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聖階VS聖階
千米的距離對於一隊騎兵來說，不過就是幾十次呼吸的功夫，轉眼間二百多人的騎兵大隊已經浩浩蕩蕩開到林星一行人近前。
這隊騎兵在距離林星等人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停止了前進，迅速整隊後由中間向兩側讓開了一條通路，一名騎著五階雙足黑皮地行龍的中年男子從隊伍中心緩步上前。
這名男子雖然看起來是一副三十幾歲的中年人模樣，但如果仔細觀察，卻依舊可以發現他的眼角和額頭有著淡淡的溝壑紋理，髮際線也明顯要高於正常位置不少，實際年齡肯定遠不止表面這麼多。
如果不是雪菲之前提醒，林星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男子會是這個大陸的頂級職業者「劍聖」。至少單從氣勢上來看，這個男子甚至還沒有城中肉店的屠夫那樣駭人。
或許這就是所謂武技最高境界的返璞歸真？
這位「黑風劍聖」普多男催動著胯下的雙足黑皮地行龍向前了大約十米左右，停下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面前的林星和Saber二人，那種藐視眾生的眼神讓林星感覺相當不舒服。
騎兵中的一名軍官催動著六足騎獸來到普多男的身旁，恭聲報告道：「將軍，據附近暗樁傳回的魔法信息顯示，應該就是這一隊人，擁有那枚闇屬性元素之魂的就是您面前這名漢族年輕人。」
普多男不經意的揮了揮手臂，那名軍官施禮後退下，他上下打量了林星一眼，這才漠然的開口道：「聽說你有一枚闇屬性元素之魂？」
「沒錯。」林星知道他既然能追來，就必然有了準確的消息來源，索性也不去否認。
「很好，我尋找闇屬性的元素之魂已經很久了。」
普多男打了一個響指，一名隨從立刻下馬將一個木盒捧到林星面前，林星按照那名隨從的示意疑惑的揭開盒蓋，卻發現裡面都是價值一萬金幣的錢票。
不過只有十張。
「公爵閣下，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林星不禁冷眼看向地行龍上的普多男。
普多男淡淡笑道：「我了解過了，你的那枚元素之魂是在一隻七階的黑甲飛龍身上意外得到的，一隻七階魔獸的市價也就是一萬金幣，我也不讓你吃虧，我出十倍的價錢買你那枚元素之魂。」
十萬就想買元素之魂？真是好算計啊……林星幾乎被這個普多男囂張的態度氣得吐血，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普多男恐怕還算是相對比較講道理的一個貴族了，不然以他的身份，就算象徵性的只給一個金幣，任何人也是不賣也得賣，更何況他至少還給了十分之一的價錢。
十萬金幣，對任何人來說也都是一筆相當可觀的財富了。
「想好了嗎？本伯爵時間有限，你最好趕快做決定……」普多男不耐煩的甩了甩馬鞭，手指似乎不經意的滑過鞍具上的大劍。
打算開始用武力威脅了么……林星輕輕蓋上了盒蓋，將木盒重新推回。
「怎麼？嫌錢少嗎？」普多男沒想到林星居然會毫不遲疑的拒絕他，不由得重新打量了林星一番，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
片刻后，普多男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你很不錯，很久沒有人敢這麼當面拒絕我了……十萬金幣，另外再加上本爵的一個承諾，如何？」
普多男的話一出口，不但整個騎兵隊伍一時間面面相覷，就連林星身後的夏蓮、雪菲等人都被鎮住了。普多男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大陸上排名前幾位的聖階強者，就連格龍帝國的國君都要給他三分面子，可以說他的一個承諾，可是花錢都未必買得來的！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個「黑風劍聖」今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的買賣林星絕對是賺到了。
林星也沒想到這個看似霸道的劍聖居然會為了這枚元素之魂如此的一再放低姿態，但他已經不可能再變出一枚來給他了，只好無奈的笑笑，說道：「公爵大人，真是抱歉，並不是我不打算賣給您，而是那枚元素之魂已經被我用掉了……」
「什麼？！用掉了？」
普多男猛然間瞪大了雙眼，從他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其駭人的恐怖氣勢，一股股墨黑色的古怪鬥氣不斷從他的全身湧出。
Saber改一步踏上擋在了林星的身前，以防普多男突然發難。
林星此刻也是冷汗浸濕了後背，但依舊還得硬著頭皮撐著，說道：「公爵大人，您來晚了一步。您也應該從到手的數據中得知我是一名魂獸師，而這枚元素之魂已經在今天上午被我合成了魂獸……讓您和您的人馬白跑一趟，真是萬分抱歉。」
普多男的臉色反覆變化了幾次，視線逐一掃過林星身後的幾人，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了被鎖鏈捆住的但丁改身上，隨即揮揮手，幾名騎士立刻出列躍下騎獸向但丁改的方向走去。
