為這種聞起來還有某種泥土腥味的東西有什麼人可以從容下咽。
「林星，怎麼了？為什麼還不上車？」見林星在外面停留許久，夏蓮從車廂內走了出來詢問道。
林星向夏蓮搖了搖頭，隨後走到被護衛架住的那名小孩身前，彎下腰和聲道：「小弟弟，你能告訴我這籃子里的是什麼嗎？」
「大……大人，爸爸在田裡幹活，這……是媽媽讓我給爸爸送的午飯。」小孩子唯唯諾諾回答道。
「午飯？」林星頗為意外的看著籃子里的那兩塊黑餅，試著用手掰了一下，但卻發現如岩石般堅硬異常，「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只有爸爸才有餅吃……我和媽媽一般都是吃野菜糰子。」看小孩子渴望的眼神，似乎籃中的硬餅在他眼中也是難以企及的美味。
當初林星在布庫鎮的時候，鎮上也有不少貧窮之人，但至少一日三餐還能吃上最粗劣的黑麥麵包，而這孩子手中提的食物，只怕是布庫鎮的乞丐都不會吃，難道海拉姆那豐碩的農田都只是幻像嗎？
或許只是這一家特例？
「小弟弟，你們家的農田很少嗎？」林星問道。
「不……大人，從那裡到那裡，都是我家的田地。」孩子用手指出了一個相當大的範圍，看樣子不下幾十畝，神色間難得出現了少許的自豪。
雖然林星並不了解異界的農田產量，但從常理判斷，這麼大的田地又是精耕細作，沒理由會到吃不上飯的地步，可這孩子籃子裡面的飯食卻又不可能作假，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去年收成不好？這才幾月份，家裡就沒有餘糧了嗎？」林星略微有些不解，或許只有大荒之年才能解釋眼前這件事了。
小孩子用力的搖搖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護衛和那輛豪華的馬車，一直沉默不肯做聲。
「你們先下去吧。」林星也知道這孩子是在害怕身邊的士兵，於是喝退了身邊的幾人，夏蓮默默的站在林星身後沒有離開，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猶豫著沒有開口。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林星輕撫著小孩子的頭問道。
或許是覺得面善的林星可以信任，小孩子才低聲道：「這幾年的收成都很好，但大部分收成都用來交稅了……我們家還算好的，至少我爸爸還在，村子里很多沒有爸爸的孩子，不但連黑麵餅都吃不上，還要幫家裡干農活。」
看著面前孩子那瘦骨嶙峋的身架，林星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沉重，忽然感覺衣角被輕輕拉動，轉頭髮現夏蓮正一臉歉意的站在他的身後，遞過一小盤馬車上準備的糕點，示意林星轉送給那個孩子。
從夏蓮眼中那一絲凄然和無奈的目光來看，顯然她是了解這個情況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質問夏蓮，林星只能接過糕點，隨後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金幣，一同放在了小孩子的提籃之中。
「謝謝！謝謝大人！」小孩子感激涕零的向林星連磕了幾個頭，隨後抓起提籃歡天喜地的向遠處的農田跑去。
直到看著孩子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綠油油的農田深處，夏蓮才走到林星身邊輕聲道：「上車吧，水魅老師的決鬥快來不及了……」
林星深深的嘆息一聲，轉身重回了馬車之內，一行隊伍繼續前行。
「你們兩個剛才在搞什麼？什麼事情耽誤了這麼久？」水魅倒是絲毫沒有關心外界之事的心思，斜倚在車廂的座位上悠閑的啃著水果。
林星並沒有去回答水魅的問題，而是盯著一直低頭不語的夏蓮，面沉似水問道：「夏蓮，我想妳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吧？這裡的地方官收這麼重的農稅居然還讓他留任，難道說是他有什麼背景嗎？」
「不，沒什麼背景……」夏蓮捏著裙角低聲道。
「既然妳了解得那麼清楚，還任由他在這裡魚肉百姓？這就是妳所謂的善待子民嗎？！」雖然林星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可能是夏蓮一人可以做主，但剛才那孩子如同難民般的模樣卻是深深觸動了他。