「公爵閣下，你這是做什麼？」林星詫異道。
「當然是要你的魂獸。」普多男見自己的士兵已經來到但丁改的前方，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既然你是魂獸師，你不會不知道吧？魂獸的魂核在融合的頭三天內處於一種不穩定狀態，是可以重新取出的……我要取出他體內的元素之魂！」
破體取核？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林星頓時大驚失色，魂獸賴以生存的根本便是那可以持續提供魔法元素的魂核，一旦魂核離體，就意味著魂獸死亡，連原本的元素精靈狀態都無法保持！
見鬼！就算但丁改這小屁孩再怎麼討厭，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死去！這可是自己未來的第一位聖階戰力啊！
幹了！管他什麼劍聖還是法神！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動用一個聖階戰力換回一個未來的聖階但丁，順路幹掉一個格龍帝國的最大威脅，怎麼算都是賺到了……
林星立即向瞬改用精神傳達了他的意圖，就在幾名士兵伸手去抓地上的但丁改的時候，但丁改身上的鎖鏈突然自動解封，如同長鞭一般抽打在這些士兵的身上。這些毫無防備的士兵沒想到林星等人會在劍聖的面前出手反抗，根本來不及爆發鬥氣防禦，當即被抽得骨骼盡碎而死。
「大膽！」
大概是劍聖之名背負了太久，普多男都已經忘記了最後一名敢於在自己面前反抗之人是什麼模樣。林星的反擊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那幾名士兵的屍體飛出數米后倒地他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瞬間提劍爆發出墨黑色的闇屬性鬥氣。
早在瞬改出手的前一刻，Saber改已經將隱形的長劍橫於腰間，在得到林星命令的剎那，瞬間調動起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量，釋放出了有史以來的最強一斬！
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
一道席捲天地間的光浪頃刻間吞沒了前方百米內的一切，二百多名騎士和他們的騎獸幾乎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這道無堅不摧的光之聖劍一刀兩斷！
夏蓮還好，卡楠和雪菲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高位階的戰鬥，頓時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Master，快！」
Saber改一劍揮出后立即催促道，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付那些最高不過三階的士兵雖然是絕殺，但對於聖階的普多男來說，最多也就是範圍大些的普通攻擊，想指望這一下對他造成致命傷害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一劍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林星下面的召喚爭取一定的時間。
其實林星早在發出動手命令之前就已經將手悄悄的放入了獸皮包中，隨著反擊的開始，他幾乎是以他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展開了速寫本。
「就是這個！巴哈姆特零……」
還沒等林星的魔杖點在速寫本頁面之上，忽然前方的Saber改發出一聲驚呼，林星下意識的抬頭前看，卻發現一柄銀色大劍的劍尖正在他的視線中急速變大！
沒有人，只有劍！林星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普多男會在受到攻擊的一刻擲出飛劍！
叮叮噹噹！一連串的火星在逐漸接近的大劍劍身上迸射。
是但丁改的雙槍「黑檀」和「象牙」！
林星的餘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但丁那矮小的身影正提著那一黑一白的雙槍瘋狂的向大劍射擊，這也是目前唯一速度可以追上普多男這把大劍的攻擊了。
如果此刻但丁改的階位能達到三階以上，即便這次攻擊不能抵消，也絕對可以讓普多男的大劍偏離林星的要害。但此刻的但丁改卻只有可憐的初階，雙槍的威力比打BB彈的普通玩具槍也大不到哪去，看似兇猛的連續槍擊唯一能起到的作用也僅僅就是個心理安慰罷了。
這次……真的完了……
低階召喚物沒有作用，高階召喚物的硬直時間長到髮指，已經沒可能攔下眼前這致命一劍。林星不由自主的嘴角掛起了一絲苦笑，手中儘管拿著速寫本，卻也不再試圖去做任何抵抗了。
叮！唰——！