「林星，其實……這件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夠了！別看別人，就說你呢！你在這裡向夏蓮鬼叫什麼？」還沒等夏蓮有所解釋，對面的水魅忽然拿起身邊的魔杖重重的敲了一下林星的頭，沒好氣的瞪著他道：「這關夏蓮什麼事？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單單是這裡，海拉姆全境都是這樣！比起其他國家，我們海拉姆的吏治算是很清廉的了！」
「清廉？既然吏治如此清廉？那妳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還有人連飯都吃不飽呢？」林星不屑的哼了一聲，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所謂官官相護的借口罷了。
「對……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林星的語氣過重，還是被觸動了心事，夏蓮忽然捏緊裙角，淚水流滿了臉頰。
「呃……夏蓮，妳……別……我並不是專門針對妳的……」林星也沒想到夏蓮反應會如此之大，一向最怕見女人哭的他當場就不知該如何安慰了。
水魅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語氣冰冷道：「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剛來海拉姆，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就沖你將小夏蓮弄哭這一條，我就算拼了嫁給原曄那個禽獸，也要把你從車裡扔下去！」
話說到這份上，林星也猜到這其中必有內情了，不由得面露歉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水魅老師，妳別怪林星，他也是好心……」夏蓮果然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女孩，這種時候還想著先為林星求情，隨後她平靜了一下情緒，聲音低沉的為林星做起了解釋：「對不起，林星，這件事怪我沒提前和你提起過，其實如果不是沒辦法，又有誰願意看著自己的子民過這種吃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呢？」
海拉姆原本是一個輕稅賦的國家，因為地處大陸東南這塊最為肥美的平原地帶，海拉姆的農業十分發達，一直都是大陸上的糧倉所在。
但就在十幾年前，百年不遇的旱災席捲了整個大陸，特別是格龍帝國那塊貧瘠之地受災最為嚴重，為了緩和國內的矛盾，格龍帝國幾乎是動員了全國的力量，發動了對海拉姆的戰爭。
雖然戰爭的最終結果是海拉姆聯合了耶尼亞國擊退了格龍帝國的侵略，但為此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全國的成年男子大部分都倒在了戰場上，幾個重要的糧食儲備之地也被劫掠一空。
更加要命的是，作為換取耶尼亞出兵的代價，海拉姆國簽訂了一個長達二十年的不平等條約，在條約裡面明確規定，在這期間內，海拉姆每年要向耶尼亞王國免費提供五百萬車糧食以及大量金銀財物，以維持雙方的這種聯盟關係。
如果放在以前，五百萬車糧食對於海拉姆這樣一個農業大國來說，雖然也是不小的數字，但還不至於因此傷筋動骨。可今時不同往日，在與格龍帝國的戰爭中，海拉姆的青壯男子已經所剩無幾，只留下一群孤兒寡母，空有沃野千里，卻再也沒有多少人來耕種，原本的稅收維持本國自身消耗尚可，但再想擠出這五百萬車糧食，就不得不採取這種殺雞取卵的高壓政策了。
經過夏蓮的解釋，林星終於明白自己的確是魯莽了，毫不猶豫的向夏蓮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隨即問道：「但是，請恕我直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經過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海拉姆已經是元氣大傷，每年向耶尼亞繳納的這些糧食無異於在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抽血，雖然未必會致人死地，但這樣下去，海拉姆何時才有恢復之日呢？」
夏蓮苦笑著搖頭道：「耶尼亞或許就是這樣打算的吧，說得好聽是同盟國，事實上無論是格龍帝國還是耶尼亞王國，哪一個不是惦記著我們海拉姆這塊大陸上唯一旱澇保收的肥美之地？如果海拉姆真的能有時間恢復到全盛時期，手握數百萬大軍，背靠大陸最大的糧倉之地，又有哪個國家敢於向海拉姆挑釁呢？除非有著短期內打到皇都的實力，否則一旦打起消耗戰，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和海拉姆耗得起……」