就在林星的眉間已經開始感覺到大劍尖端傳來的那陣刺骨寒意的時刻，一道銀光如同閃電般從遠處疾速飛至，與普多男的大劍撞出一點絢爛的火花后，各自旋轉成兩團銀色的光華向後翻飛，彈出十餘米外分別插立在地面上。
一把是華麗無比的雙手大劍，一把是樸實無華的狹長彎刀。
避過了「誓約勝利之劍」的黑風劍聖普多男從空中落下，反手拔出他的雙手大劍急速後退十餘米，橫劍於胸前厲聲道：「什麼人出手？黑風劍聖在此辦事，無關人等迴避！」
另一側的長刀被一隻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緩緩拔起，一名高大的銀髮男子隨手甩去刀尖上的浮塵，以一種比普多男更高傲的語氣淡然道：「以殺氣御劍，你手中的武器是會哭泣的……今天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劍之道！」
是賽菲羅斯改！
由於太久不見他的蹤跡，林星幾乎都要忘記了他的存在，沒想到卻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賽菲羅斯改為他擋下了這足以致命的一劍。
「賽菲羅斯改，你怎麼回來了？」在剛離開格萊姆城的時候，林星還曾經查探過他各個召喚物的位置，那時賽菲羅斯改卻是還在格萊姆城內，而且沒有絲毫移動的跡象。
「因為在城內意外發現有人打聽你的消息，所以我便跟過來了。」
賽菲羅斯改只是隨意的回答了一句，手中正宗刀已經雙手握緊置於臉側，冷傲的銀眸緊緊鎖定住前方的黑風劍聖普多男。
「賽菲羅斯改，要小心，這個人……」
「我知道，是聖階。」賽菲羅斯改打斷了林星的提醒，保持著起手式頭也不回道：「這裡交給我，你們儘快離開！」
這已經是另一個層次的戰鬥，林星知道此刻自己這些人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會礙手礙腳，於是點點頭對賽菲羅斯改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走了。」
夏蓮公主雖然曾經在洛圖伯爵府上見到過一次賽菲羅斯改，但並不了解賽菲羅斯改真正的實力，卡楠和雪菲更是一頭霧水，但見林星如此放心的將整個戰場交給他，也只好選擇相信林星，跟在後面翻上馱馱獸一路疾馳而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
元素之魂沒有到手，自己帶出的二百名禁衛騎士卻全軍覆沒，甚至連一具全屍都沒有留下，這可以說是普多男成為劍聖以後吃過的最大一次虧。此刻見林星等人正掉頭急速離開，普多男怎可能甘心？頃刻間爆發出直衝天際的闇屬性鬥氣，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般向林星直追而去。
賽菲羅斯改並沒有急於阻攔或是追趕，而是靜靜的冷眼看著普多男從一旁一躍而過。
就在普多男剛離開他一個身位的時刻，賽菲羅斯改突然動了，手中那長達兩米六的野太刀「正宗」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連斬出八道死亡的閃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以八個完全封死對方迴避路線的角度放出了連續的凌厲劍氣。
對於賽菲羅斯改那直追自己最高速度的反應，普多男也是心中一驚。他雖然能看出賽菲羅斯改很強，但按照他的猜測最多也就是八階到九階的實力，畢竟大陸上的聖階就是有限的那麼幾人，而這裡面卻沒有眼前這位看起來極其年輕的銀髮男子。
可沒想到賽菲羅斯改這一出手便徹底顛覆了普多男的認知，這八道連續釋放的鬥氣斬的攻擊力先行不論，單是這八刀如同一刀的速度便足以位列聖階！
難道這個男人也是聖階？！那他所保護的少年魂獸師究竟是什麼人？普多男心中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自己可能無意間為自己樹立起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不過此刻普多男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這次時間的得失了。隨著八道刀光挾著風聲席捲而至，普多男也不可能再去追趕林星一行人，立刻轉身迎上，看準刀光中那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小間隙，整個人抓住時機突然一閃而出，險險的避過了這八道凌厲的刀光。
就在普多男還沒等收住身形動勢的時候，突然一把狹長的利刃已然無聲無息的划向他的胸口！
八刀一閃！
前八刀留下的那一點點破綻居然是一個精心布置下的陷阱，真正的殺招就在這最後的一閃之間！
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幾乎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普多男沒有想到賽菲羅斯改居然能在連續斬出八刀后，整個身形卻能后發先至，緊隨其後劈出那致命的第九刀！
如果換了其他人，只怕連賽菲羅斯改的前八刀都無法接下，可普多男畢竟有著黑風劍聖之稱，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的身體本能的做出了反應。雙手大劍側立於身旁攔下正宗刀的橫斬，身形隨之急速旋轉騰躍，硬生生的避開了對於常人來說足以致命的必殺一擊。
墨黑色的鬥氣再次爆發，普多男的身形在空中憑空橫移出了幾十米，隨即穩穩的落於地面。
賽菲羅斯改並沒有繼續追擊，只是重新擺好了那標準的起手式，正宗刀尖直指普多男，淡淡道：「在戰鬥中，將後背暴露給敵人是一種極為低級的錯誤……」
普多男緊握大劍，忽然感覺臉頰處一陣火辣，隨手一摸之下，居然是滿手的鮮血，他居然受傷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普多男終於開始正視起面前這表情總是波瀾不驚的銀髮青年，哪怕是偷襲，能在一招間讓他毫無察覺受傷的人只怕全大陸也找不出幾個。
「賽菲羅斯改。」賽菲羅斯改的回答很簡單。
「恩，很好……我是普多男。」
不需要過多的頭銜和職位，高手之間的戰鬥，有一名字足矣。
雙手握緊大劍擺出許久未用的標準起手劍式，普多男略顯滄桑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微笑，「在開始戰鬥之前，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效忠於哪個國家嗎？」
「心劍斬不斷世俗之人，手中寶刃也會淪為凡鐵。我不效忠於任何國家或是任何人，我只忠於我的本心。」
賽菲羅斯改的銀色長發和戰袍在風中獵獵飄擺，如同一尊孤傲的戰神。
普多男微微一怔，隨即許久不語，彷彿在沉思著什麼，片刻后揮劍淡淡一笑，說道：「世間有多少人可以真正認清自己的本心？多數都是在慾望中沉淪……多說無益，既然你有如此信念，就讓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本心！」
升入聖階已有數載的普多男此刻終於爆發出了沉寂已久的全部實力，隨著身體周圍圍繞起那一絲絲幾乎成為實質的墨黑色闇屬性鬥氣，全身所散發出的聖階威壓令方圓百米內的整個空間中的魔法元素都開始不安的顫動起來，視線都隨著空氣中的驟變而不住的顫抖。
「闇劍---無想寂滅！」
普多男雙手持劍直指前方，突然間全身圍繞的闇屬性鬥氣瘋狂的攪動在一起，瞬間凝成上千道有形劍氣如疾風暴雨般針對賽菲羅斯改呼嘯襲去！
「無想寂滅」是普多男引以為傲的一記自創絕招，在未成名之前，他曾經以這一招打敗了多位實力強勁的對手。這一招的最大特點就是以大量自己獨有的闇屬性鬥氣向對手進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擊，讓對方避無可避，只能選擇硬接，而闇屬性鬥氣的破防和侵蝕屬性便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賽菲羅斯改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黑色劍氣中所蘊含的古怪屬性，修長的身形一躍而起，試圖從上方避過那迅速收攏的劍氣範圍。
「哪裡逃！」
既然是殺招自然沒那麼容易躲過，隨著普多男手中的大劍驟然抬起，那千百道黑色劍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劃出一道道弧線緊隨而至，轉眼間再次將賽菲羅斯改包圍。
「可控制的追蹤型技能嗎？真是麻煩……」
賽菲羅斯改在空中急速調轉身形，視線突然緊盯地面上的普多男，嘴角微微向上異樣的翹起。
他……要做什麼？
普多男難以理解的同時看著空中那已經被自己劍技封鎖的賽菲羅斯改，搞不懂他為什麼會忽然露出那種奇特的笑容，突然間他感到眼前似乎一花，原本還在劍氣範圍之內的賽菲羅斯改居然瞬間消失在了空中！
不好！在後面！
數十年九死一生戰鬥積累下的經驗救了普多男，幾乎是在賽菲羅斯改消失的瞬間，他便下意識的做出了向後防禦的動作。雖然他的眼睛還沒有察覺到賽菲羅斯改的真正方位，但潛意識已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纖長的正宗刀幾乎是在回防的瞬間斬在了普多男的大劍之上，還沒容普多男進行反擊，隨著刀尖在劍身上的輕點，賽菲羅斯改整個人已經急速倒退出數十米，另一隻手中等待已久的魔法陣已經成形。
「隕石雨！！」
上百顆紅褐色的燃燒火岩鋪天蓋地從魔法陣中拖著通紅的尾焰從魔法陣中呼嘯落下，將方圓幾十米範圍之內徹底覆蓋，火焰的燒灼和隕石的衝擊，頓時令腳下的土地變成了一片地獄般的死地。
這種大範圍的魔法攻擊讓普多男根本避無可避，他總算是嘗到了當初自己敵人那種絕境的滋味。
頂著爆炸翻起的氣浪穩住身形，普多男隨手將迎面而來的十幾顆隕石斬成細碎的石塊，雙手持劍向下猛然貫於地面，一團黑色的鬥氣團驟然從地面急速向外膨脹！
接連的失手讓普多男徹底觸動了怒火，不惜以極消耗鬥氣的方式發動了他那招牌式的無差別的大範圍必殺攻擊---天地吞噬！