「可惜……海拉姆的全盛時期只能追憶千年前始皇帝那個時候了。」水魅的情緒看起來似乎也有些低落，嘟起嘴插言道。
「是啊……」夏蓮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苦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有時我真的很恨始皇帝陛下為什麼要給我們留下海拉姆這樣一塊人人惦記的豐茂之地，以至於現在我們海拉姆成了兩匹餓狼嘴邊的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要不是這兩匹餓狼都想獨吞，只怕大陸上早已沒有了海拉姆這個國家的存在了。」
「自己沒有本事就不要怪先人，難道始皇帝給妳們留下的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你們會更開心？」對於夏蓮此刻消極的態度，林星雖然理解，但並不贊同，不過他不打算過於指責夏蓮，即便她是一名公主，可她畢竟也只有十六歲，偶爾逃避現實也是並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
略微停頓了片刻，林星換了個話題問道：「夏蓮，在妳看來，海拉姆一線生機都沒有了嗎？」
「有！雖然很渺茫……」一說起海拉姆的前途，夏蓮那原本黯淡的臉上重新煥發出了自信的光彩，「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上次大戰留下的那些孤兒基本已經長大成人，有了這些成年男丁，荒廢已久的大量農田便可以重新開墾，海拉姆的糧食產量便可以逐年提升，稅賦也可以隨之降低，元氣也就可以慢慢恢復過來了。只是……」
「只是可惜……無論是耶尼亞還是格龍帝國，都不會坐視海拉姆獲得這個重新崛起的機會，是嗎？」這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能在最脆弱的時候幹掉敵人，絕沒有人會等敵人養好傷再動手。
「所以我才會親自前往耶尼亞王國，不惜以聯姻的代價換取洛圖伯爵一脈勢力的支持，為的就是為海拉姆爭取哪怕一點有限的時間！」如果不是在低矮的車廂內，夏蓮絕對會激動的站起來，不過隨即黯然道：「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抱歉……都是因為我。」說起這事，林星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和你沒關係，我後來仔細想了想，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夏蓮搖了搖頭，神情悵然道：「洛圖伯爵一脈勢力雖然在耶尼亞國內很有發言權，但擴土的機會在即，又有誰抗拒這個加官進爵的大好機會呢？只怕他們在心底里也打算從中分一杯羹吧……
雖然是急病亂投醫，但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啊！雖然我也明白，對於敵人的侵略，要堅決的予以還擊，只有打疼他們，才能徹底保住這塊祖先留給我們的土地。但海拉姆僅剩這麼最後一點元氣了，我不能任由我大姐將海拉姆這最後一點元氣也打光啊！那樣就算能將敵人打痛又如何？他們退回去，修養個十幾年，又是一代年輕人重新崛起，而我們海拉姆恐怕到時連守土之人都沒有了……」
內憂加外患，不親自來到海拉姆，林星還真想不到海拉姆的局勢居然早已危如累卵。也難怪夏蓮如此沮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海拉姆都是前途堪憂，似乎沒有任何未來可言。
「或許事情會有轉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星也很想多安慰夏蓮幾句，但此刻他卻發現，自己的話語是那樣的蒼白無力。沒有隻身擊退百萬大軍的絕對實力，任何安慰和保證到最後只能是個笑話。
水魅見車廂內氣氛不對，急忙出來調節道：「好了，你們兩個小毛孩就別在這裡憂國憂民了，海拉姆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事也是我們老一輩人先頂著，還沒輪到你們該操心的時候呢！」
「老一輩人？水魅阿姨，妳終於肯承認自己人老珠黃了？難得啊……」林星緊隨其後打趣道。
「小子，你欠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