此刻普多男身邊環繞的闇屬性鬥氣幾乎濃重到了不可視物的程度，只能隱約見到一團人型的黑色濃霧在不斷翻騰涌動。黑色的鬥氣團如同一個充氣的氣球般急速膨脹，所有觸碰到鬥氣團邊緣的隕石立刻像見了烙鐵的冰塊一般瞬間消融，沒有任何碎片的殘留，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這黑色鬥氣團的急速擴張，不僅僅是賽菲羅斯釋放出的隕石，包括地上那上百具的騎兵屍體、樹木、野草、意外路過的昆蟲飛鳥等一切生物與非生物體，均在接觸到這鬥氣團的同時詭異的瞬間消散，彷彿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般。
甚至連原本普多男站立的地面都被消融出一個半球型的深坑，而他的整個人就在這團吞噬一切的鬥氣團正中懸浮著，不斷將這恐怖的黑色圓球範圍擴大再擴大！
那種強大的威力正如這一招式的名稱，是一種讓人感到就連天地都可以被吞噬掉的恐怖！
這一招之威就連賽菲羅斯改也不敢大意，眉頭緊皺之下強行打斷了魔法陣的輸出，身形在空中一閃而退，險險的避過那黑色鬥氣團的侵襲。
但誰知還沒退出多遠，賽菲羅斯改突然感到後背猛然撞到了一堵堅韌的牆壁，措不及防之下險些從空中摔落。回身一看之下卻發現方圓百米的範圍之內居然被一種和普多男鬥氣同源的奇特力量鎖住了空間，所有的退路完全被封死，沒有一線生機。
「我還奇怪為什麼這一招破綻這麼大，原來發動之前早已布置了結界，讓這一招變成了絕殺……」賽菲羅斯改將正宗刀交與左手，浮於空中向林星遠去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低聲輕喃道：「算了……雛鷹終有自己展翅的一天，我就送你到這裡吧！」
賽菲羅斯改的身體突然穩穩的停在空中，銀色長發隨風盪起，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隨著他右手的高高舉起，一隻漆黑的羽翼由他的右肩驟然展開，隨即天地為之變色！
狂風攪動著烏雲在賽菲羅斯改上方的天空形成了一片恐怖的巨大漩渦，其內部不斷滾動著慘白色的電光，一時間蒼茫的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賽菲羅斯改終極狀態---片翼之天使！
「既然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那就讓這有限的生命留下一個無限的輝煌吧！」賽菲羅斯改手中的正宗長刀遙指天際，逐漸在手中散為點點星光。
隨著一聲轟雷，一道粗壯的電光從天空的雲旋中劈落，與賽菲羅斯改手中消散的正宗刀接續，頃刻間化為一道堪比太陽的奪目光芒直衝天際！
終結技---天照！！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世界歸於無聲。
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絢爛而聖潔的白色，無論是天空中的雲朵，呼嘯的狂風，還是那消融一切的黑色鬥氣，全都在這直通天地的光芒沐浴下徹底崩毀。
在「天照」之下，所有的物質不斷破壞、分解、再破壞、再分解，最終化為最基本的組成「魔法元素」，如同陣陣白霧般懸浮於空間中。
如果林星此刻在場，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那些空間中瀰漫的白霧正是導致他穿越的高濃度魔法元素流！
彷彿一瞬，又彷彿是千年，這道照耀於天地之間的光芒無聲無息的逐漸退去，留下的只有一片方圓幾里空無一物的焦土。
原本被普多男的「天地吞噬」破開的深坑已經被「天照」徹底抹平，只在坑底留下了烏黑閃爍的晶狀體岩石層。
在這一招幾乎是燃燒了賽菲羅斯改全部生命而發出的無差別攻擊下，讓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黑風劍聖普多男卻奇迹般的活了下來。
但賽菲羅斯改的終極技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接下的，普多男也為此付出了一條左臂的代價。與此同時，幾乎是以赤裸狀態趴在坑底的普多男全身肌膚盡裂，如同一個被剝過外皮的血人一般，如果不是天照的攻擊燒灼了他的傷口，只怕此刻他已經因流血過多而亡。
普多男掙扎著抬起頭，仰望著上空如神祗般俯視著他的賽菲羅斯改，勉強開口道：「這……絕對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攻擊，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賽菲羅斯……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不過……」
賽菲羅斯改懸浮於空中，無比眷戀的最後望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夕陽，雙臂環抱在一起慢慢的低下了頭。突然間他身後的那隻黑色羽翼如同一條綢緞般將其全身緊裹，一陣夜風吹過，千萬支烏黑的羽毛隨風飄向遠方，再也沒有了一絲存在的痕迹。
「我……是不可能成為回憶的……」